李慶慶,李 艷
(延安大學外國語學院,陜西 延安 716000)
“接受美學”是1967年德國康茨坦斯大學文藝學教授堯斯提出的,其后他和其他學者把以讀者為中心的接受美學研究帶入文壇。接受美學的核心是從受眾出發(fā),從接受出發(fā)。他們認為,歷史研究是一種隨著認識的增長而不斷變化的對經(jīng)驗的研究,以解釋學、美學等為理論基礎(chǔ),把讀者放在了文學理論和美學研究的中心位置,重視讀者與閱讀接受理論的研究。因此,接受美學理論的出現(xiàn)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guān)注。
從事陜北民歌英譯,不是一帆風順的,它同樣也會受到一些因素的影響和制約。例如譯者主體性、讀者接受性、社會環(huán)境等。
譯者是翻譯的主體,也是民族文化建構(gòu)的重要參與者,它在陜北民歌的英譯過程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它的主體性是通過對原文語言和文本的處理表現(xiàn)出來的,不同的譯者,他們的審美取向、興趣愛好、知識水平、理解能力不同,必然會影響其對陜北民歌的理解。如在《三十里鋪》這首陜北民歌中有這樣一句話:“洗了個手來和白面,三哥哥吃了上前線。”侯斌把“和白面”翻譯為“make your meal”,他采取了歸化的方法,“make your meal”是西方人常說的句子,這樣的翻譯更容易使譯入語國家的讀者接受。而王宏印對于這句話采取了異化的方法,把它譯為“knead dough”,這樣的譯法更符合陜北文化,能更進一步把原汁原味的陜北文化傳播給西方讀者。
這里的讀者主要是指譯入語國家的讀者,他們具有主觀能動性,對原文的理解和鑒賞直接影響著譯作是否成功。因此,譯入語讀者的可接受性是做陜北民歌英譯必須考慮的因素。譯者在做翻譯前,對于譯入語國家的讀者一定要做詳細的了解,針對不同的讀者采取相應(yīng)的翻譯策略,這樣就更便于讀者更好地掌握譯文,體會原文蘊含的深層含義。例如,王宏印為了傳播陜北文化,翻譯陜北民歌時就要充分考慮那些愛好者和研究者的可接受性。但文世龍為了把中文歌詞和譯出的英文能很好地配對,讓英譯過來的民歌能更流暢地唱出來,他的譯文主要是針對那些把陜北民歌唱出來的人和聽眾。
陜北的文化是中國土地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他們常年喜歡吃面食,住在冬暖夏涼的窯洞。這里的人們都非常喜歡通過唱歌來表達他們的文化和生活。如“旱煙(這)毛皮和甜干草”,對于那些從沒有去過陜北,甚至是從沒有來過中國的外國人來說,肯定理解不了,所以在翻譯時,就需要考慮他們的因素。為了讓他們能清楚地了解這句話的意思,應(yīng)將其譯為“Aha,Tobacco,sheepskin and licorice root.”
春節(jié)、元宵節(jié)等是全國性的民間節(jié)日,但是各地在過節(jié)時又有很多不同的風俗,陜北地區(qū)也是一樣。如“新春鬧秧歌”“打腰鼓”等。這些詞在翻譯時,如果采取直譯的方法,而不做進一步的補充說明,西方讀者是很無法理解其意思的。
陜北民歌是陜北人的真實寫照,向世人展現(xiàn)了不一樣的陜北文化。對于譯者來說,翻譯陜北民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譯者充分發(fā)揮其主體性,做到既能準確傳達其意思,又能體現(xiàn)陜北文化的美。
哥哥,是一個非常常見的詞,一般是指同父同母生年紀比你大的男孩。但是這一詞,在陜北民歌中有著特殊的含義,通常是指女孩心愛的人或是心上人。陜北的女孩經(jīng)常用唱歌來表達她對愛人的感情,在歌里把她們愛的人都稱為“哥哥”。例如:
情郎哥哥撐船(喲),
每日水上游。
My love,a boatman,
With the boat he flows.
杏花那個桃花我都不愛,
單愛三哥哥好人(哎喲嗬)才。
But I love apricot blossom less,
For I love Mr.Sam more.
馬里頭挑馬不一般高,
人里頭數(shù)上哥哥兒(噢)好。
The horses are not of the same height, though,
And nobody, you know, is as good as you.
上述幾個漢語例子里都含有“哥哥”一詞,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充分發(fā)揮了其主觀能動性。理解原文后,用不同的詞進行闡釋,把“哥哥”分別譯為my love,Mr.Sam,you。第一個譯成my love,是因為原文里的妹妹稱其為情郎,表現(xiàn)出她對“哥哥”的深愛。第二個轉(zhuǎn)換成Mr.Sam,采取了音譯,譯成具體的某一個人,與前面的Ilove相對應(yīng)。第三個譯成you,就是為了前后呼應(yīng)。“哥哥”在這三個句子里的翻譯都不一樣,是因為在不同的語境下需要使用不同的詞,這樣才能體現(xiàn)出歌里女孩的情感,體現(xiàn)出那種愛情的美感,同時也體現(xiàn)出譯者的主體性。
接受美學把讀者放在中心的位置,因此,考慮譯入語讀者的接受程度是從事陜北民歌英譯不可或缺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因為文化的差異,譯入語讀者肯定不能完全透徹理解陜北的文化,所以在翻譯過程中應(yīng)該要顧及到他們的接受性。只有這樣,才能既保持了陜北民歌的美,又傳達了民歌所要表達的意思。
在陜北民歌中,人們常喜歡用“鴛鴦、沙鴿”來形容“一對戀人”。但西方人不知道這一獨特的漢族文化,因此翻譯時,譯者必須特意加上“pairsof”“couples of”等詞語來加以說明,或省掉“鴛鴦”意象,直接譯為“l(fā)ove birds”。這些譯法都是為了便于譯入語讀者的理解,使他們能夠感受出陜北民歌的美。例如:
《一對對鴛鴦水上漂》
Lovebirds flow merrily in pairs.(王宏印)
天上的沙鴿對對飛(《女兒歌》)
Pairs of wild pigeons fly in the sky.(王沛)
陜北民歌的翻譯也會受到一系列社會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比如日常的一些生活習俗、傳統(tǒng)的一些節(jié)日的慶祝以及該地區(qū)的風俗習慣等。這些因素,在做陜北民歌英譯過程中必然都會起到一定的影響和制約。因此,為了準確傳達陜北民歌的意思,我們也要考慮社會環(huán)境因素,只有這樣才能使英譯達到美的效果。例如:
五谷里的(那個)田苗子兒,數(shù)上高粱高;
一十三省的女兒(喲),數(shù)上(那個)藍花花兒好。
Of all crops in the field,sorghum grows the tallest;
Of all girls from the thirteen provinces,Blue Flower is the prettiest.
藍花花是流傳于陜北民間的一個人物,身上有很多優(yōu)點,漂亮、善良、能干,而且對愛忠貞、敢愛敢恨,因此后來人們只要一提到藍花花,就會聯(lián)想到“好女孩”。譯者在這里將其直接異化為Blue Flower,讀者第一眼看到可能無法理解其意,但如果結(jié)合上下文便可以明白這里是夸獎、稱贊這個“妹子”,因為前面有Of all girls from the thirteen provinces…所以讀者就不難理解藍花花的基本含義,同時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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