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危機公關的視角試析體育明星的“傻爸爸”現象

□ 杜 愷

在2014年度第一項全球性的賽事索契冬奧會中，圍繞著中日韓三國在冰上運動較量的新聞報道層出不窮，其中以金妍兒、淺田真央、李子君為焦點的女子花樣滑冰吸引了大眾最多的注意力，而在賽后關于“花滑女王”金妍兒帶傷出戰，痛失金牌實則為父還債的消息傳開，網民紛紛唏噓，將網絡流行用語“坑爹”一詞轉化為“坑女”，借以諷刺金爸爸將女兒作為搖錢樹的舉動。

在國際體育圈內，諸如金妍兒為父還債的故事屢有發生，前有澳洲“天才網球美少女”多克齊被狠父虐待，產生嚴重抑郁癥，過早地淡出了女子職業網壇；后有NBA“小皇帝”詹姆斯的媽媽偷腥其隊友韋斯特，導致詹姆斯在東部半決賽表現失常，球隊在該賽季痛失競爭總冠軍的機會，并在賽季結束后眼看著心灰意冷的詹姆斯投靠他隊。

如果從這些明星父母屢屢犯錯的成因來分析，原因主要有以下的三個方面：

一、“傻爸爸”成因之一：自身素質不高，管理手段糟糕

體育圈內比較強調遺傳的優良屬性，所以常有“將門父子”之說，較為出名的例如意大利足球界的馬爾蒂尼父子、NBA籃球界的庫里父子、F1賽車界的維倫紐夫父子，這些子承父業的體育明星雖然不見得有父親當年的霸業，但也都是獨當一面的強者。巧的是，在這些明星的自傳或者采訪中，談到父親對自己的影響時，往往用會“良師益友”來形容父子之間的關系。

而本文談到的“傻爸爸”則是另一個極端，自身或許也是體育明星出身，但因為文化水準的低下和后天沉溺于紙醉金迷之中，導致對于孩子的管理過于放縱或者是過分嚴厲。即便是在運動員受教育程度較高的西方國家，也有所謂的“體育個體戶”，即從小便疏于課業的學習、專心打球，力求能早日進入職業賽事之中，賺取真金白銀。許多父親就是太過“聰明”，相信自己的慧眼識珠和所謂的遺傳優勢，上文提高的多克奇就是一個被嚴父逼迫全身心投入網球訓練，不能與外界尤其是異性來往，從而在內心和現實世界之間樹立了一堵無形的墻，在需要激情和勇氣的體育競技比賽中，這樣的心理狀況是無法取得理想成績的。

而“籃球之神”喬丹則是另一種“傻爸爸”，作為球員，他十分成功。但作為父親，顯然他沒有做出良好的典范。其兩個兒子雖然都在各自學校的校隊有一席之地，但更多的新聞并不是他們在場上如何叱咤風云，而是在場外怎樣歌舞升平。“二公子”馬庫斯·喬丹更是屢次因擾亂社會治安被捕，在社交網上勾搭色情女星，并曾在拉斯維加斯一夜花銷56000美金。作為一名超級球星的后裔，這樣浪費自己的天賦和身體實在是令人惋惜。但是，喬丹對于自己尚未擁有職業合同以及商業贊助的愛子，沒有進行有效的管教，這同樣是不能免責的。雖然很多球迷會心疼地認為，這是喬丹幼年悲慘經歷過后，對自己兒子的一種“應激性補償”心理。但是，這種類型的父愛在泛濫后便成了災。雖然喬丹在退役之后，經營自己的球鞋品牌在公關方面的工作非常成功，但是作為公眾人物，自身的作為和家庭的穩定同樣會被公眾當做是一種符號化的標簽貼在身上。對于籃球之神而言，公共形象的維護，似乎得考慮從自身做起。

二、“傻爸爸”成因之二：過分看重名利，越位干涉子女

雖是分析“傻爸爸”現象，但其實部分的體育明星父母并不傻，甚至是聰明過了頭。在商界有句這樣的名言：“創業靠親戚，守業棄兄弟?！毖韵轮獗闶牵谑聵I起步初期，需要親朋好友的鼎力支持，但是當公司走上正軌，并開始實行股份制經營、科學化管理時，親戚朋友真實工作能力良莠不齊，如何有技巧性地將不具備工作能力的親戚朋友“杯酒釋兵權”就是一門大難題。

同樣，在職業體育圈內，很多體育明星的經紀人就是自己的親屬。該種合作的理想狀態便是：經紀團隊具備家庭的溫暖、經紀人不會難為作為明星的親屬、虧錢也是自己家里的錢、有錢可以養活整個家族。這些利好在注重家庭觀念的體育明星心中是無比牢靠、值得信賴的一種組織關系。但是，時間一久，整個經濟團隊缺乏專業經紀資質、不懂基本管理理念、不熟悉商業操作的流程，以及缺乏商業道德等問題便會反過來困擾運動員。

發生在西甲巴塞羅那球員梅西身上的遭遇，恰恰印證了以上這個觀點。2013年底，梅西被曝光曾為阿根廷毒販洗錢。但是梅西自身財產的“管理大權”始終是在其父親的手中。而事實證明，貪得無厭的“梅爸爸”非但沒有為兒子處理好場外因素的打擾，反而屢次爆出偷稅、漏稅的丑聞，在東窗事發后，更是將責任推到了自己兒子的母隊巴塞羅那身上，威脅要是不能還自己兒子清白，就將離開巴塞羅那。孝順的梅西反而被夾在了爭辯雙方的中間，一邊是父親，一邊是球隊，聯想到最近梅西長時間的進球荒，和連續兩場比賽開場10分鐘便在場邊嘔吐的現象，人們不得不懷疑場外紛繁復雜的商業官司是否真的影響到了這個四奪金球獎的球王。但是越位干涉子女的“傻爸爸”顯然不適合長期處于經紀團隊之中，抑或是應該遠離一些較為敏感、容易引發糾紛的業務。

三、“傻爸爸”成因之三：自我感覺優越，缺乏公關意識

體育圈里永遠不乏年輕球員一夜暴富后迅速隕落的悲劇，往往故事背后都有一個更加承受不起金錢和名利腐蝕的父親，而且這種自我感覺爆棚后非常容易導致行為失調，輕則對自身形象不利，重則失信于世，被迫過早退役。

作為世界新生代球員中的佼佼者，巴西人內馬爾的爸爸在其轉會巴塞羅那一事上始終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但是這位新星的爸爸顯然沒有學好該如何成為一名未來巨星的父親，他先是不斷利用巴西媒體制造轉會流言，后又反復周游于多個俱樂部之間不厭其煩地討價還價，最為人所無法接受的，就是在替兒子簽約巴薩后，對之前盛情款待過自己的皇家馬德里出言不遜，諷刺皇馬主席的俱樂部運作模式，并宣稱雖然去了皇馬談判，但壓根沒有想過要去皇馬效力，絲毫沒有給對方留面子。職業體育的轉會制度的確是殘酷的，錢多者得人才。但是買賣做不成，互相之間的臺階還是要給的。內馬爾父親在兒子處于上升期時這樣趾高氣揚、頤指氣使，顯然沒有想到當兒子受傷或者踢不動球時，還有沒有俱樂部敢接納有這樣一位難以合作的父親來打理一切的球員。

其實，以上三類的“傻爸爸”行徑一經曝光，完全可以運用危機公關的相關法則來進行形象修復。而現在國內外的“傻爸爸”們在自身行為影響到子女形象或者是在自己的明星兒女犯下過錯后，第一反應就是否認，這往往也是出自于他們自身非凡的身體素質，超人的運動天賦導致了其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是錯誤的，這種思維定式是非常危險的，更有甚者在否認的同時，一并連帶攻擊當事人，無論是媒體還是其他體育圈中的人士都躲不過被“傻爸爸”們的人身攻擊，這種惱羞成怒、不計后果的舉動往往會遭到更多的口誅筆伐。而作為解決危機公關的理想路徑，20世紀90年紀中期，美國學者庫姆斯提出了七種危機溝通策略，這類溝通策略對于合理避責、減少敵意、重返社會公共空間、化危為機都有著重要的作用。

在體育明星背后的這些“爸爸”們，在面對自己子女身上發生丑聞時候，應該是第一時間溝通情況，了解實情以順應受眾接受程度的傾向，而不是以一種抗擊的姿態來面對，并應將姿態盡可能地放低，因為此時你不再是一個千萬富翁體育明星的父親、不再是一個奧運金牌得主的母親，你更多的是需要承擔起教育失當、子女失范所造成的不良社會影響，并通過取悅逢迎的緩和，改善行為的表現，輔以誠意的道歉，來挽回對社會輿論已經造成的負面印象。

在這一系列危機公關的舉措實行之中，及時性是第一要務，畢竟到事件已經開始發酵時，社會輿論等待的正是當事人自己的回應。雖然此時或許依舊有很多剪不清理還亂的利益糾葛和幕后故事，但是第一時間站出來表明擔當是十分必須也是非常重要的，切不可以一種“無可奉告”的態度來搪塞受眾，否則公眾很容易產生反彈情緒。

其次，在態度方面，作為父母的一方需要真誠地面對媒體和社會輿論的拷問，因為在體育明星身邊除了伴侶就是父母的關系最為親近。形象修復理論的代表人物班尼特曾經說過：冒犯的舉動在事實上不一定是冒犯，完全由公眾的認知和感覺來決定，只要公眾認為當事人與此行為有關聯，即產生形式上的責任歸屬。這句話就旨在說明，危機公關風暴中心的當事人，即體育明星和其父母并非絕對化意義上的“肇事者”，甚至可能是“受害方”。只有通過最大限度上的減少敵意、表現擔當、增強可信度，才能及時化解危機，轉危為機。

最后，對于“傻爸爸”們而言，危機公關的預警判斷也是隨時需要不斷修正的部分，對于各類危機都必須做好防微杜漸的準備和策略。例如明星兒子近期和作風不良的女子來往過密，或者競技狀態在未受傷病影響的情況下突然下滑，必須優先考慮，及時行動。而對于自身的預警也是需要同時進行的，例如經紀團隊中的財務問題、自身心態的平衡、和體育明星子女的日常關系維護。只有“爸爸們”自正其身，才能引導專心于體育訓練的明星子女們走在正道上而不至于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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