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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岡山大學大學院社會文化科學研究科,日本岡山700-8530;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 東北師范大學世界文明史研究中心,吉林長春130024)
尾崎行雄和“軍備縮小同志會”
——以華盛頓裁軍會議前后為中心
姜克實1,2
(1.岡山大學大學院社會文化科學研究科,日本岡山700-8530;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 東北師范大學世界文明史研究中心,吉林長春130024)
華盛頓裁軍會議前后,日本國內曾出現一股裁軍和和平主義的輿論熱潮。尾崎行雄和其主導的《軍備縮小同志會》可以說是其中主要代表。華盛頓裁軍會議有兩個目的:一是裁軍;一是解決遠東問題。也可以說前者是除“害”(放下軍備負擔),后者是革“利”(返還既得權益)。當時日本的國民輿論大多處于一種矛盾狀態,既想順從世界大勢,放下軍備擴張的負擔,又不愿放棄在中國的既得權益。在這樣一種輿論氛圍中登場的尾崎行雄的“裁軍論”其特征在于站在政治現實主義的立場上,為促成支持裁軍的國民輿論興起而避開談棄“利”,只把國民的注意力引導至除“害”一面。這種內部自相矛盾的方法,雖不如主張革“利”的石橋湛山的“殖民地放棄論”徹底,卻可以啟發大多數國民覺醒,引起其對軍閥、軍國主義的警惕。尾崎此論至少在華盛頓會議前后,在日本造成了一種廣泛的、有影響的批判軍國主義的輿論力量,顯示了大正民主主義運動達到了一個可貴的高度。
裁軍;華盛頓會議;尾崎行雄;石橋湛山;特殊權益;和平主義
1914年開始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給人類帶來有史以來最大的慘禍。為了讓歷史悲劇不再重演,以維持世界和平為宗旨的“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在1920年1月成立,形成了以英、法、日、意為理事國,擁有42個加盟國的龐大國際團體。在日本,國際聯盟的下層組織“日本國際聯盟協會”于1920年4月成立。此組織被稱為“日本在戰前最大的和平運動團體”,曾承擔了“國際和平運動的一翼”[1]。
國際聯盟規約的第八條規定,“加盟國承認:為維持和平,各國必須縮減軍備至適合以保衛國家安全及共同履行國際義務的最小限度之內”[2]495。為履行這一規約,國際聯盟在1920年5月的羅馬理事會上,成立了“軍備委員會”,確定了組織人選①參照「國際連盟會議」『大阪朝日新聞』1920年5月17日。。在美國議會,共和黨急進派的議員勃拉(William E.Borah,1865—1940),于1920年12月14日向上院提出美、英、日三國協商縮減海軍的決議案,內容為“三國間進行協商以期達成各自在今后五年間,將海軍預算消減至半的共同諒解”。對此美英的一般輿論概表示贊成,英國的海軍卿在演說中稱,若接到美國的裁軍會議邀請,我國不管何時都能做好赴美參會的準備[3]7。
勃拉案歷經一番周折后于1921年5月25日,“在上院以74對10的優勢通過,6月29日在下院也得到批準,為此美國政府正式決定召開海軍軍縮會議,于1921年8月,以維護世界和平和減輕國民負擔為理由,向日英法意各國發出了會議邀請書”[3]8。
在華盛頓會議準備期間,日本國內的裁軍輿論不斷漲潮,1921年2月,政治家尾崎行雄(1858—1954)為響應勃拉的提案,在第44屆帝國議會上提出《關于制限軍備的決議案》,在華盛頓會議籌備中的7月,《東洋經濟》新報社主筆石橋湛山(1884—1973)提出了要“做好放棄一切權益的準備”,廢除軍備,放棄殖民地[4]。在日本決定參加華盛頓會議的9月,國內又涌現了不少社會上的裁軍支持團體。本論以華盛頓會議前后一年間出現的最有代表性的裁軍團體——“軍備縮小同志會”及其發起人尾崎行雄為研究對象,意在通過對其言論和活動的考證,掌握運動概況和尾崎行雄裁軍思想的主要特征。
勃拉在1920年12月提出的美英日協定縮減海軍案,引起了各戰勝國的強烈反響,日本的各大報刊紛紛對其加以報道。在日本政界最早響應并在帝國議會中發起提案的是眾議院議員尾崎行雄。
尾崎從明治時期以來,一貫堅持“不否定軍備,但要根據國內外形勢保持相對防御力”的立場,主張適當限制軍備[5]191。大戰結束后的1919年3月,他和田川大吉郎(1869—1947)、望月小太郎赴歐美視察。9月,來到了造成70余萬人死傷的法國凡爾登(Verdun)戰場,面對被喻為“凡爾登絞肉機”的昔日戰場,尾崎嘆道:“懼天魔怕地鬼人間之子,為國家竟能如此非為”[6]161。在尾崎看來,愛國心不僅不能救國,最終要滅亡人類。尾崎從此加深了和軍國主義對決的勇氣。
得知勃拉提出的協定軍縮案之后,尾崎積極響應,親自策案準備在不久召開的第44屆議會(1920.12.27—21.3.26)上提交審議。草案完成后,于1921年1月末召開記者會,將其《軍備協定私見》公布于世①參照「軍備協定私見」『大阪朝日新聞』1921年1月31日。,同時開始了募集簽名的活動。尾崎本想得到所屬政黨憲政會(議員109名)的支持,以憲政會“黨議”的形式上呈②因“重大案件”須要黨內三分之二以上的贊成,所以1月30日的決定會議前,黨內曾數回討論過尾崎提案之可否。因黨內有反對意見所以也摸索了黨議之外的一般提案的方法。結果還沒等有結論就發生了尾崎除名事件(參照「軍備協定と憲黨」『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1月26日,「軍備制限決議反対」1921年1月30日,「軍備制限協議」1921年2月3月)。,但沒能得到黨首加藤高明支持。更糟糕的是在預定提案一周前的1921年2月3日的議會關于普通選舉法案的審議中,由于反對自黨提案被扣上“紊亂黨紀”罪名和田川大吉郎同時被清除出黨③「脫黨勧告と除名」『大阪毎日新聞』1921年2月4日。田川被開除,尾崎接受勸告自動離黨。。因此從憲政會得到支持的設想變為一紙空談。但尾崎沒有死心,最終以無所屬議員的身份,從憲政會中爭取到島田三郎、大竹貫一、添田飛雄太郎、金尾稜嚴、津原武五名議員的署名,勉強湊齊了8票后于2月10日的議會上正式遞呈了《關于制限軍備的決議案》。
由于從將自己除籍的政黨中爭取支持,尾崎又一次被扣上“紊亂黨紀”的罪名④「署名者は不問」『東京日朝日新聞』1921年2月11日。,政友會議員東武也認為尾崎提案所獲得的署名無效,不能上呈。最后由議長奧繁三郎裁決,才以非正規形式得到審議⑤參照「官報號外」,1921年2月11日,衆議院議事速記録第12號,決議案軍備制限ニ関スル件。,這一經緯也是同案最后以絕對劣勢橫遭否決的遠因之一。
尾崎的舉動,絕不是一種無謀的冒險,而是在事前經過一番對形勢變化的精確觀察后做出的決定。勃拉案出爐后,日本國內輿論開始轉向,大多表示支持。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后產生的厭戰、愛好和平的風氣,以及從前年開始的經濟蕭條現象。根據加地直紀的研究,此時新聞界《時事新報》、《東京朝日新聞》、《讀賣新聞》、《大阪毎日新聞》等大報社,財經界的“大日本實業組合聯合會”、“全國商業會議所聯合會”等,都以減輕財政負擔和日美間的經濟格差為理由,贊成美國的軍備限制提案。在野黨憲政會總裁加藤高明與黨外相內田康哉、憲政會的濱口雄幸、國民黨的西村丹次郎等有力政治家,也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示了支持裁軍的意向。可以說,除了一小撮軍國主義者和右翼,輿論大勢是支持或認可裁軍論的[6]196。從此中可看出,反對海軍的“八八艦隊”造艦競爭是尾崎提案的直接動機之一。
而關于提案的源起,尾崎自稱起始于1919年來對“造艦競爭”問題的不滿和進入本年后對“四周形勢”觀察的結果。他認為在此時日本議會有必要表明支持裁軍的態度[7]392。建造八八艦隊⑥以戰艦八艘,巡洋艦八艘為主力的海軍構成計劃。是日本海軍在1907年制定帝國國防方針以來的
夙愿。在第一次大戰中的1917年,海軍完成了“八四艦隊”計劃,1918年又通過了“八六艦隊”的預算,1919年,盡管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政府政友會仍把八八艦隊的計劃列為第42屆議會的《四大政綱》之一①參照「政府の四大政網」『大阪時事新報』1919年12月4日。,使議會在1920年7月通過了“八八艦隊”的預算案。為此在這一年,陸海軍費的年度(1921)預算占到了國家預算支出總額的49%[8]。
在政府通過八八艦隊計劃的1920年9月,尾崎在《大阪朝日新聞》的文章中疾呼:“軍國主義就是亡國主義……是各種危險思想中最危險的一種”。“現在風靡于世的封建式軍國主義,不僅帶來了憲政的危機,而且會形成對國家全體的威脅”②參照「憲政の危機」十一「帝國の禍根」『大阪朝日新聞』1920年9月8日。。
出于這種危機感,所以在年末當尾崎一接到勃拉案的信息后,立刻就開始了響應活動。而裁軍論提案中的主要論點早已在9月的社論中就已經形成。
尾崎在1921年2月10日議會中提出的《關于制限軍備的決議案》主要包括如下兩點:
日本應與英美二國協定限制海軍軍備競爭;陸軍軍備也必須根據國際聯盟的盟約進行整理和緊縮[7]392。
在提案之后的演説中,尾崎解釋之所以海軍軍備要“協定縮減”的理由是因為存在著美、英這兩位“競爭對手”,有必要按比率同時減縮。而陸軍方面因為不存在能與日本抗衡的對手[7]394,所以可按國際聯盟理事會的規定自行裁減[7]394。
此外,之所以以海軍軍縮為先,是因為“來年的海軍軍費將達到近5億日元,而陸軍軍費比此金額要少得多”。“所以若先解決了大頭,陸軍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7]395。
關于裁軍理由本身,尾崎指出其一:出于在外交面,世界軍縮趨勢及與列強各國關系上的考慮;其二,出于內政面財政負擔的考慮。關于前者,他提到“國際聯盟盟約”的第八條,稱軍備縮小應為加盟的40余國的義務[7]396,且英、法、意幾國目前已經停止了造艦。海軍的造艦競爭亦是一種“財力競爭”,“國力、經濟力的競爭”,日本若以美國為對手是一種十分危險的暴舉[7]404。關于后者尾崎進一步指出,在1921年度預算總額的15.6億日元中,陸海軍軍費已到達7.6億,可謂一種“驚人的軍事偏重的預算”。“若以此種方式操持經濟,其結果是陸海軍以外的種種事業,如教育、生產等都要受到嚴重影響”[7]410。
從中我們可以對尾崎裁軍論的特點做如下的把握:一、并非日本單方面裁軍而是和列國、聯盟等國際社會協力進行;二、不僅是海軍,對陸軍也要求縮減;三、縮減底線為“能維持國家安全限度”[7]396,并不主張徹底廢除軍備。尾崎還預見,裁軍交渉的契機出現在美國3月初的總統選舉之后,“也許在四月、五月份”,“我認為只要日本方面有誠意,此協定成立的可能性極大”。若美國因某種理由不能首先提案,“我國可以率先提出,去爭取發言的主動權”[7]422。
在議會聽取講演的田川大吉郎描述,當提到國家租稅收入全額都被陸海軍軍費所占用時,尾崎“意氣激昂,聲音越加洪亮,……全身如燃燒的烈火,意欲燒盡所能觸到的一切”③參照田川大吉郎「議會の雑興:軍備制限論」『東洋経済新報』1921年2月26日號。。其提案之熱誠溢于言表。尾崎期望以此得到議員們的贊同。對此提案,議會場上出現了憲政會望月小太郎“慎重論”——若一旦破約,日本東山再起比美英等大國要困難得多;政友會津野田是重的“反對論”——國際協調并不現實,且會存在來自俄國、中國的威脅④參照「尾崎咢堂君の軍備制限高唱」『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2月11日。;國民黨植原悅二郎的“支持論”——謂“本著國際正義和人道之大義,對創造國際和平的努力,任何人都不應存在疑義”[9]206-207等。眾議院投票結果,尾崎案以38票贊成對285票反對的絕對劣勢被否決。
然而尾崎認為提案遭到否決“既不是政府見解,也不代表國民意見,而是政黨內爭的結果”。為聽取日本國民的真意,他攜帶此案開始了全國巡講演說之行[9]117。為挑選認真的聽眾,他對聽講者一人征收15錢的聽講費,講演后又以明信片形式進行民意調查,收集大眾對裁軍的意見看法。講演從母校慶應義塾開始逐漸擴大到全國,自2月到7月,歷時半年。到1921年5月15日為止,得到軍縮贊成者投票16 688人、反對者954人的結果。贊成率達到93%[7]425。根據伊佐秀雄的研究,最終結果為“總投票數31 511票,贊成29 255票,為投票總數的92.8%”[10]。
從記錄上看,尾崎的講演在各地都受到熱烈歡迎。在慶應大學的第一場演說即獲得贊成1 974票,反對190票的好結果,至早稻田大學贊成率更高。“聽眾中甚至出現感激流淚的場景”。演說后掌聲終久不息,最終出現“尾崎先生萬歲”的高呼[9]212。之后在東京的交詢社、神田青年會館進行講演后,尾崎受到鼓舞,決定將講演擴大到全國。在京阪神地區的會場,“聽眾若喜若狂”,“當氏在解說限制軍備理由時,逐條逐句都有喝彩鼓掌”[9]214。之后,尾崎走巡了名古屋、岐阜、下關、岡山、豐橋、三河、大津等地,回到橫濱劇場時“定員千余名的會場,在入場開始前已集聚了六千聽眾”[9]218。
此后尾崎定下一個將講演普及到人口10萬以上城市的目標,再度出游了松山、丸亀、高知、徳島、高松、坂出、広島、福岡、熊本、大牟田、長崎、若松、松江、米子、今市、境町、倉吉、堺、奈良、和歌山、姫路、鳥取、靜岡、浜松等城市。尾崎說:“我通過此次嘗試,深深了解了什么是眾議院所不能代表的民眾之聲,此聲音比起議會的決議更有救國、生民之意義”,“我的使命便是將此結果公布于世,以促進議院內的反省和國民參政的自覺性,對外除去日本所背負的軍國主義之汚名”[7]426。
與此同時,尾崎在和國民直接對話中也發現了日本民眾階層的問題所在。即缺乏主人公意識,缺乏權利意識,對議會的政治機能不甚理解等。痛感通過擴大選舉權以實行政治改革的必要[11]。
通過此講演活動,尾崎進一步充實了自己的裁軍理論,使之更為體系化。在此期間,他將自己向議會提出的裁軍案、議會的演說記錄、在各地的演說內容、對答等集以成冊,付梓出版了大量印刷物,借以普及宣傳裁軍的主張和思想①『政界革新論集:軍備制限促進意見』(朝日新聞社,1921年6月7日發行),『我思ふ所.第一冊』(文會堂,1921年4月15日發行),『新日本建設の基點:速かに軍備を制限せよ』(文會堂,1921年5月21日發行),『軍備制限論』(紀山堂書店,1921年6月12日發行)『政戦余業:第二輯』(1923年2月23日發行)。。
1921年5月刊行的《新日本建設的基點》(文會堂書店)中,尾崎稱世界裁軍的時機已成熟,縮減軍備的意義不僅在于減輕負擔,而且“符合至純至高的世界人類相愛之精神,與文明進化的大愿冥合,是世界和平運動的一翼”,裁軍亦是“新日本建設的出發點,是國家和民族興廢的分水嶺”[12]。
尾崎的裁軍論是一種代表了國民多數要求和希望的現實主義論。通過他的努力和借助了他的政治名望,尾崎的裁軍論很快普及到全國,激起了言論界的層層反響。“各報刊紛紛表示贊意,稱和平主義和裁軍代表世界大勢,……尾崎的論說成為了在日本最有代表性的軍縮論。”[5]199
勃拉案在美國下院得到通過之后,美國政府在1921年7月11日,向日、英、法、意四國非正式提出召開華盛頓會議的提案。日本政府13日提出了關于“太平洋、遠東問題的性質與范圍”質疑,26日以“不觸動特定國間的問題及尊重既成事實為條件”表示愿意參加會議。8月13日,美國以總統名義發出華盛頓會議的邀請,23日日本政府正式接受,9月27日確定了以加藤友三郎、德川家達、幣原喜重郎為全權的代表團人選,10月15日啟程赴美[2]252-253。華盛頓會議于11月12日開幕,翌年2月6日結束。
在華盛頓會議籌備中的7-9月間,日本國內的裁軍輿論和對太平洋、中國問題的關心迅速增長。一些主張裁軍的組織團體也相繼出現。7月,以東洋經濟新報為中心,自由主義者石橋湛山、三浦銕太郎、鈴木梅四郎、田川大吉郎、植原悅二郎等結成急進的“太平洋問題研究會”;8月以“七博士”冠名的既往國權論者也擬定發起一個統一國論、國策的團體(后來命名為“國策研究會”)。9月27日,以尾崎行雄為中心成立了“軍備縮小同志會”,石橋湛山等的“太平洋問題研究會”也與之合流。同時,種種軍縮論、太平洋問題論相繼涌出。
“軍備縮小同志會”在尾崎行雄、島田三郎、吉野作造(1878—1933)、杉森孝次郎、堀江歸一幾位發起人的倡議下,于9月17日在一橋如水會館舉行了準備會。小野塚喜平次、田川大吉郎、鈴木文治、河合榮治郎、水野廣德等知識人為代表的55人到會。尾崎先致開會辭曰:“此會邀請的都是能在自由進歩之立場上闡述意見的有識之士,今集結于此希望能在一起為今秋的華府會議作出有意義的貢獻”。吉野作造隨之介紹了組織準備的概況、活動宗旨等后,會議進入自由討論。經討論決定了組織名稱,規定運動目標為“一、縮小軍備;二、除去太平洋及遠東地域的爭霸因素;三、打倒軍國主義;四、促進確立和平政策”。尾崎更提議努力向國際聯盟本部各國的和平協會及國內各宗教團體、教育團體宣傳本會的趣旨,擴大運動影響。為籌備成立大會,又決定在19日在丸之內永樂俱樂部召開常任委員會。以石本惠吉、巖永祐吉、石橋湛山等10人擔任委員①「軍備縮小同志會」『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9月18日。。
9月27日成立大會在如水會館舉行,國會議員、學者、實業家、軍人、工人、新聞記者等150余人參加。田川大吉郎致開幕詞后進入議事程序,先后決定了會名、事務所地點、目的(前述同)、事業內容、干事會成員、會費等六項規約。會議在尾崎提議的“是否希望公開華盛頓會議內容”問題上發生爭執,散會前也沒能得出結論②「會議公開希望」『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9月28日。。
根據《國際聯盟》雜志的記錄,其會的詳細活動內容為組織講演會,制作宣傳橫幅、標語,發行宣傳冊,在11月11日舉行和平游行,設定和平節日,進行和平教育,舉辦裁軍展覽會,從美國購買宣傳和平主義的影片,創作和普及和平歌,在宗教界舉行世界和平·裁軍祈禱等,共計11項[13]41。
10月2日軍備縮小同志會在神田青年會館舉行了第一次講演會,尾崎行雄登壇進行了題目為《華府問題與制限軍備》的演說。賀川豐彥在其后作了《在廢除軍備之前》的講演③「軍縮同志會の活動」『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10月2日。。11月26日在永樂俱樂部,姉崎正治博士應邀作了《裁軍問題》的報告,之后與會者對華盛頓會議問題進行了意見交換④「軍備縮小研究」『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11月26日。。
12月1日,“軍備縮小同志會”為了和頭山滿等組織的右翼高壓團體“華盛頓會議國民聯合會”對抗,在永樂俱樂部召開臨時總會,島田三郎、志立鉄次郎、姉崎正治、河野恒吉、齋藤隆夫等70余人參加集會,作出以下決議:
(1)從大局出發迅速、謙遜地與列國協定縮小海軍軍備;
(2)撤除太平洋屬島的防衛;
(3)確立裁減陸軍的原則;
(4)促使美國加盟于某種國際和平組織。
此外,本會期望解決因裁軍協定成立而造成的失業問題⑤「軍縮同志會」『東京朝日新聞』1921年12月2日。。
此決議目的是為了要求日本代表放棄抵抗,迅速地在會議上妥協、讓步。
在海軍軍縮比率案決定后的1922年1月16日,尾崎行雄、河野恒吾、水野廣德、吉野作造等軍縮同志會會員在丸之內本部召開研究會,呼吁為了清除由于軍部特權造成的“二重政府之弊害”,緊急審理改革:一、天皇直屬機關過多狀態;二、同一機關之重復狀態;三、陸海軍大臣任用資格;四、陸海軍大臣的帷幄上奏權;五、陸海軍人的文官任用限制;六、陸海軍軍令高于一般勅令的權威問題;七、陸軍薪水決定特典;八、陸海軍犯罪者的待遇特權。
這個要求廢除軍部特權的改革建議,將矛頭直接指向了軍部優先的政治體制⑥「二重政府の弊害を速に除け」『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1月17日。。不久尾崎行雄就將此建議寫入第45屆議會上的《軍縮建議案修正意見》中。
1月20日,“軍備縮小同志會”再次會集于一橋教育會館,“尾崎、島田、大竹、添田(飛雄太郎)、齋藤(宇一郎)各代議士”為首40余人參加,作出以下決議:
(1)政府必須在此次議會中作出關于海軍軍縮批準后發生的剩余費額處理案;
(2)必須尊重海軍協定趣旨,不得出現過大發展建造輔助艦的行為;
(3)陸軍必須將現時的國防計劃縮減至半;
(4)廢除軍國主義制度,建立完善的和平政策①「軍縮同志會『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1月21日。。
此決議意在軍備制限協定成立后,監視海軍軍縮進程并進一步發展陸軍軍縮和改正軍國主義政治制度。此兩回連續進行的會議中都有多數現任議員參加,可以看出此會也是為了探討協商進行中的第45屆議會(12.26-3.25)的對策。尾崎行雄不久在議會中提出的《軍縮建議案修正意見》(3月25日提出),即和此兩次集會密切相關。
同月27日,在大阪毎日新聞和東京朝日新聞社的后援下,“軍備縮小同志會”在大阪中央公會堂舉行了緊急時局問題講演會,會上出現“樓上樓下無有立錐余地”的盛況。陸軍少將河野恒吉、大阪《毎日新聞》主筆高石真五郎、法學博士堀江歸一、東京朝日編集局長高原操及尾崎行雄等登壇講演。尾崎的題目為《華府會議批判與陸軍縮小》,指出日本國民缺乏主人公心態的缺陷;即日本由于全權代表頑固抵抗,沒有形成像美國那樣的一致性裁軍輿論,此外因全權代表和政府意見沖突導致會議再三中斷使日本丟臉于世界等。在對華盛頓會議上日本的行為進行了嚴厲批判后,對50萬噸(美英)比30萬噸(日)的海軍協定結果稱:“我認為更有進行各自再減半商討之余地,若想廢除主力艦也不是沒有可能”,陸軍軍費也應折半,每年可省出3億日元以用于解決普通教育問題②「聴衆満員の盛況」『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1月28日。。
在華盛頓會議結束后的1922年5月23日,40余名軍備縮小同志會員又集結于丸之內中央亭探討會后的運動方針。指出幾個月前如火如荼的“一大國民的運動”和裁軍熱,現在卻如同“散了席的戲場到處一片冷清”,其理由是國民“缺乏自主的精神和組織訓練”,若想克服這一國民性的缺陷,必須學習美國的方法使民眾和平團體組織化,不依賴政治家,團結起來自己承擔這一責任③「軍備縮小運動」『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5月24日。。會場上通過了國防費減半、縮小補助艦規模、與列國協同廢止主力艦、立即從西伯利亞撤兵等決議。并在和其他團體進行合作共同喚起國論,與英美及其他各國同樣團體間進行聯絡、協力以期達到共同目的的問題上達到了一致見解④「久し振りの縮同志會」『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5月24日。。
此會目的是以解決華盛頓會議后的新問題為主。從“尾崎、島田、田川、野溝(伝一郎)、添田(飛雄太郎)、大竹(貫一)、齋藤(隆夫)、松本(君平)、平野(光雄)”等多數議員的構成來看,也可以認為是新黨“革新俱樂部”⑤革新俱樂部在同年3月24日舉行了創立準備會,11月正式結黨。中心人物為犬養毅、尾崎行雄、島田三郎、古島一雄等。⑥「非政友大合同の先駆革新倶楽部愈々成る」『大阪毎日新聞』1922年3月25日。的結黨“準備會”,意在討論決定新黨的外交方針⑥。
以下筆者以報刊記錄為線索,進而考證一下軍備縮小同志會此后的活動經緯。
1922年10月19日,同志會開會討論《對時局意見書的提案》,尾崎、島田、大竹、田川以下50余人參加,提出了23日在神田青年會館舉行“裁軍演説”的計劃⑦「軍縮同志時局策」『東京朝日新聞』1922年10月20日。。
1923年1月19日,軍縮同志會代表田川大吉郎、河野恒吉、野口援太郎、馬場恒吾、山本安夫等闖入陸軍省,會見了白川(義則)次官,質問了“國防方針”、“四周情況”等軍部解釋用語的內涵。“最后建議設立有國民代表參加的國防會議,喚醒國內輿論來共同監視軍縮的執行”⑧「軍縮代表陸相訪問」『東京朝日新聞』1923年1月20日。。
1923年5月26日,“軍備縮小同志會”在丸之內日露協會召開臨時總會,通過了勸告政府承認蘇維埃政權的決議案,參加者百余名,討論了“承認蘇維埃政權和不追究尼港事件肇事者”兩個問題,但關于后者沒能取得一致意見,以致撤回了解決尼港事件的原案。紛爭的具體內容是關于解決尼港事件的方法——是否采用使日本的派兵責任和抗日運動虐殺責任對消的方法解決日蘇間對立⑨「露國承認を政府に警告」『東京朝日新聞』1923年5月27日。。總會后的6月3日,大竹貫一等5名同志會員走訪了首相官邸、陸軍省、外務省,向有關部門提出了決議案⑩「軍縮同志決議提出」『東京朝日新聞』1923年6月2日。。
從此可看出,同志會雖然反對西部利亞派兵,但在有關尼港事件①日本西伯利亞出兵中的1920年3月至5月,在日本軍占領地尼古拉耶夫斯克発生的抗日游擊隊襲殺日本軍民的事件。事件的慘狀在日本國內被渲染報道,軍部則利用民憤力圖使出兵正當化,持久化。的讓步問題上,內部還是有很大抵觸的。
1924年11月1日,軍備縮小同志會在帝大校內山上御殿集會,“尾崎行雄、野塚博士、小田切(正純)中將、水野(廣德)大佐、田川、大竹、添田”等百余名參會,決議“吾人在四個師團縮減計劃即將實施的前夕,為了裁軍的順利,提議成立一個暫時性的國防會議的組織進行監督”②「軍縮同志協議國防會議提唱」『東京朝日新聞』』1924年11月3日。。
此后軍備縮小同志會活動消息一時沉寂,直至1929年以后的倫敦軍縮會議期間才再度活躍。
下面看一下軍縮輿論高漲期的尾崎行雄的言論。尾崎的論著《國福到來》③『國福は來れり:「華府會議と日本」』大阪朝日新聞社1922年,『尾崎行雄全集』第7巻所収。,是匯集了華盛頓會議前1921年10月至11月在《大阪毎日新聞》、《東京日日新聞》25回連載的《國難乎,國福乎》這一文章而成,以對華盛頓會議的議論為主要內容。當時國內強硬論稱華盛頓會議為“壓迫日本的會議”,用“國難到來”這一標語煽動反對會議的輿論。尾崎的文章則針對所謂“國難”論做出回應。
首先,尾崎對日本在會議上的姿態,提出了以下三種選擇的可能性:
(甲)“主導的方針”——即不計較眼前小利小害,放眼世界于全世界人類的和平幸福。立足于此公明正大之立場決定我國的態度,虛心糾正過去的非違,同時促使列國也放棄錯誤立場。
(乙)“順應的方針”——全面掌握天下形勢走向,在不失大局之原則下盡量隨從世界大勢。
(丙)“主我的方針”——立足于現在的國情及民心上堅持從來的外交方針,以保全既得權益的姿態解決一切問題[14]183。
尾崎稱,甲、乙兩方針可謂“招致國福,若選擇丙的方針定導致國難”。在此號召有識者要加強對國民的啟發誘導[14]198。
他指出國內現狀為民心傲慢、因循姑息、腐敗墮落、崇拜國粹、經濟危機、教育不足、在野黨墮落、軍國主義旺盛、工業力不足等,呼吁若想救治這膏肓病態必須進行“根本的大改造”[14]216,第一步就應在華盛頓會議問題上開刀,“一世之識者決不能計較眼前得失,必須奮勇前進順從附和世界大勢,高唱軍備縮小之理”。在此尾崎認為日本不存在能選擇(甲)方針的基本條件,所以主張選擇實現(乙)方針。
關于軍備制限的具體方法,尾崎提出以下四案:
第一案:在列國協議的基礎上,同時將現在的軍費預算減半,或減少數成;
第二案:列國將毎年的軍費控制在自國預算總數的一成或二成之內;
第三案:按大戰以前5年至10年間的平均額算定出基本軍費額,再努力對其削減數成;
第四案:經協定爭取將日美英主力戰艦比率定為2∶3∶4[14]223。
他自己稱“第二案是最好的方案”。可以看到第二案的特征是各國間不比較軍費總額,而是以自國預算總額(即經濟實力)為基礎算出軍費。如日本采用此案,便意味著將現在軍事費(占預算總額約五成)削減去大半,至少從現狀減去三成。可稱為四案中最理想的一案。相反其實現難度也最大。所以尾崎不固執此案,稱:“若有更好方案,本人何時都愿意贊成,絕不猶豫,只要達到消減軍備這一效果就行”[14]227。
值得注意的是華盛頓會議還有一個更大的目標——處理解決太平洋問題和遠東問題(包括山東問題,日在華的既得權益問題)。對這些觸及到日本切身利益具體問題,尾崎行雄和國內輿論的大勢同樣,并不甚積極。只是旁敲側擊,示人反省。譬如對國內多見的“反對支那的國際管理論”稱:不能只去反對,要有幫助解決中國國內動亂的具體提議。指出像現在這樣“一面在支那各地派兵占權,締結軍事協定,一邊又打出幫助該國獨立招牌的做法,是自相矛盾”。
在此尾崎以“生存權”為武器,“指出歐美也應持公正立場,大有反省之必要”[14]239。尾崎并不像其他強硬派那樣只強調自己立場,“此方誠然有必要反省,而彼方也不能不反省,我不過是想說清這個道理”。
怎樣才能實現共同反省呢?尾崎指出在“糾正國際心理的同時,有必要克服國家主義使轉向世界主義”。在交通和文明日益發達,地球逐漸一體化的現在,此“國際心理的改善”應是國際聯盟參加國共通之義務[14]242。“要想克服國際上的仇視心理,建立友好的共存共榮之心”須依靠常設的國際組織和國際仲裁機關的調解[14]243,同時也需要促進一般文化的進步,國民教育,特別是歷史課教科書的改善,在言論陣地要宣揚友愛主義,促使國際道徳進步向上,喚起制限軍備的輿論,宣傳戰爭之悲慘和無益[14]246。
不久,其同志田川大吉郎也在同立場上主張“來自人情的國際論”。可以指出,這種以“心理,人情”的改良、教化為手段的和平論中都帶有一種同樣的基督教色彩。
華盛頓會議結束后,1922年3月25日,在第45屆帝國議會最終日,尾崎模仿一年前的《關于軍備制限的決議案》,向議會又提出了新的《軍縮建議案的修改意見》。內容為以削減一億日元陸軍經費為主旨的“(甲)關于陸軍整理縮小的建議”及以改正陸海軍大臣任用資格為主旨的“(乙)關于改正陸海軍大臣任用官制的建議”。投票的結果大不同前年,其案“作為四派(政友、憲政、國民、庚申)一致意見,由委員會上呈于眾議院本會議”[7]454。
此案的甲、乙兩條的內容,如參看前述軍備縮小同志會的記錄可以知道,是該會同志間經過討論所達到的一致結論。是繼海軍軍縮之后的第二步,即意圖使裁減陸軍也走上日程,并開始根本性的政治制度改革。和從前一樣,尾崎承認陸軍防衛機能的必要,但認為在沒有可競爭敵手的今日,大有削減之余地。
“養活二十一個師團,對國家只有害決無利”[7]475,從今日國防范圍上看,“恐怕要不了六、七個師團,即使保守一點,有十個師團便可謂多多有余了”[7]474,尾崎以此為理主張陸軍減半。
在議會發言中尾崎還利用他特有的唇槍舌劍猛刺軍部要害,稱:“想擁有不必要的軍隊,如同對抗不了“三國干渉”的小國,違背《四國條約》與三大國為敵,背叛《九國公約》去豎起八國敵手,或蹂躙國際聯盟規約,與五十余國對抗,實可稱不自量力的荒唐之舉”,“裁軍之舉就如同拔掉狂犬之牙,可以杜絕此類荒唐無稽舉動的出現”,此犀利精彩的演說獲得了全場的喝彩鼓掌[14]218。
尾崎行雄的裁軍論可以說是一種不求高遠理想的現實主義理論,體現了政治家尾崎的面貌。其中我們可總結出以下幾個特征。
(1)尾崎利用國會提案、地方游説和組織軍備縮小同志會的方法,引起了國內裁軍輿論的漲潮,形成了巨大的國內外影響。
(2)尾崎的軍縮論充分考慮到國民輿論和世界軍縮的趨向,并不去否定軍備,只是從財政負擔的角度和國際關系的視野上來提醒國民注意,促使其覺醒[5]210①尾崎自己稱:我的不戰論“不是來自人道或博愛思想,……若真能益國,利民,即使是戰爭也在所不辭”。加地直紀批評說尾崎不是“絶対和平主義者”。。
(3)尾崎關心點集中在裁軍論中,并不積極觸及困難的“既得權益”問題。
(4)通過裁軍力圖達到消滅日本軍國主義和健全立憲政治的目的。
從《海軍軍縮條約》和《四國條約》、《九國公約》的結果中我們可以看到,華盛頓會議有兩個目的:一是海軍的削減;二是解決遠東、太平洋問題。前者可以說是會議的直接動機,后者是為了清除在太平洋地域引起紛爭的基本原因要素。前者又可謂卸掉軍備競爭之“害”(財政負擔),后者可謂革正由軍備擴張帶來的“利”(特殊權益)。兩者互相矛盾又互相連動,為因果關系。
除害是各國政府、國民多數的一致認識,也是導致會議成功的基礎,但能否放棄“利”即既得權益才是區別裁軍(即負擔減輕)運動與和平主義(即絕滅戰爭)運動的試金石。
在此如重溫尾崎行雄所提出的(甲)主導的方針,(乙)順應的方針,(丙)主我的方針之三種選擇,可看出(甲)是屬于和平主義,而(乙)只是停留在負擔減輕的立場上。尾崎視(甲)為理想但選擇的卻是(乙)。即不觸動“利”(既得權益)而只圖除去“害”(軍備負擔)的一面。此選擇雖有內在矛盾,但容易得到一般國民的支持。作為一個推動國政的政治家、議員,可以說這是一種明智的選擇,稱尾崎為“政治現實主義”的理由也在于此。站在大正民主主義先頭的許多知識人、政治家可以說多持這一立場。
與此不同,石橋湛山的太平洋研究會的特征就是先主張放棄“利”(即放棄既得權益和殖民地),屬于(甲)的主導的方針,是和平主義思想。意在從根本上滅絕戰爭。21世紀的今天,這已成為一種常識,可是在軍國主義、大國主義,和彌漫著“生存權”意識的百年前的日本,要想使國民接受選擇(甲)方針,可以說沒有任何可能性。所以石橋的理論只是一種理想主張,到達點雖高,可沒有普遍性也不會形成政治運動。
而國民輿論的大半,可稱在(乙)和(丙)之間流動。又想順從世界大勢,放下軍備擴張之“害”,減輕自己負擔,又不愿放下既得權益的“利”。1921年,勃拉提案之際和華盛頓會議之前,多數輿論都支持海軍裁減,形成一股裁軍論熱潮,但到年末華盛頓會議開始后,“遠東問題”(即利的削減)一提上議程,國內的反對論就開始得勢,壓力團體的活動也相繼出現。此現象可以說是這種矛盾心理的體現。尾崎行雄的特征在于站在現實主義的立場上,避開談棄“利”只把國民的注意力誘導至除“害”一面。這種內部自相矛盾的方法,雖不如石橋湛山的殖民地放棄論徹底,卻可以啟發多數國民覺醒,引起其對軍閥、軍國主義的警惕。此方法至少是在運動初期形成了一種批判軍國主義的輿論力量,顯示了大正民主主義運動達到了一個可貴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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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尾崎行雄全集:第7巻[M].平凡社,1927.
Yukio Ozaki and Reduce Armaments Comrades:Before and After the Washington Conference on Disarmament
JIANG Ke-shi1,2
(1.Research Section of Social Sciences and Culture in Universities,Okayama University,700-8530,Japan;2.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Key Research Base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Center for History of World Civilizations of 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Before and after the 1921 Washington Conference on Disarmament,in Japan there had a popular opinion on disarmament and pacifism.Yukio Ozaki and his“Reduce armaments comrades”was a good example.The Washington Disarmament Conference had two purposes,one was disarmament,the other was to solve the Far East problem.In such an atmosphere Yukio Ozaki's“disarmament theory”was characterized by standing on political realism,calling for disarmament but not give up vested interests in China which Japan stood.This proposition did not go as far as Ishibashi Tanzan's“give up the colony”,but also could awaken ordinary people's vigilance against the warlords and militarism.On disarmament,Ozaki showed a valuable point where Taisho democracy movement could reach.
Disarmament;Washington Conference;Yukio Ozaki;Ishibashi Tanzan;Special Interests;Pacifism
K313.45
A
1001-6201(2014)04-0024-09
[責任編輯:趙 紅]
2014-05-1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2BSS008)。
姜克實(1953-),男,北京人,日本岡山大學文學部教授,文學博士;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東北師范大學世界文明史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