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劉永佶《政治經濟學方法論教程》的書評

劉學鵬

（1.中央民族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0081；2.赤峰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0）

讀劉永佶《政治經濟學方法論教程》的書評

劉學鵬1,2

（1.中央民族大學 經濟學院，北京 100081；2.赤峰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內蒙古 赤峰 024000）

方法是打開知識寶庫的鑰匙，研究與方法是統一的，劉永佶教授對政治經濟學方法進行了多年深入系統的研究，同時對政治經濟學各流派經濟思想進行梳理，經過系統抽象的思維過程，指出概念運動是方法論的核心，構造中國勞動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歷史邏輯必然性，提出了主體、主義、主題、主張的辯證統一.

政治經濟學；經濟思想；系統抽象；概念運動；方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法是打開知識寶庫的鑰匙，方法的探求，是政治經濟學研究的必要內容，也只有對政治經濟學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才能探索并提煉出方法.記得在《政治經濟學方法論教程》課程的討論中，我的同學向葉生向劉永佶教授提出：“是在研究內容中提煉出方法，還是先有方法再探索內容”，劉永佶教授對其提出的問題進行了解答，是在研究內容中提煉出方法.劉永佶教授《政治經濟學方法論教程》邏輯性強，分析透徹，論證合理，在政治經濟學方法論的研究中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實在難能可貴，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1 歷史沿革

1.1 重商主義者、配第和魁奈

早期重商主義者代表是海爾斯，代表作是《對我國同胞某些控訴的評述》，晚期重商主義者代表是托馬斯·孟，代表作是《英國得自對外貿易的財富》.特點是注重感性認識，注重經驗，注重應用，根據經濟生活中經驗事實進行比較、分類和歸納，探尋經濟現象的因果關系，提出不同的實用性意見和建議，然后通過政策實施過程中的總結，論證和改進自己的學說.

隨著資本主義的發展，要求政治經濟學方法上的進展，英國威廉·配第和法國魁奈是這一時期的代表.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創始人威廉·配第，代表作是《賦稅論》，首次將研究范圍從流通領域轉向生產領域，提出了萌芽形態的勞動價值論，據此對工資、地租、利息、地價等概念進行了初步的規定.在研究方法上，深受培根及其學生霍布斯的影響，將哲學、邏輯學運用于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同時將數學方法和定量研究作為自己研究的輔助方法.法國古典政治經濟學的創始人魁奈，代表作是《經濟表》，突出理性的作用，用分析的方法認識經濟活動的內在規律，并從這種規律性的認識演繹各種特殊的經濟現象，劉永佶教授指出他們采用的都是經驗總結法.

1.2 斯密的二重法

斯密代表作是《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被后人稱為“政治經濟學之父”，在研究方法上，繼承了配第的歸納法和魁奈的演繹法，初步形成了抽象法和現象描述法.抽象法是注重現實問題，根據實際材料，進行比較和歸納，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分析，找出本質，從本質規定概念，進而運用演繹建立體系.現象描述法是描述現象的表面聯系來說明經濟過程的矛盾，來代替本質規定.劉永佶教授指出由于斯密學說的二重性，導致其政治經濟學方法的二重性，一派堅持并發展抽象法，一派堅持并發展其現象描述法.

堅持發展抽象法的經濟學家主要有李嘉圖、西斯蒙第等，也是抽象到馬克思系統抽象法的邏輯和歷史的中介.李嘉圖代表作是《政治經濟學及賦稅原理》，是一元論者，堅持運用抽象法探討經濟運動的內部聯系，并據此說明經濟現象.西斯蒙第代表作是《政治經濟學新原理》，注重“綜合推理”，從現象揭示本質，從本質論證現象.

堅持并發展現象描述法的經濟學家有薩伊、詹姆士·穆勒等.薩伊是法國大革命時期資產階級的代表，也是庸俗政治經濟學的發起者.代表作是《政治經濟學概論》，“三位一體公式”即“勞動——工資，資本——利潤，土地——地租”；詹姆士·穆勒，主要就是傳統的三段論，大前提，勞動創造價值，小前提，資本也是勞動，結論，資本也創造價值.這些“合乎邏輯”的新學說，就是現象描述法的系統化.

1.3 李嘉圖學派解體到馬克思政治經濟學體系的形成

西尼爾，主要觀點“節欲論”，第一個將心理因素作為經濟論證前提的人，方法以演繹為主.巴師夏是薩伊學說在法國的繼承者，把現象描述法作為自己的基本方法，而且進一步補充和發揮人的心理因素的作用.約翰·穆勒，是李嘉圖追隨者，同時繼承了父親詹姆士·穆勒的方法，形成了“折中主義”的方法.歷史學派的創始人李斯特和羅雪爾將“歷史主義方法”提到一個高度，強調個別，否認規律，否認一般原理，反對本質規定，主張把現象描述作為政治經濟學的主要內容，劉永佶教授指出他們的方法實質就是現象描述法.

1.4 系統抽象法

馬克思系統抽象法的環節和內容：一是實際出發，詳細占有材料，二是各思維形式的辯證統一；三是以概念運動為核心和主干；四是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的統一；五是邏輯和歷史的統一.恩格斯和第二國際的理論家對馬克思系統抽象法都進行很好的的運用，考茨基《土地問題》，以演繹為主，辯證的方法.盧森堡《資本積累論》，方法上堅持邏輯和歷史的統一；希法亭《金融資本》，系統抽象法堅持.列寧對馬克思系統抽象法的豐富和發展，列寧方法的特點：一是從實際出發，與實際工作密切結合，為解決實際問題服務；二是系統研究和專題研究相結合，以專題研究為主；三是注重經濟運動、政治和社會問題的密切聯系，從統一認識和解決發展中的各種矛盾的角度，來分析和論證經濟問題；四是各思維形式有機而靈活地運用，劉永佶教授指出系統抽象法在這時期得到確立和發展.

1.5 心理學派和數理學派對現象描述法的推進

心理學派和數理學派對現象描述法進一步系統化，具有更為突出的實證性.心理學派代表人物有戈森、龐巴維克、馬歇爾等.戈森著名的戈森定律，提出了隨著某種需要的滿足，消費者對享受程度的心理感覺遞減的規律.龐巴維克主要論點是邊際效用價值論和時差利息論，他的“心理原則”為基礎的方法得到突出的表現.馬歇爾提出了“均衡價格論”和“分配論”，把薩伊的三要素擴展為四要素，即勞動、資本、土地、組織，認為應該加強定量分析.數理學派主要代表有杰文斯、瓦爾拉、帕累托，數理學派都認為數學方法是唯一科學的方法，也是檢驗經濟學科學性的標志；經濟學的研究對象是經濟活動中的各種數量關系，包括多與少，極大與極小，總量和個量，定量和變量等；數學方法的使用是以“心理原則”為前提的，并把貨幣作為計量單位；數學方法不僅可以解決經濟研究中的局部問題，而是規定整個經濟過程及其各部分的系統方法，是形成和論證各種觀點的方法.

1.6 從新歷史學派到制度學派的研究方法

施穆勒將歷史主義的方法加以新的發揮，形成“新歷史學派的”的方法，創立并使用了他自己的“歷史歸納法”，但他又把演繹法說成是同樣重要的方法.制度學派初期代表人物是凡勃倫和康芒斯，在方法上，他們以進化論為出發點，宣傳改良主義，企圖緩和當時日益尖銳的階級矛盾，消除社會革命的危險性.從一定意義上說，制度學派先行看到了自由競爭體系向市場經濟體制轉化的必要性.

1.7 凱恩斯革命及凱恩斯學派的方法

20世紀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的大危機，充分暴露出資本主義自由競爭經濟體制的矛盾，也突出了傳統研究方法的缺陷，這樣凱恩斯另辟蹊徑，提出了總量分析法.還使用了“短期分析”和“比較靜態分析”方法.新古典綜合派代表人物薩繆爾森，設想一種“國有經濟”和“私有經濟”共存的“混合經濟”制度.方法上就是把總量分析法和個量分析法相結合.他所使用的宏觀分析法，與凱恩斯的總量分析法已有很大區別，所強調的儲蓄曲線與投資曲線相交的均衡點，這種均衡觀也就成為新古典綜合派方法的基本點.

2 系統抽象

政治經濟學的研究方法，無論是實踐辯證法，還是其他方法，都體現了研究者對于政治經濟學研究的思維過程，劉永佶教授指出揭示本質，說明現象，是政治經濟學研究的主要內容，從實際出發，詳細占有材料，是政治經濟學研究方法的原則，在政治經濟學的研究中，實證與抽象是辯證統一的，對政治經濟學進行系統研究與專題研究，吸收現代系統論方法，充實系統抽象法.

2.1 揭示本質，說明現象

揭示本質，說明現象，是政治經濟學研究的主要內容，抽象方法就體現于這個過程中.系統抽象，也就是有目的進行從經濟現象揭示本質，從本質規定說明經濟現象的系統研究過程，是抽象力的運用.思維形式主要有比較、分類、判斷、概念和推理，其中概念是核心，通過概念的運動，即他的展開、改造、批判、完善和轉化，規定經濟矛盾的本質，說明經濟現象.揭示本質，說明現象，是系統抽象法的主旨和特征所在，也是與現象描述法的否認本質有根本的區別.

2.2 從實際出發

從實際出發，詳細占有材料，是政治經濟學研究方法的原則，也是系統抽象的首要環節.從實際出發，就是從實際存在的經濟矛盾運動出發，也就是實事求是地對待經濟過程中的各種矛盾，而不是回避矛盾或掩飾矛盾.從實際出發，必須堅持科學的批判態度.批判包括兩層含義：一是對實際運動的批判分析，發現其中的矛盾和問題，揭示其內在聯系和發展趨勢；二是對不同觀點的反駁和批評，同時闡述自己的觀點.在這個前提下，詳細地收集各方面的實際材料，力求把研究活動建立在實際的矛盾運動基礎上.

2.3 詳細占有材料

所謂詳細，是指對本研究范圍實際經濟矛盾現象形態的盡可能全面的掌握和了解.現象材料是實際經濟矛盾直接的、最初的反映，也是全部理性思維得以進行的基本素材.詳細占有材料是從現象揭示本質，從本質規定說明現象的前提.詳細占有材料是系統抽象的依據.詳細占有材料是概念運動的基礎.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對材料的收集和占有，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即觀察、調查、實驗、統計、和整理.材料的收集和整理過程，實際上已在運用抽象思維，特別是在整理過程中，比較、分類等初級的思維形式已在起作用.

2.4 實證與抽象的辯證統一

實證是系統抽象法的內在因素之一，在政治經濟學的研究中，實證與抽象是辯證統一的.政治經濟學的抽象，是以實證為基礎的，是必須針對可靠的現象材料的.抽象思維的對象、范圍要以現實存在并可以經驗的經濟矛盾來界定，現實中不存在或者現有條件不能經驗的，不能作為政治經濟學抽象思維的對象.實證方法的主要思維形式已被改造和包容于系統抽象法之中.抽象是一個系統過程，實證是其各環節中的基本內容，系統抽象的論述過程對概念的展開同時也是重新收集現象材料，對經濟矛盾進行實證性說明的過程.

2.5 系統研究與專題研究

以探討經濟矛盾過程及其若干層次的系統的政治經濟學研究，屬于系統研究；而以某一層次中的個別問題為研究范圍的，則屬于專題研究.系統研究在于它注重經濟系統的總體關系，是總體歸納與總體演繹的統一，是一個嚴密的概念體系；而專題研究則注重中總體的各個紐結，論證的簡明性，論述體系自成系統，可以規定概念，也可以不規定概念.

2.6 吸收現代系統論方法，充實系統抽象法

系統性作為政治經濟學方法的一個基本性質，對后來的現代系統論提供了前導.現代系統論是從自然科學和技術科學的方法中概括出來的，具有橫向性、綜合性、功能行為性.現代系統論的形成，是從特殊到一般的過程，這是符合認識規律的，應進一步概括和充實.現代系統論側重于量的分析，雖然它也力求加強質的規定，但總的來說不夠強.

3 概念運動

方法論核心是概念運動，而概念運動是系統抽象法的核心和主干，包括概念的規定、展開、改造、完善、轉化等.

3.1 概念的規定

概念規定是政治經濟學概念運動的第一個環節，也是基本形式.政治經濟學概念的規定，是對某一經濟矛盾所取得的認識的集中反映，是各種思維形式統一作用的體現，各思維形式的關系和作用程序，是服從于概念規定的需要，按照系統抽象的進程來安排的，這一程序的基本形式是比較-分類-歸納-分析-綜合-定義-語詞表示.概念的規定在政治經濟學研究中是相當嚴謹而困難的思維過程，各思維形式都集中而有機作用于這個思維過程.

3.2 概念的展開

概念的展開是概念規定的繼續，對于政治經濟學的研究，概念的展開是對經濟矛盾本質的規定，論證和說明有關的經濟現象，檢驗概念的規定，發現其科學因素和缺陷，為進一步改造和完善概念提供條件.概念展開首先是分析，其次是演繹，然后是分類，經過一個比較過程，最后的環節是論證.

3.3 概念的改造和完善

概念的改造是對已經規定了的概念的再規定，即在不改變其概念形式和語詞表示的情況下，進一步改進研究方法，充實對新的現象材料的概括，對概念內涵和外延的重新規定和明確.概念的改造和完善包括三個環節，一是對以前概念的批判，二是必須充實新的現象材料，對之進行概括，三是對概念內涵的精確和外延的確定.

3.4 概念的轉化

概念的轉化是建立概念體系的基礎，是反映一般經濟矛盾的抽象概念和反映特殊經濟矛盾的具體概念的相互過渡，并在過渡中形成一個辯證統一的概念體系.經過概念的規定、展開、改造和完善等環節，已經形成了對所要揭示的經濟矛盾的比較全面地概念性認識，在這個基礎上，系統抽象的思維過程必然過渡到一個新的階段，即對所規定、展開、改造和完善的各概念進行總結概括，形成系統反映經濟矛盾的體系.政治經濟學研究中，概念轉化的現實依據，是經濟矛盾的運動，是不斷質量互變和否定之否定的過程.

總之政治經濟學的研究，是由特定國家的階級、階層、集團的思想，代表針對其本國特殊經濟矛盾的理論概括.劉永佶教授通過分析各國的經濟矛盾后，根據中國的經濟矛盾，結合政治經濟學方法論的研究，提出了創建中國勞動社會主義政治經濟學的歷史邏輯必然性，進而進行方法的演進，提出了主體、主義、主題、主張的辯證統一，即主體是中國現代勞動者；主義是勞動社會主義；主題是主義的展開，是對現實中國經濟矛盾的系統探討；主張是在主體的基礎上，以改革發展勞動公有制主導現實中國經濟矛盾得到解決.

〔1〕劉永佶.政治經濟學方法論教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2.

〔2〕劉永佶.中國政治經濟學主體 主義 主題主張[M].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2010.

〔3〕黑格爾.邏輯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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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60X（2014）11-021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