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橙橙
(廣東培正學院 外國語學院,廣東 廣州 510830)
漢語和英語在詞匯上各有特征,如:漢語中動詞使用靈活,受限小,經常出現動詞連用現象,而英語則有名詞化的現象;漢語詞匯中常使用疊詞,如:開開心心、反反復復等,而英語中則罕見;漢語常用實指,英語多代詞;漢語不怕重復,而英語則喜用代詞、轉換、省略等方法來避免重復;漢語是表意文字,而英語單詞是拼音文字等。
具體而言,例如
1.親屬稱謂:漢語的稱謂具體且不易混淆,配偶雙方各自的親屬稱謂區分明顯;而英語則以家庭為中心,平輩人為一個板塊,具有模糊的特點。試比較:爺爺、奶奶、外公、外婆——grandparents;爺爺、外公——grandfather;奶奶、外婆——grandmother;伯伯、叔叔、舅舅等——uncle;姑媽、阿姨、姨媽等——aunt;堂/表兄弟、堂/表姐妹——cousin;
2.顏色詞:白色在漢語中表示的反動意義居多,如“白色恐怖”、“白區”等;而在英語中,白色是“純潔”的象征,所以西方人舉辦婚禮時,新娘的禮服就僅限于白色。在英語中與白色有關的詞也多帶有積極意義,如white spirit(純潔的心靈),white moments of life(人生得意之時);
3.動物詞:中華民族以“龍的傳人”而自豪,“龍”是吉祥、勇敢的化身,因而成語中有“龍鳳呈祥”、“龍飛鳳舞”,中國的家長們更是“望子成龍”。而西方卻認為“龍”是一種滿嘴噴火、身上有鱗的兇惡動物,所以“亞洲四小龍”通常不譯成“four dragons”,而應譯成“four tigers”。
1.漢語重意合,英語重形合。漢語句式結構松散,注重以神統形,傾向于不借助形式手段,而借助詞語或句子所含意義的邏輯聯系而實現詞語或句子的連接。因此,漢語句子經常是興致所至、隨性而為。英語句子的結構則主要靠語言本身的語法手段,以詞匯為紐帶,借助連詞、關系詞等形式骨架,句子展開時形成環環相扣的“樹枝型”句式結構,形式規范、結構緊湊嚴密。
2.漢語呈動態,英語呈靜態。漢語是非屈折語,英語是屈折語。漢語的動詞沒有屈折式形態變化問題,而動詞與名詞比較起來,動詞的動態感強,所以漢語中動詞使用頻繁,動詞連用現象也很常見,敘述呈動態;而英語語言的變化主要體現在動詞的變化上,如訴諸各種時態或語態變化,而動詞的使用受形態的牽制,削弱了動詞所傳遞的意義,使得英語的表達敘述呈靜態。
3.漢語注重話題,英語重“主謂”結構。漢語中很多句子是沒有邏輯主語的,往往將說話人想要說明的對象,放在句首,而將說明部分置于話題之后,對其進行說明;而英語句子中的主語和謂語這兩個主要語法成分構成句子的基本結構,借助語法形式來保持兩者協調一致。因此英語句子結構分明、層次清晰。
4.漢語重人稱表達,即用人或有生命的事物作主語;英語注重物稱表達,多用客觀抽象的物體做主語,讓事物以客觀的態度呈現。
5.漢語句子多主動形式,少被動,有時不用被動形式也可表達被動的含義;英語則經常使用被動句,使敘述顯得客觀公正。
另外,漢語多短句,英語多長句;漢語多分句,英語多從句;漢語多推理,英語多引申;漢語多補充,英語多省略等等。
中國和歐美國家由于各自的文化背景、民族習慣不同,在日常談話中所體現的禮貌用語差異也十分明顯。通常人們認為漢語中的“請”相當于英語的“please”,但在英美國家某些社交場合卻不用這個詞,比如,讓別人先進門或先上車時不說“please”,一般說“after you”;相反,表示打擾別人談話辦事或者自己有事要先行離開或者向別人詢問某事時,英語可以用“Excuse me”來籠統地概括,在使用漢語時卻須區別對待;又如漢語中的“紅茶”對應的英文表達并非是red tea,而是black tea.
中國地處內陸,依靠農業為生活支柱,深受農業文化影響。中國半封閉的大陸性地理環境,使得人們的思想封閉、狹隘。誕生于該自然地理環境的生活方式、觀念信仰、文化習俗等都在語言上反映出來。農業經濟不講科學,只依靠人對自然的大概的認識和估計進行生產,造成人凡事不求精確,只求大概的特點,所以我們發現漢語詞匯好用描繪性的只表示大概概念的模糊語,講究辭藻華麗,給人一種抽象、不具體的感覺,如:一盞茶、一袋煙的工夫;另外,中國許多諺語和習語都與農業有關,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芝麻開花節節高等。
與中國自然地理環境不同,西方國家多處于開放的海洋型地理環境,形成了發達的海洋漁業文明,尤其是英國,受海洋文化影響很深。其語言多與海洋、船只、魚類等有關,如:a drop in the ocean(滄海一栗);plain sailing(一帆風順)。世界文學史上最古老的優秀文學精品之一——《荷馬史詩》,遠航就是其主題。字里行間中關于海洋、船只等的固定習語源承至今。比如:as mute as a fish(噤若寒蟬);to spend money like water(揮金如土);like a fish out of water(很不自在)等。
中國人偏重意向性思維,更多的是以自身為對象來考慮問題,而西方則偏重以物為中心,屬于認知型思維。意向性思維是內向的,強調主體,而認知型思維是外向的、發散的,它強調客體。具體表現為漢語常以主體為中心來表達主題與述題的關系,突出主題而非主語,不表明主動或被動;英語卻常采用不能主動發出動作的或者無生命的事物來作主語。
中國人偏重空間思維,而西方人偏重時間思維,因為中國人更重視群體關系,即空間關系,講究穩定和諧中求發展。西方文化則強調“人人平等”(起點上的平等)。這兩種不同的思維方式造就了兩種語言的差異,表現為:漢語是一種以形象為主的空間性語言,完整的意義由單個的詞、子句、單層的意思構成,組成部分彼此空間位置不能調換。英語在稱謂上比較簡略、籠統,往往一個詞就能表達很多種關系。
中國傳統的哲學思想,尤其是“禮”的思想,幾乎滲透到我們每個人的思想中。中國人的思想還深受“中庸之道”的影響,認為“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西方人總的來說則更注重的是樹立自己獨特的個人形象。西方哲學觀認為“誠實”是一種美德。這種哲學思想上的差異,造成許多中國人在與別人交往時往往為了顧及對方的情緒或出于禮貌,采用一些委婉的話語或方式;英語則相反,不會繞來繞去,往往直奔主題。
“天人合一”的“整體觀”哲學思維作為中國傳統思維方式最重要的特征之一,認為天和人、物與我都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受中國傳統哲學的影響,漢語在構詞上表現為:命名靠累積,重在統一,有較高的概括性和靈活搭配性。另外,漢語語句、語段多整體重復,句式看似飄散零落,實則內聚統一,充分體現了中國傳統哲學的整體觀。比較而言,西方英語國家的傳統哲學強調論證、分析推理,重試驗求真,并明顯地影響了英語語言,即,強調形態的外露及形式的完整。
宗教作為一種文化,深深地影響了中、英兩種語言,因此有些習語會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對中國文化發展產生重大影響的是佛教和道教,而英國長期以來深受希臘、羅馬和基督教文化的影響。
西漢末年佛教傳入中國,漢語中隨即出現了一些來自佛教或與之有關的習語,如:“六神無主”、“半路出家”、“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善男信女”、“臨時抱佛腳”。同樣的,漢語中有一些習語直接或間接地源于對我國文化影響也很大的道教,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回光返照”、“脫胎換骨”等等。英國信仰基督教,有不少來自《圣經》和基督教的成語,如:“The forbidden fruit”(禁果)、“apple of one’s eye(珍貴的事物)”、“the lost sheep”(迷途之羊),等等。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通過語言,我們了解歷史、溝通彼此。漢、英作為世界上使用人數最多的兩種語言,探究它們各自使用民族的自然地理環境、思維模式、傳統哲學、宗教歷史等方面的差異,必然會對兩種語言的研究有所裨益,也能讓各國以后更有效地溝通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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