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賢
《珍珠鳥》是作家馮驥才寫的一篇散文,文中以人與鳥的相處為線索,從害怕到敢于面對,再到和諧共存、相知相伴,達到會心會意的美好境界,由此探討了一個宏大的主題——人與自然的關系。如果再繼續深挖,也可推知人與人的關系,可見馮驥才名為寫鳥,實為傳情達意。他用愛的眼睛,將目光聚焦信賴,追問信賴,實踐信賴,實現了人與文的和諧統一,人與鳥的和諧共存。
這篇文章收錄在蘇教版小學課本中,根據課標和教材的要求,學生要從工具性的角度學習語言文字,還要從中領悟“信賴”,體驗信賴之境,而這也恰恰是文章的難點和重點。對于“信賴”,理解字面意思很容易,難點在于領悟其中的意境,這需要老師引領,給予學生一雙愛的眼睛。基于此,我帶領學生從愛入手,探尋信賴的美好之境。
一、溯線索,尋人與小鳥的信賴
學生對信賴的理解,不能單純地以作者的一句感嘆收尾。這樣的教學越俎代庖,阻礙了學生內心感悟力的發展。教師要在課堂上,領著學生尋找線索,像迷宮尋寶那樣,細心領悟一字一句,最終實現文本表象的積累,使體驗得到升華。在《珍珠鳥》中,能與人建立和諧關系的為什么是小 鳥而不是大鳥呢?這個問題值得學生思考。有學生認為:小鳥剛出生還沒有被傷害的經歷,所以更容易信賴人。那么人能否用一顆真誠的心,打動這種怕人的鳥的心,贏得它的信賴呢?學生從文字中尋得線索:小珍珠鳥伏在“我”的肩頭睡覺,在“我”寫字的稿紙上走來走去,還喝“我”的水。這樣的關系,猶如朋友故交,至親至愛。人打動了鳥的心,收獲了信任。
學生層層探尋鳥兒安全感的萌生:鳥兒剛來,“我”便用吊蘭給了它一個猶如家的環境,從不打擾它,不去看它,它飛過來也不動聲色,不驚嚇它。在作者的筆下,這小鳥不叫小鳥,叫小家伙,這儼然是對一個孩子的稱呼。由此可見,鳥兒對人是信賴的,所以它才會飛到書架上,站在稿紙上,伏在作者的肩頭上,有些放縱,還會撒嬌。
學生從文本中尋得線索,點點滴滴都是人與小鳥的信賴,這也給予了學生一雙愛的眼睛,看到了人與小鳥之間的信賴。
二、問字眼,探人與大鳥的信賴
人和鳥建立信賴的通道,并非想象的那么簡單。對人類心存恐懼的鳥類,遭受的傷害顯然不能輕易抹殺,換言之,要想使得鳥兒不怕人,似乎也沒有那么容易。在作者的筆下,小鳥和“我”之間的和諧,也僅僅限于偷跑出來,等到大鳥們再三呼喚,小鳥才會飛回籠中。
那么大鳥為何呼喚?它想說什么?學生由此探尋大鳥對人類的戒心,追問大鳥能否被人類的真誠所打動。在大鳥的眼睛里,世界遠沒有小鳥所看到的那么單純。
師:大鳥們為何再三呼喚?它們滿足于待在這里嗎?
生:它們不想讓小鳥和人類過于親近,因為它們怕孩子受到傷害。不管和人類關系多么好,它們覺得它們最終還是會被關在籠子里。
那么大鳥的想望是什么呢?大自然,那才是它的家。我出示歐陽修的《畫眉鳥》:“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學生由此深入語境探究:信賴,到底是給鳥兒一個籠子,還是還鳥兒一個自然?讀到這里,你想對作者說些什么?
學生經過追問,領悟到信賴之于大鳥的意義,便放手將其放歸山林,還自由于鳥兒,將籠子打碎。何謂信賴?信賴不是給的,而是還的,還鳥兒尊重和平等,還鳥兒個性和自然,還鳥兒飛翔和天空,而這才是文本所蘊藏的精髓。學生透過愛的眼睛,看到了信賴,領悟到了信賴的要義。
三、解讀“籠”,悟人與自然的信賴
語言文字博大精深,單純從字面來理解,會讓學生失去想象力和理解力,導致機械化的無效學習。在意蘊深厚的文字里,唯有引導學生認真品讀,才能讓學生有所疑,有所問,有所得。
讀完《珍珠鳥》,學生的腦海中有了疑惑:珍珠鳥那么可愛,作者又那么喜歡,為何不放了它呢?何必把它關在籠子里?學生的追問,無疑是對文本的進一步挖掘。對珍珠鳥來說,如果“我”不養在家里,它是否就能逃脫被豢養的命運?“我”若是放了它,它是否就能夠擁有這一刻的安閑與自由?那么信賴到底是什么呢?學生根據文本提供的思路,打開了探究的通道,著力點放在了對人與自然的關系的追問上。
我出示“籠”:鳥籠對小鳥來說,還是鳥籠嗎?不是。因為它和人類平等相處,互相信賴,不存在籠里籠外之分。但對大鳥來說,顯然還沒有達到信賴之境,那么籠便成了囚居的籠子。可見,唯有信賴能夠打開籠子,還鳥兒自由。那么,人類與鳥兒的關系,應該是怎樣的呢?學生解讀“籠”字,理解了作者對人和鳥的關系的解讀:人和鳥都有一樣的生命,唯有和諧相處,才能獲得自由。
《珍珠鳥》的人文內涵是豐富的,如果學生繼續探究下去,一定能挖掘出更多的內容。學生猶如小珍珠鳥那樣,睜開好奇的眼睛,看見世界的美好。正如文中所言,信賴往往能創造出美好的意境,將信賴給予學生,才能讓他們睜開愛的眼睛,體驗和追問信賴之境,最終創造美好的意境,而這正是為人師者最美的課堂,最想要的語文境界。
(責編 莫彩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