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產業集聚與區域人才集聚的相關性

盧 君，盧圣泉

（湖北經濟學院，湖北 武漢 430205）

產業集聚是現代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現象，是生產力集聚的外在表現形式。在產業集聚區域內同類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集聚在一起,使得該區域的經濟呈現出非常強勁的發展勢頭。同類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在特定區域的集聚，必然引致人才向該區域的流動和集聚。人才集聚不僅可以實現人才價值，而且還會產生集聚效應，促進生產和經濟快速增長。產業集聚在產生過程中總是伴隨著人才集聚過程，很難說產業集聚與人才集聚誰先誰后的問題。但勿容置疑的是產業集聚和人才集聚相互影響，產業集聚是人才集聚的重要載體。

一、產業集聚與人才集聚理論研究及其現狀

產業集聚是指某一產業在一個特定地理區域內的高度集中，產業資本要素在該空間范圍內不斷集聚的一個過程，其主要研究內容是產業在地理空間上的分布規律，尤其著重于某一產業從分散到集中的動態轉變過程的研究。Krugman通過中心-外圍理論（Core and Periphery Theory），在不完全競爭和規模報酬遞增的前提下，通過數學模型分析企業規模經濟、市場外部經濟、交易運輸成本、工資等相互作用過程。研究發現，集聚經濟的產生主要源于產業集聚后形成的規模效應、各類資源和產品的運輸成本和知識、信息等產業關鍵因素流動等之間的互相作用來產生。Chatterjee的研究表明，集聚經濟的規模效應形成了吸引人才大規模進入某一地區的主要驅動力，最初在某一單一優勢產業的吸引作用下，不斷循環累計形成正面的反饋效應，最終成為一個集多種商業和家庭住宅的集聚中心。

人力資本積累（哈比森,1962）是指獲得具有良好教育、受過專業技能訓練以及富有專業經驗的各類人才的一個過程。另外一些經濟學家如舒爾茨等則提出人力資本是通過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而獲得的，主要方式包括人員的正規教育、在職訓練、衛生醫療保健等。針對于一個國家或者某一地區來說，筆者認為,吸引外來人力資本加入也是人力資本積累的一個重要手段，往往通過這個手段可以顯著增加人力資本積累效果，所以在國際上以及國內針對人才引進來集聚人才都有很多優惠條件和政策。巴格內（D.J.Bogue）在其“推-拉理論”中提到人們為了提高生活質量，改善生活條件而發生遷移，其中能夠提高生活質量的因素成為了遷移的拉力，而致使人口流出的社會負面因素則是遷移的推力。根據該理論，產業集聚由于其本身能夠對流入人才提供足夠的發展空間和回報，往往形成巨大的拉力，從而引來大量的人才集聚。因此，產業集聚的發展必然會引起該區域經濟的進步，該區域也必然會通過改善生活條件、完善基礎設施、提供較高薪酬等優惠條件，形成更為巨大的人才拉力，拉力形成會不斷吸引更多人員的流入，如此形成良性循環而擴大了人才集聚規模。同時，人才集聚過程存儲了豐富的人力資本、知識存量和相對較快的知識更新速度，這樣必然會導致更多的各類資本要素的聚攏，促進創新成果不斷產生，發展壯大產業集聚。

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的深入發展使得市場作為一種主導因素在資源的空間配置、關鍵要素的空間配置與產品以及服務的空間流動和生產區域分布中占據決定性作用。造成人才外流的原因是多方面和多層次的，從根本上說人才得不到合理配置使用是人才外流的根本原因。如果缺乏產業支撐，人才和資源無法有效融合，人才即使引進來了，結果也只能是人才的不斷流失。因此必須以產業作為依托，實現知識和物質資本的有效結合，充分吸引人才才能真正留住人才。目前國內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產業集聚背景下，勞動力從農村流向城市、從中西部流向東部地區的研究上。如袁志剛等研究了不同地區的農業剩余勞動力向非農產業轉移的速度，得出了東部沿海地區已經形成了制造業的產業集聚，沿海地區基本上已經形成了中國制造業中心的結論。吳勤堂通過對產業集群和區域經濟耦合機理的分析，發現產業集聚會引起人口在空間上的不斷聚集。人口的大量增加必然會為產業的集聚提供富裕的勞動力資源，與此相反，在產業聚集的區域內，居民擁有更加多樣的就業選擇空間，節約了就業信息探索成本，降低了為此而付出的交通費用以及時間成本，繼而增加了消費決策本身的效率。但這些研究僅僅分析了產業集聚和勞動力流動的關系,并未深入研究這些區域人力資本積聚的內在機制，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學者,都認為追求更高的收入是人才集聚的首要動因,筆者則認為產業集聚是導致人才集聚的深層原因。對于這一點，國內外很多研究都有所提及，但缺乏從產業集聚方面來分析區域人才集聚的動因，很少對于人才的集聚和產業集聚之間的相關性進行研究，也缺少對同一產業或多個相關企業在某個區域中集聚所引起的人才集聚和競爭優勢分析。基于此，本研究主要考察產業集聚和區域人才集聚二者的相關性，從而有利于在產業集聚背景下比較同一產業或相關產業的企業在特定區域集聚所引起的人才集聚和競爭優勢。

二、產業集聚對區域人才集聚的導向作用

（一）產業集聚引起人才的集中

當產業集聚達到一定規模后必然會形成集聚的規模效應，在該規模效應的影響下，企業數量不斷增多，勞動力需求不斷增加從而引起就業機會的增加，這樣就會從其他區域吸引大量的人力資源到該區域中。集聚經濟具有很多優勢包括知識的溢出效應、地方公共貨物的供應、內部規模經濟、外部規模經濟、消費與生產結合的外部性、與不同代理商之間進行貿易的獲益，從而使得產業競爭力進一步增強，企業產品生產出現多樣化并伴隨著市場占有份額的增加，同時由于產品創新本身的需求引起的創新和管理人才需求量進一步增長，使得工人的薪資高于同等其他非產業集聚地區同類企業，進一步擴大了該集聚區對外部人才的吸引力，導致更多的人才從不同區域到產業集聚區域的大量涌入。與此同時，產業集聚的進一步擴大和發展帶動了相關配套行業和服務業的迅速發展，從而進一步刺激人才需求的增長，形成了就業乘數效應。因此，產業集聚為各類專業人才提供了更加廣闊的就業市場，產業區內部集聚了許多潛在勞動力需求和勞動力供給，極大地促進了人才資源的流通和優化配置。

（二）產業集聚引致專業知識與信息的集聚

一方面，同類產業以及相關產業在地理位置上的集聚將會引發資源、市場、技術以及競爭等各類知識和信息在該區域內的高度集中。首先，產業集聚為人才集聚提供了龐大的創新環境。大量具有相同知識和技能，卻又各有所長人才集聚在一起，可以按照他們的知識結構以及特長進行合理分工，能較好地實現專業人才的分工與專業知識和技能的互補。其次，產業集聚還為人才提供交流的機會和空間，各類人才可以克服各種障礙而使得接受知識外溢的成本降低。再次，產業集聚可以提供人才相互交流的平臺，促使隱性知識外溢。此外，產業集聚的良性發展必然帶來集聚本身的擴大，從而促進了產業集聚區域的基礎設施建設趨于完善，同時為各類專業知識和重要信息的快速流通和匯集提供平臺。另一方面，在產業集聚區域內，專業人才在激烈的競爭環境中通過集體學習不斷地汲取各類知識和信息來提升自身競爭優勢，這種學習方式不同于知識與信息的單方向傳播的方式，而是一種知識與信息的匯總、交換、改進和再傳播的過程，在這種學習過程中，新的生產方法和消費方式都會同時產生出來。進而成為不斷發展，自我完善的一個動態的循環過程。同時，當區域人力資本集聚達到一定規模之后，不僅形成了輻射效應向四周擴散，對其他相鄰區域和相關產業產生影響，而且會在更高的層級和結構上產生積累和擴散，使得人力資本在各個不同層級之間完成了組合優化。

三、區域人才集聚推進產業集聚的優化升級

（一）人才集聚實現產業結構升級與優化

人才集聚有利于個人價值的實現以及帶來集聚的規模效應。首先，每個人的才能和精力都是有限的，有限的壽命和時間從根本上決定了知識學習和經驗增長的有限性。其次，不同性質的人才要素功能各異，其專業方向各不相同，擅長領域更是各異，不同的人才在一個產業系統中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發揮著獨特的作用。在一個人才集聚的空間范圍內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人才的大量聚集，從而為特定職位的人員更替、互補和積累提供足夠的人才儲備，從而使得整個區域的創新和發展在循環中不斷地加速擴張和增長，進而推動收益的遞增，保持經濟不斷發展。再次，人才作為知識和創新的根本決定性因素，可以為知識和信息提供天然的載體，因此人才集聚區域與其他區域相比更有創新性，具備更大的活力，不僅推動該集聚地區高技術產業的不斷發展，并且更加能夠產生新的知識密集型產業，從而促進該地區的產業結構優化并且形成良性循環，將落后的夕陽產業淘汰出局，從而推動朝陽產業的產生和發展，并不斷促進產業機構的優化和升級。

（二）人才集聚可以降低產業集聚地區企業成本

首先，人才的大規模集聚可降低企業尋找人才的時間成本和雇傭成本。其次，人才集聚產生的集聚協同效應和知識共享效應可以促進企業的創新，降低企業的生產運營成本。再次，專業化的人才集聚可以帶來專業化的生產，專業化的生產帶來規模效應減少生產成本的同時，還可以降低企業間中間品的運輸成本。最后，人才集聚中人才的自由交流可以降低知識轉化和傳播成本，可使新知識、新技術在集群內部低成本傳播，增強集群內企業競爭力。因此，人才集聚引致的知識技術溢出使產業集聚區中的企業能夠以最低的成本、最短的時間獲得新技術，掌握行業新動態，提高管理與生產效率，在整個市場中占有優勢，從而吸引集聚區外的企業向集聚區靠攏。

（三）人才聚集有利于提升自身素質并增強競爭力

人才是知識、技能的載體，且具有自我提升的需求，而產業集群往往與大學、科研院所臨近或者有戰略合作關系，這為人才的自我提升提供了物質保障。因此基于產業集群的人才集聚地區的人才素質較高，高質量人才將吸引大量外來資本投入和外來優質企業參與，便于吸引外來先進文化，特別是有利于外來尖端技術的消化和吸收，為集聚區域的產業高級化提供智力支持，并最終影響區域產業的整體競爭力，從而促進高技術產業進一步發展壯大，促使產業集群走從勞動密集型產業向技術密集型產業轉變以至發展知識密集型產業的道路。另外，集聚區域內人才存在競爭與合作關系，由于人才眾多，導致人才的生存壓力巨大，必須不斷增強自身競爭力，從而帶動所在企業產生競爭力，增強產業集聚競爭力。

四、結論

人力資本集聚的區域極大地提高了集聚區域的人才的存量水平，使集聚區域現有的物質生產要素能夠實現更大的產出，從而促進該區域經濟向集約型增長方式轉變。同時產業集聚為人才的集聚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發展就業空間，而人才的不斷集聚也促使知識的不斷創新和技術的不斷改進和提高，進而形成一種吸引力。一般來說，人力資本聚集程度越高，對外部各類要素（包括人力資本要素和物質資本要素）的吸引力也越強，不斷吸引其他地區人才的加入，推動了該區域物質要素不斷累積，改善了集聚區域各類要素的供給狀況，進而為人力資本的進一步集聚和區域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提供了條件。可見，產業集聚引致人才集聚，人才集聚可加速人才開發并促進人才資源向人才資本轉變，使人才資本在流動中實現價值增值，并進一步提升產業集聚的水平，從而實現了集聚區域經濟增長的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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