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產業空間聚集探析
——以涉縣為例

宋建偉，張 鴻

（1. 邯鄲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河北 邯鄲 056005；2. 河北工程大學 理學院，河北 邯鄲 056005）

文化產業空間聚集探析
——以涉縣為例

宋建偉1，張 鴻2

（1. 邯鄲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河北 邯鄲 056005；2. 河北工程大學 理學院，河北 邯鄲 056005）

知識經濟時代，文化產業在空間上的集聚被看做是提高經濟效率的有效手段之一。發展區域文化產業，尤其要重視產業集聚的形成，在政府宏觀政策的引導下，發揮市場主導力量，推動地方文化產業向集約化、規模化方向發展。涉縣依托文化品牌集聚產業，極大的推動了當地旅游文化產業空間的集聚，把強化產業內生性力量與培育市場力量結合起來，由此實現文化產業良性發展，從而形成文化產業在一定空間的適度規模經濟效應。

文化產業；空間集聚；內生性；市場機制

隨著國家及地方產業政策的調整，產業結構的升級，文化產業在空間上的集聚被看做是提高區域經濟效率的有效手段之一。相比工業文明，文化產業的核心是文化內容的生產，處于區域文化產業鏈與價值鏈的高端，對新興經濟業態具有帶動、促進和衍生的作用，可以極大推動區域內新商業機會的形成。因此，以市場機制為核心，文化產業將經濟業態與文化要素高度融合，將有效聚集起區域內交通、通信、金融、商貿、餐飲等眾多的產業門類，形成一個上下游聯動的產業鏈條。其與周圍其他相關產業門類之間的關聯，不僅推動了區域內傳統產業結構的優化整合，形成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動力，更重要的是文化產業提振相關經濟體越活躍程度，對實體經濟的擴散效應明顯。

一、文化產業空間聚集的內在動力

（一）文化產業內生性集聚

文化產品的內容性不同于傳統的物質性商品，它具備價值的符號性、文化性、娛樂性、精神性等融合性特征。比如散落于中國大地的眾多歷史文化遺跡及民俗活動就具有這樣的典型代表性特征，這也成為我們發展旅游文化產業的一個重要文化載體。以媧皇宮為例：媧皇宮核心旅游產品既歷史文化遺存以及民俗文化活動，尤其是民俗文化活動為代表的一系列民俗信仰活動是其最為重要的文化產品。從民俗信仰角度來看，特定人群的記憶、感受與價值等心理因素與目的地之間的互動關系，使人產生目的地場所依賴行為，這種情感在人與媧皇宮之間建立起了重要的聯結關系。相同的興趣、信仰以及立場形成了支持它的價值觀念的文化信息。這其中，注重媧皇宮附著文化的價值和符號的意義，形成相對固定的旅游朝圣者，從而出現了文化植根性的有益延續，產生了形成媧皇宮文化產業內生性集聚的土壤。

迄今已有 1400多年歷史的媧皇宮，擁有國內現存面積最大的北齊摩崖石刻，具有較高的學術研究價值，而媧皇宮建筑群落與當地民俗信仰（奶奶①奶奶是參與媧皇宮廟會的香客對其信仰系統內崇拜對象的普遍稱謂。）緊密聯系，作為特定的物質形式，媧皇宮的文化產業內生性價值在于她所承載的文化多樣性的特定意義——即媧皇宮所具備的宗教、民俗、神話、娛樂等多維度的旅游資源特色，在旅游文化產業發展的場景中，這個人口僅僅39萬的縣城每年吸引著來自山西、河南、河北為主體超過30萬人的民俗朝拜旅游者。①數據來自涉縣文化局。成為聚集當地文化產業資源的內生性動力。在旅游視角下，媧皇宮吸引了兩類群體，一類是朝圣旅游者，另一類是觀光旅游者。媧皇宮首先通過農歷三月初一女媧廟會拜奶奶的形式聚集了主要來自晉冀豫三省的朝圣旅游者（俗稱香客），“許愿——還原——再許愿”構成了朝圣者與朝圣對象之間一種確定性的參與。他們當中，相當數量的朝拜者周而復始的踐行著自己信仰系統內“許愿——還原——再許愿”的循環，構成了一種特殊的場所依賴關系。伴隨祈福還愿、進香朝拜，媧皇宮集聚了相當數量的戲曲、民間歌舞、說唱、影視等文化團體，以及為支撐旅游而聚集在一起的餐飲、交通、旅游紀念品銷售等其他產業門類，基本上構建了一個依托媧皇宮民俗信仰而存在的文化產業小范圍的集聚，而建立在朝圣者民俗信仰世界當中的這種特殊文化現象，又成為了吸引大量觀光客的另一種獨特文化現象構成，從而形成規模經濟效應。

涉縣媧皇宮內生性集聚表明：文化產業的形態發展和“集聚區”的形成很大程度上不是被規劃出來的，而是依照文化生命運動的內在邏輯以自然生命的方式成長起來的。[1]15在現代生產和消費中，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文化產業才能充分發揮自身優勢，最大限度的開拓經濟潛能，最大限度的展開自己的產業價值鏈，才能獲得核心競爭力。

（二）政府行為誘導性集聚

眾多內陸縣域經濟發展比較緩慢的區域，擴大某產業的聚集效應，推動產業結構的轉型，政府往往起主導作用。對于經濟總體相對落后的涉縣而言，政府行為在某種意義上起到了文化產業誘導性集聚的作用。涉縣在經濟實力、基礎設施、科技水平、市場發育、人才儲備等方面相對落后，但這也成為保留反映古老文明遺跡，具有活態標本的女媧民俗信仰的有效土壤。發展旅游文化產業，能夠有效帶動區域內交通、通信、商業、旅店、餐飲、娛樂等相關行業整體發展，增加社會就業，相關群體增收，積極有效的推動地方產業結構的調整，提高當地第三產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邯鄲市統計局公布2011年文化產業統計調查結果，數據顯示涉縣共有文化產業單位954家，完成增加值57391萬元，占地區生產總值總量的比重為2.43%。

基于文化產業可以極大的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認識，涉縣在政府層面過去幾年一直加大對女媧民俗文化資源的利用和開發力度。政策引導為文化旅游、創意產品和重點文化項目提供宣傳展示、協調運作、招商推介、成果轉化等各項服務便捷。這表現在：2003年至今，由政府組織舉辦了四次“中國涉縣女媧文化節”、八屆“公祭女媧大典”；2006年4月，爭取到中國文聯、中國民協命名涉縣為“中國女媧文化之鄉”，并在涉縣掛牌成立了“中國女媧文化研究中心”，當年6月“女媧祭典”被列為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如果女媧文化與當地民俗信仰是民間文化資源的意義載體，那么文化節及官方祭拜活動則推動涉縣地方民俗文化樹立起一個品牌——“華夏祖廟媧皇宮”。在統一品牌的引領下，將反映女媧民俗文化的研討會、文藝作品的創作、民俗旅游紀念品生產與銷售、各種大型表演活動等聚集在一起，更重要的是涉縣政府善于利用媧皇宮的文化資源進行加工、再造、創新，形成具有特色的文化產品，以旅游文化節的形式統一打包集中展示，豐富了媧皇宮民俗旅游可提供的產品種類，形成了觀賞性、知識性、趣味性、休閑性于一體的縣域文化產業空間聚集。

涉縣政府推動文化產業在空間上的集聚，良好的經濟、社會效益反過來又推動了當地在文化旅游產業上的投入。在重點打造媧皇宮民俗文化的同時，修復境內千年古剎熊耳寺、漢代的清泉寺，保護開發靜因寺、柏臺寺、千佛洞等古跡，以媧皇宮為龍頭，將各古跡連起來形成古文化旅游線路。依托女媧祭典、女媧文化開展招商引資活動，當地政府在促使旅游產業由資源優勢向產業優勢轉化，單純的門票經濟向產業鏈經濟轉化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①

（三）企業效益最大化刺激

企業管理的基本目標是實現企業價值最大化，這需要企業有可持續增長的能力。當前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盡管企業行為不同，形態各異，但在提高整體企業效益上是一致的。從旅游的角度講，今天的旅游形態是綜合的，帶動的行業非常廣泛，文化旅游業所帶來的規模化消費成為了許多城市文化經濟的重點。強勢文化資源與品牌活動所產生的溢出效應，使媧皇宮周邊領域通過借勢經營，獲得了較大的收益。如：2003年起，依托三屆女媧文化節涉縣企業共簽訂名優特產品銷售合同、協議278份，總金額48億元；簽約引資項目72個，總投資34億元，引進資金28億元，其中引進外資3400萬美元。女媧文化節的本質是體驗與交流，企業看到了文化旅游之外的整體經濟效益，從旅游市場巨大的潛力中，認識到充分挖掘媧皇宮旅游文化資源，樹立文化節品牌的吸附效應。很多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企業發展要求文化產業介入它們的發展中去，從客觀上也促進了文化產業的融合發展。在此基礎上，有了品牌，就有了高的市場占有率和巨額回報。創意能力強，文化資源優勢可以轉化為品牌和市場優勢，沒有文化資源優勢也可以創造出品牌和市場優勢。[2]142因而企業追求效益最大化既是文化產業發展內在規律的作用結果，也是文化產業融合化的企業動因。

二、文化產業聚集的空間特征

（一）文化遺產與文化活動的集聚

文化積累和創造是文化產業空間集聚的前提。涉縣媧皇宮文化產業集聚區利用現有歷史文化資源，對已有的空間資源進行包裝、整修、功能轉換，推動狹小空間范圍內產業共生優勢的發揮。據《涉縣志》記載，北齊文宣帝高洋，以鄴為都城(鄴，今河北臨漳縣西南鄴鎮)，以晉陽(今山西太原)為陪都，文宣帝高洋自鄴至晉陽，往來于山下，“遂起離宮，以備巡幸”。文宣帝高洋“信釋氏，喜刻經像”，在這里較大規模地修建了媧皇宮，并在山麓開鑿石室，內刻佛像，以后又將佛經“勒之巖壁”。到明代又陸續修建了不少宮宇，清代又曾大規模重修。累經歷代迭次修建，這里漸而成為占地1.5萬多平方米的一組建筑群。同時，三月初一到十五女媧廟會，以涉縣唐王山為中心，輻射晉冀豫三省，規模十分宏大。

媧皇宮與女媧民俗一起植根于涉縣的人文環境，積極地傳承本地民俗旅游文化產業的脈絡。如果說，媧皇宮是女神信仰的物質遺存的話，那么生生不息的信仰實踐則如同遺傳密碼成為最活態的標本。[3]60以“女媧文化節”及“女媧祭典”的形式，通過創意的手法集聚起區域內民俗祭拜、演藝、餐飲、交通等行業，實現產業功能的多樣化。媧皇宮集聚區恰好提供了這樣的一個環境和氛圍，地理空間的集聚，有助于降低文化產業經濟成本。

（二）山區旅游文化空間多樣化

旅游業是涉縣一項朝陽產業，通過整合資源、開發建設、創新機制，涉縣推出了古文化旅游、紅色文化旅游和生態民俗旅游。涉縣古有“三槐、九景、十八峪”之美稱，媧皇宮附近山區具有優良的山地生態環境，多姿的山地生態文化，發展山地文化休閑旅游具有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依托女媧文化節的顯著影響，涉縣著力打造“太行山水綠城”，出臺各項激勵優惠政策和扶持舉措，鼓勵私人資本大力投資發展山地生態旅游項目，并且對民辦旅游業在項目立項、貸款等方面開辟“綠色通道”，縣財政設立了鄉村旅游發展專項資金，扶持民辦旅游基礎設施建設，旅游等相關部門給予規劃設計和技術指導。使得一系列山地觀光、山地度假、山地體驗、山地運動、山地文化等山地旅游產品正在逐步形成特色。

三、對區域文化產業空間聚集的啟示

（一）重視文化產業本身的內生性集聚

集聚經濟是產業集聚的結果，也是產業集聚的動因。因此，注重文化產業內生性增長是實現區域文化產業發展的根本。在文化產業發展路徑的選擇上，各經濟體在不斷推出產業扶持政策的同時，更要注重產業內生性增長，更加注重自身區位優勢和文化資源稟賦的開發與利用。正如紐約、倫敦，都市特定的社會網絡與文化氛圍構成了文化創作與文化消費聚集的特定環境。植根于都市文化網絡中的文化組織，在生產、創作、傳播和展示給不同受眾群體內容性產品的同時，通過從貿易實踐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媧皇宮地方民俗文化與特定歷史遺產一起構成的文化內聚力，把當地文化產業聚集的形成、分布及競爭優勢與地區間差異聯系起來，使得媧皇宮競爭優勢的獨特性，具有地方化、不可復制的特點。

因此，文化產業的集聚經濟特征主要由其文化生產活動的性質決定，文化產業實際集聚水平受到多方面因素影響，但有向最佳集聚水平接近的趨勢。這種產業可持續發展的動力，不但來自產業的集聚，而且來自知識創新的內在結構。文化產業的生產要素之一是知識和知識型的勞動者，但是，知識≠財富，能力＞資源，把知識轉化成為產業的能力，比知識本身還要重要。[4]7在合理的產業規劃和政策引導下，發揮文化產業自身的內生性動力，使區域文化產業總規模與最佳集聚規模之間保持一個合理比例空間，達到最佳集聚點數量，達到推動文化產業發展的目的。

（二）加強政府在文化產業集聚當中的引導作用

政府不僅要提供可持續發展政策法律保障，必要的文化產業人才保障，而且不能僅僅停留在引進文化產業資本的層面上思考問題。圍繞區域文化產業發展目標，區域經濟體要進一步完善扶持政策，實施項目、品牌、科技、人才和市場等戰略，重點扶持文化產業集聚區、重點文化品牌、重點文化項目、重點文化企業建設。從利用集聚經濟或發揮集聚經濟引導作用的角度出發，政府要出臺文化產業布局相關的政策、具體可操作的措施，包括引導、促進文化產業集聚，合理控制集聚規模的措施；促進以文化產業專業化集聚為主，兼顧文化產多樣化集聚與產業間發展差異特色的措施；加強城市基礎設施供給，為文化產業的發展提供軟硬環境的保障，緩解文化產業集聚的負面影響；加強金融、交通運輸網絡與物流體系建設，促進區域經濟一體化，以文化大發展帶動區域經濟發展；發展各類中介組織，完善相關行業協會，走市場化道路，減少產業發展重點摩擦與搜尋成本等。

（三）調動市場的力量

國民收入的快速增長，人民對精神性產品的需求數量和質量呈現逐步提高的態勢。來自市場的需求成為刺激企業加大投入，開發更富于精神性、文化性、娛樂性、心理性的文化產品的動力源泉。如果體制是保障、產業內生性增長是保證，調動市場的力量發展文化產業則成為市場經濟條件下最經濟的方式。涉縣女媧文化節期間，旅行社互簽地接協議，組織召開項目招商洽談會、農副產品交易會，以節為媒，招商引資，將技術、經濟、文化交融在一起，以市場的力量提升縣域經濟開放度，也在更廣泛的意義上說明了文化產業融合區域經濟發展的特殊性。通過把創意、產品和市場有機連接起來，通過文化生態的構建和全景產業鏈的締造，使得經濟發展能夠在既有的產業格局之上，通過科技、創意與文化的融合，進行再創造和再生產，將舊有產品和服務的附加值提升至最大化，從而全面重塑產業發展的流程，改變經濟增長的方式。[5]92

因此，市場的力量促進了傳統文化產業的升級，科技為傳統文化產業注入新的元素和功能。以現代數字技術為代表的現代科技，在市場力量的指引下，不斷的擴展文化產業發展的領域和業態，催生新的經濟增長的利潤來源。依托傳統的旅游文化資源，通過創意的手段，將媒體技術、視覺效果運用到了現代文化產業的發展進程中，市場化的發展要求科技與文化產業在生產與銷售上發生了重大改變，行業融合加深，新的技術、文化、科技與服務貿易融合，文化產業得到延伸，產業出現集聚，經濟效益拓展了文化產業發展的空間，也推動了集聚在更高層次上的發展。

[1]胡惠林. 文化產業正義：文化產業發展的歷史地理學問題——關于文化產業發展新戰略理論思考[J]. 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5).

[2]江奔東. 論文化產業資源配置[J]. 齊魯學刊，2006(4).

[3]黃悅. 從河北涉縣女媧信仰看女神文明的民間遺存[J]. 中國比較文學，2007(2).

[4]花建. 產業叢與知識源——論文化創意產業集聚區的內在規律和發展動力[J].上海財經大學學報，2007(4).

[5]王兆峰. 湘西鳳凰縣民族文化旅游創意產業商業模式研究[J].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0(2).

（責任編輯：朱艷紅 校對：賈建鋼）

Research the Cultural Industry Space Agglomeration
—— To SheXian For Example

SONG Jian-wei, ZHANG Hong
(1.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ndan College, Handan 056005,China;
2. College of Science Hebe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Handan 056005, China)

Cultural industry space agglomeration is an effective method to improve economic efficiency in the knowledge economy era. In order to develop regional culture industry, particular attention should be given to the formation of industry agglomeration, which improves local cultural industry to intensiveness and scale development by the power of government and market. Wahuang Temple in Shexian Hebei Province depends on brand agglomeration industry to enforce local tourism and cultural industry space agglomeration. Combining with the power of the industry endophytism and the power of cultivating market should accelerate the benign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industry. So as to form the culture industry moderate scale economic effect in the Spaces.

The cultural industry; spatial agglomeration; endophytism

G124

A

1673-2030(2014)03-0115-04

2013-12-10

2011年度河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區域旅游文化產業商業模式研究，課題編號：SZ2011254；邯鄲學院2010年度博士、碩士科研啟動經費項目：邯鄲文化產業集聚路徑選擇，項目編號：2010026； 2011年度河北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基地趙文化研究中心立項課題：文化產業項目在遺產恢復中的應用研究，項目編號：ZWH1103001

宋建偉（1980—），男，山西長治人，邯鄲學院經濟管理學院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