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議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

王雅杰

摘要：絕對共識符號（categorical significance）和表達符號（expressive significance）是歐文？戈夫曼在《社會階層地位符號》一文中提出的概念，但只做了一般性介紹和引入。由此立足于符號學符號任意性，組合和聚合關系傳統(tǒng)理論，深入剖析兩對概念的內涵，解析兩對符號的邏輯產生過程，論述二者均質異質關系，以及各自符號機制的形成。意在探討兩對符號作為符號代表所滿足的一般特性和特殊性。進一步闡述符號提出的邏輯內涵，及機制性探究。

關鍵詞：絕對共識符號；表達符號；符號任意性；組合聚合；均質異質

1.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的涵義

絕對共識符號（categorical significance）是人為規(guī)定的，定義某個社會階層特有的共識和符號標志。表達符號（expressive significance）是用來表達一種觀點，一種生活方式，一個人的文化觀念，以此來滿足一些心理需求，這些心理需求是因他個人所處社會地位造成的不平衡。這種個性化表達符號不具備法律強制性，法律制裁性和不通過官方認證或公開討論的，同時具備強制性。

歐洲為榮譽而戰(zhàn)的例子恰如其分說明了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社會價值觀念絕賦予了上層社會決定決斗開始的權利，也就是上層社會的特權，這就是絕對共識。但在決斗過程中，大多數(shù)角斗士來自于社會底層，通常處于社會底層的人尊嚴和忠誠度受到挑戰(zhàn)，而且由于各種原因，比如文化教育等原因的影響，導致行為較為殘暴；于是為榮譽而戰(zhàn)的決斗恰能彌補平時不能滿足的心理需求，同時也能展現(xiàn)出人性的兇殘，由此可看做是個性化的表達符號。

2.符號產生的邏輯思路

社會階層的具體體現(xiàn)是通過社會階層的符號，而這個社會階層符號是一個集合體，由一系列符號集合形成的。社會階層符號又蘊含著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其中，表達符號是符號個性化使用，而絕對共識符號是社會共同認可標志。在篇章安排上，又承接了下文對個人行為，也就是符號個性化表達的論述。正如文章所述：“社會階層符號由兩方面組成：符號形成和符號屬性所指”。[1]由此引申出三個維度，階層運動，衛(wèi)道士群體，符號循環(huán)。最為精彩的是關于符號循環(huán)的論述，通過連個尺度展開，一個是作為原型形成符號群體，另一個是依據(jù)屬性作為符號延展。二者相互呼應，互相作用，即可形成符號閉合磁場，階層符號系統(tǒng)由此可以進行循環(huán)運轉。

3.符號任意性的體現(xiàn)

惠特尼的論述中，便提出了兩個術語arbitrariness和convention，惠特尼認為，“在聲音和意義之間沒有決定意義的關聯(lián)性，也沒有表達心理活動的自然語言符號，甚至是我們喝彩聲，這種最可能有章可循的聲音，都無法找到關聯(lián)。”[2]

索緒爾符號任意性論述如下：“能指和所指的聯(lián)系是任意的，或者，因為我們所說的符號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聯(lián)結所產生的整體，我們可以更簡單地說：語言符號是任意的。”[3]

這在表達符號中尤為明顯。例如衣著光鮮通常是財富階層的象征，光鮮的外表成為指示財富階層的符號，但也存在著有錢人處于各種原因，衣著這個單獨的表達符號并不能準確指向社會階層，可見，單獨的符號的所指和能指間并不具備天然的固有的聯(lián)系，具有任意性。

4.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介于均質和異質間

均質和異質的概念也可以看作共性和個性的表達。在日常生活體現(xiàn)中，著重體現(xiàn)為個性表達。異質產生差異，而正因為這差異，才有個性存在的價值和意義。“語言符號與非語言符號的共性是：既有任意性，又有非任意性；既有概括性，又有抽象性；二者的個性是：能指不同；能指的組合不同；能指與所指的關系不同；”[4]

絕對共識符號與表達符號，依據(jù)社會價值觀，來自社會總體價值的評估即變?yōu)榫|，而與之相匹配的則是一種個人行為，也即是異質表現(xiàn)為表達符號；具體解析如下：社會賦予英國皇族上層社會的絕對共識符號諸如，受過高等教育，有皇室血脈，舉止優(yōu)雅，住宅奢華等一系列對于皇族社會價值判斷形成了對這一階層的劃分，這種價值判斷和共識就是均質。

而皇族某個成員也受過高等教育，具有皇族血統(tǒng)，但若個人偏好住樸素住宅，這便是個性化表現(xiàn)，是異質體現(xiàn)。即便此人住到樸素的宅院，但個人仍然具有來自內心的皇族尊嚴感，和自我認同感，因為他的大多數(shù)行徑仍然歸屬于皇族，這個被社會價值賦予了一定共識的階層。正是這種共性和個性之間的溝通，共通和個體之間的溝通，在均質和異質之間形成良好狀態(tài)。即“adequate communication about conceptions of status”。[5]

5.絕對共識符號和表達符號是組合和聚合關系

從決斗全場而言，組合關系體現(xiàn)為，均是由上層社會人士把握決斗始終，并賦予下層榮譽，這是一種社會價值觀賦予上層社會的共識，即絕對共識符號。同時，角斗士通常由下層社會人士構成，這類人群通常自尊心得不到尊重，社會認可度較低，行為較為魯莽殘暴，以上均為社會形成普遍對于底層人士的價值認同，形成了絕對共識符號。對于上層和下層社會的兩種絕對共識符號形成了組合關系，這種組合關系保證決斗的順利進行。不論決斗場地大小，人員參加情況如何，這種組合關系始終存在。

表達符號是符號接受者的個性化使用。是依據(jù)符號使用者個體表現(xiàn)的角度而誕生的符號體系。無論處于上層社會權利賦予者還是下層爭取榮譽的角斗士均有個性化的表達符號。這種表達符號可以表現(xiàn)為上層人士對特權張揚程度的不同，也可以表現(xiàn)為下層角斗士對于自尊滿足需求程度的不同，于是，形成了縱向的聚合選擇關系，依據(jù)程度不同，構成不同的選項。這便形成了聚合關系。

6.兩種符號各自機制的形成

戈夫曼運用反例來論證表達符號的體制性。機制性概念的引入可以有效防止誤解產生。有一些符號的表現(xiàn)是由復雜的社會元素構成，這些是社會資源的復雜混合，而并非明確指示出某一特定的社會階層。因此可以成為符號的“欺騙”方式（a fraudulent way）。因為這樣符號的能指和所指發(fā)生偏移，于是符號并不能夠準備指示事物。endprint

此外，對于符號的指稱的判別同時也應該考慮符號使用者的個人偏好，依據(jù)個人喜好不同，也可能產生符號使用的偏差。

以私家豪車為例，通常情況下，豪車是財富的象征，這種財富象征作為社會階層符號通常指向社會財富階層，即有錢人階層。但擁有豪車的人可能是欺詐而得或者盜竊而得，本身不屬于財富掌控階層，這樣，豪車作為財富符號，能指和所指之間就產生了偏差，帶有了符號“欺詐”。這種偏離是由于社會多種原因造成的，這個具有“欺詐”性質的符號，是多種元素的混合體，也不具備準確指示功能。當然有錢階層的個別人因為個人喜好原因，或身體原因，或者財富分配等原因，拒絕購買豪車，而選擇一般私家車或者中低檔車輛作為出行工具，若以中低檔車輛作為唯一參照標準，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樣不能準確指示出該人士所屬社會階層。

通過以上論述可知，建立符號體系化的必要性。同時進一步說明，表達符號具有個性化的強烈表現(xiàn)，不可作為唯一符號進行指示。

絕對共識符號是表達符號是符號系統(tǒng)中兩對指示社會階層的符號，一方面具有符號普遍性規(guī)律，同時也具有指示社會階層特殊性。這兩對相匹配的符號即不構成對立，又不構成相互補充，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充分展現(xiàn)了符號體系的復雜性和混合型。同時，戈夫曼對于這兩對從日常生活提煉出來的符號經(jīng)過嚴密的思辨和論證，其思想精髓值得借鑒發(fā)揚。

[參考文獻]

[1]Erving Goffman. Symbols of Class Status[J].The 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Vol.2，No.4（Dec，1951，），pp302.

[2]D. Whitney.Logical Consistency in Views of Language W[J].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Philology， Vol. 1， No. 3 （1880）， pp. 327-343.

[3]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M].高明凱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4]王躍平.試論語言符號與非語言符號的共性與個性[J].揚州大學學報，2009.7，13（4）：108-113.

[5]Erving Goffman. Symbols of Class Status[J].The 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Vol.2，No.4（Dec，1951，），pp294.

（作者單位：天津外國語大學，天津 30020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