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 軍
(國家基礎教育實驗中心外語教育研究中心 北京 100000;江蘇省揚州市江都區第三中學 江蘇揚州 225200)
基于環境影響視角下的語言教學新思考
陸 軍
(國家基礎教育實驗中心外語教育研究中心 北京 100000;江蘇省揚州市江都區第三中學 江蘇揚州 225200)
筆者通過展開分析,認為語言教學與當前社會環境息息相關。為了揭示社會環境對語言教學形成的影響,本文對語言教學的歷程進行了簡要回顧,由發展歷程的變化對語言教學創新進行探究,并就時代思潮對現實教學細節形成的影響進行分析和把握,主要以麥當勞化和新自由主義為研究對象,系統分析二者對語言教學產生的影響。
語言教學;標準化;麥當勞化英語;新自由主義
語言教學實則是語言和教學的雙重主題。語言教學作為一個專業活動領域來源于語言學,其形式包括語法列表、詞匯集、概念、文章結構等。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隨著第二語言學習理論的繁榮和交流方法的進步,教學方法引起爭論。本文旨在揭示與提煉舊規律中的缺陷與不足,從而達到完善教學觀念的目標。語言教學采取的形式、教學研究和思考的特征,其焦點為文化活動,因此和其它任何文化活動一樣,它是在一定的時間和社會環境下進行的。馬克思曾作過著名論斷:“不同形式的財產,根據所處社會條件,會產生不同的上層建筑和獨特的情感、幻想、思維模式和生活觀,整個層次產生并形成于它的物質基礎和相應的社會關系。”語言教學不亞于其它任何形式的社會實踐文化活動,并且會直接地受到當時的意識形態,特別是統治精英和社會階層的影響,朦朧地指引著我們朝著特定的方向思考。
回顧語言教學的歷史的選擇性和主觀性。這一點從如下兩個重要方面來看都是正確的。首先,將焦點放在英美社會發展之上,并同英式和美式的語言教學方法聯系起來,回顧其存在的局限性;其次,引用社會變革中的重要事件,它存在高度選擇性。最開始是筆者認為美國20世紀50年代對“現代”語言教學促進了政治上的發展。
(一)20世紀50、60年代與冷戰
戰后時期是最廣泛的樂觀的時期之一。西方世界背后充滿對戰爭的恐懼,而經濟正開始復蘇,歐洲正在進行馬歇爾計劃,英國首相哈羅德·麥克米倫在1957年宣布大不列顛“正處于歷史最佳狀態”。在50年代早期之前,英語教學中基本沒有創新。持續了幾百年的語法翻譯仍然是主要的方法(Howatt,2004),其中貝立茲教學法和直接法是唯一教育的對手。所有這一切,因為1957年發生的一件事發生了巨大改變,語言教學在科技時代突然發生改變。1957年10月,USSR發射了世界上第一顆人造衛星,從此拉開了航天時代的序幕。USSR的發射在航空領域對美國有巨大影響。兩個國家在冷戰時期關系緊張,共產主義在科技、政治、宣傳等領域同美國賽跑,嚴重影響了民族心態。美國立刻反應出恐慌,因為美國的教育缺乏資源,科學、研究被指責在這場比賽中落后了。一個主要的失敗便是美國科學家沒有跟上其它國家發展的步伐,因此采取了“緊急措施”,將錢投入到外語教學當中,通過了1958年的《國防外語法案》,加強研究、材料和方法(Flattau,2005, 2007)。在一個注重技術、原理解決方案的環境中,外語成為了客觀需要。因此,行為主義從技術視角將學習概念化,通過技術化特定的日常生活來建立習慣。此語言教學成為《國防外語法案》的主要受益者,獲得大量的資金。語言實驗室、記憶法練習、模式實踐演習、重復對話都出自于此時期,它們今天仍然是語言教學的組成部分,并作為語言學習法在全球傳播。
(二)20世紀60年代晚期至70年代晚期
1960年間的整個西方政府充斥著叛逆,“權力集團”受到直接攻擊。1968法國騷亂,西方許多城市的大學被占領,反對對越南戰爭以及“公民權力”都體現在公眾情緒的改變。一個替代的概念是中產階級生活方式從英國國教徒中偏離出來。“輟學”“迷幻藥”“做自己的事”等等都來發生在這一時期。嬉皮士、雅皮士、避世派以及“愛的一代”似乎威脅著正統文化。甲殼蟲樂隊用他們非常規的態度以及他們最終形成的啟發式嬉皮風格帶來巨大威脅。在這樣一個反叛主流價值觀形成的背景下,不難理解為什么語言教學也突然轉向“替代”方法。在這段時期,可以看到各種邊緣方法的普及(至少在語言教學相關文獻上如此),例如沉默法(Gattegno,1972)和暗示法(Lozanov, 1978)。這段時間也是我們發現“做自己的事”同語言教學的相似之處——自我為中心、個體化和自主學習,這些在80年代開始的時候便已經在世界許多地方建立起來了。(de Silva, 1983; Holec, 1980; Littlejohn, 1983; Riley, 1974)。同樣很有意思的是在這一時期的最后,“自然”語言學習法出現了(Krashen, 1981),反對制度化的語言學習方法,反而像嬉皮士一樣,強調更簡化更自然的學習方法。
(三)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中期
與1960年不同,此時期的特點為需求、欲望和個體差異,Tom Wolfe's (1976)將之總結為“自我時代”。誠然,1970年代開始的時代特征為關注個體的特殊需求,尤其是一些著名社會團體成員,他們將自己區別于大社會。因此可以看到,此時期出現了女權運動,以及對于權力、不同文化狀態以及少數團體的認識,許多西方國家采取多元文化的政策(Inglis, 1995)。此時期另一種顯著的特點的是1970年以后,伴隨著許多國家投票年齡從21歲下降到了18歲,民主化被增強。時代的特征朝著滿足個體需求的方向轉化,集體權力參與到民主社會中來,此類主題便出現在語言教學中了。因此從1970年代開始,“專門用途英語”開始興起,學習者同樣開始被鼓勵自己掌控學習,Naiman 等(1978)的文章以及學習策略訓練的發展提出開放性研究,擴大社會參與的主題,并且從指示性語言教學發展到語言是一種行為,“交際語言教學”被廣泛采用。
(四)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由時代思潮轉為現實需要
此時的社會背景同當時語言教學之間的關聯是清晰可見的,且兩者之間的關系很直接,其中這一時代的精神觀念融入在語言教學中。社會歷史背景同語言教學實踐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明確,從廣泛的影響發展到更加強烈現實地影響教學。簡而言之,決策制定的標準化和集中化變得更加明顯。1970、80年代以及90年代早期動向是富于創造、實驗性,一些略顯古怪的語言教學正在被方法相同而更強調效率的方式所取代,而后者對未來的語言教學有著顯著的影響。這種廣泛的社會力量產生的影響,集中地通過兩個概念加以體現,即麥當勞化和新自由主義化。
(一)麥當勞化的語言教學影響思考
麥當勞化這個概念來源于里茨的作品,其主要分析了著名的全球漢堡包產業鏈的工作程序。在里茨的觀點中,麥當勞的特點是通過一系列策略強調效率和可預測性:一個完全標準化的產品;雇員工作固定且常規;工作人員同顧客之間語言交流有固定臺詞;強調對于所有相關人員傳授打包“經驗”。里茨認為這導致了一種去人性化的環境,導致了同化,以及他所說的被麥當勞的各種嚴苛規定“牢籠化”。然而,里茨分析并不在于對麥當勞的批判,而是相似的領域在“克隆”,也生產標準化的產品,標準常規、標準對白、完全可預期可控制,這些都廣泛地出現在各個領域。因此他提到麥式大學、麥式電影院、麥式新聞、麥式電視等等。對于里茨來說,社會本身已經變得“標準化”了。顯然,此說法需要對當前語言教學的實踐情況進行深入分析,但這并非當前所要討論的主題。進行這一分析的一個合理的著眼點在于出版商出版的教學材料的特質。據相關資料顯示,教材的供應反映出的是朝著“打包”的方向發展,包括各種教學時間結構化細分的內容(Little John 2011, pp. 179-180)。教材中“章節”是典型的長度量化、結構量化,使得老師和學生可以根據固定的計劃進行活動。“熱身”訓練、閱讀或聽力、理解訓練、“轉換”訓練使得教學活動變得可以預期。此外,正如許多評論員所說,教育營養變得越發單薄,充滿乏味、不用爭論,僅僅帶著語言教學大綱和教材就可以為語言教學提供“一站式的解決方案”。教學任務只需要通過翻閱教材后提供的答案即可完成。而詳細的教師用書則包括完整的圖片,詳盡地指導教師在教室里應該如何說,如何做。甚至一些的教材還為老師和學習者提供了手稿、打包經驗,運用現代全球化、標準化的教學方法,使受訓者通過“訓練”和使用“麥式課程圖書”形成標準化常規“麥式課程”的“麥式教學訓練”。
(二)新自由主義的語言教學影響思考
新自由主義有著更廣闊的理念和哲學視角,將社會看作一個整體,由各種經濟活動構成的本質。它起源于古典經濟學,例如亞當·史密斯的 (1776, 2012)《國富論》,新自由主義今天被國家干預少、調控少,并且與私有化聯系在一起。
1.市場化的新自由主義環境對語言教學形成的影響
作為時代的定義性運動,新自由主義通過取消國家補貼、集中化、管理化,最重要的是認為對市場需要占據主要地位,對社會各處都產生了深遠影響。在新自由主義中,價值是通過市場決定的,所有的服務都被貨幣化,都有其貨幣價值用以度量。其本質上是一個整體的活動,如教育,被分解為一個個小的部分,從而可以被計數與加總,顯示服務帶來的“加總價值”。因此,社會上爆發出現了各種機構,通過編入也許能夠反映其整體影響力的各種因素(例如大學獲得諾貝爾獎的校友數)的分數加總,為學校和大學排名,從而顯示一個比另一個更好,從而提升它的“價值”,吸引最好的學生和研究基金。但在這樣一種狀態中,“學生”這個詞都變得令人質疑。“患者”“乘客”“學生”“小學生”“老師”“醫生”——這樣的早期的術語被“消費者”“客戶”“供應者”之類新詞所替代,從而反映這些參與者的市場角色。當市場的邏輯被引入我們的日常生活,人們都扮演著“消費者”或是“供應者”的角色,市場對語言教學的影響著實非常顯著。盡管很早以前語言教學就是一項收費的服務,但是近幾年可以看到各種市場化的語言教學“產品”數量大增。
2.市場交易環境下的常規化、標準化語言教學
新自由主義市場的邏輯要求將服務分解為可以進行市場價值加總的部分,從而將語言教學過程的細節貨幣化。最清楚的例子之一便是最近標準化測試的產生。大約三十年前,針對語言學生的國際測試還很有限,而今天的測試數以百計,每個都有特定的市場區域,針對每個可能的年齡、背景和目的的學生:法律英語、醫學英語、學術英語、商務英語……年輕的學習者、大學的學習者、成年學習者等等。也許有人會質疑為什么世界處于這樣的狀態,為什么一個六歲的孩子需要進行國際標準測試?但是我們就是有這樣的測試,并且被促進、出售,吸引全球的家長們進行消費。這表明了語言學習的商品化,在時代以及市場要求的“價值加總”服務的驅動下,人們現在可能擁有最精心的設備,幫助語言學習在歐洲語言教學大綱的框架下標準化(歐洲理事會,2001)。通過將能力水平“系統性”劃分到空前細化的單位,出版商生產了名副其實的大量的商業包裝課程、課程書籍、練習測試、檔案、教室訓練模塊等等。這種現象已經不僅僅是歐洲的了,它的影響廣泛散播,現在已經在全世界各個國家被廣泛采用。通過對成就水平的詳細說明,歐洲語言教學大綱的作者們實現了全世界課堂里語言教學內容的標準化,提出了不相關以及不必要的不符合針對性描述的任何內容。此外,盡管歐洲語言教學大綱文件本身沒有對方法學進行闡述,狹窄的特定目標很可能會導致狹窄的特定化教學,而狹窄的特定化教學則很可能形成范圍有限的方法學選擇,即朝著常規化方向發展。
語言教學的早期創新靈感來自于時代思潮。因此,注重技術的50年代、60年代有語言實驗室的發展,“替代”思想狀態下的60年代和70年代晚期有實驗和邊緣方法的爆炸發展,以及“自我時代”的70和80年代中有以學習者為中心的方法的發展。然而到了80年代中期,語言教學過度受其影響,語言教學同全球經濟的變化和思想背景越來越相近,產生了新自由主義和麥當勞式。它們強調統一的思維方式,注重語言教學的標準化和同化,無論從當地文化、學生偏好、個人目標進行考慮,還是從教師能力、教師弱點展開分析,這點都相當重要。現在可以看到全球的反全球化,以占領運動的方式進行,已經在世界上諸如紐約、倫敦、柏林、香港、羅馬、吉隆坡、墨西哥城和其它主要城市興起。筆者認為這就是語言教學領域中,現在所需要開始做的事情——抵抗標準化的力量,在這一過程中,課程的決定權應該從那些直接參與實施并剝奪想象的人手中奪走。
[1]Breen, M.P.(1984). Process syllabuses for the language classroom. In C.J. Brumfit (Ed.)General English syllabus design(pp.47-60).[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Breen, M.P.,& Littlejohn, A (2000). Classroom decisionmaking: Negotiation and process syllabuses in practice.[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3]Council of Europe.(2001). 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 Learning, teaching, assessment.[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Howatt,A.P.R.(2004).A history of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 (2nd ed.)[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5]Littlejohn,A.(2011) The analysis of language teaching materials: Inside the Trojan Horse. In B. Tomlinson (Ed.), Materials development in language teaching(pp.179-211).[M]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New thoughts on language teaching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environmental impacts
Lu Jun
(National Basic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Research Centre,Beijing, 100000, China; Jiangsu Yangzhou Jiangdu District Third Middle School, Yangzhou Jiangsu, 225200, China)
Through the analysis,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language teaching is closely linked with current social environment. In order to reveal the impacts of social environment on language teaching, this thesis gives a brief review of the language teaching history, explores the language teaching innovation from changes in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analyzes the impacts of zeitgeist on present teaching details. It mainly takes the McDonaldization and neoliberalism as the study objects, systematically analyzing the impacts of the two on language teaching.
Language teaching; standardization; McDonaldization ; Neo-liberalism
H0-0
A
1000-9795(2014)04-0300-02
[責任編輯:劉麗杰]
2014-02-12
陸 軍(1981-),男,江蘇揚州人,研究員,從事教學法方向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