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沿海經濟帶工業創新能力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及空間相關性研究*

渤海大學管理學院 楊皎平 侯 楠

一、引言

區域創新能力已經成為了當今區域綜合競爭力的重要標志和區域經濟能否在國際上獲取競爭優勢的決定性因素。創新體系這一概念于1992年由Cook提出，并相對全面的對區域創新理論進行了研究。①Cooke P，Heindenreich M.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the roleof governance in a globalized world［M］.UCL Press，1996.②Cooke P，Urange M G，Etxebarria G.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institutional and organizational dimensions［J］.Research Policy，1997，26:475－491.③Cooke P，Urange M G，Etxebarria G.Regional systems of inno-vation:an evolutionary perspective［J］.Environment and Planning A，1998，30:1563－1584.關于區域創新環境、區域創新系統空間組織、區域創新系統組織結構、區域創新過程及區域創新系統功能等方面的研究一直是學術界在區域創新系統研究上的熱點內容。

自從2009年遼寧沿海經濟帶(以下簡稱經濟帶)作為整體開發區域納入國家戰略以來，除了國家對該經濟帶加大了投入力度外，經濟帶各級地方政府均對此予以了重大關注。加快遼寧沿海經濟帶發展，對于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完善我國沿海經濟布局，具有重要戰略意義。要想提高該經濟帶的整體經濟實力，必須加強該區域的產業技術創新能力，經濟帶作為一個整體開發區域，各城市除了加強本市產業的創新能力之外，更應該注意城市之間的協同能力，因此本文以經濟帶的工業為例，分析經濟帶的6個城市的工業創新能力，以及相互之間的空間相關性。

從目前的研究中可以看到很少有對遼寧沿海經濟帶區域創新能力方面的研究，但是很多學者對我國其他區域創新能力的研究值得我們借鑒，如姜磊在對長江三角地區各城市的研究中發現區域創新活動呈現的分布是分散均衡型的，并且各城市間的創新差異呈逐年縮小的趨勢;④姜磊、戈冬梅、季民河:《長三角區域創新差異和位序規模體系研究》，載于《經濟地理》2011年第7期，第1101～1105頁。陳晶等研究表明我國區域創新活動不再是單極化的點狀發展而是逐漸向沿海區域分散化的線面發展形勢轉變;⑤陳晶、陳寧:《我國專利分布的空間特征與區域創新能力影響因素分析》，載于《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學報》2012年第3期，第252～258頁。方元平等在利用Moran'sI指數分析的基礎上發現了不同的集聚模式和空間相關性的差異存在在我國不同的區域創新產出與省域各個創新要素中。

本文引入索洛余值法，并建立經濟帶工業生產函數模型，測度工業企業原始創新能力對經濟帶工業產值增長的貢獻率，并在此基礎上分析經濟帶各城市創新貢獻率的空間相關性。以期對經濟帶工業的原始創新能力給予更加合理、科學地評價，并對經濟帶工業的發展提供可行的建議和思路。

二、索洛余值法模型

(一)C－D生產函數。

C－D生產函數首次將經濟數學與模型方法引入生產分析，使經濟學家們從抽象的純理論研究轉向實際生產的經驗性分析，并為這一研究領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C－D生產函數的一般形式為:

其對數形式為:

其中，Y為產出，K為資金投入量，L為勞動力投入量，α為資金的產出彈性，β為勞動力的產出彈性，A0表示基年的技術水平，λ表示技術創新使得產出增加的部分，t為時間，A0eλt表示當年的科技創新水平。柯布·道格拉斯應用其創立的生產函數對當時美國的許多地區和部門進行了測算和分析，發現當時的歷史條件下，A0eλt對產出的貢獻很小。

(二)索洛余值法。

1957年在C－D生產函數的基礎上美國經濟學家索洛創立了一種測算技術創新作用的新方法，這種方法基于“余值法”定量測算技術創新的作用，并以增長速度方程為模型。索洛余值法的前提是將技術創新在經濟增長中所起的作用分離出來，然后定量估計評價單元的科技創新增長速度和科技創新在經濟增長中的貢獻。他在C－D函數的基礎上推導出:

其中Δ ln Y為產出增長率;γ為科技創新增長率，ΔlnK為資本投入量增長率，Δ ln L為勞動力投入量增長率。根據式(3)可以分離出科技創新的增長率為:

式(4)的意義在于，產出量增加中扣除因資本和勞動力的增加而增加的部分，剩余的就是因為科技創新所帶來的，將式(4)兩邊同除以 ΔlnY，則:

稱EA為科技創新貢獻率，它表明科技創新在總產值增長中貢獻的大小或所占的比重。原始創新包括行業科研機構和企業的技術創新，他們都是以科技創新為起點促進經濟發展的。可以看出，在某種程度上原始創新與科技創新能力的內涵具有相似性。因此，本文將原始創新能力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用科技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來替代。

三、數據處理及模型構建

本文采用廣義的C－D生產函數:Y=AKαLβ，用Y表示經濟帶工業產值，K，L分別表示工業資產投入和勞動投入，并假定經濟帶工業增加規模報酬不變，即α+β=1。本文選取2004～2012年相關原始數據，見表1，假定工業生產總值Y為被解釋變量，歷年的固定資產投資K和年底就業人數和L為解釋變量。

對于C－D生產函數 Y=AKαLβ兩邊取對數得到:lnY=lnA+αlnK+βlnL，投入要素K和L之間常常相關程度很高，因此在闡述估計時會出現多重共線性關系，為此利用α+β=1，將對數方程編寫為 ln Y/L=ln A+αlnK/L。運用Eview軟件計算經濟帶即6個城市的資本投入彈性α和勞動力投入彈性β如表2所示。

表1 2004～2012年經濟帶工業總產值、固定資產投資和就業人員數據

表2 經濟帶生產函數的回歸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各回歸模型的R2均大于0.7，說明解釋變量(資本投入和勞動力投入)解釋了被解釋變量(工業增長)的絕大部分，各模型中α的t統計量也均滿足了顯著性水平。另外，可以看出整個經濟帶的資本投入彈性為0.42，勞動力投入彈性為0.58，其中大連、盤錦和葫蘆島三個城市的勞動投入資本投入彈性與勞動力投入彈性的相對比值要小于經濟帶的平均值，丹東、營口和錦州資本投入彈性與勞動力投入彈性的比值要大于經濟帶的平均值，說明相對來說大連、盤錦和葫蘆島的勞動投入彈性更大一些，丹東、營口和錦州的資本投入彈性更大些。

四、經濟帶工業創新能力對經濟增長貢獻率的測度及相關分析

根據公式(4)的關系:

γ=ΔlnY－α·ΔlnK－β·ΔlnL，計算得到經濟帶及6個城市的工業產值、資本、勞動力和科技創新增長率，如表3所示。

從表3可以看出，對整個經濟帶整體來說每年的工業產值增長率均為正值，除了2005年和2009年的增長率低于10%以外，其余年份都保持了較高的增長率;對于6個城市來說，也都是在2005年和2009年的增長率較低(盤錦和葫蘆島出現了負值)，其余年份也比較高。

表3 2005～2012年經濟帶工業總產值、資本、勞動力和科技創新增長率

另外，無論是整個經濟帶還是各個城市，導致工業產值增長的三個要素中，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率均要遠遠大于另外兩個要素，同時科技創新的增長率較低并不穩定(多個年份出現負值)。說明整個經濟帶近年來的工業產值增長主要還是投資拉動，科技創新的貢獻尚不明顯(從圖1也可以看出)。

科技創新、資金和勞動力分別對工業產值增長速度的貢獻率可以用如下三個公式表示:

經過計算得到經濟帶及6個城市2004～2014年工業產值中，科技創新、資產投資和勞動力的貢獻率如表4所示。

圖1 經濟帶工業產值及各要素的增長率

表4 2005～2012年經濟帶工業經濟中資本、勞動力和科技創新貢獻率

從表4也可看出，除了個別年份外，無論整個經濟帶還是每個城市投資的貢獻率均為最大，科技創新的貢獻率均較小，并在很多年份出現負值，說明科技創新尚不是經濟帶工業產值增加的持續動力，甚至在很多時候因為創新能力不足阻礙了經濟帶工業經濟的增長，這一點從圖2也可以看出。

在表4的基礎上，求出經濟帶6個城市科技創新貢獻率的空間相關性如表5所示。從表5可以看出:在科技創新方面，丹東市與大連、營口、錦州市呈現較強的正相關性，與盤錦的正相關關系不明顯，與葫蘆島呈負相關關系;大連市與丹東、錦州呈現較為顯著的正相關性，與其他3個城市的正相關性不明顯，特別是與葫蘆島市出現負相關關系;營口與丹東的正相關關系顯著，與其他4個城市的相關性均不顯著;盤錦與其余5個城市的相關性均不明顯;錦州與丹東和大連的正相關關系顯著，與營口和盤錦的相關關系不顯著，與葫蘆島市呈負相關關系;葫蘆島市與丹東、大連和錦州均呈負相關關系，與營口和盤錦的相關關系不顯著。

五、研究結論

由表3、表4以及圖1、圖2可以看出，近年來勞動力對工業產值的彈性和貢獻率均比較低且變化不大，勞動力對工業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已經達到瓶頸，如果不能大幅度增高勞動者素質，勞動力對工業經濟增長的貢獻不會有很大的提高。

除了營口市外，資本投入的彈性均不如勞動力的彈性大，但資本投入對工業產值的貢獻率遠遠高于勞動力和科技創新，說明整個經濟帶的工業產值增長主要還是依靠投資拉動，這說明經濟帶的工業經濟增長對資金依賴性較強，一旦出現資金“斷檔”，整個行業就會喪失前進動力。

科技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較低，并且尚不穩定，在很多年份科技創新能力不足嚴重阻礙了工業產值的增長，因此需要大力提升科技投入，增強產業的科技含量和創新能力。

從勞動力貢獻率水平基本保持不變，以及圖2中資本貢獻率增加對應科技創新貢獻的減少可以看出，資本和科技創新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存在著此消彼長的關系。雖然資本對工業經濟的拉動作用大于科技創新，但是不能夠忽視科技創新在工業經濟增長中日顯重要，有替代資本成為最強貢獻因素的勢頭。

圖2 經濟帶科技創新、資產投資和勞動力對工業增長的貢獻率

表5 經濟帶6個城市科技對經濟貢獻率的空間相關性

另外，雖然沿海經濟帶作為一個整體開發區，無論經濟增長還是科技創新均應該具有協同能力，但本文的統計顯示在科技創新方面6個城市之間并不是均具有正相關性，甚至出現了個別城市與其他城市之間的負相關性，這說明沿海經濟帶城市之間的協同創新網絡尚未形成。

綜上而論，遼寧沿海經濟帶的工業單純依靠資本并不能取得長足的發展，因此應該通過提高創新能力尤其是原始創新能力，不斷提高原始創新能力對工業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同時強調6個城市之間的協同創新網絡的建設和協同創新能力的提升。①方遠平、謝蔓:《創新要素的空間分布及其對區域創新產出的影響——基于中國省域的ESDA-GWR分析》，載于《經濟地理》2012年第9期，第8～1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