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往的歐洲哲學往往偏重乃至偏執一個方面,或存在或認識,或主體或客體,或西方或東方,以至于它們處在一種對抗的狀態;而H.-G.伽達默爾對話哲學的出現,使得哲學的基本傾向由對抗轉向對話。他用對話去理解邏格斯,并將理解與其歷史性相結合,認為歷史性才是人的基本存在。
[關鍵詞]伽達默爾;"哲學解釋學;綜述
一、引言
H.G.伽達默爾這位古典語言的專家,主要研究古希臘的語言和著作,特別是柏拉圖的著作與詩歌。另外得益于"P.納托爾普,他可以閱讀E.胡塞爾或M.海德格爾寄來的私人信件和未發表稿,這使得H.-G.伽達默爾從中受益匪淺。可以說伽達默爾的哲學解釋學是在胡塞爾現象學尤其是海德格爾的存在主義的影響下,在批判狄爾泰等人的傳統解釋學基礎上建立和發展起來的。伽達默爾對接受這三者的影響直言不諱:“胡塞爾曾使之成為我們義務的現象學描述的意識,狄爾泰曾用以放置一切哲學研究的歷史視界廣度以及特別是由于海德格爾在幾十年前的推動而引起的這兩股力量的結合,指明了作者(按:指伽達默爾)想用以衡量的標準。這種標準盡管在闡述上還有著一切不完善性,作者仍希望看到它沒有保留地被加以應用。”
二、伽達默爾的哲學轉向
傳統的語言本體論將語言視為一種工具甚至媒介,就難逃語言的牢籠,難免在哲學內部掙扎。M.海德格爾曾試圖借助于F.荷爾德林的詩的語言的幫助,用那種半概念、半詩的語言來取代形而上學的語言;然而,他的語言仍然是獨白的,并沒有因此而能夠完成對形而上學語言的改造。H.-G.伽達默爾試圖借助于對話,來實現對形而上學語言的根本性超越。他通過語言的普遍性來構建他的本體論,這與海德格爾思想是很不一致的。這樣一種的超越,不僅僅是語言方面的,而且也是一種哲學境界、思路等方面的超越。可以說,以往的歐洲哲學往往偏重乃至偏執一個方面,或存在或認識,或主體或客體,或西方或東方,以至于它們處在一種對抗的狀態;而H.-G.伽達默爾對話哲學的出現,使得哲學的基本傾向由對抗轉向對話。這是歐洲哲學中的一個重大轉折。
以往哲學的主要任務是在自然和歷史中去發現作為理性的邏各斯。伽達默爾用對話來解釋思想,他認為人的思想就是人與自己內在心靈的對話。由此他用對話來解釋思想,從而使他與以往的哲學家區分開來。他自己已指出了與海德格爾的這種差別:海德格爾首先把理解這一概念刻畫為此在的普遍規定性,他的意思正是指理解的籌劃性質,亦即此在的未來性。然而我并不想否認,我曾經在理解諸因素的普遍關聯中強調了接收過去流傳下來的東西這一方面。這一差別的實際結果是,海德格爾重在理解此在的人,伽達默爾則重在理解歷史流傳物即文本。以上關于理解問題的不同,正是伽達默爾的解釋學對海德格爾的存在論解釋學的發展。從根本上來說解釋學是一種關于理解的學說。理解的形成或對誤解的避免與克服,只有借助于對話才有可能成為現實。對話理論,是哲學解釋學的基石。哲學活動,并不想和概念與邏輯打交道。哲學活動的繼續發展,是由問題的提出與回答來揭示的。哲學活動是一種思想這毋庸置疑。
三、理解的歷史性
伽達默爾認為歷史性是人類生存的基本事實。人是歷史的存在,有其無法擺脫的歷史特殊性和歷史局限性。無論是認識主體或客體,都內嵌于歷史性之中。真正的理解不是去克服歷史的局限,而是去正確地評價和適應它。從這個意義上講,對文本的理解無疑也是歷史性的。
理解的歷史性導致了理解的偏見,包括誤讀現象。但伽達默爾認為這種偏見是"“合法的”。他充分肯定了偏見對理解的意義,認為正是這種"“合法的偏見”構成了理解的歷史性因素。伽達默爾深化了海德格爾關于"“前結構”的思想,聲稱"“偏見未必就是不合理的和錯誤的,實際上,我的存在的歷史性產生著偏見,偏見實實在在地構成了我的全部體驗能力的最初直接性。偏見即我們對世界敞開的傾向性。”偏見是一種積極的因素,它是在歷史和傳統下形成的,是解釋者對處身界意義的一種選擇。正因為如此,才有了一百個人閱讀"《哈姆雷特》,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的說法。正是人們從不同的方面去解讀同一事物的結果。
伽達默爾也承認,由于解釋者和歷史文本都有其各自的歷史性,所以,它們只能以理解為中介共居于存在之中,而不能相互取代。那么,理解是如何作為中介讓解釋者和歷史文本相互敞開自身呢?伽達默爾借鑒了黑格爾的辯證法來說明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就像存在和思維的關系一樣,解釋者和歷史文本的關系也是對立統一的。解釋者和歷史文本的對立性表現在:一方面,解釋者不可能完全融入到歷史文本的視閾當中,因為解釋者有其自身的歷史性。這種歷史性構成了他進行理解的前提條件,另一方面,解釋者也不可能對歷史文本進行毫無限制的解釋,因為歷史文本有其自身的歷史性。這種歷史性對解釋者的解釋活動構成了限制。解釋者和歷史文本的同一性表現在:雖然它們都有各自的歷史性,但卻同時從屬于一個連續的傳統,它們之間的對立和差異其實是同一傳統內部的對立與差異。
伽達默爾說:在這種談話(即解釋活動)中得到表述的事情既非僅僅是我的意見或我的作者的意見,而是一件共同的事情。由于不同時期的解釋者都具有各自的歷史視閾,所以他們的視閾和歷史文本的視閾相互融合后的結果也不同。在此意義上,時間間距的存在還使解釋活動具有了創造性,因為每一次的視閾融合都意味著歷史文本有了自己嶄新的存在意義。在伽達默爾看來,這也是人類文化能夠生生不息的原因所在。在恢復解釋者自身的歷史視閾,即由他的歷史傳統、知識結構和生活經驗所構成的成見在解釋活動中的作用的同時,伽達默爾還特別強調語言的作用。在他看來,語言包容了人類的一切世界經驗。一方面,人只有通過語言才能理解存在并獲得世界,另一方面,世界只有進入語言才能成為我們的世界。在此意義上,能理解的存在就是語言,語言就是我們的世界觀,就是人的世界經驗本身。由于擁有共同的語言,人們也就擁有共同的世界。這種共同的世界把相互說話的人聯結在一起,也把過去和現在聯系在一起。人類一切生活共同體的形式都是語言共同體的形式。由于存在不同種類的語言,也就存在不同的世界。把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就已經是解釋活動,就已經在進行視閾融合,就已經讓自己的世界觀得以擴展和提升。同樣,在歷史過程中相互分離的往昔的歷史文本的世界和當前的解釋者自身的世界也是人類所共同擁有的、在語言中得到表述的世界。因此之故,每一個世界都能從自身出發而對其它一切可能的世界保持開放。人的世界經驗原始就具有語言性,這說明人不可能超出語言去抵達所謂的自在世界。伽達默爾指出,誰若是這樣做,那他就必須或者是神學地思考。這時的自在存在就不是對他而言,而是對先知先覺的上帝而言;或者撒旦式地思考,即像那個妄想讓整個世界都服從它的魔鬼那樣以自己的意志為衡量一切的準繩。只有如此,自在世界才能像他所想的那樣,成為一個全能的限制。
四、結論
對伽達默爾來說,語言在人類存在中所具有的這種本體論地位與理解即解釋在人類存在中的本體論地位是密不可分的。語言與理解的關系在于:一方面語言規定了理解的對象,另一方面一切理解都只能在語言中進行。因此之故,解釋者和歷史文本的辯證關系就是不同的語言世界之間的辯證關系,它們之間的時間間距就是不同的語言世界之間的時間間距,它們之間的視閾融合就是不同的語言世界之間的視閾融合。
伽達默爾的效果歷史原則成了他的哲學解釋學的核心,理解的歷史性也成為新解釋學的主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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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岳川.《現象學與解釋學文論"》[M]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
[3]"張志平,鄒馴智.試論伽達默爾詮釋學與黑格爾辯證法的關系[J],浙江學刊2000(1)
(作者單位:黑龍江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