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論語》中“者”的用法

摘要：由郭錫良、唐作藩等編著的《古代漢語》認為“者”字是起輔助作用的代詞，它指代一定的人和事物，但不能獨立作句子成分使用，必須放在其他詞和詞組的前面或后面，構成“者”字結構，使整個結構成為句子的一個成分。在古代漢語中“者”字一般有三種用法。本文以《論語》為底本，系統地考察了此書中出現的所有的“者”字句，并且對其中的“者”進行了詳細地分析統計，以下是具體的意義分類。

關鍵詞：“者”用法；《論語》；意義分類

一、“者”字作為輔助性代詞，一般有兩種作用：一是放在動詞和形容詞（或動詞性和形容詞性詞組）之后構成“者”字結構，使整個結構具有名詞性，相當于現代漢語的“的”。這種情況在《論語》中一共出現過94次。這些“者”字結構的“者”都可以根據實際情況翻譯成現代漢語的“的”、“的人”、“的東西”等。這種用法一直保留到現在，例如“勞動者”，只是“者” 的輔助性作用更加突出，有時已接近詞尾性質了，例如“作者”。

（1）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論語·學而篇》）

（2）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于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論語·為政篇》）

（3）或問褅之說。子曰：“不知也；知其說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諸斯乎！”指其掌。（《論語·八佾篇》）

（4）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論語·公治長篇》）

（5）子食于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論語·述而篇》）

（6）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論語·子罕篇》）

（7）子曰：“從我于陳、蔡者，皆不及門也。”（《論語·先進篇》）

（8）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與？”子路無宿舍諾。（《論語·顏淵篇》）

（9）子曰：“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論語·子路篇》）

（10）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論語·憲問篇》）

（11）子曰：“由！知德者鮮矣。”《論語·衛靈公篇》）

（12）長沮曰：“夫執輿者為誰？”子路曰：“為孔丘。”（《論語·微子篇》）

二、“者”字還有一種用法就是放在數詞和時間詞之后表示一定的范圍和種類。數詞之后的“者”可以翻譯成“樣”、“種”、“方面”、“類”等，像“二者”、“三者”這在現代漢語中也經常用到。時間詞之后的“者”則無法譯出來，而且現代漢語中也沒有這種用法。這種用法在《論語》中一共出現了11 次。

（1）子曰：“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論語·八佾篇》）

（2）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論語·里仁篇》）

（3）子游對曰：“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論語·陽貨篇》）

三、“者”字還可以放在主語后面，用來復指主語引出謂語。其實這種句式也就是判斷句的一種。很多語法學家把它當作預期助詞，但是我認為，這種“者”除了具有表示語氣停頓的作用外，仍有較強的指代作用。這種用法在《論語》中一共出現了9次。

（1）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論語·八佾篇》）

（2）季康子問政于孔子。孔子對曰：“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論語·顏淵篇》）

（3）子曰：“不逆詐，不億不信，抑亦先覺者是賢乎？”（《論語·憲問篇》）

（4）……冉由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論語·季氏篇》）

四、還有一些特殊的現象，“者”在句子中的作用相當于引出謂語，也屬于判斷句的形式，但是與第三種情況又有些區別。因為這時候的“者”一般與“也”字連用，組成“也者”、“者也”的結構，如果沒有它們，句子的意思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者也”、“也者”在這里主要是起補充音節的作用。這種用法在《論語》中出現了15次，占了整個“者”出現次數的12%。所以，我認為它們應該屬于區別于前三類的惡第四類。

（1）孝弟也者，其為人之本與？（《論語·學而篇》）

（2）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論語·雍也篇》）

（3）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論語·述而篇》）

（4）人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氣似不息者。……（《論語·鄉黨篇》）

（5）子曰：“論篤是與，君子者乎？色莊者乎？”（《論語·先進篇》）

（6）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論語·憲問篇》）

（7）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論語·衛靈公篇》）

（8）曾子曰：“吾聞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乎！”（《論語·子張篇》）

通過以上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者”字在《論語》中一共出現了129次，出現頻率最高的的是第一種情況，高達70.5%，也就是放在動詞或者形容詞后面組成“者”字結構，使整個結構具有名詞性成分，相當于現代漢語的“的”。這就給了我們一個啟示，在以《論語》為代表的先秦時期還沒有出現表示形容詞性物主代詞的詞，在想表達“XX的”這種意思時，就用“者”字來代替。

參考文獻：

[1]郭錫良.《古代漢語》.北京：天津教育出版社.1991

[2]王力.《古代漢語》.北京：中華書局.1987

[3]高守綱.《古代漢語詞匯同義》.北京：語文出版社.1994

[4]胡衍靜.《談談古代漢語中的代詞》.《江西社會科學》.2000，4

（作者單位：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