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采用紐馬克的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基于中西方文學作品中章回目錄本身所具有的不同特點,來對比分析楊憲益夫婦和霍克斯的《紅樓夢》章回目錄的英譯本,試圖探討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在文學作品章回目錄翻譯活動中的有效性。
【關鍵詞】語義翻譯;交際翻譯;章回目錄特點;互補性
一、引言
中國古典章回小說中的章回目錄是每一章的內容提綱,慣用對偶句,集視覺美與聽覺美于一體,而西方長篇小說也分章節(jié),但章節(jié)標題的形式比較自由,沒有字數的限定,有的甚至沒有章回標題,只有表明章節(jié)的數字。如何在翻譯的文學作品的章回目錄過程中,既傳遞原文的具有濃郁的民族特色的文化信息,又保存原文的形式所特有的美學價值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
而作為中國古典章回小說的巔峰之作的《紅樓夢》的眾多譯文中,譯本各有所長。本文采用紐馬克的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理論,通過分析楊譯本和霍譯本的章回目錄,試圖探討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在文學作品章回目錄翻譯活動中的有效性,期望能對其他的文學作品中的章回目錄的英譯產生積極的影響。
二、紐馬克的文本類型和語義翻譯、交際翻譯
紐馬克(Peter Newmark)在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一書中給出了交際翻譯和語義翻譯的定義:“交際翻譯指譯文對譯文讀者產生的效果盡量等同于原作對原文讀者產生的效果。語義翻譯則指在譯語語義和句法結構允許的前提下,盡可能準確地再現原文的翻譯方法。”(Newmark. 1981:39) 同時,他也強調,語義翻譯可以保留原作的美學價值,包括結構美(structure)、隱喻美(metaphor)和聲音美(sound)。而且,在翻譯中采取的方法應該依據源語文本的類型而定,語義翻譯主要用于表達性文本的翻譯,而交際翻譯更適合信息性和呼喚性文本,但兩者不是絕對對立的,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都是建立在認知翻譯的基礎上,都力求反映原文的思想內容,并服從目標語的語法結構和某些固定的文體特征,兩者相輔相成,互為補充。甚至,譯者高超的翻譯技巧在結合兩種翻譯方法的基礎上,還能保持原文的形式美,結構美和隱喻美。
三、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在《紅樓夢》章回標題翻譯中的辯證結合
1、形式美
例1 情小妹恥情歸地府,冷二郎一冷入空門(第六十六回 )
楊譯: A Girl in Love Is Rejected and Kills Herself
A Cold-Hearted Man Repents and Turns to Religion
霍譯: Shame drives a warm-hearted young woman to take her life
And shock leads a cold-hearted young gentleman to renounce the world
霍譯本都轉化成了“名詞+動詞+形容詞修飾的名詞+動詞不定式”,雖然沒有保留原文固有的結構,但譯文句式結構對稱,在一定程度上也做到了形式美。但對原文中“情小妹”中的“情”翻譯成“warm-hearted “ 不太妥當,與原文意義相去甚遠。
2、聲音美
例2 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錯里錯以錯勸哥哥(第三十四回)
楊譯:Moved by Affection, Baoyu Moves His Counsin
A Wrong Report Makes Baochai Wrong Her brother
霍譯:A wordless message meets with silent understanding
And a groundless imputation leads to undeserved rebukes
這一章回標題原文中是典型的對偶結構。雖然原文中的“情”和“錯”分別重復了三次,但詞性和含義都不相同。楊譯使用了語義翻譯,保留了原文的句法特征,工整對仗,同時,使用了“move”主動和被動語態(tài)和“wrong”的不同詞性,這樣的詞匯用法實現了押頭韻,讀起來朗朗上口,再現了聲音美。霍譯本看起來都采用了“冠詞+形容詞+名詞+兩個單詞組成的動詞短語+形容詞+名詞”的結構,句式看起來對仗,而且傳遞了信息,但是,原文中“情”和“錯”的重復使用卻在譯文中看不到任何的痕跡。就這一例來說,楊譯本略勝一籌。
3、隱喻美
例3 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蘆僧判斷葫蘆案(第四回)
楊譯:An Ill-fated Girl Meets an Ill-fated Man
A Confounded Monk Ends a Confounded Case
霍譯:The bottle-gourd girl meets an unfortunate young man;
And the bottle-gourd girl monk settles a protracted lawsuit
楊譯首句以ill-fated(命運不佳)譯“薄命”,不僅比較貼切而且兼顧了性別男女,但girl與man之間不如中文“女”“郎”語義對應。第二句的“葫蘆”形象舍去,意譯為confounded (狼狽的),一詞兼修二詞(僧,案),語義略有不同,且monk與ease之間不易產生語義上的聯(lián)想。而霍譯的方法是以創(chuàng)造的英文復合詞bottle-gourd極力保留中文的葫蘆形象,將其與“女”和“僧”分別相連,而將“郎”與“案”用抽象化的形容詞點出概念義,能讓讀者產生無限的遐想,實現了隱喻美。
通過以上三個例子的比較,可以看出兩位譯者在傳達原文基本內容的基礎上,都具有強烈的審美意識,但由于漢英兩種語言本身存在的差異,以及各自不同的審美標準和翻譯理念,在再現原文的美學要素時都顯示出自己獨特的創(chuàng)造性。紐馬克認為語義翻譯可以再現原文的三美,而文學作品中章回目錄這一特殊的形式,在具體的翻譯實踐活動中,并不都是采用語義翻譯的譯文才能保留原文的美學價值,交際翻譯在保留原文美學價值方面也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兩者相互補充,缺一不可。
四、結語
通過對《紅樓夢》章回標題的譯文分析,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各有側重,各有優(yōu)勢,兩者的辯證結合,不僅可以準確傳達原文的思想內容,而且能保留或創(chuàng)造出近似于原文的美學價值,既保留了原文的原汁原味,又使譯語讀者對譯文的感受接近源語讀者對原文的感受,讓譯語讀者感受到異國風情。
【參考文獻】
[1]A Dream of Red Mansions( in three volumes) translated by Yang Hsien-yi and Gladys Yang 1978.
[2]David Hawkes; Richard Clay Itd The story of the Stone 1986.
[3]Newmark, Peter. 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 [M]. Oxford: Pergamon Press, 1981.
[4]廖七一.當代英國翻譯理論[M]. 武漢: 湖北教育出版社,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