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政治社會化

【摘要】政治社會化是一個每個人扮演公民角色時一種必要的發展過程。這一過程將伴隨人的成長經歷，不斷的加強。政治社會化不僅是公民自覺學習的結果，也是國家意識形態借助各類媒介對公民潛移默化的產物。本文作為一篇讀書札記，參閱相關論文，結合實際生活所見所感，淺析政治社會化在中國獨特的文化體系中的傳承與發展。

【關鍵詞】政治社會化；公民

亞里士多德說，人天生是政治性動物。每個國家每個公民，都有各相對獨特的政治文化，而從古至今，政治文化的傳承一直延續不斷，政治文化的承載者除了諸多政治制度和非正式制度，還有每個具體的個人和組織。各種政治文化的傳播路徑更多是一種政治社會化的表現。本文以閱讀加布里埃爾·A·阿爾蒙德在其著作《比較政治學—體系、過程和政策》中關于政治社會化的論述為主，參閱部分學者關于政治社會化問題的研究，淺析政治社會化在中國的推進發展。

一、政治社會化的界定

政治史統治階級的一種工具，也是一個國家社會文化不可獲的一部分。“任何政治共同體都會產生自己獨具一格的主導在政治文化和形形色色的政治亞文化。主導政治文化在政治共同體中傳播的廣度和深度以及對政治亞文化的統攝能力，直接決定著政治體系是否穩定和高效。主導政治文化傳播得越廣泛、越深入，政治體系就越趨向于穩定、完善。”[1]阿爾蒙德明確指出：“政治社會化是政治文化形成、維持和改變的過程。每個政治體系都有某些執行政治社會化功能的結構，它們影響政治態度，灌輸政治價值觀，把政治技能傳授給公民和精英人物。”關于政治社會化中的政治文化，羅斯金在其著作《政治科學》里給予界定，即：“每個社會都將規范和價值平分給每一個成員，社會成員對政治系統應該如何運作、政府應如何對待他們和為他們做些什么、他們的訴求和義務等也有明確的意識。這些關于政治系統的信念、符號和價值，就是一個民族的政治文化。”同時，羅斯金也進一步指出，民族的不同歷史、經濟、宗教和民俗也會導致該民族的政治文化的不同，自古以來，各個民族的締造這和后繼者不斷的更新演進本民族的各種文化、價值等內容，但是其核心和確定的基本價值會延續很多世紀，甚至可以認為是該民族的區別于其他民族的主要特征，進而也就可以理解羅斯金所總結的：“政治文化就是一種集體記憶。”這種“集體記憶”必然是一個集體以及集體內部的各個成員在不斷延續。

阿爾蒙德明確指出：“政治社會化是政治文化形成、維持和改變的過程。每個政治體系都有某些執行政治社會化功能的結構，它們影響政治態度，灌輸政治價值觀，把政治技能傳授給公民和精英人物。”擔當政治社會化執行的包括家庭、教會、學校、政黨以及利益集團等各類或大或小的組織，同時每個傳播的組織對對接受者的影響也存在著或多或少、或深或淺，或長久或短暫的差異。政治社會化的功能可能會是周期性的，比如政黨在換屆大選年份的周期性的活躍，同時，政治社會化的執行者可能也會進入政治領域，直接干涉政治進程，諸如一些政治示威而導致的政府必須對其某些行為予以示威者以合理有效的答復，而常常這些答復必將包含其既定政策的改變甚至是顛覆性的毀滅。由此可見，一個國家，其政治社會化的發展，需要有效的導向，以便維持其政治的穩定，國家的太平進而維護經濟的持續發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

中國學者李元書在《政治社會化：涵義、特征、功能》一文中將政治社會化的各種不同定義歸納為：社會教化論、個體學習論、文化傳承倫、政治傳播倫、社會環境論。[2]也有學者認為：“政治社會化本質上是統治階級主導的，傳播主流政治文化的過程，根本目的在于實現和維持統治階級的利益。政治社會化在改造舊的政治文化、傳播、灌輸和確定新的政治文化；推動社會政治化、維護和保持主流政治文化；整合亞文化，促進社會政治文化趨勢同主流政治文化；順應社會政治變遷，實現主流政治文化的自我變更等當面發揮著重要作用。”[3]“政治社會化是研究個人和社會分別通過何種途徑，使社會成員由‘自然人’轉變為‘政治人’，從而適應社會政治生活的過程。政治社會化過程實際上就是社會對社會成員的政治教化和社會成員接受這種政治教化的雙向互動過程。”[4]

二、政治社會化的載體及傳承

（一）阿爾蒙德關于政治社會化分析的一些概念

阿爾蒙德在分析政治社會化時首先提出一些基本概念。第一是“貫穿人生的社會化”，即政治社會化是伴隨人的一生，關于政治的一些基本態度很可能在孩提時代就會形成，但又隨著政治經歷和社會經歷不斷變化，尤其是一些重大的或者具有轉折性的突變，會極大的顛覆一個人原本的一些政治態度和觀念，造成其認識上的一次“政治地震”，而后會重新確立新的政治文化，當這種“政治地震”波及的范圍較為廣泛時，或許將改變一個民族已經形成和傳承很久的關于政治的“集體記憶”。很多事實表明，感情傾向會隨時間發生變化，兒童關于政治的評價往往只是簡單地較為感性的反應，而成人則會參照比較復雜和相對全面的多角度的分析。[5]

其次是 “連續和強化”，他認為學習的理論在轉變為一種態度時，連續性是極其重要的。當一個人關于一個政治對象的認識如果是連續不斷的，那將會對其形成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阿爾蒙德進一步指出：“政治文化的長期穩定，將受到貫穿于各機構社會化的過程中的連續性的影響，而且在長期內要受這些機構的影響。”社會化機構作用較強的地區，即便缺乏專門的政治社會化角色，其政治文化依舊很穩定。其實，個人和跨越幾代人的態度穩定性，并不是一個政權所渴望的，也不是穩定政權的。作者強調：“正式傾向和結構之間的適應影響著資源和選擇之間的密切一致。”當出現新問題或者新的政治結構，政治文化就發生變化，以使態度和結構保持平衡。

接著進一步論述了“角色社會化”，即政治體系中每個個人或者組織多承擔的角色，比如選民、權威人物的接觸者、示威者、或者作為納稅人等，都會不斷的展現自己在一個國家或地區政治活動中的一定覺得，而角色的社會化中，尤其政治精英則意味著需要懂得各種期待的組合，懂得他人對自己的這一角色“所期望的經常和合適的行為模式”，或許是一種成文法規來說明行政義務、責任和機會。

最后，阿爾蒙德提出了是“社會化的實施方式”，側重于結構執行社會化功能的方式，包括了暗示式和明示式。明示主要是指在公開場合就政治對象的信息、價值觀或者感情的交流，例如美國總統的演講，中國領導人的“答記者問”；暗示式是一種非政治態度的傳遞，例如一個人的人際處理方式，就會影響其投票的選擇。這些暗示試的政治社會化，對政治體系中的一些角色和對象的態度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二）西方政治社會化的載體及效果

阿爾蒙德在論述實施社會化的結構時，涉及了：（1）作為社會化機構的家庭；（2）共同體、聚居區和同輩集團；（3）教會；（4）學校系統；（5）工作場所；（6）正式組織；（7）大眾傳播工具；（8）專業化的政治輸入結構：利益集團和政黨；（9）專門輸出結構：立法機構、行政結構和法院；（10）社會、經濟和政治結果。

其中，家庭是一種持久性的影響，并引述了詹寧斯和尼米的研究結果：父母和子女之間在黨派傾向方面以及某些具有高度情感色彩的和涉及他們個人的具體政策問題上，看法很一致，不過在政治信任和功效問題上表現的一致性較弱。一些宗教活動和宗教聯系也會影響人們的政治認識。同時“學校系統是最系統化的強有力的影響因素之一。”[6]學校的教育理念、方式以及提供的各類知識、技術和各種鼓勵政治活動的選擇觀念，必然推進政治社會化的進程。不過，阿爾蒙德也進一步說明，學校被統治集團利用，給學生所灌輸的政治態度不一定在學生中有相應的成效，這種努力很多是有環境而定。

工作場所作為一個成年人生活中最主要的信息傳遞和交流的地方，政治文化的很對觀念也在此形成或碰撞。英克爾斯和史密斯對“現代態度”所進行的跨國研究表明，職業經歷和教育在政治社會化方面，機會具有相等的影響力。此外，參與正式組織不僅使自己更多地接觸到他人所作的動員努力，而且也能成為促進政治參與的態度的主要來源。[7]大眾傳播工具（電視、收音機和報紙雜志等）在引起人們關注某個政治事件方面的作用是顯著而重要的。但是，大眾傳媒研究長期政策傾斜方面和對過程和體系傾向卻是一個比較復雜而又爭議的問題。大多情況下，人們傾向于關注自己同意的政治態度的事件報道，但有時，大眾傳媒的連續性和循環播報，也會對一些事件的傳播產生影響，進而使政治社會化不斷強化。

利益集團和政黨，則是典型的政治社會化的強有力組織。利益集團的活動不僅僅交流各種要求還會試圖潛移默化的引起人們的興趣，進而獲得關于某一政治態度的支持；而政黨則企圖對人們關注的問題產生傾向性的感染，使一些政治冷漠者也關注政治事件，進而從中發現新問題。盡管其行動總受到諸多限制但依舊可以產生一些重大的影響力。立法機關、行政機關和法院作為專門輸出結構，其目的在于制訂和執行權威性的公共政策。進而將政治文化滲透在人們的日常生活和行為習慣里。

當然，阿爾蒙德指出一些政治經歷影響以及社會環境中的一些不太惹人注目的因素也可能會對著政治態度產生廣泛的影響。羅納德.英格爾哈特描繪過經濟安全對各代人價值觀的影響，其描述也被認為是很具有說服力和想象力的。

（三）中國政治社會化的載體及效果

趙鐵鎖教授認為：“美國政治社會化與我國思想政治教育具有可比性，其在內涵和外延上基本與我國的思想政治教育概念是一致的。”[8]但是，筆者認為在中國政治社會化的實現路徑尤其相對獨特的一面。

首先，政治社會化的機構之一學校，也是最具有系統的一個政治社會化體系。從小學的思想品德課、中學階段的政治課以及高等教育中的關于思想政治教育的公共必修課程是每個中國學生必然學習和經歷。相應的團委和學校共同協作中，少年先鋒隊、中國共青團、中國共產黨，這一系列的組織也不斷強化中國具有特色的政治文化。但是，很多學生其實內心并不接受這些思想政治教育，也不會很積極的相應課堂設置，在大學，這類課程的逃課率相對高，學生興趣較低。

其次，家庭在政治文化中的作用日漸式微，一方面中國家庭中父子之間的交流時常是匱乏的，而母親在中國文化“女子不問政”的思想下，女性關注度就相對較低。在家庭聚會中，中國人更喜歡互相問候，平和的交流生活話題。年輕一代更側重于互聯網等虛擬空間的交流，但是，鑒于各類檢察機關或部門的信息審查，政治話題會成為一個相對不太在公開場所暢談的問題。當然無論如何，家庭仍影響一個人的政治社會化，熊易寒在其博士論文中就指出“農民工子女的身份認同對他們的政治態度與行為模式有至關重要的影響。”[9]

此外，中國民眾關于信仰沒有太明確的組織，教會的力量也相對較弱，在民眾政治社會化中的作用并不如西方如此強烈。比如部分中國人信仰的佛教也提倡遠離世俗，少談政治看淡功名。

當然，在工作以及一些正式組織中，公共部門因涉及自己利益以及考慮領導的政治態度等諸多原因，也常常避而不談，政治問題總是一個較為敏感的話題。尤其在一些政治事件較為敏感時期，很多人持觀望態度，或者只是形式上隨著潮流變動，很少會有人直接公開面對。

最后，中國政治化的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存在“黨政一體”或“黨政不分”的現象，黨對社會生活的領導體現在政治、思想、組織三方面的領導。同時黨的組織也滲入到基層，而這一套完整龐大的組織體系，必將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工人階級在管理國家過程中鮮明而有力，但也會造成各類社會事務處理時的一些不便，政治社會化也較為單一，思想相對不夠活躍。于此同時，中國的8個民主黨派相對組織力量較弱，人員較少不足以撼動中國共產黨的實力。進而，政治社會中的政黨相抗衡，在彼此制約方面遠不及西方。

三、政治社會化的功能及其研究中國政治社會化中的意義

有學者指出：“現代社會越發展，變革的要求越強烈，公民的政治社會化問題越突出。所以對于現代社會而言，實現全面實現公民政治社會化，才能最終建立起可靠牢固的政治穩定基礎。而處于社會轉型期的我國更是如此。”[10]政治的穩定事關國家穩定與安全，中國目前處于世界矚目的地位，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整個世界的發展，諸多不法分子陰謀分裂中國等行為對中國政治穩定也是一種嚴峻的考研。

當前，據一些數據顯示，中國社會用于維護穩定的開支超過了軍用開支，社會中不穩定力量此起彼伏，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在不法分子的挑撥下，也出現不安定的現象。伴隨社會中城鄉差距、地區差距的增加，貧富分化嚴重，社會矛盾加劇，很多人開始質疑中國共產黨領導地位的合法性，其背后背會后就是中國政治社會化的存在的一些問題，如何采取措施來化解社會矛盾，維護國家安定和諧，引導社會公民的政治認同感和民族歸屬感，確保政權穩定，是很值得深入研究的，政治社會化也必將是最重要的一方面。

注釋：

[1]李俊.當代西方政治社會化研究解析[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06（4）.

[2]李元書.政治社會化的涵義、特征和功能[J].政治學研究，1998（2）.

[3]李朝偉.政治社會化的本質及其功能[J].理論與現代化，200（1）.

[4]王宗禮.論政治社會化及其功能發揮[J].甘肅社會科學，2000（5）.

[5]例如，可參閱費雷德I.格林斯坦.兒童與政治[M].紐黑文：耶魯大學出版社，1965年版）；羅伯特·D.赫斯和朱迪思·V.托尼：《兒童政治態度的發展》（花園城：道布爾戴出版公司，1967年版）；戴維.伊斯頓和杰克.丹尼斯：《兒童與政治體系》（紐約：麥克喜出版公司，1969年版）；理查德·W.道森和肯尼斯·鋪路伊特：《政治社會化》第2版（利特爾—布朗出版公司，1977年版。）

[6]加布里埃爾·A.阿爾蒙德和小G.賓厄姆·鮑威爾著，曹沛霖，鄭世平，公婷，陳峰譯.比較政治學—體系、過程和政策[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7：98.

[7]羅伯特·E·萊恩.政治生活[M].紐約：自由出版社，1959；羅布特·A.達爾.誰在統治？[M].紐黑文：耶魯大學出版社，1961.

[8]孫曉華.美國政治社會化與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的比較研究及啟示[M].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0（7）.

[9]熊易寒.當代中國的身份認同與政治社會化：一項基于城市農民工子女的實證研究[D].復旦大學，2008.

[10]郭秀萍.政治社會化的作用及我國政治社會化的建構[J].濟南大學學報，2006（16）.

【參考文獻】

[1]邁克爾·羅斯金著，林震等譯.政治科學（第九版）[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

[2]李朝偉.政治社會化的本質及其功能[J].理論與現代化，2008（1）.

[3]李元書.政治社會化的涵義、特征和功能[J].政治學研究，1998（2）.

[4]郭秀萍.政治社會化的作用及我國政治社會化的建構[J].濟南大學學報，2006（16）.

[5]孫曉華.美國政治社會化與我國思想政治教育的比較研究及啟示[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