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一個做事節奏很快的人,更喜歡立竿見影的感覺”。25年中,有超過6萬名來自全球各地的患者通過約根森博士的手術得以重新看到清晰世界。作為醫生,他是把激光治療近視屈光手術帶入歐洲的第一人,作為商人,他創辦的德視佳(Euro Eyes)成為歐洲最大的眼科連鎖機構。從發現近視屈光手術的機會就遠涉美國深造,到把德國的白內障手術變成門診手術,如今又將生意做到中國,約根森敏銳地嗅到每一次機會。他堅信,快速反應、快速執行,就是成就。
我的一個哥哥接手了家族事業,我才得以從事醫生職業,成為想要成為的人。
家族幾代都做造船生意,所有家庭成員都是商人,只有我后來成了醫生。父母在世界上許多國家進行商業往來,從記憶伊始我便一直跟隨他們出行,從小耳濡目染就在學習做生意。父親教會我如何與銀行打交道,如何與人談判,如何做投資。不管是造船還是開診所,這些都是通用的。
我很珍惜可以當醫生的機會,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從南丹麥大學醫學本科畢業后,我前往漢堡艾本德眼科醫院(現漢堡大學附屬醫院)接受醫療培訓,之后在挪威、瑞士、德國和西班牙多家私立眼科醫院工作,想要了解不同的醫療技術和需求。那個時期,眼科最重要的突破之一是通過屈光手術治療近視。于是,我馬上前往當時該領域最頂尖的機構—美國佛羅里達紐曼眼科研究所,接受培訓。
1993年學成歸來,我在德國漢堡開了第一家旗艦診所。當時,眼科手術還屬于住院手術,需要住院六天,其實很多病人寧可回家休養。根據經驗,我認為眼科是可以實現門診手術的。但這非常困難,因為德國每個社區都配有醫院和醫療人員,如果推廣門診手術就意味著不再需要他們,這在當時難以想象。
一旦你想嘗試新事物,就需要與舊制度和拒絕革新的人做抗爭,對方可能是政府、保險公司、守舊的教授。但是,要追求進步就要打破常規,尤其醫學無國界,盡管每個國家制度不同,但需要多了解世界上最先進的技術和其他國家的做法,才能更好更快的發展。門診手術可以讓病人回歸家庭,減少感染,同時也為政府和患者節省開支,我做了很多努力去推廣。
21年的時間,德視佳從德國拓展到了丹麥、比利時、法國、中國的18個城市,完成超過35萬例近視屈光和白內障手術。有些患者年紀偏大,醫院不愿意冒風險給他們做手術。我們認為不管什么年紀都有追求光明的權利,如果檢查結果符合做手術的要求,我們還是會提供手術服務。曾經有一位98歲的老太太坐著輪椅來德視佳做白內障手術,她的思維還很清晰,我很高興手術能夠讓她重新享有清晰的世界。
大約在2010年左右,我發現在歐洲診所里出現了越來越多中國籍患者,直覺和經驗告訴我,中國會是下一個最有商業前景的市場。于是,我馬上選擇在上海籌備亞洲的首家德視佳眼科。中國的年輕人比父輩們更關注自身健康,在醫療服務方面的投入日漸增長,而中國的近視眼人群非常龐大,此外老花眼手術也是我們的特色服務。現在,我每個月會有10天在中國為患者進行治療,通常每天都進行超過20臺手術。
我熱愛這個職業,一直在一線工作會讓我保持進步。一線醫生能接觸到很多廠家,并從實際案例中形成判斷,發現最好的產品。我們會告訴供應商哪些產品、哪些方面需要改進,廠家的產品由此得到提高。為了在這個領域中做到最前沿、接觸最新成果,我必須思考和行動比別人快。作為跨國的連鎖診所,我們對于很多廠家來說是大客戶,他們有最新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一周前在柏林,我和其他5位最頂尖的眼科醫生與全球最好的光學儀器和醫療設備企業卡爾·蔡司公司(Carl Zeiss AG)的7名專家開了次研討會,這種溝通每年都會進行。
近視屈光手術治療到現在已經20年了,技術證明足夠成熟。但問題是醫生是否有經驗,一個不夠好的醫生遇到一個不合適的病人,采取了錯誤的治療方式,可能就會造成悲劇,一次失敗案例就會給整個行業帶來沖擊。因此,在病人打算做手術前,我們會對其進行仔細檢查,判斷是否適合手術治療,還要根據具體情況確認選擇哪種手術類型。
商人講究的是投資和效益,醫生更關注職業本身。但慶幸的是,我的優勢是兼具商人和醫生兩種身份,二者背景做到了有效結合。作為眼科醫生,我在手術中能夠判斷一項新技術是否足夠好,如果好可以立刻投資。身為CEO,我做投資決定不需要層層審批,這使我行動迅速。相對在一些大公司,CEO有很多下屬,不論是自上而下還是自下而上的溝通都很緩慢,做一項決定都要經過很多層級,這樣效率就變得更低。
我的診所不是公立醫院,我需要考慮盈利,不然就沒有辦法運營。但我始終認為自己首要身份是醫生,考慮問題必須首先從患者出發,商人只是第二職業。但這并不矛盾,只有成為一個好的醫生,提供優質服務,病人才會買單,才會有更多的病人通過口碑相傳前來就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