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世紀80年代起,西方科學哲學家逐漸意識到沒有絕對獨立的科學研究方法,科學普遍具有詮釋學的特征,特別是科學詮釋學的提出與建立,更是在實踐的基礎上對科學進行重新定位與思考。實踐的科學詮釋學體現在科學觀察與科學發現階段及科學理論的生成中,還體現在語言的分析上。實踐的科學詮釋學具有以下特征:科學詮釋學對綜合理論與實踐認識做出的雙重分析,是分別建立在科學實踐的基礎上和詮釋學的實踐基礎上的;從科學詮釋學的角度出發來反思科學實踐,科學實踐是具有開放性、社會性特征;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有著廣泛的理論支撐。
〔關鍵詞〕 詮釋學,科學,實踐,科學哲學,后經驗主義
〔中圖分類號〕N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175(2014)01-0048-04
〔收稿日期〕 2013-11-23
〔作者簡介〕 楊秀菊(1981-),女,遼寧營口人,太原科技大學哲學研究所講師、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科學哲學、社會科學哲學。
亞里士多德曾經就實踐智慧和應用科學作出區分并進行了詳細論述,這種區分使我們明辨了科學技術的應用與實踐智慧。馬克思主義哲學也旗幟鮮明地指出,實踐是行為主體所特有的對象性活動,只有在人類繁衍和實踐同步的基礎上,人們才可以深刻與全面地把握人與人之間、人與世界之間以及世界的物質性之間的辯證統一關系。縱觀科學發展歷史,近、現代科學的發展特征表現出忽視實踐智慧的趨勢,以實踐智慧為本質內容的精神科學(geisteswissenschaften)幾乎喪失其科學合理性,而詮釋學作為精神科學獨立的方法論也面臨著消失殆盡的危險。于此,伽達默爾提出了重新恢復以實踐理性為核心的精神科學模式。之后,越來越多科學哲學家們認識到,從實踐的角度來看,詮釋學不僅適用于精神科學,也完全可以適用于自然科學。
一、實踐的科學詮釋學的思想溯源
德語中詮釋學Hermeneutik一詞的詞尾ik本身就含有方法與實踐的意思,而在早期的詮釋學中,特別是在神學與法學領域,詮釋學更多地是指向理解、解釋與應用,詮釋的技藝就是一項實踐的活動。
19世紀,狄爾泰的詮釋學思想著重強調實踐的重要性,他將人的生存特征描述為“在生命中存在”(Darinnensein im Leben),意旨生命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被動的客體,是生命意欲與生命關系的復合體。由于人類與生命之間的關系是內在的,生命是聯系人類與世界的內在紐帶。因此,二者之間的關系可以看作是一種實踐關系,〔1 〕 (P31 )狄爾泰的詮釋學觀點探討了科學與實踐生活的關系,認為理解是從人的實踐關懷中產生的。
之后,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中進行的關于此在的詮釋學分析更是直接針對人類日常實踐的,他認為只有在日常實踐意義上的科學實踐才是詮釋學的。人們在世之存在的方式體現了對世界和對人類自身的解釋,在對科學進行的一系列探索中,人們從對人類日常實踐和科學研究的解釋中領悟到在世之存在的方式。因此,科學研究中解釋實際應用的意義與實踐應用本身都是詮釋學的。從本體論的角度上來看,實踐與應用具有同一性。
繼海德格爾之后,德國哲學家伽達默爾更是對實踐的詮釋學分析做出了詳細的說明,其實踐的詮釋學觀點建立在亞里士多德的實踐哲學基礎上,但是由于亞里士多德并沒有對普遍知識和具體應用做出明顯的區分,所以造成了理論與實踐之間的一種對立,這種對立使伽達默爾感到困惑,也由此催生了他對理論與實踐之間的關系做出詮釋學的反思。更重要的是,他從道德行為現象中的實踐智慧角度出發,分析論述了適合于科學的詮釋學之實踐智慧與實踐理性。
伽達默爾闡述到實踐哲學的對象不僅是那些永恒變化的境況以及那種因其規則性和普遍性而被上升到知識高度的行為模式,而且這種有關典型結構的可傳授的知識具有所謂的真正知識的特征,即它可以被反復運用于具體的境況之中(技術或技能的情況也如此)。因此,實踐哲學當然是一種“科學”,是一種可傳授的、具有普遍意義的知識。然而,它又是一種只有當某些條件具備時才可以成其為科學的科學。它要求學習者和傳授者都與實踐有著同樣穩定的關系。就這一點而言,它與那種適用于技術領域的專門知識反而有某些相似之處。根據他的闡述,我們可以看出伽達默爾關于實踐與應用的分析也將二者處于同一層面之上,伽達默爾認為浪漫主義學派的詮釋學觀點包含的理解與解釋的內在統一忽視了應用技巧,而應用與理解和解釋一樣,同屬于詮釋學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且詮釋學就是理解、解釋與應用三種要素構成的,缺一不可,詮釋學也只有在理解和解釋及應用的統一中才具有重要意義,詮釋學中關于應用的重要問題也是由理解和解釋的互通與共融所引發的。所以,伽達默爾稱之為交往實踐技藝的詮釋學,是與古代對本質沉思的理論相互對立的,詮釋學是代表著高度技巧的實踐。〔2 〕 (P4 )
伽達默爾的哲學詮釋學思想可以說是詮釋學發展史上的里程碑,從伽達默爾開始,詮釋學產生了一個重大轉向,即從哲學詮釋學到科學詮釋學的轉向。科學詮釋學順延了伽達默爾實踐的詮釋學思想,并且詳細地分析了詮釋學在當代科學研究進程中的具體應用。
除了伽達默爾實踐的詮釋學思想基礎,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思想形成還得歸功于約瑟夫·勞斯。勞斯認為,在具體科學研究中科學概念和科學理論只有作為社會實踐和物質實踐的組成部分才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人們經常忘卻科學研究的實質就是一種實踐活動,且這種“實踐的技能和操作對于其自身所實現的成果而言是決定性的”。〔3 〕也就是說,科學詮釋學的基本特征突出表現為對科學實踐的重視,它將科學活動視作人類實踐活動,而人類實踐活動總是在一定的社會條件或環境下進行的。首先,人類日常生活實踐是科學理論的形成與進行科學實驗的基本條件,其背景預設構成科學活動的基本要素;其次,科學活動依靠科學共同體的實踐智慧從而合理地實現科學研究。〔4 〕 (P169 )
由此看來,在整個科學研究中,理解是以人類實踐經驗為基礎而發生的,研究者摒除不了純粹無我的主體狀態,實踐的科學詮釋學也不是數學形式上的理論科學,為了徹底把握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思想,必須從與科學完全對立的語境中脫離出來,這種科學必須出自實踐本身,并且通過意義概括得到的意識再重返實踐中去。只有將詮釋學應用于整個科學研究與社會實踐中,科學才能更好地履行其社會功能。
二、實踐的科學詮釋學的表征
之所以提倡將詮釋學作為方法論基礎適用在具體的科學實踐中,是考慮到當代的科學哲學家們“將太多的注意力集中于科學狹隘的思想方面——科學理論及其所需的思維程式、引導我們去相信它的各種證據以及它所提供的思想上的滿足。” 〔5 〕 (P35 )事實上,科學哲學家們理應意識到,科學研究單純用任何一門單獨學科所做出論斷都是片面的。特別在復雜性科學興起之后,僅靠傳統理論的研究與邏輯證明是遠遠不夠的,而科學詮釋學強調的自我理解就是把科學蘊含在文化與歷史現象之中,在科學歷史與科學社會學角度對科學實踐及其過程做詮釋學的分析。
首先,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應用最先體現在科學研究的基礎環節——科學觀察與科學發現階段中。因為實踐性的知識通常被認為是原初經驗的獲得方式,以知覺為主的實踐性經驗的獲得與積累更是在整個科學進程,特別是科學觀察與發現的階段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從科學詮釋學的角度來看,知覺本身就具有詮釋學的特征,通過知覺等實踐方式逐步積累起來的“客觀性知識”荷載著文化與實踐的雙重因素。從研究者自身的感官限制、教育背景、認識旨趣、科學素養、心理結構等個體性因素到政治、經濟因素等社會性因素,無一不對研究者的研究工作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而科學詮釋學基于上述因素的思考正好能夠補充以往人們對非客觀性因素的忽視,基于科學整體基礎上的詮釋學的分析可以很好地幫助人們理解科學及其實踐中存在的問題,為人們提供了更寬闊的思考領域。
其次,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應用體現在科學理論的生成中。例如幾何學的觀念化和形式化就是通過古埃及人的測量實踐積累而最終形成的。古埃及人懂得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應用簡單的幾何原理,他們運用一些樸素的手段來測量土地及金字塔與神廟等建筑,正是這種看似日常的重復性的測量活動構成了幾何學的實踐過程。在遠古時代,從這種實用的經驗中衍生出來的科學活動雖然沒有呈現精密化的形態,卻也不同程度地顯現出實踐的科學詮釋學特征。因為科學研究通過數學的計量與幾何證明等方式與觀察實驗、分析的方法及實踐的具體操作同樣重要,特別是帶有猜想性質的對客觀規律的把握具有思想的純粹性特征。
換句話說,如果我們仔細考察實踐性知識與客觀性知識這兩種知識形態的話,實踐性知識必優于客觀性知識,因為不僅由于客觀性知識大多都是從實踐中得來的,而且科學的客觀性知識僅以客觀性為研究主旨和前提,而實踐性知識則加入了主觀能動性作為考量的因素。科學的客觀性知識本質特征是主客體之間的對立,把研究主體人為地劃歸在所考察的客體的對立面,從而避免其對所考察客體產生的影響而使其失去客觀性;而實踐性知識則重視主客體之間的關聯,因為它不以靜態知識獲得為目的,而將知識置于歷史條件下動態的、變化的環境中,以此來考察主、客體之間的關聯。特別是有關自然與生命世界的體系愈發完善,科學進步的無限制與無終止性勢必產生更加精確、完善的新科學體系,這樣,自然科學便不能囿于對傳統科學研究中觀察與理論之間關系的經驗性的描述,而應該將科學研究的重中之重放到日趨嚴密、科學的與合理的解釋及隨之而來的科學實踐的具體應用上來。
除此之外,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應用還體現在語言的分析上。脫離了科學詮釋學的語言分析角度,人們也無法嚴格甄別日常生活實踐與科學研究實踐二者在推動科學進步中所起到的作用,特別是在具體的科學實踐中“難以把其意義來自經驗的觀察術語與猜測性的理論術語區分開來。一個主要原因就是,這些術語不是作為孤立的單位(如觀察術語可與自然實體相對應),而是作為更大的語言學框架中的要素而具有意義的。既然觀察脫離它所從屬的更大的概念和命題框架就沒有實踐意義,那么就根本不可能去分析構成科學知識得以建立的根本基礎的不同類型的事實陳述。” 〔6 〕
所以,無論是科學研究的基礎階段,還是科學理論的形成、發展與應用的階段,我們都可以從科學詮釋學的角度來審視整個科學發展的歷程。科學詮釋學就是在歷史和社會等多重角度對科學主義絕對真理的批駁,從而把科學認識置于人類活動的基礎之上,以此來“努力恢復至今被忽略了的科學哲學的‘規范’功能”。〔7 〕
三、實踐的科學詮釋學的特征
我們知道,早期的詮釋學是作為一門關于文本理解和解釋的技藝,以一種學科的形式出現的,之后詮釋學經歷了漫長的發展過程,直到海德格爾本體論分析與伽達默爾基于詮釋學應用基礎的哲學詮釋學的思考,詮釋學進入了實踐哲學的發展階段。而建立在科學與詮釋學雙重基礎上的科學詮釋學的建立,就是要表明科學詮釋學不僅僅是科學研究中關于理解與解釋的論述,更多地是強調科學詮釋學在科學實踐的基礎上關于理解與解釋的辯證統一。即科學詮釋學的實踐界域同哲學詮釋學一樣,都將人類的全部生活世界作為整個研究對象,擺脫了早期詮釋學發展忽視實踐基礎這樣一種缺陷。
首先,關于科學詮釋學對綜合理論與實踐認識做出的雙重分析,是分別建立在科學實踐的基礎上和詮釋學的實踐基礎上的。也就是說,科學真理的獲得既不是邏輯上前后相關的系統,也不是作為因果關系線性發展的結果,而是一組物質與認識的實踐,科學的實踐也表現出了理性與非理性相統一的特性,并且,理性的科學分析只有從科學理論的邏輯結構轉向一種實踐結構,才能在協調理性與非理性因素關系的基礎上,獲得知識的進步與飛躍。〔5 〕 (P35 ) 從這個角度來講,科學詮釋學具有科學、詮釋學的雙重實踐基礎。
其次,從科學詮釋學的角度出發來反思科學實踐,科學實踐具有開放性、社會性特征。這是由于科學實踐是個體與個體之間、個體與群體之間、科學共同體之間的協作與交流,人類所處的外在環境、社會制度、信仰等因素都會影響或干預科學實踐活動;另外,科學實驗的產物具有社會性,即科學研究不是獨立的、抽象的邏輯推理與演算,而是科學團體之間關于科學的相關因素的協同一致;再者,科學研究者實踐活動的主觀意旨具有社會性,即科學研究者從事的科學活動不是盲目的,而是由認知旨趣與個人興趣所導向;最后,科學實踐的主體具有社會性。綜上所述,科學詮釋學不僅具有實踐性的理論特征,甚至可以這樣說,實踐性就是科學詮釋學的基礎特征。
第三,實踐的科學詮釋學有著廣泛的理論支撐。越來越多的學派論點與學者思想中都蘊含了科學詮釋學的關于實踐性特征的因素,盡管他們對科學研究中關于實踐的重要性的表述方式不盡相同。例如,新實驗主義者對實踐的肯定將研究重點從理論轉移到具體的科學操作之中。伊恩·哈金(Ian Hacking)就曾經在《表征與干預》一書中強調了實驗的基礎性地位,并通過對隱含在實驗結構中的實踐性特征的論述,呼吁從表征走向介入、從理論走向實驗。與此同時,富蘭克林(A.Franklin)、伽利森(P.Cratison)、古丁(D.Gooding)以及梅奧(D.Mayo)、巴滕斯(N.Batens)、范·本德格姆(Vdal Bendegem)、羅伯特·阿克曼(R.Ackermann)等人,也都深入科學實踐的具體形態,進一步推進了新實驗主義的研究。〔8 〕可以說,新實驗主義者對實驗實踐的關注,反映出科學實踐本身就是一項復雜的人類參與的活動,特別是哈金批判了傳統邏輯經驗主義將實驗數據完全獨立于科學理論、科學理論的構成以實驗表象為基礎的經驗主義實驗觀、以及漢森提出的“觀察滲透理論”觀點。哈金認為實驗不只是局限在觀察的范圍內通過實驗操作得出數據,而是涉及操作過程中各種技能。另外,由于很多實驗先于理論,所以,觀察滲透理論在一定程度上也沒有很好地概括理論和實驗之間的本質關系。也就是說,傳統的理論與實驗的截然二分是片面的,人們應該著眼于尋找特殊的實驗實踐,使其能夠促生觀察報告獲得合法性與可靠性。
如果立足于科學詮釋學的觀點來分析,科學是作為一個整體將科學使之可知的事物帶入人類生存的背景之中,實踐的科學詮釋學任務不僅要解釋適用科學的程序,還要在科學應用之前提供一種合理的說明。〔9 〕 (P93,137 )不僅如此,科學的詮釋學反思也是從對科學進行操作的具體實踐中歸結出來的,并且依靠實踐的幫助,人們才可以更好地理解與把握近代科學關于概念、技術等因素在自我理解過程中產生的諸多困擾。
總體來講,在科學詮釋學的視野下,“科學研究是一種尋視性的活動,它發生在技能、實踐和工具(包括理論模型)的實踐性背景下,而不是發生在系統化的理論背景下。” 〔5 〕 (P101 )科學詮釋學的主張是科學哲學前進的方向,它對科學所做的一切發生在他控性的網絡互涉中。所以,對科學進行詮釋學的解讀除了建立在實踐的基礎上之外,也必須全力避免詮釋學作為方法論的普遍使用而過于寬泛。就像勞斯對其進行的科學的文化研究一樣,都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涵蓋有關實踐的種種探索——通過這種探索使我們對科學的理解具體化,使之維系在特定的文化環境中,并向新的文化情境轉譯和擴展”, 〔5 〕 (P320 )正是由于詮釋學與實踐的交織使科學、詮釋學及其理論與實踐之間的關系明朗化,對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反思已經表現出詮釋學維度的恢復與傳統詮釋學的匯合。〔10 〕 (P40 )
總之,無論科學家們如何避免,科學及科學研究都要在不同程度上受多種因素的制約,科學亟待得到一個源自文化的、社會的、倫理道德的功能性的規訓。這種規訓得以實現的角度,即從實踐的科學詮釋學角度去審視科學。同時,科學詮釋學的觀點也理應避免對科學進行研究分析中的過分自負,務必要意識到在實踐的——經驗的事實基礎上上升到科學理論是一個循環往復的系統,盡管像興趣、直觀性、社會因素等非客觀性因素在整個科學系統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但也無法捍動各學科客觀知識的本體論預設在整個科學研究系統中的核心地位,過分追求科學研究中的非邏輯性與主觀因素的作用,人類繁衍千百年來所形成的科學體系將成為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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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蘇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