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農民專業合作社內的信任狀況不容樂觀,社員對合作社社長以及對合作社組織本身的信任程度較低,這使得合作社內很少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對合作社內的信任問題進行研究顯得尤為迫切。對陜西楊凌現代農業示范園區的8家農民專業合作社,以及山東濟寧的3家農民專業合作社進行社會調查并使用SPASS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通過主成分分析和相關性分析發現,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主要由認知信任、制度信任、情感信任三個構成層面構成,這三個構成層面有對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分別有著不同程度的影響。
關鍵詞:農民專業合作社;信任;認知信任;情感信任;制度信任
中圖分類號:F320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4)16-0046-07
一、研究背景
目前,合作社內的信任狀況不容樂觀,合作社成員對管理者和組織本身的信任度很低,這使得合作社內真正意義上的合作少之又少。總結學者們對合作社信任問題的研究,主要有以下三個方向:一是對合作社內信任的范疇;二是對合作社內信任的前因變量進行研究,探究影響合作社內信任的因素;三是探討合作社內信任的現狀及信任對合作社發展的影響。
楊燦君(2010)從中國傳統社會的“關系”角度來分析合作社社長和社員之間信任的構建并分別探討了能人型以及干部型管理者和成員之間的信任對于合作社發展的影響。黃家亮(2011)對定縣翟城村個案從面臨轉型期的鄉土社會的信任邏輯和信任結構這個角度對農民合作難的問題進行研究。他指出,鄉土社會具有差序信任和具象信任兩種信任邏輯,這種邏輯限制了合作社的發展,而中國鄉村的傳統信任結構受到現代市場經濟的沖擊,失靈的傳統信任結構也不利于農民的合作。郭紅東、楊海舟和張若健(2008)研究發現影響社員對社長信任的因素按影響程度由強到弱排列分別為社長能力、人品、聲譽、社長與社員關系以及社長對社員的關心。黃珺(2009)認為影響社員對管理層信任的關鍵因素按影響程度由強到弱排列分別為能因子、動機因子、聲譽因子以及形象因子。周曉麗(2011)基于結構方程的方法對合作社社員信任的影響因素進行實證分析的結果是社員的信任傾向、管理者的能力、管理者的品德、其他社員的綜合素質、組織規范公平、組織效益和組織實力對合作社社員信任有影響。劉宇翔(2012)對陜西省的農民專業合作社研究發現影響社員對合作社信任的因素主要是社員的主觀心理因素,他同時指出法律制度、政府支持合作力度對信任具有顯著影響。
但是,上述諸多研究卻都沒有對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信任作一明確的定義,這導致在研究過程中容易混淆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與合作社內的人際信任這兩個概念,而這兩種信任顯然是不同的。考慮到這一點,本文將從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信任的定義這一角度出發,對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信任的構成層面進行研究。
二、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實地問卷調查的方法獲取數據,問卷調查采取簡單隨機抽樣的方法。調查時間是2012年的7月和8月。調查的對象是陜西楊凌現代農業示范園區的8家農民專業合作社,以及山東濟寧的3家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入社農戶。共發放60份問卷,剔除無效問卷18份,最后收回有效問卷共42份,有效率為70%。
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發現,眾多學科對信任的定義都包含“期望”這一因素,鄭也夫在《信任論》一書中指出:信任是一種態度。結合前期筆者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調查經驗,本文對信任作出這樣的定義: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信任,是基于加入到合作社中能夠提高其收入的樂觀預期,相信合作社會為社員辦事的一種態度。
為了驗證這一定義的合理性,本研究在問卷中設置了以下三個題項(見下頁表1)。
本文將信任劃分為認知信任、情感信任和制度信任三個構成層面,這種劃分參照了Luhman、Lewis、Weigert以及McAllister等人對信任的分類,能夠很好地反映出信任產生的基礎。合作社對農民是一種新生的事物,從信任產生的基礎的角度來研究更具科學性。在此基礎上,參照前人的研究,對每一構面的信任都設置了相應的題項(見表2)。
參考丁捷(2009)翻譯的McAllister(1995)編寫的人際信任量表以及周曉麗(2011)設計的農民專業合作社內部社員信任的指標體系,結合預調研掌握到的合作社的情況,編制了合作社內人際信任的量表(如下頁表3所示)。
三、結果分析
(一)農民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信任
在SPSS中,選擇Pearson 相關性(單側)對T0,T1,T2進行相關性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顯示,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直觀信任(直接給出的信任評價結果)T0和農民對加入專業合作社提高收入的預期T1以及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為社員辦事的態度T2具有較好的相關性,這點可以驗證前文給出的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定義,表明我們對信任的定義基本符合當前合作社的實際情況。
從圖1我們可以看到,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與認知信任和制度信任存在明顯的線性相關關系,而與情感信任相關關系不是很好。為了更確切地驗證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與各個信任構成層面之間的相關關系,接著對這4個變量進行兩兩相關性檢驗,檢驗結果(如下頁表5所示)。根據檢驗結果,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T與認知信任CT和制度信任IT高度線性相關,而與情感信任AT線性相關關系不是很高。此外,認知信任CT和制度信任IT二者也高度線性相關。
(二)農民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的信任T與認知信任CT、制度信任IT的線性回歸分析
本部分以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T為因變量,以認知信任CT與制度信任IT為自變量,采用步進的方法進行多元線性回歸分析。從而得知CT與IT這兩個構面對信任T的解釋能力,結果刪去了自變量CT,保留了自變量IT(如下頁表6、表7和表8所示)。從下頁表6可以看出因變量T和自變量IT之間的相關系數是0.840,經過調整后的確定性系數是0.698,標準估計的誤差是0.884,T和IT之間的擬合較好。從下頁表7可以看出T和IT通過了回歸方程顯著性檢驗,F統計量值是93.244,顯著性水平小于0.01,可以認為建立的回歸方程有效。
根據下頁表8的檢驗結果,回歸系數顯著性檢驗t統計量的值是9.656,對應的顯著性水平小于0.01,可以認為方程顯著。因此,T與IT的回歸方程是:T=0.885IT
(三)認知信任CT與制度信任IT的線性回歸分析
本部分對CT和IT進行一元線性回歸分析,回歸結果(如表9,表10以及下頁表11所示)。從表9可以看出因變量CT和自變量IT之間的相關系數是0.857,經過調整后的確定性系數是0.728,標準估計的誤差是0.575,CT和IT之間的擬合較好。從表10可以看出CT和IT通過了回歸方程顯著性檢驗,F統計量值是107.945,顯著性水平小于0.01,可認為建立的回歸方程有效。
根據表11的檢驗結果,回歸系數顯著性檢驗t統計量的值是10.390,對應的顯著性水平小于0.01,可以認為方程顯著。因此,CT與IT的回歸方程是:CT=0.619IT
從Pearson 相關性檢驗的結果也能看出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T和社員對管理者的人際信任LITS的線性相關性顯著但并不高。而從散點圖來看,對于合作社內社員對管理者的人際信任LITS較高的社員表現出了對合作社較高的信任,但對LITS較低的社員卻未必伴隨對合作社較低的信任,這表明較高的LITS對提升社員對合作社的信任有幫助,但卻不是決定性因素。社員之間的人際信任MITS和情感信任AT之間較顯著的線性相關關系表明合作社社員之間的人際信任以情感信任構面的形式對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T產生影響。
四、結語
本文以對陜西楊凌示范區及山東濟寧的11家農民專業合作社的實地問卷調查為數據來源,分析了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影響因素,數據分析表明本文給出的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定義—農民對專業合作社的信任,是基于加入到合作社中能夠提高其收入的樂觀預期,相信合作社會為社員辦事的一種態度。通過Pearson 相關性檢驗說明這樣一種定義基本符合目前合作社的實際情況,這種定義是站得住腳的。并且經分析后明確指出合作社內的人際信任只是構成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構面—情感信任的一個構成部分,而不是像某些研究者給出的定義那樣,將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和人際信任混為一談。
根據數據分析,我們發現農民對合作社的信任主要由認知信任、制度信任、情感信任三個構成層面構成。認知信任主要由合作社的管理者及其他成員的個性特征和農民對自己入社收益的理性計算構成;制度主要指合作社的規范、法律保障、政府的支持和社會規范的約束四個方面的制度體系;情感信任指的是入社農民與合作社的管理者、合作社社員及合作社組織本身的情感認同度的高低而導致的情感層面上的不同程度信任。這三個層面的信任構成了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整個體系,了解農民對合作社信任的構面有助于為政府相關部門提供決策支持。認知信任度的提高可以提高農民加入合作社后對其收入的樂觀預期;制度信任使農民相信自己的預期收入有能獲得實現的保障;而提高農民對合作社管理者和社員以及整個組織的情感認同度,即提高農民對合作社的情感信任,有助于提高農民入社以及參加合作社組織生產活動的積極性。
[責任編輯 吳高君]
收稿日期:2014-04-09
基金項目:2012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201210712189)
作者簡介:龔云松(1991-),男,湖北隨州人,本科生,從事企業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