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集團對東亞國家工業化進程的推動作用研究

摘要：新興市場特別是東亞經濟體企業集團發展的歷程表明，在不同時期，企業集團對工業化進程的推動作用不同。在工業化前期，企業集團在國家相關政策的支持下，成功實現了追趕發達工業國的目標。隨著工業化程度的不斷推進，企業集團的自主創新能力成為工業化后期，以及后工業化時期東亞國家內生增長動力的關鍵引擎。

關鍵詞：企業集團；工業化；產業組織形式

中圖分類號：F7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4）16-0258-02

企業集團文獻一般認為，東亞國家選擇了企業集團這一產業組織形式推進工業化進程，實現追趕西方發達工業國、實現本國經濟發展的目標。在工業化的中后階段，企業集團的核心競爭力發生了重大變化，這表現在技術創新能力為支撐的內生增長動力的不斷增強，這是東亞經濟體完成工業化，成功邁入高收入國家的關鍵。

一、工業化前期階段

在工業化前期階段，大多數東亞國家實施不平衡增長戰略，強調資源稀缺對經濟發展的約束，提出了資源應合理配置這一重大課題，即集中有限資源先發展一部分產業，然后再以此帶動其他產業的發展。與不平衡增長戰略相對應，從1945年至20世紀90年代，東亞國家如韓國和日本以大企業集團作為主導企業組織形式，在出口導向下，通過政府干預如補貼貸款等國家政府的支持和推動，成功地實現了追趕發達經濟體的目標。

在日本經濟高速增長期，鋼鐵、石油化工、造船、機械、家電和汽車等行業成長為日本的支柱產業，這一過程中日本企業集團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據統計，1996年日本六大企業集團（三菱、三井、住友、芙蓉、第一勸銀、三和）的企業數，只占全國法人企業總數的0.006%，但其資本金占14.17%，資產占11.46%，銷售額占12.52%。這些只是六大企業集團的核心企業，如果加上全部子公司和關聯公司，則幾乎控制著日本經濟的一半，由此可見，日本企業集團已成為日本經濟的支柱，是推動日本經濟發展的“原動力”。韓國工業化的核心是家族控制的，多元化的大企業集團。20世紀60年代初韓國實施以大企業集團為先導的發展政策，主要是對有限的資金和資源進行“傾斜式分配”，重點扶植大企業集團。70年代韓國政府為增強國際競爭力實施了產業高度化戰略，這實際上是專門扶植大企業集團的政策，韓國政府運用財政、金融、關稅等手段集中支持大企業集團的發展。20世紀80年代，中型技術產品的出口如鋼鐵、輪船、汽車和消費電子成為了韓國的主導部門。

從東亞企業集團發展的歷程來看，企業集團是東亞國家工業化和經濟追趕過程中普遍采取的企業組織形式，政府在東亞國家企業集團的形成和發展過程中起重要作用。為迅速實現追趕目標，東亞國家實施了程度不同的政府干預政策。因此，工業化前期階段企業集團是推動經濟發展實現經濟追趕戰略的經濟組織形式，政府的干預和支持是企業集團規模擴大和績效提高的重要原因。

二、工業化后期及后工業化階段

根據經濟社會學，企業集團是內嵌于所在國家的經濟社會環境、體制環境以及市場環境中的，這些外部環境的變化會極大地改變企業集團的行為和績效。在成功完成了追趕發達經濟國家的目標后，20世紀90年代初日本經濟泡沫崩潰陷入經濟蕭條；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嚴重沖擊了韓國等東亞新興國家，為應對不利的局面東亞國家實施了相應的調整和轉變的政策措施。日本于90年代實施了財政、金融、經濟結構等領域的改革，金融體制的改革基本廢除了政府對金融業的保護性規制，有利于消除或緩解舊的日本干預經濟的模式所暴露出來的弊端。1996年底，韓國30家大企業集團的平均負債率是386.5%，總債務達269.922萬億韓元，是美國160%的2.8倍和日本85%的5.2倍，不少大企業集團倒閉，這些都暴露出了前期政府主導型金融體制產生的資源配置不均衡、金融效率低下等弊端，為此韓國政府實施了金融、企業、勞動等方面的結構改革。隨著日本和韓國等東亞國家的結構改革，外部金融市場和要素市場不斷發展完善，企業集團的內部資本市場以及勞動力市場的資源配置優勢不斷削弱，企業集團的競爭優勢逐漸由技術能力決定。

研究東亞經濟體工業化進程的學者指出，日本和韓國的經濟追趕的過程是技術轉移和模仿的成功，因而是缺乏原創科技的工業化。韓國工業化的明顯特征是學習和借鑒其他國家已經商業化的科技，雖然韓國取得了極大的經濟增長，但其主導的家族控制的大企業集團卻沒有在前沿科技取得突出的競爭優勢。

日本知名經濟學家速水佑次郎比較了美國和日本的現代經濟增長源泉，他指出，戰后日本經濟的成功來自于日本改進生產過程和產品質量的能力，企業集團內部成員的合作關系對于日本企業獲得規模經濟，生產高質量產品及提高生產效率至關重要。日本特有的管理模式如終身雇傭制、年功序列值和工會，以及政府的深入指導和規制等有力促進了企業集團內部的合作關系。但是日本技術基礎思想和概念是從國外引進的，因而日本的成功反映的是技術轉移的成功。由于韓國及其他亞洲國家學習了日本的經驗，并開展相應的技術轉移，因而日本模式的優勢受到了削弱。速水佑次郎進一步指出，要繼續維持增長，日本需要從技術轉移過渡到創新思想和概念的原創者，這樣日本的經濟增長才會是真正意義上由效率驅動。

東亞國家企業集團的發展歷程表明，企業集團的技術創新能力是推動工業化進程的根本動力。正如庫茨涅茨指出的，現代經濟增長的特征之一是越來越依賴于技術進步。當東亞國家完成追趕接近世界技術前沿時，支撐經濟增長的源泉發生了重大變化，企業集團的自主創新成為了推動工業化進程的決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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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王曉燕]

收稿日期：2014-04-09

作者簡介：雷德雨（1978-），女，云南昆明人，副教授，博士，從事微觀經濟學、產業組織理論、企業集團學、規制經濟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