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辯護制度作為刑事訴訟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刑事司法制度的重要內容。它對于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尊重人權具有重要的意義,對于公正司法、使得刑事訴訟的社會效果和法律效果達到統一具有重要的作用。2012年刑事訴訟法修改對于刑事辯護制度的完善起了重大的推動作用,但其是否能夠得到有效的實施尚且未知。因此,有必要對此制度深入研究。
一、刑事辯護概述
當前我國學術界對于刑事辯護的內涵從不同角度進行了研究解釋,形成了多種學說,在筆者看來主要包括以下幾種:①權利說。該種觀點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角度出發,其認為刑事辯護是“在刑事訴訟中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從事實上和法律上反駁控訴、提出有利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材料和意見的辯護活動?!盵1]“辯護權實質上是法律賦予犯罪嫌疑人、刑事被告人對抗不該指控的防御權利,也是犯罪嫌疑人、刑事被告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最基本的訴訟權利”[2]。②義務說。此種學說認為刑事辯護是國家機關在處理刑事案件過程中,應當依法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辯護,這是其義務。③制度說。該種學說認為“法律規定刑事被告人有權自己或委托辯護人為維護被告合法權益,根據事實和法律對控訴進行辯解和反駁的訴訟制度”[3],“辯護制度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對指控他們的犯罪事實,由他人依法進行辯護,證明自己無罪、罪輕或者應當從輕或減輕處罰的制度”[4]等。
通過以上各種學說,不難發現其有一個共性就是為犯罪嫌疑人、被告針對控訴提供申辯。據此,筆者結合現行法律規定和傳統觀點認為刑事辯護是指犯罪嫌疑、被告人及其辯護人針對控方、的控訴而進行的,為說明犯罪嫌疑人和被告無罪、罪輕、具有減輕或免除罪責的情節而進行的申辯,以保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合法權益的訴訟行為。
二、我國刑事辯護的實踐分析
從上述的分析看,我國有關刑事辯護的制度規范還是比較完備,也十分注重刑事辯護的規定,但我國有關刑事辯護的實踐現狀如何卻是另一方面的問題。
1.法律規定的體系性重視不夠,缺乏協調性不強導致實踐打折
雖然我國《憲法》第125條對辯護做了根本性規定,但從其所處《憲法》文本的位置來看,即規定在第3章國家機構的第7節人民法院和人民檢察院中,而非第二章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中。這種位置的設定引起了學界的爭論,即刑事辯護是基本權利還是司法原則?《刑事訴訟法》則將其放在第一編總則部分,作為刑事訴訟的基本原則。此外,新《刑事訴訟法》第11條和第14條都對刑事辯護做了規定,但是對此有學者質疑這兩條之間的關聯,是否交叉。但是其提出“在第14條已作明確規定的情況下,還有必要對第11條作擴大解釋嗎?對憲法第125條的規定是否也應隨著刑訴法的變化發展而作不同的解釋?”[5]從這些規范之中可以看出,目前憲法與刑事訴訟法之間、刑事訴訟法相互之間的邏輯關系和體系性重視程度不夠,導致實踐中的對于刑事辯護的解釋頗多,原有的刑事辯護的制度有所打折。
2.“曲意釋法”嚴重
“曲意釋法”是指“公、檢、法機關利用其解釋和適用刑事訴訟法的‘話語權’,故意違背刑事訴訟法的立法原意曲解刑事訴訟法的條文內涵,對刑事訴訟法作出有利于自己卻不利于辯方的解釋,以擴張自身權力并壓縮辯護權行使的空間、抑制辯護權的行使。”[6]眾所周知,再美好的法律規范也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必然需要有關部門的解釋完善。然而從我國司法實踐情況看,大量“曲意釋法”現象的存在,比如曲思解釋規范的文義、性質,增加刑事辯護形式的條件,這些都極大的降低了刑事辯護的權威性,一定程度上架空了新修改的《刑事訴訟法》的成果。
三、我國刑事辯護的規范與實踐整合之對策
通過上文的分析,可以看出,雖然經過2012年《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我國刑事辯護更加完善,但是實踐與規范之間還存在一定的距離,因此有必要進一步完善。
1.盡可能明確刑事辯護規范體系,注重相互之間的協調統一
隨著法律的更新和完善,法律規范之間常常會出現不周延,因此,在制定法律規范的過程中,既要注重搜理已有法律規范的規定,也要注意其新修訂的法律與整個社會的法律體系之間的協調,這樣才能使得法律之間盡可能少的出現“真空”地帶。
2.規范刑事辯護的解釋權
再完美的法律規范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事無巨細,加上其語言有一定的局限性必然會導致法律規范需要解釋。因此,規范刑事辯護的解釋十分必要也很重要。由于我國實行的是“議行合一”的政治體制,筆者認為,可以在堅持該體制的前提下,更加積極的推行全國人大常委會對于法律的解釋權,明確刑事辯護解釋的啟動程序、議案方式、公布形式等等。同時,要求全國人大常委會對于其解釋的理由作出說明并予以公布。此外,明確公、檢、法等機關對于刑事辯護的權限及其解釋的位序。
3.完善刑事辯護的制裁和救濟性條款
目前實踐中,很多時候刑事辯護被有關機關架空,對此筆者認為必須嚴禁該種現象發生,使刑事辯護流于形式,應該加強完善刑事辯護的制裁和救濟性條款。對于檢察機關、法院限制或禁止犯罪嫌疑人、被告和辯護人依法刑事辯護的行為,應通過法律的形式規定,對其行為給予否定性評價,要求其承擔相應的責任。并“通過建立程序性制裁制度使得受到程序性違法之直接影響的證據、公訴、裁判以及其他的訴訟行為失去法律效果,以此使辯護權利受到侵犯”[7]的犯罪嫌疑人、被告及其辯護人得有效途徑救濟。
參考文獻:
[1]陳光中,徐靜村.《刑事訴訟法學》(第四版),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10年2月,第90頁
[2]劉金友主編.《新編刑事訴訟法教程》法律出版社,1996年版,第109頁
[3]陳光中主編.《中華法學大辭典訴訟法學卷》,中國檢察出版社,1995年,第110頁
[4]王國樞主編.《刑事訴訟法學新編》,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10頁
[5]熊秋紅.《刑事辯護的規范體系機器運行環境》,載《政法論壇》,2012年第5期
[6]萬毅.《“曲意釋法”現象批判——刑事辯護制度為中心的分析》,載《政法論壇》,2013年3月
[7]潘申明,劉宏武.《論刑事辯護制度的革新——以新<刑事訴訟法>為基點》,載《法學雜志》,2013年第3期
作者簡介:
盧宇璋,男(1989年11月生~),湖南省長沙市人,現就讀于湘潭大學法學院2012級法學碩士(訴訟法)專業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