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的思考

摘 要：死亡賠償金制度保護著受害人生命逝去后的權益維護，其中對于不同的受害者是相同的計算死亡賠償金還是以不同方式計算的爭論在整個制度發展過程中從未停止，也就是學者間“同命同價”與“同命不同價”的爭論。十七條形成了同一多人死亡的侵權行為中死亡賠償金的一攬子方案，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死亡賠償金制度的“同命同價”，維護了受害人的生命權。本文的意圖在于表述死亡賠償金制度的法律淵源和法理基礎支持“同命同價”的立法，對于《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進行分析與解讀，引導分析出十七條存在的不足，并對“同命同價”的立法提出改進制度評價與改進建議。

關鍵詞：死亡賠償金；同命同價；侵權行為

引言

“同命同價”與“同命不同價”的爭論，是在同一侵權行為中對受害人死亡賠償金計算方法的爭論的一種縮影。死亡賠償金制度是造成受害人死亡的侵權行為發生后對于其與其相關利益的聯系人最重要的保障制度。公民應當擁有憲法保障的“同命同價”，在計算死亡賠償金時應當依照統一的標準。自此，《侵權責任法》千呼萬喚始出來，十七條規定對于同一侵權案件中造成多人死亡的侵權行為做出了依據同一數額計算賠償金，也就是同一情況下的“同命同價”。《侵權責任法》問世后，法條所描繪的“同命同價”的規定不可避免的受到各界的強烈關注。法律學界意見不一，民事法律對死亡賠償金的學理基礎觀點的不同關乎對“同命同價”與“同命不同價”的立法態度差異。

我們要洞悉第十七條確切表現了“同命同價”的立法目的，更要由此分析出法規的學理基礎與淵源。不同于大眾媒體和普通民眾，法學者要發現表象背后隱藏的現實，了解法律制定過程中的立法博弈，發掘現行法律制度的不足，并提出解決方案，從而促進立法進步。

一、“同命同價”的法理基礎與淵源

1.“同命同價”的學說之爭

“同命同價”與“同命不同價”的爭論首先來自于死亡賠償金制度的法理基礎不同。由最初《民法通則》的簡單概括，洗禮成《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的充實存疑，現在發展成為《侵權責任法》的突破進步。《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所描述的“因同一侵權行為造成多人死亡的，可以以相同數額確定死亡賠償金”讓社會大眾解讀出“同命同價”的立法目的。一些學者得出了眼下死亡賠償金的賠償原則是“同命同價”的結論，完全不同于傳統的法理基礎在法律學界產生了不容小覷的爭議。傳統“同命不同價”的理論基礎受到了動搖。

對于“命價”也就是“死亡賠償金”的相關法規一直都是進步蛻變的，對于“死亡賠償金”的性質的法理論基礎也可謂天差地別，由此“同命同價”或“同命不同價”的觀點在學者自己看來都擲地有聲。“撫養喪失說”①和“繼承喪失說”②這兩種理論作為傳統觀點存在，主要支持的就是“同命不同價”學說的支持者。“繼承喪失說”含意是侵權人造成受害人生命的喪失，這種喪失意味著受害人在喪失的生命時間中的收入的“逸失”，也就是失去了受害人在本該存在的余命中的收入，受害人的家庭經濟共同體總體的財產性收入減少了，侵權人必須對此進行補償。“撫養喪失說”包含意思是，由于侵權人對于受害人的生命權的侵害造成其的死亡，對于受害人生前所需要進行撫養的未成年人和已成年的卻不具備勞動能力并沒有另外的生活來源的近親屬，對于他們來說沒有支持自己生活的經濟能力而又喪失了生活的來源，侵權人必須對此承擔責任。

“撫養喪失說”和“繼承喪失說”兩個學說有著緊密的聯系但又不能共同存在。“撫養喪失說”要求的是侵權人賠償受害者的被扶養人的生活費，“繼承喪失說”法理所規定的應當是要求賠償被害人的未來的收入逸失。雖然兩種學說下，死亡賠償金都作為了一種財產性的損失，但兩種學說下的死亡賠償金的內容十分不同。“被扶養的人生活費”這樣的字眼不會出現在支持“繼承喪失說”的條文中，究其緣由就是“死亡賠償金與被扶養人生活費體現出的是一種不能夠共存的關系。”③如果將死亡賠償金作為受害人經過法律擬制的遺產來處理的話，被扶養人的生活費就沒有理由另行計算了。《人生損害賠償解釋》第十七條第三款的規定“受害人死亡的，賠償義務人除應當根據搶救治療情況賠償本條第一款規定的相關費用外，還應當賠償喪葬費、被扶養人生活費、死亡補償費以及受害人親屬辦理喪葬事宜支出的交通費、住宿費和誤工損失等其他合理費用。”《人身損害賠償解釋》以“繼承喪失說”作為學理基礎還保留了“被扶養人生活費”的項目是違背了邏輯的，《侵權責任法》刪除了相關字樣從而消除了邏輯矛盾。

原本在死亡損害賠償金的計算問題上，日本法例以死者收入的損失賠償為核心內容，同時對受害人的工作身份、社會地位、身體狀況等進行區分對待，設置類型化和具體化的評價方案計算受害人親屬的損失情況。上一個世紀的六七十年代，這種傳統立場受到了“西原理論”一派學者們的詬病。他們認為死者的收入損失不能以類型化的公式得出準確的結論，每個人的業務水平不同，“以統一的雇傭者的平均收入水平來計算每個受害者的收入損失”④是不公平的，以死者的勞動收入作為死亡賠償金的計算基礎褻瀆人的生命價值，只是將人視為社會機器。

西原教授的“死傷損害說”⑤主張將死亡的自身作為一種損害，即生命逝去的本事作為一種非財產性的損失，表現的正是生命所具有之平等性，對死亡賠償做出“定額化”的處理。筆者認為，生命的逝去本來就不能用金錢進行換算，只能擬制和創造出賠償額度。死亡者所喪失的財產性收入不成為死亡賠償金的決定因素，不需要根據死者生前的地位、身份、工作來判斷死亡賠償金，而是將侵權所造成死亡提煉出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受害人的生命逝去，再將這種逝去擬制為一種定額的換算成金錢的非財產性損失。“定額化”將法律人從具體的死亡賠償金計算中解放出來，避免了因為現實因素造成人命的不平等。

“西原理論”⑥堅持生命的價值不同于商品，絕對不能等同于個人在社會生產力的體現，不能根據勞動價值、交換價值來計算人所稱得上的金錢數量。受害者的工作、身份等是侵權人不能預見的，不能構成死亡賠償金的相當因果關系條件，既然無需要考慮這些因素，死亡賠償金就應當是“定額”的，即解釋為“同命同價”。

2.“同命同價”的法理評析

大多數“同命不同價”理論的學者支持的是“繼承喪失說”的學說理論，臺灣民法的態度也是死者自身并不擁有損害賠償請求權，王澤鑒書中言“蓋以被害人既已死亡，權利能力因而消滅”⑦，將死亡賠償金作為一種財產性的損失來看待，死亡賠償金理應是將受害人未來收入的賠償歸于受害人近親屬，《人生損害賠償解釋》第二十九條規定“死亡賠償金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標準”，解釋將死者進行劃分，依據死者持有的是城鎮居民身份還是農村居民身份，按照案件受理的法院所在地（賠償權利人居住地、住所地）的上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純收入，分別公式計算死亡賠償金的額度。

“死傷損害說”就完全不同與“繼承喪失說”冠冕堂皇的調節社會整體收入，強套相當因果關系的問題。為了便利公平救濟，排斥了兩大不正確的因素：①生前收入因素，根據個人在生前崗位上的收入水平來計算死亡賠償金，而事實上個人的收入水平極具不確定性，要預計一個人的發展性更是天方夜譚，人生有總有起落，沒有成為現實的情況下根本無法估算收入。②工作年限因素，粗略的講年齡劃界，認為一個人到達一定年紀就不具有社會生產價值，降低死亡賠償的計算標準，且不說將生命等同勞動的致命缺點，就生命是否延續這點都要打問號，假設的生命長度終究是假設，沒有成為真相誰能斷言。

在此提到部分學者的觀點，他們認為死亡賠償金并非是對于被侵權人的賠償的表現，理由是“死者不存在利益問題”⑧，死亡賠償金的本質實際上是對受害人近親屬財產損失的一種賠償，所以不論是“同命同價”還是“同命不同價”的命題都不恰當。這是將生命的真正價值與生命喪失所帶來的經濟損失劃上等號，是“對生命價值體現的一種狡辯”⑨。用社會生產力的作用來衡量命價顯然是不能服眾的，是一種偷換概念的行為。根據“死傷損害說”，將死亡本身作為了損害，生命本身就有自己擁有的價值，那就不再是這些學者口中的偽命題了。

3.“同命同價”的法律淵源

“同命同價”把公民的平等超脫出了社會地位，不存歧視不存偏見。“繼承喪失說”以人在社會上的生產價值作為賠償的決定因素，“依一般公平正義觀念觀之，甚覺其不當”⑩。在死亡賠償金的問題上以“死傷損害說”為理論基礎更能肯定人人平等，尊重了生命權在最后時刻的神圣，也使得社會大眾能夠接受，不再詬病死亡賠償制度。將“死傷損害說”作為理論基礎，“同命同價”就顯得理所應當，名正言順。《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的條文有其進步性，在很大程度上體現的恰是“同命同價”。不同于《精神損害賠償解釋》的計算規則，避免了城鄉二元化的處理標準，做到了在同一個侵權行為中，賠償時人不區分城鄉、地不劃分東西，彰顯了“同命同價”的內涵。

二、對“同命同價”的理性評析

《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是將人與人的生命放在了同一起跑線上的，在面對死亡賠償時，受害者享有了公正平等的法律保障，這是社會上十分值得慶賀的，也是法治上萬分值得贊賞的。

1.初步“同命同價”，彰顯進步

《侵權責任法》十七條的“同命同價”，在制度上實現了跨度與突破，符合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理基本原則。《民法通則》到《侵權責任法》，不可否認“同命同價”法制意義的進步性。死亡賠償金制度的發展正像社會的發展一樣是螺旋向上的。從最原始的刑事制裁到財產損害賠償，由“同民不同價”到非一般意義上的“同命同價”，法律向平等與公平不斷邁進。我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侵害公民身體造成傷害的，應當賠償醫療費、因誤工減少的收入、殘廢者生活補助費等費用；造成死亡的，并應當支付喪葬費、死者生前扶養的人必要的生活費等費用。”《民法通則》的規定由于立法技術原因內容過于概括使得不便于操作。后最高人民法院出臺《人身損害解釋》第二十九條規定“死亡賠償金按照受訴法院所在地上一年度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或者農村居民純收入標準”，該解釋首次闡明相互獨立的死亡賠償金和精神損害賠償金有顯著法律價值，但也因此引起了“命價”法律之爭。《侵權責任法》為了解決受害人死亡后的死亡賠償金標準的不統一，十七條規定以整齊劃一的處理方法，不考慮地位、身份、工作的差異。這一條款體現了從身份到契約的轉變，人不分三六九等，追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彰顯現在民主法治光芒，是“同命同價”的立法體現。

2.“同命同價”，舉步維艱

難以真做到“同命同價”的最終目的，立法路程長遠。雖說“同命同價”與憲法公平、正義精神符合，并契合民法平等原則，但《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還是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規定在“同一侵權行為”的“多數人”的情形，那么如何才是同一侵權行為并未做出相應解釋與說明，多數人的情況也沒有說明，在司法操作中兩人是否為多數人都存在著異議，這給司法界定帶來了很大不便。對于“相同數額”的標準并未示明，究竟是“城鎮標準”還是“農村標準”，受案法院該如何執行，不得不讓人打上問號。“可以”二字讓十七條淪落為任意性規范，給予了法官過大的自由裁量權，沒有在法律規范上把生命價值的重要性體現出來，過大彈性的空間，很有可能法律規定被束之高閣，“同命同價”的立法精神就此會遭受瓦解顛覆的威脅。《侵權責任法》十七條是一大步，是由“同命不同價”到“同命同價”的一個飛躍，它也只是一小步，是在“同命同價”上的一小步，由于傳統的思想斗陣，該條存在著相當的局限性，要做到真正平等面對生命價值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3.象征“同命同價”，仍需支持

“同命同價”，在當前象征意義較大，仍需更多理論與實際的支持。眼下的“同命同價”適用空間被壓縮嚴重，更多的是一種平衡，一種妥協。否認“同命同價”是不合理的違背現實規律，但過于積極的高呼“同命同價”的社會已經來臨也是過于樂觀。第十七條相當于一個樹干，枝葉還需要填充。要不斷完善“同命同價”的理論基礎，再接下去豐富《侵權責任法》的相關司法解釋。由最高人民法院出臺配套的解釋，明確十七條中存在的爭議，為實施條款提供強而有力的保障。

三、“同命同價”存在的法律問題

《侵權責任法》的第十七條是“同命同價”的一個標志，是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我們能夠得出立法者希望維護生命權的公正，但眼下希望的果實還沒有成熟。在“同命同價”的發展過程中總是會有新的問題出現。

1.“同一侵權”表達曖昧

非同一侵權行為中如何計算賠償額，同一行為又作何解釋。《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規定“因為同一侵權行為造成多人死亡的”，那么首當其沖的問題就是在不同侵權行為中如何認定呢？一般侵權中一個侵權行為中包括行為、事實、行為與事實之間存在相當的因果關系與行為人主觀上存在過錯四個組成要件。特殊侵權所采用的是無過錯責任原則，無需考慮行為人主觀上是否存在過錯，雖然僅需三個組成要件，但對于事實這個要件又是如何進行認定的呢？做一個假設，在同一個道路上前后發生了兩起交通事故都是由同一個肇事者造成，一起中都是農村戶口，一起中有農村又有城鎮，由于時間與空間的唯一性，那在這種情況下就不能適用《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由于它們不是存在于在同一起交通事故中。十七條解決了在狹義的同一侵權行為中的“同命同價”，但沒有解決不同侵權行為中的命價問題。不得不承認，第十七條的規定在司法實務操作中存在著疑惑，該條沒有解決不同個案的問題。

2.“相同數額”標準不一

相同數額進行賠償的標準是何以認定，多種標準如何取舍。《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中的命價之同是與哪種標準同價？就高不就低的處理，還是抄底計算或者是取平均值？假若在一次群體性、大型的侵權行為中，居住地、年齡、身份有著較大跨越的情況下應該依照哪個標準進行計算？立足于眼下，在沒有出臺相關的司法解釋具體細則之前，《人身損害賠償解釋》的第二十九條城鄉二元化的賠償標準計算方式依然可以采用。在立法規定不明確的情況下，受案法院應當依照什么標準執行？顯然這都不能簡單下做出結論。

四、對“同命同價”的立法完善建議

《侵權責任法》有關于死亡賠償金的規定，顯而易見的帶有不同學者在立法上的博弈和妥協的跡象，第十七條屬于原則性的規定原本就缺少具體細則的支持，又在用詞上模糊不清，使得對與“同命同價”的力度支持變得不明朗。為了使得《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能夠在實踐中不顯得那么抽象，我們應當根據對條文的理解、相關法理和立法背景，吸取立法和司法實踐和學理研究的成果，補充和完善十七條中存在的缺失，從而構建起更完善的死亡賠償金制度，維護“同命同價”的權威性。

1.準確描述何為“同一”

在司法解釋中，有必要充分明確何為“同一侵權行為”，避免法律解讀上的爭議。明確同一侵權行為的主題要素、時間要素、地點要素，避免在實踐中的爭議，避免司法實踐上適用的困難。依照《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的規定不明確，是否是僅指同一主體、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的侵權行為，還是解釋為的只要是同一主體在不同時間因素、地點因素的情況下實施的同一類侵權行為都可以適用。在筆者看來，依據“同命同價”的立法本意，合乎憲法權利平等的原則的要求，應當明確“同一侵權行為”為擴大解釋，需要考慮主體因素但是不用考慮時間、地理位置等因素。這樣的擴大解釋才是合乎法意的應然價值，才能取得更好社會效果。當然更為出色的辦法，是對不同侵權行為也適用相同的標準，超脫出同一侵權行為的束縛，努力去實現真正的“同命同價”，將來應當提高立法的層次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進行立法，做到堅定有力的標準，權威性地計算死亡賠償金，從而維護人們生命權的平等。

2.明確“相同數額”標準

落實“相同數額”的認定標準，農村與城鎮明文規定，使得條文更具司法實踐意義。在同一侵權行為中造成多人死亡的，在我看來受訴法院應該按照高的標準進行賠償，也就是在一個侵權事件中，并存著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的情況下應當依照城鎮居民的水平進行賠償，如若在侵權事件中，多個受害人相同為城鎮居民或者相同為農村居民的，那就按照其中的受害者賠償數額高的進行賠償，也就是完全的“就高不就低”的原則。“就高不就低”有利于保障所有受害者的生命價值平等權利的實現，極大地保障受害者近親屬平等的受償。在將來的司法解釋中明確了“相同數額”的標準把法律本來應該有的剛性給表現了出來，把過多的不穩定性給擠壓掉，極大地維護了當事人的權益。堅持“就高不就低”的賠償原則切實關乎立法的本來目的。眼下隨著社會的經濟快速發展，現在司法實務操作中，判斷侵權行為中的死亡賠償金依照的不單是依照戶籍標準還考慮工作地標準，在浙江等多數地區當受害人于城鎮工作達到一定時間，能夠提供勞動證明或者是工資收入證明可以是同城鎮居民進行賠償。城鄉差距正在顯著的縮小，城鄉二元化的賠償標準在不久的將來必然是不再符合法制的需求，屆時所有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都能夠按照統一的標準進行確定，不存歧視。

3.措辭“應當”而非“可以”

法條措辭為“應當”而不是“可以”，增強條文的強硬性與剛毅性。在現實的司法實踐中，為了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必須避免給予法官過大的自由裁量權，從而避免違背立法本意的審判結果。把“以相同數額確定死亡賠償金”作為一條“應當”應用到審判中的鐵律，作為“法官審理此類案件無條件適用的一項義務”?，防止同一類型的案件出現大相徑庭的判決。把“可以”改為“應當”避免了受訴法院在個案中帶有偏見性、傾向性的判決，把《侵權責任法》從紙面上應用到實際中去，最大限度的保障死者近親屬的合法權益。“同命同價”本意就是全面保障公民生命權的平等，“應當”的改動合乎憲法規定，對于這樣的修改，最高人民法院也是對此表示肯定，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奚曉明主編的有關學術論著也曾說明：“可以”在此應當作原則理解，即沒有特殊情況的，均應當適用數額相同的賠償標準。”?強調法條的必然性，增強“同命同價”的實務操作力度，無條件的適用“同命同價”條款，把公民的權利平等作為鐵律。

五、結語

《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是“同命同價”的規定，是死亡賠償金制度的一個突出進步，構成了特定情況下，所有受害者的生命權都能公平的受到法律的保護。由于社會背景和立法技術的現實問題，十七條的規定還存在著相當大的進步空間。我們要能夠看到十七條的先進性，從其立法目的看到我國法律對于人權的尊重，我們也需要由立法本意出發，不斷豐富和完善死亡賠償金制度，擴展現存的“同命同價”法律適用空間，最大程度的保護受害人的生命權，體現社會正義。

注釋：

①②張新寶.《侵權死亡賠償三論》，載于《法制日報》2007年12月9日第16版，第18頁

③葉名怡.《論死亡賠償范圍以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16、17、22條為分析重點》，載于《法商研究》，2010年第5期，第13頁

④彭紹征，胡玉國.《“同命同價”還是“同命不同價”———對侵害生命權損害賠償的民法思考》，載《人民論壇》，2010年12月總第311期，第67頁

⑤孫鵬.《“生命的價值”——日本死亡損害賠償的判例與學說》，載于《甘肅政法學院學報》，2005年第7期，第16頁

⑥于敏.《日本侵權行為法》，法律出版社，2006版，第28頁

⑦王澤鑒.《王澤鑒法學全集》，第四卷，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319頁

⑧李錫鶴.《民法哲學論稿》，第二版，復旦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第233頁

⑨鐘一涵.《“同命同價”與“同命不同價”帶來的思考》，載于《法制與社會》，2011第1期，第190頁

⑩何勤華，魏瓊主編.《西方民法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221頁

?阮峰：《民事侵權視野下死亡賠償金制度探究———兼論﹤侵權責任法﹥第十七條的缺失與完善》，載于《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第27 卷第5 期2012 年9 月，第5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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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張志新，嘉興學院10級法學學生，指導教師：劉錦城，嘉興學院南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