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新墨韻——蔡廣斌水墨藝術研究”于3月1日在上海華府藝術空間開幕,此次展覽的大部分作品以“iphone自拍式圖像”為主,此次展覽的線索就是“自拍”。從早期作品“窗”系列,到去年的“自拍他拍”,一直到最新作品“自拍”,蔡廣斌一直在獲取一種影像圖像的資源。王端廷認為蔡廣斌所做的工作是將當代現實生活中的視覺經驗引入到藝術創作中來,把手機攝影作為水墨創作的語言形式,從而對水墨的當代轉換進行了實驗。談到水墨,王端廷認為在當下的討論中,或者在當下藝術家所做的實踐背景下,關于“寫實與寫意”、“筆墨”的爭論已經被擱置或者超越了,當下藝術家所做的工作是將觀念主義中創作的手法引入到水墨的創作中。而對于蔡廣斌的討論,更多的不是將其置于水墨領域,而是同時可以置于觀念藝術中討論。
蔡廣斌對于攝影圖像的挪用,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復制,甚至使用了手機的外形,王端廷認為蔡廣斌所做工作不同的是,“他不是機器的復制,而是用手工繪畫的方式來復制圖像。其圖像用水墨呈現,但是他的水墨拋棄了傳統水墨的線條的應用,完全采用了渲染,沒有線的應用,呈現的是攝影式的圖像,有重影、虛焦等攝影效果。”蔡廣斌的作品更多的是一種表現,他表現的是個人的內在情感。在蔡廣斌的繪畫中,人物都是有表情的,而這些表情具有共通性——孤獨、焦慮、壓抑,他反應的是人性的內容,以及人在社會環境下的精神狀態。
“自拍”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一定的私密性,蔡廣斌選擇“自拍”的同時也將私密潛藏于繪畫中。私密性對蔡廣斌來說是重要的。蔡廣斌認為,“每個人都有私密,但是在以前,每個人的私密是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人在精神方面及其他方面處于一種壓抑的狀態,甚至憂郁、茫然貫穿一生,這里面往往與私密性有很大的關聯。私密現象給人的精神層面的影響在東方人的性格中是突顯的,但是手機的出現,他拍、自拍的出現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這種私密性給人的影響,甚至這種拍攝在一定的可控群體中的信息分享會構成某種試探,而這種試探即是一種釋放。”釋放對于某一部分人而言實際上挽救了他們閉塞的精神狀態。自拍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種傾訴,一定程度的釋放,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私密性其實是蔡廣斌的一個切入口,通過這個切入口,藝術家完成了自身的某種情感投射。
人在蔡廣斌的工作中可以說是一個線索。在蔡廣斌的繪畫中,人似乎是可觸摸的,而這種觸摸感的帶入是藝術家在打破一種阻塞感。“我的作品關心的是人文關懷,當嬰兒出生時,你撫摸或輕輕的拍打,他會發出第一聲哭聲,但是這個哭聲其實不是哭,而是他接觸了撫摸之后的感受釋放,這就聯系到了心靈撫慰。之后繼續成長,青春期之前希望得到的是父母的撫愛,青春期時,就是異性之間的撫愛,再往后,可以說到人在彌留之際希望得到的撫慰,所以這種撫摸是很有意思的,肌體的撫摸與精神是相關聯的,所以我對表現皮膚也好、表情也好,我并不是表現某個微笑等,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表情帶來的一種起伏變化,可能以后我會深化這種觸摸感,我并不是表現起伏的抽象性,而是表象起伏的心理需求。”
討論蔡廣斌對于圖像的挖掘,可以看到他的一種敏銳視角,他更多關注的并不是圖像本身,而是某種生活方式給人本身帶來的影響。此次展覽蔡廣斌將iphone的機殼外形展示出來,這種展示并不是強制的說明圖片地拍攝方式,而真正在說的是除了圖片之外,智能手機的出現所帶來的拍攝的改革是帶有一定的社會性的,而這種社會性是有圖像感的,圖像感是現存社會的某種標志,而這個標志非常重要,它代表了社會所注重的某種東西。冀少峰在展覽的討論中用一句話概括了他的觀看,“手機背后的奴役,圖像背后的自由。”冀少峰認為,“蔡廣斌選擇了一種世界經驗的共同認知,iphone,這便與過去的繪畫拉開了距離,不在糾結與細節的表情描摹等等,蔡廣斌的水墨提示出了未來水墨發展可能性的問題。”(采訪/撰文:王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