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訪華之旅

相較于10多年前希拉里作為美國第一夫人來到北京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中國婦女問題頤指氣使，米歇爾這次來華訪問要低調很多。尤其是她避談政治，而專注于教育問題，走的更是大眾外交路子，顯得很親和。談教育、看風景、品美食、避政治，無疑是米歇爾中國行的亮點。

從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奧巴馬身著華裔設計師德里克·林的撞色長裙走出機艙的一刻起，她的中國之旅就注定備受矚目。這是她第一次來訪中國；而對于中國來說，她是1949年后首位單獨訪華的第一夫人。

躲不開的政治

“之所以選擇中國，也是看重中國的重要性，我不知道這是否和她丈夫下個月要訪問亞太地區但無暇顧及中國有關。”美國副助理國務卿蘇珊·史蒂文森就第一夫人的中國之行如此表示。

盡管美國政府再三強調第一夫人此行的“非政治”性質，但不管是在中國還是在美國，“政治”依然是繞不過的坎兒。

“當美國和中國在貿易、網絡戰、領土問題和一如既往的人權問題上有諸多分歧時，當奧巴馬正準備與習近平在核安全峰會上會見時，政治的弦外之音將難以避免。”《紐約時報》發表在米歇爾訪華前的一篇文章中如此指出。

美國第一夫人的出訪會涉足政治嗎？答案是肯定的。

1995年，北京召開的聯合國婦女大會上，希拉里·克林頓就用一句“將婦女權益與人權分開探討是不可接受的”樹立了強硬形象。即便是一貫低調的勞拉·布什也在2008年出席北京奧運會時順道訪問了緬泰邊境的難民營。

與之前的兩位相比，米歇爾此行就顯得相當低調，甚至沒有從美國帶隨行記者。《紐約時報》資深記者紀思道就為此在推特上大批米歇爾“要么軟弱，要么害怕媒體曝光”。

與此同時，中方也對媒體進行了嚴格的篩檢。四名乘坐美國大使館派出的大巴車來到首都機場的中國記者因為沒有記者證被安檢人員拒之門外。

在有限的曝光機會中，米歇爾在北京大學斯坦福中心和成都第七中學的兩場公開演講就成了此行表態的最佳機會，

溫和的外交秀

盡管躲不開政治，但米歇爾的此次外交秀卻顯得親切、溫和了許多。相較于10多年前希拉里作為美國第一夫人來到北京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中國婦女問題頤指氣使，米歇爾這次來華訪問要低調很多。尤其是她避談政治，而專注于教育問題，走的更是大眾外交路子，顯得很親和。談教育、看風景、品美食、避政治，無疑是米歇爾中國行的亮點。

米歇爾和家人在北京、西安、成都等地跑馬觀花，盡量不接觸敏感的話題。即便是那場最受矚目的北大演講，在世界輿論的鎂光燈下，她也把焦點放在教育問題，特別是留學問題上，這種很有親和力、避談政治的“政治秀”，其實很討巧，也讓米歇爾成為這次第一夫人外交秀的贏家。看來，哈佛大學舊生刊物《02138》將米歇爾列為哈佛第58名最重要的校友，不是沒有道理。

另一方面，米歇爾登長城、在北大演講、在北師大二附中學書法、在西安扭秧歌、在成都吃藏餐，也向世人展示了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的巨大魅力。米歇爾在北大演講開篇就引用中國古語“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北大校長更在演講會上表示歡迎米歇爾的女兒以后來北大留學，更是亮點：既說明中國日益增長的軟實力，也說明中美兩大國之間的良性互動。

中國讓米歇爾來華走秀，既讓美國人感受中國人的與人為善，又不失時機地展示中國的軟實力，從而讓中國自然成了一大贏家。

坊間有個段子是，米歇爾回到美國白宮，拿出“厚德載物”的題詞給奧巴馬看，并用剛學會的漢語念給奧巴馬聽：“好多債務……”老奧問她是怎么回答的，米歇爾害羞地說：“我回了個‘永字……永遠不還”。于調侃之中，我們當然不難讀出，中美交往終究是兩大國的角力，你來我往都是為的各自國家利益。但交往總比交惡好，只要我們守住自己的底線，這樣的交往對中國終歸是利大于弊。

教育之旅

從北京到西安、成都，米歇爾到的最多的地方，應該是學校，進了一所大學—北京大學，兩所高中—北師大二附中和成都七中，接觸最多的應該是中國學生，她分別在北大和成都七中做了兩場演講，與學生一起上課、學書法、學打太極。可謂名副其實的“教育之旅”。

對于米歇爾在北大和兩所中學的活動，有輿論稱，第一夫人做了最好的“留學代言”，會有更多的學生選擇出國留學。因為她在北大演講的主題，就集中在留學上，她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出國留學絕不僅是改善你們自己的未來，它也關乎塑造你們的國家、關乎我們共有的世界的未來。”第一夫人確實極力鼓勵學生走出國門留學，但要把這理解為留美代言，就會錯意了。

留學是雙向的，第一夫人在鼓勵中國學生出國留學時，也鼓勵美國學生到中國來留學，倡導“通過跨越國界，學會在彼此身上看到我們自己，和用共同的決心應對我們共同的挑戰。”這是我們在全球化時代，必須建立起的國際教育價值觀。

米歇爾在北大演講中提到，“美國正在推進將高中生、大學生和研究生送到這里來學習中文，我們正邀請中國老師到美國教授普通話。”在演講結束為白宮官網寫的旅行日志中，米歇爾肯定了美國學生來到北京大學這樣一所歷史悠久的頂級名校所帶來的收獲：“不僅可以獲得在中國日常生活的一手資料，鍛煉自己的漢語，并且有望交到一生的中國摯友。”并意猶未盡地寫道，“在今天這個全球化程度日益加深、相互關聯度日益加強的經濟體中，美國公司與世界各國公司既有合作，也有競爭。通過留學，掌握一門外語，熟悉他國文化，必定會為自己的求職加分。”也就是說，第一夫人也大力鼓勵美國學生出國留學。

但這些被淹沒在我國的出國留學熱潮中了，因為總體看來，我國選擇歐美國家作為出國留學攻讀學位目的國的學生，多于歐美學生選擇我國留學攻讀學位的，尤其是到美國留學，增幅驚人，留學還未形成雙向交流之勢，多呈現為單向流動。怪不得米歇爾演講之后，有出國留學中介機構就稱，會進一步掀起赴美留學熱潮。

這顯然并不符合第一夫人的本意，她表示，“無論是氣候變化、經濟機遇，還是核武器擴散，這些都是我們共同的挑戰。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單獨應對它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共同攜手。”而雙向平等的跨國學習，恰是我國面臨的最大教育挑戰。

“公款旅游”？

在美國國內，美國保守派媒體《每日電訊》直接將米歇爾的中國之行稱為“公款旅游”。

這并不是米歇爾頭一次面對這樣的壓力。

2010年，米歇爾攜小女兒和兩位朋友赴西班牙度假，盡管自掏腰包支付了個人開銷，但美國民眾仍不買賬。《紐約時報》就指出米歇爾乘坐的空軍專機每小時的運營費用是11351美元，而米歇爾及親朋只需要支付普通飛機頭等艙的價格，更不要提龐大的安保開銷了。時任白宮發言人羅伯特·吉布斯不得不硬著頭皮回應：“這只是一個普通公民、母親的私人旅行。我想說的就這些。”

與西班牙的度假之旅不同，米歇爾的這次中國之行是正式訪問，還帶上了兩個女兒和母親。盡管白宮幕僚強調這是為了契合了中國“尊老愛幼”的傳統文化，但美國媒體仍然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出行費用上。

副國家安全顧問羅德表示，盡管第一夫人每次出行時都被問到費用問題，但作為原則，白宮不會公布開銷，因為總統和夫人的安保工作是美國特勤局決定的，白宮不會插手，也不會公布相關細節。

不過，媒體還是打探到了米歇爾一家在北京下榻的套房價格：每晚8450美元（約合人民51928元）。而與龐大的安保開支相比，房費則顯得不值一提。

位于華盛頓的非政府組織“司法觀察”曾經據公開文件估算，米歇爾2010年西班牙的度假之旅總共花費了納稅人48.7萬美元；而她2011年訪問南非和博茨瓦納時光飛行支出就達42.4萬美元。“司法觀察”還多次起訴美國國防部、國務院和特勤局，要求更細致地公布第一夫人的出行賬單。

不過在美國，特勤局保護的對象只局限于：現任總統、副總統及其直系親屬，前總統夫婦和他們16歲以下的子女，總統候選人，訪美的外國貴賓和總統特批的其他保護對象。

（本刊編輯綜合整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