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李從珂來到洛陽后,李嗣源責令他回自己在京師的府邸,暫時拒絕入朝請見。李嗣源似乎有意在等待楊彥溫的到來,以了解事情真相,暫時不理李從珂,也是做個姿態給安重誨看。
藥彥稠率兵攻河中,五日攻克。但他卻給明宗李嗣源送來了楊彥溫的人頭。李嗣源大怒,但已經沒有辦法。
當時就有一種議論認為:后唐明宗時,四海安靜,恬然無事,兵戈已息,而河中又不是邊郡,更靠近國門,一個小小的衙內指揮使,怎么敢如此狂悖,向帝國挑戰?于是,輿論都認為這是安重誨弄權,因為他嫉妒李從珂的威望,所以巧做安排,但最后還是沒有達到目的。至于楊彥溫,不過愚蠢地被人嗾使,所以惹來殺身之禍。
此事似乎不了了之,但安重誨以此為契機,希望能夠罷免李從珂的節度使,并暗示明宗,楊彥溫之所以“造反”,實在是李從珂失職,應從重處置。只有這樣做了,才算是拔本塞源,杜絕后患。
但明宗不同意處理李從珂。
安重誨要扳倒李從珂的意志十分堅定。他開始暗示大臣馮道、趙鳳,要他們奏請李從珂失守河中,應該加罪。
李嗣源聽后對這二位大臣說:“吾兒從珂被奸黨栽贓,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是非曲直,公輩為何發此言論?意思是不想讓我兒在人間待下去了嗎?我看這不是公輩的本意啊!”
馮道、趙鳳慚愧而又惶恐,匆匆退下。
但安重誨還是繼續鼓動他們彈劾李從珂。趙鳳已經有點相信安重誨了,也能感覺到李從珂手握重兵對社稷未來安全的影響,于是,再一次提起彈劾。
明宗看著他不說話,不回應。
第二天安重誨忍不住,自己向明宗提起彈劾李從珂的意見。
明宗很動感情地說道:“朕過去不過就是一個小校,家里很貧窮,我收養了從珂這個小兒,靠他拾馬糞來養家。到今天,我當了皇上,就不能庇護他一次啊?愛卿你要怎么處理他,你才認為對你合適啊?”
安重誨說:“陛下父子之間,臣哪里敢亂說!只有聽陛下自己裁斷!”
李嗣源說:“讓他在家里閑居就可以啦!何必多談!不討論這個事了!”
但安重誨還是不死心。
河中節度使的位置出現了空缺。朝廷以索自通為河中節度使。安重誨又指示他搜集李從珂的“罪證”。索自通到河中后,登記軍府中的甲仗兵器,數量龐大,報告給朝廷,說是李從珂私自制造。但這時候李從珂得到了李嗣源的妃子王氏的袒護,最終平安無事。
王氏此時人稱“德妃”,后來又晉封為“淑妃”,史稱王淑妃。
王淑妃作為李嗣源的嬪妃,沒有自己的子女,是李嗣源兒子許王李從益、女兒永安公主的養母。她原來是賣餅人家的女兒,長得俊美,時人贊美她,有外號叫“花見羞”。曾做過后梁一位將軍的侍兒,這位將軍死后,王氏成為孀婦。當時李嗣源的夫人已經逝世,安重誨知道這個人這個事,做了月老,將王氏推薦給李嗣源,李嗣源一見甚為滿意,就將她納為夫人。
王氏本來是通過安重誨才得以進入后宮的,初期對安重誨也充滿了感激之情,但宮中用度原來很簡樸,后來稍稍奢侈一點,安重誨就屢屢勸諫。王氏要用外庫的錦緞做地毯,安重誨極力反對,并以李存勖妃子劉皇后奢靡生活的故實來警戒王氏。王氏從此對安重誨很不滿。所以當李從珂與安重誨有了矛盾時,她站在了李從珂這一邊。
李從珂失勢,一般朝官都不敢與他繼續來往,當時只有一個禮部郎中、史館修撰呂琦,和李從珂府邸相鄰,有時就會去看他。李從珂如果有什么事要奏明圣上,也都是向呂琦咨詢后才去辦理。
索自通誣告李從珂私造兵器事,差點左右了李嗣源的判斷。但李從珂總算有驚無險,度過一劫。但他在李嗣源死后,果然起兵,奪了天下,索自通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史稱“憂悸難釋,決意求死”,憂慮害怕無法釋懷,決意一死了之。有一天,他在退朝后,走入洛水,自溺而死。
孔循的花招
安重誨有強烈的控制欲望。他在處理河中事件時,上下其手,讓人感覺到了他的威懾力。甚至明宗李嗣源也對他有點懼怕。
夏州節度使李仁福知道李嗣源喜好鷹鷂,派人送來一只白鷹。但安重誨拒絕接受這個東西,他不能容許天子沉湎于斗鷹走狗的奢靡生活之中。但是安重誨一走開,李嗣源心里還是惦記那只白鷹,就急忙派人追回,帶到宮中后苑,然后再偷偷地帶出京郊去嬉戲。玩的時候,還不忘記提醒隨從說:“這事兒可別叫重誨知道啊!”
但安重誨得罪人太多了,最后失去了人心,也失去了李嗣源對他的信任。
樞密使、同平章事孔循,更是一個性情狡獪的小人。他跟安重誨一直很親近,是多年舊交。但是涉及個人重大利益時,孔循玩了一招,騙過了安重誨。
當時李嗣源有心要為皇子李從厚娶安重誨的女兒。孔循知道后,找到安重誨,語重心長地說:“公是皇上的近臣,這么親密,不應該再與皇子為婚。真成了婚,再說話,可就沒有這么硬氣啦!”
安重誨想想也是,就傻乎乎地答應了他,辭掉了這門皇親。
事實是,孔循自己也有個女兒,正待出嫁。他暗暗地結交王德妃,請求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李從厚。王德妃做工作,李嗣源答應下來。很久以后,安重誨知道這事,已經生米做成熟飯,不禁大怒,但也實在是沒有什么其他辦法。
在此之前,有人對安重誨說:“孔循善于挑撥離間,萬萬不可安排他在跟皇上密切的位置上。”但現在孔循有了跟皇上套近乎的機會,又有王德妃在內,地位已經固若金湯。
從此以后,皇上待安重誨的態度確實有了變化。
善終的藩帥
秦州節度使(治所在今甘肅天水)華溫琪申請入朝。他不愿意做藩帥,要求留在朝廷。這事等于自動交出兵權。李嗣源很高興,給了他很高的榮譽,任命他為左驍衛上將軍,這是皇家衛隊中的騎兵副司令。每月除了正常的俸祿之外,明宗還特意賞賜他很多錢谷。
一個階段以后,明宗覺得還是應該給他一個藩鎮,這人很值得信任。于是就對安重誨說:“華溫琪是我舊交,應選一個重鎮來安排他。”
安重誨出于對藩帥的不信任,回答說沒有空缺。
又一天,明宗再來反復說起此事,安重誨不耐煩道:“我已經跟您多次上奏,說過了,沒有空缺!非要空缺,只有我這個樞密使可以代替。”
這一次也惹惱了明宗李嗣源,直接回復道:“也行!”
安重誨聞言,一時不知如何答對。
華溫琪聽說這事后,則感到恐懼,得罪權臣,可不是好玩的。嚇得他好幾個月不敢出門。
李嗣源最后還是給了華溫琪一個節度使,要他去治理華州(今屬陜西華縣)。華溫琪在任上,做了很多好事,他用自己的俸祿和賞賜,修補了當地的祠廟、廨舍,達到一千多間。還在郵亭創建了待客的器具,這樣就方便了往來的客人,得到很多稱賞。幾年后退休在家。石敬瑭得到天下后,他病逝于家中,終年七十五歲。他是五代時期較少得到善終的藩帥之一。
安重誨的末日
華溫琪事件,對剛愎自用的安重誨是一個警戒。他因此意識到,這樣下去很危險,皇上不是可以終身依靠的對象。思前想后,覺得不能這樣拖延下去,后面不知會有什么風險,于是,上表要求退休。
但是已經晚了。
因為他的跋扈姿態,已經失去了朝廷內外的人心。李嗣源也接到了更多對他不利的消息,更有個內部的王德妃,還有個孔循。這些因素加在一起,安重誨的日子不多了。
他一要求辭職,明宗李嗣源連表面文章都不做,當即同意。安重誨回到山西老家應縣,此地屬于河中轄境。
他剛剛到家,當天就看到在朝中做官的兩個兒子也回來了。
安重誨大吃一驚,問他們:“我又沒有召你們,你們怎么會回來?”
倆兒子還沒有回答,安重誨一下子就明白了:身為朝廷命臣,一旦被人污蔑,說是帶著子弟家眷返回故鄉,那就有了反叛的嫌疑。現在倆兒子傻乎乎地回來了,安重誨的末日也就到了。
安重誨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他試圖以一種絕對的忠誠姿態自救。他對倆兒子說:“我知道了。你們回來,不是你們的意思,是被人利用了。我要以死殉國,沒有什么可說的。”
于是,將兩個兒子捆綁了,上表,派人押送到朝廷。
但是,朝廷已經不需要他了。
朝廷這邊已經派出了李從璋為河中節度使,并派遣步軍指揮使藥彥稠帶兵護送李從璋直奔河中。李從璋是李嗣源的養子,帶兵打仗有辣手。
第二天,有朝廷的中使宦官來到安重誨府上,進門就痛哭起來。安重誨問他怎么回事,中使回答:“有人說公有‘異志’,朝廷已派遣藥彥稠將軍帶兵到啦!”
安重誨回答:“我身受國恩,死不足報,哪里敢有異志!沒有想到這件事還要麻煩國家發兵來干,讓主上擔憂,我的罪過更重啦!”
安重誨的兩個兒子被送到朝廷后,有詔,下獄。
有個皇城使翟光鄴一向厭惡安重誨,李嗣源特意令他到河中去考察安重誨,還對他說:“如果安重誨真的有‘異志’,就殺了他。”顯然,李嗣源已經不想要活口了。
翟光鄴到河中后,李從璋大軍也到了。他應該是向李從璋講述了明宗的意圖。于是,李從璋率領甲士將安重誨的府邸圍住,自己帶著鐵撾叩門來見安重誨。
進門來到庭院,安重誨夫婦出來迎接。李從璋見到他后,在庭下行大禮。安重誨很吃驚,已經處于這樣境地了,怎么還有這么尊貴的皇子、節度使來給自己下拜,也趕緊走下臺階跪下回拜。李從璋忽然奮起,揮動鐵撾砸向安重誨的腦袋。安夫人張氏大驚,趕忙來救血泊中的丈夫,也被李從璋鐵撾擊殺。
李嗣源接到奏報后,下詔,以安重誨離間孟知祥、董璋等與朝廷的關系為罪名,又污蔑安重誨要征討淮南,圖謀兵權。隨后,又說安重誨送到朝廷的兩個兒子,曾與安重誨一道返回河中謀反,判令一起處斬。
滿朝文武,除了趙鳳,幾乎沒有人為安重誨喊冤。
趙鳳是讀儒學經典的人物,年輕時就有文才和名氣。安重誨推薦他做了端明殿學士。因此,他對安重誨很是心存感激。
趙鳳相信儒學的理性,不信“怪力亂神”。有個術士叫周玄豹,懂相術,善預測,迷倒了很多人。明宗李嗣源踐祚之前,做內衙指揮使,安重誨那時對這類相術半信半疑,就想測試一下周玄豹。于是叫他人和李嗣源換了衣服,把李嗣源安排在不起眼的位置,讓那個人坐在衙內指揮使的位置,請周玄豹來看相。周玄豹看過后說:“衙內指揮使這個位置很尊貴,但現在坐在那里的人,還不足以承擔這個位置。”又指著坐在下位的李嗣源說:“這個人才當得!”然后又說了一通李嗣源將來“貴不可言”的話。李嗣源踐祚后,想起周玄豹,就覺得此人太神奇,想把他召到京師供職。
趙鳳知道此事后進諫說:“喜好什么、厭惡什么,作為皇上必須謹慎。如果陛下認為他相術神奇就招來做官,那么全國的人,都會去競相奔走、追逐預測吉兇的相術。天下人互相惑亂,后果可是兇險莫測啊!”
李嗣源一想是這么個理:多少野心家,借著預測之術在謀取天下啊!還真是不能這么干。于是不再召周玄豹進京做官。
這是李嗣源與那些動輒將術士召在身邊,最后遭遇禍患的顢頇之輩們不一樣的地方。李嗣源有格局。趙鳳則是啟發了李嗣源的儒生。
至于安重誨為何一定要除掉李從珂,這要從頭說。早在李嗣源鎮守成德軍時,李從珂就曾與安重誨相識,但他倆有一次在飲酒時,高了,互相“使酒”,于是有了爭吵。李從珂跳起要毆打安重誨,安重誨趕緊逃了。酒醒后,李從珂后悔,趕緊道歉,但安重誨很可能沒有忘記這件事。后來大權在握,安重誨就有了重新安排朝中人事的計劃。
安重誨鐵定地認為李從珂早晚會反,是出于私怨,還是政治洞察力?
《五代史闕文》記錄一個說法:“明宗令翟光鄴、李從璋誅重誨于河中私第,從璋奮撾擊重誨于地,重誨曰:‘某死無恨,但恨不與官家誅得潞王,他日必為朝廷之患!’言終而絕。”
明宗李嗣源命令翟光鄴、李從璋到河中誅殺安重誨于府邸,李從璋奮起揮動鐵撾擊殺安重誨在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安重誨還在說:“臣死無恨,但恨不能與陛下一起誅殺潞王李從珂,他日此人必為朝廷之患!”說罷氣絕而死。
后來的事情果然如安重誨所預料:李嗣源死后,其子李從厚繼位。早就心存“異志”的潞王李從珂已經成為鳳翔節度使。不久,鳳翔鼙鼓動地來,李從厚被殺,后唐進入李從珂時代。
所以,安重誨跟李從珂有私怨,但執意要將李從珂問題解決于萌芽之中,很可能是由“大私”達到“大公”的一種政治邏輯。因“使酒”生怨而懷恨在心,就是“大私”;為“削藩”致治而殫精竭慮,就是“大公”。
李嗣源的失衡
李嗣源用人失策,在考慮繼承人的問題上,他就犯了優柔寡斷的錯誤。
他的兒子李從榮問題重重。
李從榮是李嗣源的次子,被封為秦王,領河東節度使,同平章事(相當于宰相)。朝中有人勸諫李嗣源及早選擇接班人,定李從榮為皇子,以免他人覬覦皇位。
李嗣源拿著這位大臣的上表淚流滿面。他哭著說:“群臣要求早立太子。看來我要早一點到北都去養老啦!”
河東大藩治所在今太原,后唐時相對于“南都”洛陽,被稱為“北都”。
李嗣源這番話透露了他的糊涂。李從榮當時已經劣跡昭彰,不堪托付社稷。李嗣源也知道這個兒子沒大出息,但又沉吟不決,不能早立他人為皇子。甚至最后為了安撫李從榮,竟又封他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當然,這個“大元帥”與樞密使一樣,都不是實銜,并不實際領有全國兵種。實際領兵還需要皇上臨時派遣。但不管怎么說,這樣一來,李從榮既是實權地方司令,又是虛銜三軍司令,還坐著宰相的位階,權力也著實不小。
趙匡胤出生的那年,也即公元927年,李嗣源又任命三兒子李從厚為同平章事(朝廷可以有多個宰相),充任河南畿輔太守(相當于京城直轄市長),判管六軍禁衛軍事(六軍即禁衛軍)。
現在可以看到,李從厚的位階與李從榮的位階幾乎相當。這是一個事件。等于說由誰繼承皇位,現在還不好說。難怪李從榮聽到這個任命后很不高興。從此兄弟倆關系也開始緊張。
李嗣源之所以有這個決定,確實有削弱李從榮權力的算計,因為李從厚確實比李從榮賢明、口碑好,也得到更多臣僚擁護。李從榮雖然在父親督促下讀圣賢書,卻無圣賢行。李嗣源曾跟當朝的一位樞密使說:“朕這兒子李從榮身邊有人假傳旨意,讓他不必接近儒生,怕儒生削弱皇兒的志氣。這是什么話啊!朕因為皇兒年輕,又管理藩鎮,所以給他選了名儒做老師輔導他,沒想到這些奸人竟說這種話!”由此可見,李從榮身邊應該有反對儒學的人物。
這個李從榮就在這樣一堆人的影響之下,遠離了李嗣源最初想培養他成為“圣君”的設計。
李嗣源的昏聵還在于,他沒有徹底抑制李從榮的野心,又沒有一早確立接班人。這就引發了“覬覦皇位”的種種可能。帝制時代,這是攸關王朝氣數、極為重要的大問題。李嗣源不論有多少“美德”,在這個問題上,他缺乏足夠的政治家格局。
李從榮錯失良機
且說李從榮,他在北都留守,心高氣傲,又很腐敗,北都政事也不處理。李嗣源聽說后,就派了一個平時和李從榮比較友好的親信,去勸說和引導他。此人私下對李從榮說:“河南相公李從厚恭謹良善,禮賢下士,很老練。您年齡比他大,應激勵自己,不要讓名譽不如李從厚啊!”
這番話說得比挑撥離間更陰毒。這類話語打著“關懷”的旗號,事實上最容易挑動人內心嫉妒的惡念。有時,關懷就是挑事。無論這位親信有意還是無意,他離間了李從榮和李從厚,讓李從榮更加不高興,對李從厚更加嫉恨。
李從榮有時也需要入朝匯報河東藩鎮的工作。到了京城,跟隨他的兵勇有數百騎,個個張弓搭箭,奔馳在洛陽的通衢大道上。當時朝中的執政對他很不滿意,李從榮也感覺到了執政們對他的不滿,有一次私下對親信們說:“等我有朝一日做了皇上,把這幫文武們都滅門殺光!”
這話傳出來,朝中大臣人人恐懼。包括后唐一批名將都心下不安,于是多次請求“外放”,也即離開京師到藩鎮去做官避害。
這些要求“外放”的朝官也包括石敬瑭。
李從榮長了一副鷹眼,常常側眼看人,待人輕慢無禮。當時做著同平章事的石敬瑭正兼任六軍諸衛副使,軍事實力僅次于李從榮、李從厚。石敬瑭的妻子永寧公主與李從榮是同父異母所生,但從小就與李從榮相互憎惡。
這些因素湊在一起,李從榮還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機。
有一天,李嗣源大病,李從榮入宮問安,李嗣源已經抬不起頭來了。王淑妃對李嗣源說:“從榮在此。”李嗣源也聽不到,不能應答。李從榮出來時,聽到宮中很多人在哭,他以為李嗣源已經死了。于是第二天不再入宮,假稱自己生病。但是他沒有想到,李嗣源當晚病已見好,并沒有死。這個消息,沒有人傳給李從榮。他失去了最后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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