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茂
內(nèi)容摘要:《孔雀東南飛》在藝術(shù)上的最大成就就是刻畫了既有鮮明個性又有典型意義的人物形象。在人物塑造上,作者進行了多方面的刻畫,調(diào)動了多種藝術(shù)手段,尤其是心理刻畫藝術(shù),可謂體現(xiàn)了漢樂府民歌的藝術(shù)特點。
關(guān)鍵詞:《孔雀東南飛》 人物形象 藝術(shù) 心理 影響
《孔雀東南飛》是漢樂府發(fā)展的高峰,這除了它在思想上具有的反封建意義外,在藝術(shù)上也具有很高成就。在藝術(shù)上的最大成就就是刻畫了既有鮮明個性、又有典型意義的人物形象。在人物塑造上,作者進行了多方面的刻畫,調(diào)動了多種藝術(shù)手段,可謂體現(xiàn)了漢樂府民歌的藝術(shù)特點。
劉蘭芝謙恭、聰慧、勤勞、能干。詩歌一開始就通過劉蘭芝對焦仲卿述說回顧,介紹了劉蘭芝的身世。她是一個出生于詩書禮樂之家的知書達禮的大家之女,從小受過很好的教養(yǎng)。這一回顧的述說,實質(zhì)是對焦母的“大人故嫌遲”和“此婦無禮節(jié)”的橫蠻無理的嫌棄的批駁。面對自己起早貪黑地干,而“大人故嫌遲”的處境,劉蘭芝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庭中難以立身,于是就“自請遣歸”。這是她在對客觀情勢作出冷靜分析后所作出的抉擇。詩歌一開始就這樣把人物置于尖銳的矛盾中,通過人物在這一特定情勢之下所產(chǎn)生的所思所想的反映,為讀者初步展現(xiàn)了一位聰慧、勤勞、富有涵養(yǎng)而又性格倔強的少婦形象。
如果說先前的“自請遣歸”是劉蘭芝對夫妻愛情并沒有失望而采取的“背水一戰(zhàn)”的策略,那么“嚴妝辭行”則是劉蘭芝在徹底認識了封建家長殘酷暴戾的面目后而對封建家長的積極反抗。從容不迫的嚴妝舉止中,我們仿佛窺見主人公那種倔強不屈、堅韌剛毅的內(nèi)心。
劉蘭芝向焦母和小姑辭別的情形是截然不同的。在焦母面前,她神態(tài)自若地自貶自責,說自己“出野里,無教訓”等,這是劉蘭芝正確估計到“母聽去不止”的結(jié)果后而對焦母的冷言指責。這些話表面上聽起來是自貶自責,實際上對焦母的指責就包含其中。作品就這樣通過人物的語言,表現(xiàn)了劉蘭芝在強大的封建勢力面前鎮(zhèn)定自若的心理和倔強不屈、棉肉鋼骨的性格。
在與小姑辭行時,神態(tài)自若的劉蘭芝變成了“淚落連珠子”的淚人兒。“新婦初來時,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驅(qū)遣,小姑如我長。……”這深情的回憶,凄涼的叮囑,飽含著劉蘭芝對小姑無限愛撫的深情和臨別時依依不舍的無限戀情。“出門登車去,涕落百余行。”想到馬上就要離開生活過的這個家,想到馬上就要和跟她長大的小姑分手,想到恩愛夫妻被活活分開,這怎不讓劉蘭芝悲哀之至。在焦母這個封建禮教惡神的逼迫下,劉蘭芝極度傷心地離開了焦家。
然而,走出了焦家回到娘家,劉蘭芝只不過是從一個蠻橫暴戾的封建家長專制的火坑走到另一個充滿自私、冷酷、貪婪、勢利的“黑暗王國”。太守說親,哥哥逼嫁,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困境,盡管她曾對生活懷有些微希望與焦仲卿立下磐石、蒲葦之誓,但希望之燈被她在娘家的遭遇吹滅了。“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云?”封建家長絕情地逼嫁把她推到了絕境,她再也沒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她明白眼前擺著的只有死路。蘭芝仰頭答:“中道還兄門,處分適兄意。”“登即相許和,便可作婚姻。”話說得沒半點猶豫,一派異常從容鎮(zhèn)定的氣概,就這樣,封建家長終于把劉蘭芝逼上了以死抗爭的道路。
作品接著寫了劉蘭芝在得知太守發(fā)人迎娶消息后制嫁衣的過程,為了達到與仲卿密定的死計,她還得忍淚制嫁衣,以遮住家人的視線。“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執(zhí)綾羅。”詩歌以緩慢的節(jié)奏,反映了劉蘭芝在承受巨大打擊后極度悲傷、心灰意冷、身心蒼白的神態(tài)。“朝成繡夾裙,晚成單羅衫。”是由于她技術(shù)純熟而快速嗎?顯然不是。與“事事四五通”的嚴妝行動相比,便可知這是劉蘭芝在敷衍應付家人的行動。“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門啼。”這陰晦的天色,也預示著劉蘭芝與焦仲卿的愛情已近垂暮。
除了以上幾種刻畫人物心理的方法外,《孔雀東南飛》還善于用渲染環(huán)境來襯托人物心理。如:“今日大風寒,寒風折樹木,嚴霜結(jié)庭蘭”。這是當焦仲卿在夫妻團聚無望、幻想徹底破滅、決定棄親殉情時的凄慘環(huán)境。這對青年夫婦的愛情之樹就在這蕭殺的環(huán)境下將徹底枯萎了。這時焦仲卿也一反一貫的“遷就退讓”為“迎擊”,明確地向封建家長表白了以死抗爭的心跡。
《孔雀東南飛》的人物形象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熠熠生輝,這是作者運用了多種藝術(shù)手法創(chuàng)作的結(jié)果,而其中對人物的心理刻畫無疑是不可缺少的一種藝術(shù)手法,體現(xiàn)了樂府民歌在人物塑造上的共同點。
(作者單位:江蘇省新沂市棋盤中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