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茜雯
內容摘要:詩歌不僅是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文化瑰寶。在西方,詩歌也在文學史上被譽為一個民族的文化結晶和最高體現,是一種流傳已久的文學形式,并廣受社會各層民眾的歡迎。本文將從中西詩歌在構詞,句法、行文等多種表達方式的異同,以中國唐朝時期的大詩人杜甫的詩歌和英國著名十四行詩詩人華茲華斯的詩歌為代表,來闡述中西詩歌互譯時的精妙之處。
關鍵詞:杜甫律詩 華茲華斯十四行詩 中西詩歌互譯之比較
一.大詩人杜甫所處時代對作品的影響
杜甫(712--770)字子美,河南鞏縣人。少時漫游山東江浙一帶,35歲到長安,后任唐肅宗的左拾遺。759年在四川成都修建草堂,兩年半后四川軍閥混戰,杜甫流亡一段時間后又輾轉回到四川成都,后任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768年在湖南湖北一帶流浪。770年病死在湘水上,享年59歲。
杜甫是我國最偉大詩人之一,被后人以“詩圣”相稱。他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歷史時期,一生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深知百姓生活之苦。因此其詩多涉及社會動蕩、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記錄了唐代社會的變動,他的詩被譽為“詩史”。杜甫的詩以博大精深的思想內容和細致入微的表現方法相結合獲得了極高的藝術成就,達到了古典詩歌現實主義的高峰。《春望》一詩寫自唐肅宗至德二年(757年)三月,安史之亂,杜甫被陷長安時。本文取杜甫這一家喻戶曉膾炙人口的詩為例簡析其英譯特點與華茲華斯的《西敏斯特橋上賦》做翻譯比較。
春望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英譯文:
Spring View
On war-torn land stream flow and mountains stand;
In towns unquiet grass and weeds run riot.
Grieved over the years, flowers are moved to tears;
Seeing us apart, birds cry with broken heart.
The beacon fire has gone higher and higher,
Words from household are worth their weight in gold.
I cannot bear to scratch my grizzled hair;
It grows too thin to hold a light hair pin.
——許淵沖譯
二.英國浪漫主義詩人華茲華斯所處時代及對作品的影響
威廉·華茲華斯,生于英格蘭北部的坎伯蘭湖區的科克茅斯。九歲時就讀于埃斯特維特河邊的一個名叫霍克謝爾德的小村莊,在那里度過了一段幸福的童年時光。由于生長地景色優美,他從小就培養了對大自然的的熱愛與敬畏。這種對大自然的熱愛之情在身邊不斷壯大,在青年期時得到了保持。后在1798年與S·T·柯爾律治共同創作《抒情歌謠集》,標志著英國文學史上的浪漫主義開始進入盛開期,并獲得了非常穩固的文學地位。后與柯爾律治、騷塞三人同稱為“湖畔三詩人”。華茲華斯對語言要求簡捷和純粹,反對十八世紀的傳統詩歌形式,對湖泊,江河,草地,森林,天空,云彩等的描寫都細微傳神。文章取其代表作《西敏斯特橋上賦》為例闡述中西互譯的特點。
Composed upon Westminster Bridge,
September 3, 1802
Earth has not anything to show more fair:
Dull would he be of soul who could pass by
A sight so touching in its majesty;
This city now doth, like a garment, wear
The beauty of the morning; silent, bare,
Ships, towers, domes, theaters, and temples lie
Open unto the field, and to the sky;
All bright and glittering in the smokeless air.
Never did sun more beautifully steep
In his first splendor ,valley, rock or hill;
Ne er saw I never felt, a calm so deep!
The river glideth at his own sweet will:
Dear God! The very houses seem asleep;
And all that mighty heart is lying still!
中譯文:
西敏斯特橋上賦
人間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景象,
它是那樣莊嚴,又那樣輝煌,
誰能經過它身邊而無動于衷?
這城市此刻披著美麗的晨光,
像穿著睡衣袒露又安詳,
那船舶、樓閣、劇院、教堂,
直伸向田野,又深入高空;
一切在明朗的空中熠熠閃光。
璀璨的朝陽從未這樣美麗地
照耀過大地上的峽谷和山崗;
我從未感到這般沉靜!
河水正在歡快地自由流淌。
親愛的主??!
萬物似在安睡;
那偉大的心靈也停止了跳蕩!
三.兩首詩歌在文法、句法、行文上的翻譯特點比較
1.中國的文字彈性極大,文法變遷極小,一千年前甚或兩千年前的一首詩,往往能以原文訴諸今日的讀者。這首《春望》在二十一世紀誦之,詞句仍然是句句新鮮。中國古典文學的“文字障”遠不如西方文學的文字那樣嚴重,和英國文學相比之下,中國古詩具有很強的可讀性。中國文字往往可以一字數用,或加上名詞不標單復數,例如《春望》中的“城春草木深”一句和“家書抵萬金”一句。動詞不標今昔,如“國破山河在”一句,幾乎一切動詞皆是眼前事,但釋為追憶往事亦無不可。中國文法的彈性和韌性是獨特的。例如這首詩的第二句“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敝械闹髟~可以省略,在西方詩歌卻是無法省略的,如華茲華斯的《西敏斯特橋上賦》上的第四句“this city now doth, like a garment, wear ”和第十一句“Ne er saw I ,never felt, a calm so deep”
2.中國古詩詞在隱含的人稱不同就決定了讀者與一首詩之間的距離,和他對那首詩的態度,動詞的時態也影響到這種距離,比如在《春望》一詩里就可以整理出四種距離來。
甲:第三人稱,過去式+現在式
乙:第一人稱,現在式
丙:第三人稱,現在完成式
丁: 第一人稱,現在式
從分析當中不難看出第二句和第四句所說的距離較近。而英文詩華茲華斯的《西斯敏斯特橋上賦》卻是人稱分明,時態判然,例如,Dear God! The very houses seem asleep; And all that mighty heart is lying still!
3.在句法上,英國十四行詩也極富張力,而且句法甚為考究。例如華茲華斯的《西斯敏斯特橋上賦》的第十二行:the river glideth at his own sweet will.我們可以將這一句子排列成若干組合:
The river at his own sweet will glideth
Glideth river at his own sweet will edht
Glideth at his own sweet will the river
At his own sweet will glideth the river
At his own sweet will the river glideth
這句譯文中譯為“河水正在歡快地自由流淌”是未嘗不可的,也沒有影響全詩的風格和結構,但因為需要和中古詩做對比我們不妨可以改為唐詩中對等的成分,因此我們在翻譯此句的時候可以變相的譯為“水流自欣欣”(余光中)這種古詩的形式,由這句可出七中排列組合的形式,如:
水自欣欣流
水流自欣欣
流水自欣欣
欣欣自流水
欣欣水自流
自流欣欣水
自流水欣欣
由此可見,中國古典詩同樣也神奇地富有彈性與張力,使律詩不僅講究聲調和對仗,句法比較嚴謹,往往不免交錯或倒裝,而且也會把詞的次序安置到最大限度。
4.兩首詩在英漢、漢英互譯的時候我認為在一定程度上做了綜合處理,即把原文中表示不同意義而又連接在一起的幾個字詞歸納成一個總體的意思,在英文中盡量用一兩個詞來來表達,比如“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痹诒揪涞姆g中,許淵沖先生并沒有采用一一對應的形式,而是把他們糅合在一起從意義的角度進行重新的組合。他用“thin”來表示“短”字,從而表示了“愁白了頭發,越愁越去抓撓,越抓撓越稀少,簡直都插不住發簪了”的含義。
四.結束語
中西詩歌由其各自的社會,生活,文化等中不同的意識形態的影響形成了迥異的特點,但也有相似之處,我們作為兩國語言的信息傳遞者,在翻譯的同時應認真仔細的雕琢,煉字煉句,在不喪失原文風格的基礎上盡量用最準確地道的語言表達作者想要表達的含義,將大師們的名作作為永久的文化遺產流傳下來。
(作者單位:內蒙古醫科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