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悲劇
——從女性主義視角解讀電視劇《青衣》

相 雯 （遼寧大學廣播影視學院 遼寧沈陽 110036）

欲望的悲劇
——從女性主義視角解讀電視劇《青衣》

相 雯 （遼寧大學廣播影視學院 遼寧沈陽 110036）

在20世紀90年，女性在電視劇敘事的一個偉大的話語空間的愿望，視聽語言使女性經驗的秘密不再是禁忌的表達，處于愛情、婚姻和家庭生活中女性人物不再是含蓄壓抑的形象，在自我張揚、欲望滿足方面表現出了積極的姿態。青衣女主人公是一位戲曲青衣演員筱燕秋，她事業發展坎坷顛簸，情感經歷更是一唱三嘆，宛如一出情節曲折的戲文。從劇團的青衣演員柳如云、李雪芬、筱燕秋和春來，四個女人迥然的命運，表現了新時代女性主義的轉變。

欲望；女性；悲劇命運

從古至今，男權主義貫穿著歷史，而女性主義一直被擠在邊緣化。女性主義因失落在‘尋找男人’的途中而無法在父權制度強權的救世神話中重新聚集那一度消散的自我，只能無助地作為亞文化群漂移在父權制度的邊緣，由于缺乏反抗精神認知能力，愚蠢的成為男權社會的犧牲品。重讀和改寫這部女性缺席的歷史已經成為女性主義者所秉承的使命。

存在主義哲學認為，他人即地獄人雖然是自由的，但他人和社會總是要限制這種自由的。人本來可以自由地生存，自由地選擇一切，但正是因為他人的存在，這種自由往往不可得。因此人與人之間必須要有矛盾，有斗爭，有沖突。然而在男權世界中，女性由于不平等的社會地位，無法和男性抗衡，因此女人無法構成他者的“地獄”，女性始終只能充當男性的附屬品。處在依附地位的女性，只有把男人的價值評判標準內化為自身的價值觀念，并以此來要求自身，才能符合男人的審美，也才能夠保持這種依附地位，更好的生存。而這些自覺地以男人的目光看待自身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爭取到平等的兩性地位。那么，女性在男性目光下，將如何獲得自由和幸福呢？當代家庭倫理題材電視劇中的女性對此的一種回答是個體欲望的張揚。

每一個時代都有關于性別的敘述與想象，它不僅形成了人們人身觀世界觀的基礎，同時也對女性權利的建構起到影響。隨著90年代以來的中國社會正在經歷翻天覆地的變化，性別的建構和女性定位也隨著改變。性別意識形態比以往任何時期都來的猛烈。這種性別意識悄然的變化與消費主義社會改革一樣轟動。20世紀90年代以來，女性的欲望在電視劇敘事中有了很大的話語空間，視聽語言不再避諱表達女性秘密的真實體驗，處于愛情、婚姻和家庭生活中女性人物不再是含蓄壓抑的形象，在自我張揚、欲望滿足方面表現出了積極的姿態。

電視劇《青衣》由康洪雷導演根據畢飛宇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他的作品大多充滿陽剛之氣，比如獨立執導《激情燃燒的歲月》《士兵突擊》《一針見血》《末路天堂》等。而在《青衣》中更多地關注女性，從女性主義視角展現了抗擊商業文化的人性力量，傳達出當代知識分子的批判立場、在體制外建立個人烏托邦理想的幻想、在文化層面對人類存在終極意義的思考，以嫦娥奔月式的敘事為我們呈現了物質霸權下女性的生存鏡像。

何謂青衣？青衣是中國戲曲中旦行的一種，因所扮演的角色常穿青色褶子而得名。電視劇《青衣》主要講述女主人公是一位戲曲青衣演員筱燕秋，她事業發展坎坷顛簸，情感經歷更是一唱三嘆，宛如一出情節曲折的戲文。劇團的四代青衣演員柳如云、李雪芬、筱燕秋和春來人生命運迥然不同。筱燕秋十九歲從戲校畢業，扮相和唱功絕佳的她，做了當時劇團排演的大戲《奔月》中的主角嫦娥，而且是A角。她繼承了柳如云的衣缽，年輕的筱燕秋迅速走進了嫦娥的世界，仿佛她就是嫦娥，嫦娥就是她，筱燕秋流連在嫦娥和后羿虛幻的愛情中，一口氣連演了40場戲，根本沒有想到要給B角上臺的機會，她成為另一個戲癡。而老于世故的李雪芬絕不甘心把舞臺就這樣拱手讓給別人，為此兩代青衣發生了激流的爭執，不諳世事的筱燕秋沖動地將一杯開水潑向了李雪芬，從此斷送了她的嫦娥夢。而更殘酷的打擊接踵而至。情竇初開的筱燕秋，在戲里戲外都不可遏制地愛上了后羿的扮演者喬炳章。然而喬炳章只敢愛戲中的嫦娥，不敢愛生活中的筱燕秋。當她親眼看到喬炳章與身懷六甲的妻子親熱地相攜而行時，她的心霎時變得冰冷。遭遇了事業和愛情雙重挫折，筱燕秋有著不能言說的苦悶彷徨，仿佛嫦娥不幸墜入凡間，無人會理解，無人能傾訴。憨厚老實的交警面瓜，在筱燕秋急著把自己嫁出去以平復傷痕累累的內心時，把她娶進家門。與面瓜生兒育女，平淡而又真實的婚姻生活，讓筱燕秋一直充滿著渴求的不安內心似乎有了著落。離開舞臺后，筱燕秋就在戲校教學生唱戲。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發現新來的學員春來與自己年輕時是那么相似，內心深處被壓抑多年的夢想又復蘇了。《奔月》的復排讓筱燕秋對舞臺對嫦娥的癡迷再次爆發，為了能重新扮演嫦娥回到舞臺，年華易逝的她不計一切代價地減肥，甚至墮胎，她想讓自己的嫦娥夢在舞臺上活的時間更久一些。然而，這已經不是她的時代，年輕的青衣春來更適應這個充滿了誘惑的社會。風雪交加的夜晚，劇場內《奔月》正如火如荼地上演，劇場外筱燕秋化好妝穿著一身薄薄的戲裝，她舞動著水袖，在風雪中投入地唱著，瑣碎的生活黯淡了少女的眉眼，柴米油鹽燃盡了少女身段的妖嬈。藝術與生活的距離就是一個女人現實與浪漫的瓦解崩塌。

作家畢飛宇擅長于從大眾瑣碎的日常生活入手,用心思細膩邏輯縝密的文字將女性柔美脆弱的內心世界展露。他往往是以一種悲觀的眼光關注女性邊緣化的群體的生存狀態,在男權社會的包裹中加以自身愚昧導致靈魂精神的崩潰 。書寫女人之間因相互嫉妒和攀比而導致的無聲無息卻又驚心動魄的戰爭。超越了單純的女性命運書寫而達到了人性批判和倫理批判的深度。《青衣》是把女性作為欲望的主體，張揚女性的需求和渴望。這種對于欲望的張揚，實質上貫穿著筱燕秋的一生。滿足個人的欲望，成為唯一的生存目的。

拉康的欲望說（鏡像理論），主體的欲望成就了他人(鏡像)的欲望。筱燕秋將自己能夠再度登上舞臺的欲望，以及年輕時未完成的嫦娥夢完完全全強加在學生春來的身上，這種欲望的轉移，脫離了基本的人性良知，最后形成兩人魚死網破的爭斗。欲望按其實質來說是痛苦。這種由欲望而來的痛苦，集中表現為選擇時其心靈情感上的矛盾與沖突。劇中筱燕秋渴望的到嫦娥角色，不惜違背做人的原則，提出要和投資人發生不正當的關系。遭到拒絕之后，筱燕秋內心空虛寂寞，不敢承受丈夫純潔無邪的目光，心理只有羞愧和內疚。

執意追求理想藝術，那么生活將給你一個響亮的耳光。筱燕秋知道這就是她的宿命，唯有認命才能知道自己是誰。意味著必須承擔無邊的寂寞。嫦娥是一個人，燕秋也是一個人，寂寞是她的唯一，是她整個人生的基調，寂寞是一種恒定狀態。嫦娥要面對一個比廣寒宮更為巨大的封閉空間，而燕秋面對的是現實生活巨大漫長的囚禁，一種比死亡更大的懲罰。欲望就像一座山吸引著腳下的人不斷的攀爬與翻越。人們奮不顧身爭先恐后，最后落下一身傷痛，也沒能爬至山頂。筱燕秋就是其中奮不顧身的一員，在攀爬的過程中，內心欲望的火焰已經在燃燒她的身體，毀滅性結局注定要給她一次深刻的血的教訓。

在消費主義占為主導的社會里，物欲極度膨脹，精神追求往往擠壓到了邊緣。“嫦娥”女性的代表歷史中穿行四萬八千年后終于停止了腳步，拜倒于物質金錢。物欲橫流的時代，越來越多的人利欲熏心，的到的不是名利雙手而是慘痛教訓在消費社會，男性的欲望，世俗生活成了她的羈絆，筱燕秋執著藝術追求，拋下世俗的柴米油鹽，注定了她的悲劇結局。

[1]李庚.《女性?歷史?消費:當代電視劇的文化批判》.黑龍江大學出版社.

[2]張巖冰.《女權主義文論》.山東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3]郭力.《二十世紀中國女性文學的生命意識》.黑龍江教育出版社2002版.

[4]張潔.女性宿命的判決書——讀畢飛宇的《青衣》[J].名作欣賞.2006(05)

[5]劉蓓.論畢飛宇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塑造[J].泰州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