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以來南非政黨政治的發展

張凱

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南非經濟形勢陷入低迷，失業率居高不下，勞資糾紛難以解決，社會矛盾日益突出，層出不窮的經濟社會問題為南非政黨政治的發展增添了不確定性。南非最大反對黨民主聯盟的實力和影響力穩步提升，精英階層缺乏共識與利益分化導致新黨紛紛成立，二者使非洲人國民大會（非國大）占主導地位的政黨政治格局面臨自種族隔離制度結束以來最為嚴峻的挑戰。

非國大的主導地位

面臨嚴峻挑戰

1994年種族隔離制度結束后，非國大成為南非第一大黨，主導了南非的政黨政治格局。受歷史記憶、獨特的種族結構以及民主轉型后經濟社會發展等多重因素的影響，非國大的支持率不斷攀升，2004年第三次大選時的得票率甚至高達69.69%，在議會中取得279個席位，達到了單獨修改憲法的三分之二席位。然而，2008年金融危機的爆發導致南非經濟萎靡不振，社會矛盾日益突出，政黨政治的發展亦遭受沖擊，致使非國大占主導的政黨政治結構面臨著嚴峻挑戰。

一是非國大內部存在派系之爭。早在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之前，圍繞姆貝基政策的黨內爭論，非國大便形成了左、右兩派。祖馬及其支持者代表非國大中的左派，而姆貝基和萊科塔及其支持者則代表非國大中的右派。[1]非國大內部的派系之爭最終導致姆貝基于2008年9月被迫辭去總統職務，大批黨員紛紛出走，并在萊科塔的領導下另立新黨——南非人民大會（the Congress of the People， COPE）。然而，祖馬的勝出與姆貝基的離職并沒有終止非國大內部領導層的權力之爭。2009年祖馬執政后，非國大內曾經支持祖馬的部分政治勢力則走上極左的道路，要求無償征收白人控制的土地、礦山等資產歸國家所有，強調“黑人民族主義”，這顯然違背了非國大的“包容性理念”。這股極左的政治勢力以非國大青年聯盟主席尤利烏斯·馬萊馬為代表。由于馬萊馬公開批評非國大的政策，并與祖馬的分歧日益深化，最終非國大將其開除出黨。2012年10月，馬萊馬糾集了非國大內外一批極左分子成立了新黨——經濟自由斗士（Economic Freedom Fighters，EFF），來挑戰非國大的主導地位。非國大領導層的權力斗爭與派系之爭反映出，非國大精英在一些政策理念上的嚴重分歧，并弱化了黨中央的集中控制能力，影響了非國大的團結和凝聚力。

二是與工會關系惡化削弱了三方執政聯盟。種族隔離時期，為消除種族隔離制度，建立包容多元的民主社會，非國大與南非工會大會和南非共產黨結成了政治聯盟。1994年民主轉型后，成為執政黨的非國大與南非工會大會和南非共繼續維持著聯盟關系。然而，近年來，三方聯盟的功能日益失調。[2]特別是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非國大與南非工會大會之間的分歧逐漸公開化，工會對政府通過的國家發展計劃、國家最低工資、青年工資補貼等政策不滿情緒上升。在諸多工會組織看來，非國大與南非共已經背離了工人階級，倒向了新自由主義的陣營。南非工會大會最大的所屬工會——南非全國金屬制造業工會（Numsa）公開表示，非國大沒有能夠實現其在2009年選舉聲明中所作出的承諾，而非國大支持的《國家發展計劃》也沒有解決南非的貧困、失業和發展問題。[3]南非共指責南非全國金屬制造業工會的領導人正在綁架工會來追求個人政治野心，其行為建立在“虛偽的馬克思主義”之上。[4]南非總統祖馬表示，三方聯盟本身沒有分裂，分裂的是南非工會大會內部，南非工會大會不能過度施展其在聯盟中的作用，也不能與政府共治，而南非全國金屬制造業工會則遭到了“右翼力量的控制”。[5]近來，南非全國金屬制造業工會宣布，2014年大選不再以組織名義（不反對會員以個人名義）為非國大競選，也不再提供資金支持，并有意組織新的聯盟，為2019年參與大選做準備。[6]與此同時，因政策理念分歧、利益分化以及領導層權力之爭使南非工會大會面臨著分裂的風險。與工會關系的惡化以及南非工會大會的內部分裂，不僅嚴重削弱了三方聯盟的制度基礎，而且對非國大的長期執政也產生了極為不利的影響。

三是經濟社會問題日益突出。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特別是歐債危機的蔓延使對美歐依賴較重的南非經濟陷入嚴峻困境，經濟增速大幅下滑。2004—2007年南非經濟平均增長率達到了5%，受全球金融危機影響，2008—2012年南非經濟平均增速僅為2%，[7]2013年經濟增速僅為1.9%。由于經濟增長乏力，導致南非失業率一直居高不下，南非統計局公布的失業率水平達到了24.9%，[8]而青年失業率則遠高于這一數字。經濟形勢惡化、就業不足以及日益嚴重的貧富分化導致針對政府服務供給的抗議不斷，社會不滿情緒上升，社會矛盾日益突出。其中，最為嚴峻的問題當屬工會組織的罷工，涉及礦業、制造業以及農業等諸多領域，對南非經濟發展造成了嚴重沖擊。2012年8月16日，馬里卡納鉑金礦發生罷工，當地警察與罷工工人發生沖突，導致34名罷工工人死亡。2012年的罷工浪潮導致南非的出口收入損失了125億蘭特，黃金與鉑金礦的直接損失高達101億蘭特。[9]馬里卡納事件的發生及其后持續不斷的罷工浪潮反映出南非社會勞資之間的緊張關系，而非國大政府極力推動的“政府—工會—資方”通過對話解決問題的制度安排似乎并沒有達到預期效果。經濟惡化與工人罷工暴露出南非經濟社會發展亟需進行結構轉型，而這無疑是非國大政府面臨的一項嚴峻挑戰。

四是腐敗問題致政府公信力下降。非國大執政后，官員腐敗問題日益浮出水面，成為南非政府面臨的一大挑戰。根據透明國際（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公布的數據，南非的清廉指數排名已由2001年的38名下跌至2013年的72名。2011—2012年財年，南非公共部門的貪腐瀆職行為導致納稅人損失近十億蘭特，比2006—2007財年損失的1.306億蘭特大幅上升。[10]2013年底，南非總統祖馬被稱使用2億蘭特的公款對其在家鄉恩坎德拉的住宅進行了升級，遭到反對黨以及工會組織的嚴厲批評。南非總統祖馬的腐敗丑聞嚴重影響了非國大政府的形象，對非國大贏得第五屆民主大選也會造成負面沖擊。根據星期日時報（Sunday Times）的調查顯示，在所調查的1000名非國大選民中，在指控祖馬使用公共資金升級自己的豪華別墅時，有33%的人表示他們不太可能投票支持非國大。42%的人表示，祖馬濫用了納稅人的資金。其中，51%的選民希望祖馬能夠辭職。[11]政府官員的貪腐行為嚴重損害了非國大的執政形象，在一個自由民主政體中，也成為反對黨、媒體及其他社會力量抨擊非國大的口實。

民主聯盟影響力穩步上升

民主聯盟于2000年由民主黨、聯邦聯盟黨和新國民黨三黨合并而成，并于2000年12月市政選舉中一舉拿下多個市政府的控制權。此后，民主聯盟在南非政黨政治格局中的影響力穩步提升。在2004年國民議會選舉中，民主聯盟贏得12.3%的支持率和國會50個議席。在地方政府選舉中，民主聯盟的支持率由2004年的12.3%攀升至2006年的16.3%，其中在開普敦的支持率達到了41.9%，取代非國大成為該市第一大黨。在開普敦市，民主聯盟組建了由七個政黨組成的聯合政府。

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民主聯盟在海倫·齊勒（Helen Zille）的領導下繼續發揮最大反對黨的作用，提高其在選民中的影響力，民主聯盟的支持率進一步提高。在2009年國民議會選舉中，民主聯盟贏得了16.7%的選票和67個國會議席。民主聯盟以51.5%的選票贏得在西開普省的執政地位。在2011年地方選舉中，民主聯盟在開普敦市贏得60.9%的選票，在西開普省贏得57%的選票。目前，民主聯盟在南非全國贏得了28個市政府和1個省政府的執政地位，對非國大的主導地位構成進一步挑戰。

民主聯盟的影響力之所以能夠穩步提升，并長期維持南非最大反對黨的地位，除獲得白人資產階級及有色人中產階級的支持外，主要原因是能夠根據種族隔離制度結束后南非社會的發展適時調整政策、理念和策略，以爭取更多選民的支持。具體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繼續淡化“白人政黨”的色彩，通過任用有色人、黑人擔任領導職務，以及深入黑人社區宣介其政策理念等方式贏得廣大黑人選民的支持。二是在政策理念上強調建立一個“開放的機會社會”（Open Opportunity Society），即提倡個人自由、限制國家權力，主張機會平等和種族平等，使所有南非人共同生活在和平、安全和繁榮的憲政之下。[12]這種政策理念在某種程度上可打消廣大黑人對民主聯盟的疑慮，使其可以在維護白人利益的前提下進一步擴大選民基礎。三是利用在開普敦市等地區的執政地位，提高公共服務供給能力和治理能力，積累地方執政經驗，塑造良好的執政形象。通過展示自身良治形象來吸引選民支持。四是針對金融危機后南非面臨的經濟困境，批評非國大政府無力應對，利用議會、媒體等力量就政府官員貪污腐敗、裙帶主義、教育以及高失業率等問題向非國大政府發起挑戰。通過負面信息抹黑非國大形象，降低選民對非國大的支持，以提高自身作為最大反對黨的相對實力。

雖然金融危機之后，民主聯盟在南非政壇的相對實力有所提高，但它自身也面臨著一些結構性問題，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其作用的發揮。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如何在維持白人和有色人支持的同時，擴大其選民基礎，贏得更多黑人的支持。種族因素在南非選舉政治中發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對占人口絕對多數的黑人群眾而言，是非國大推翻了種族隔離制度，締造了民主南非，而民主聯盟則是一個“白人政黨”，維護的是白人的利益。近年來，民主聯盟不斷淡化其“白人政黨”色彩，強調多種族性，其在議會60多名議員中黑人和有色人的比例達到了三分之一，黑人選民的比例也在逐漸提高，達到了5%。[13]然而，民主聯盟的選民基礎仍然是白人和有色人，鑒于南非的種族結構[14]，若想從根本上挑戰非國大的主導地位，需要獲得更多黑人選民的支持。

其二，如何提供具有吸引力的、替代性的政策解決方案。金融危機以來，南非經濟陷入困境、罷工浪潮風起云涌、社會矛盾日益突出，這些問題成為各政黨面臨的共同挑戰。面對經濟困境，民主聯盟在批評非國大政府無能的同時，積極向選民承諾要加大對教育的投入，創造良好的投資環境，提高可持續的就業水平，試圖通過私有化等方式將南非經濟增長率提高到8%。然而，民主聯盟所承諾的政策選擇與非國大政府當前的做法并沒有太大差異，甚至沒有非國大政府出臺的《國家發展計劃》所勾勒的政策和措施詳細。那么，在當前經濟形勢下，提出更具吸引力的、替代性的政策解決方案便成為民主聯盟能否贏得未來選舉的一項重要變量。

其三，如何處理與其他反對黨的關系。民主聯盟是南非最大反對黨，在反對非國大一黨獨大方面，民主聯盟與其他反對黨存在利益相通的一面，但與此同時，民主聯盟也擔憂其他政黨挑戰其最大反對黨的地位，與諸多政黨在政策理念等方面存在競爭和矛盾。民主聯盟把加強與其他黨派合作來挑戰非國大的主導地位作為一項基本戰略。2014年1月，民主聯盟試圖與南非新近成立的政黨——南非建設黨（Agang SA）[15]聯姻，把該黨黨魁曼費拉·蘭費里（Mamphela Ramphele）作為民主聯盟的總統候選人來參加第五屆全國大選，以期獲得更多選民支持。然而，此計劃最終以失敗而告終，這表明雙方并沒有理解彼此的真實意圖，也凸顯出民主聯盟聯合其他政黨組建統一而強大的反對派的艱難。

面對以上結構性問題，民主聯盟在短期內還難以撼動非國大的主導地位。實踐證明，無論是吸引更多黑人選民支持，還是與其他反對黨聯合來挑戰非國大的主導地位都并非易事。不過應該看到，隨著“白人政黨”色彩的繼續淡化、地區治理經驗的不斷提升，以及沒有遭到種族隔離制度蹂躪之苦的青年一代選民逐漸參與到選舉進程中，民主聯盟繼續提高其在選民中的吸引力和南非政壇上的影響力仍具備很大空間。

新黨紛紛成立

但影響力仍有待觀察

近年來，由于政治精英利益日益分化，南非政壇新黨紛紛成立的趨勢明顯增強。在新近成立的政黨中，比較有影響力的是“經濟自由斗士”和“南非建設黨”。其中“經濟自由斗士”由非國大前青年聯盟主席馬萊馬領導，主張進行徹底的經濟解放，將白人控制的土地、礦山等資源國有化，是一個激進的、極左的、反對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的社會運動和政治組織。[16]“南非建設黨”則由南非知名反種族隔離人士蘭費里領導，該黨承諾要建立清廉政府，為所有南非人帶來真正的自由，即平等、尊嚴和希望，并為所有南非人建設一個新的、非種族的政治家園。[17]

在政策理念上，“經濟自由斗士”與“南非建設黨”存在明顯的差異，前者體現出明顯的“黑人民族主義傾向”，尤其主張國家利用政治權力無償征收白人的土地分配給黑人；而后者則強調建立一個多種族的自由民主制國家，其基本原則包括“增強人民治理的能力、提供高效的公共服務、重組經濟結構、建設現代教育培訓體系、提高南非在非洲和國際社會的地位”。雖然二者在政策理念上存在明顯差異，但是在反對非國大繼續執掌政權方面卻存在共同利益。馬萊馬指責非國大政府與資本主義同流合污，維護白人至上主義；蘭費里則批評非國大政府日益滋生的腐敗和裙帶主義。二者的批評和指責給非國大帶來了麻煩，嚴重損害了非國大的形象。

在選民基礎上，“經濟自由斗士”與“南非建設黨”將主要精力集中在對非國大抱有不滿情緒的黑人選民上，特別是黑人失業青年。2014年5月7日即將舉行的第五屆大選將迎來南非歷史上首次沒有經歷過種族隔離之苦的青年選民，這批選民沒有對種族隔離制度的痛苦記憶，也不像曾經遭受過壓迫的黑人那樣對非國大抱有深厚的情感。由于高失業率、腐敗、公共服務供給不足等因素的影響，這批選民中對非國大政府持不滿態度的大有人在，這便為“經濟自由斗士”與“南非建設黨”吸引更多選民支持創造了條件。不過應該看到，在意識形態和政策理念上，新成立的政黨存在極為顯著的差異，在吸引這批選民支持方面存在激烈的競爭。

在資金募集上，新成立的政黨面臨著諸多困境。組建和維持政黨的運行需要大量資金，而動員選民投票支持自己的政黨更是耗資巨大。無論是選舉資金募集的渠道還是規模，新成立的政黨都無法與非國大相抗衡。為募集更多的資金，許多新成立的政黨紛紛倒向外國財團，然而這又產生了南非政黨政治的運作遭受外部勢力干預和影響的問題。針對該問題，非國大總書記曼塔謝（Mantashe）警告道，國外組織的資助可能會對南非造成破壞。[18]很明顯，缺乏資金以及對外部資金的依賴構成了新成立政黨面對的一大挑戰。

總之，2008年金融危機后，以“經濟自由斗士”和“南非建設黨”為代表的新黨成立表明，南非社會對非國大政府的不滿情緒在上升，而一些政治精英恰恰抓住了這一機會，極力動員選民反對非國大政府，轉而支持自身的政策理念。新政黨的成立為那些對非國大持不滿態度，同時對民主聯盟表示懷疑的選民提供了可替代的選擇，無疑會對非國大占主導地位的一黨獨大的政黨政治結構造成一定沖擊。不過，應該看到，與非國大和民主聯盟相比，這些政黨在選舉經驗、選舉技巧、選舉資金募集以及選民基礎等方面仍然存在較大差距。新近成立的政黨到底能發揮怎樣的影響，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對非國大的執政地位造成沖擊仍有待觀察。

2014年5月7日，南非將舉行該國歷史上第五屆民主大選。過去20年，在非國大的主導下，南非已順利完成四次民主大選，民主憲政制度日益完善。然而，正是在這一制度安排下，非國大面臨著自種族隔離結束以來最為嚴峻的挑戰。當前，南非各政黨正積極備戰大選，紛紛出臺競選綱領，動員選民支持其政策理念，以期獲得更多選票。非國大能在多大程度上維持其執政地位，民主聯盟能否繼續鞏固其最大反對黨地位，新成立的政黨又能爆發出何種勢能，此次選舉將給出答案。

（責任編輯：魏銀萍）

[1] 劉中偉. 南非非國大的分裂[J]. 西亞非洲， 2009， 7： 22.

[2] Martin Plaut and Paul Holden. Who Rules South Africa？[M]. Johannesburg&Capetown： Jonathan Ball Publishers， 2012： 5.

[3] Natasha Marrian. Numsa accuses ANC of failure to meet its promises[N/OL]. 2013-12-03 [2014-03-08].http：//www.bdlive.co.za/national/politics/2013/12/03/numsa-accuses-anc-of-failure-to-meet-its-promises

[4] Karl Gernetzky. SACP urges Numsa members to ‘look at real motive for congress[N/OL]. 2013-12-06[2014-03-08].http：//www.bdlive.co.za/national/labour/2013/12/06/sacp-urges-numsa-members-to-look-at-real-motive-for-congress

[5] Natasha Marrian. Zuma says ANC cannot co-govern with Cosatu[N/OL]. 2014-01-14 [2014-03-10]http：//www.bdlive.co.za/national/politics/2014/01/14/zuma-says-anc-cannot-co-govern-with-cosatu

[6] 楊立華. 曼德拉的政治遺產 南非發展的制度基礎[J]. 當代世界. 2014， 2： 33.

[7] Statistics South Africa[D/OL]. [2014-03-10]. http：//beta2.statssa.gov.za/？page_id=735&id=1

[8] 同[7]。

[9] Ross Harvey. Marikana as a Tipping Point？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Labour Tensions in South Arica's Mining Industry and How best to Resolve them， Occasional Paper No 164， SAIIA. November 2013：16.

[10] Khadija Patel. Analysis： Perceptions and reality of corruption in South Africa[N/OL]. 2013-12-05[2014-03-13].http：//www.dailymaverick.co.za/article/2013-12-05-analysis-perceptions-and-reality-of-corruption-in-south-africa/#.Uvn-ljHNvcs

[11] Agency Staff. Half of ANC want Zuma to quit- poll[N/OL]. 2013-12-15[2014-03-13]. http：//www.bdlive.co.za/national/politics/2013/12/15/half-of-anc-want-zuma-to-quit--poll

[12] Democratic Alliance's vision[EB/OL]. [2014-03-13] http：//www.da.org.za/about.htm？action=view-page&category=386

[13] The clashing rainbow colours[EB/OL]. [2014-03-13]. http：//www.economist.com/node/18775977

[14] 目前，南非人口5000多萬，其中，非洲黑人占總人口的四分之三以上，白種人占人口的10%左右，有色人占人口的8%—9%，亞裔人在南非人口中不到3%。南非的種族結構決定了獲取廣大黑人群眾的支持成為贏得選舉勝利的關鍵。參見楊立華主編. 列國志：南非[M].北京： 社會科學出版社， 2010： 15-16.

[15] Agang，南非索托語，是為“建設”（build）之意，在此將Agang SA譯為南非建設黨。

[16] Economic Freedom Fighters[EB/OL]. [2014-03-13]. http：//effighters.org.za/about-us/

[17] Agang SA[EB/OL].[2014-03-13]. http：//agangsa.org.za/pages/about-agang-sa

[18]Agang SA plagued by money woes[N/OL]. 2014-01-05 [2014-03=13]. http：//www.news24.com/SouthAfrica/Politics/Agang-SA-plagued-by-money-woes-report-2014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