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潔
摘要:文學是一種以文字為媒介、工具,對作者眼中所見的客觀事實進行具象化反映,對作者內心的藝術世界直觀地進行表述的文化的重要表現形式。文學的創作依賴人,文學的鑒賞也依賴人。因此,文學也是一種表現人類審美的意識形態。自文學革命過去以后,中國的現當代文學開創了新紀元、掀開了新篇章,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審美觀念,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關鍵詞:中國文學;現當代文學;審美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4)05-0116-02我國具有悠久的的歷史,在華夏上下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文學創作一直未曾中斷。我國不僅僅是一個有著厚重歷史底蘊的國家,更是一個有著深沉文學內涵的國家。隨著時光的變遷,不變的是我國那豐富多彩的文學創作。曾經,中國也曾受過許多的內憂外患的傷害,但斬不斷的是我們文學的根莖,不論什么時候,都無法阻止中國人民對文學的熱愛和創作的熱忱。
在不同的時代,我國的文學都有著不同的鑒賞標準,在1917年,伴隨著新文化運動一同開展的文學革命,徹底結束了我國的古典文學時代,開啟了我國文學創作和審美的新篇章——現當代文學到來了[1]。我國的現代文學從“五四”文學開端,新文化運動中提倡的是以人為核心進行文學創作,反對過去的舊文學,文學內容要倡導自由平等。魯迅先生更提出,創作文學要“以人為本”——以人道主義為文學的根本。從那時開始,中國現當代文學的審美便將鑒賞的核心標準放在了“人”身上。而文學創作本就是一種表現當下世界的客觀現實、作者內心的藝術世界的文化形式,因此也是一種表現世人審美的意識形態。走在新時代的中國現當代文學,迎來了新的審美追求——真、善、美。一、“真”——文學的真實性
郁達夫曾指出:“藝術的價值,完全在一真字上,是古今中外一例通稱的。”文學的創作離不開生活現實給作者帶來的靈感,離開了實際,文學就失去了創作的源泉[2],建筑在虛空中的亭臺樓閣最終都禁不起眾人的審視和時間的洗禮,因此文學最具備藝術價值的一點,便是它的真實性。文學是創作者從生活中汲取到藝術的養分和靈感,以高于生活卻又不離開生活的表現手法和形式來進行創作的,文學的真實性,是文學整個體系的根基。創作者將自己的生活見聞、歷史事件或者他人的真實事件進行文學融合、創作,或在優秀的作品基礎上加入自己的思想進行二次創作,使文學作品充滿了真實的厚重感,更具有現實意義和吸引力。真實的文學作品能夠對現實生活進行一個很好的再現,揭露社會熱點問題,重現過去的歷史真相等等。例如,在20世紀20年代的文學作品,都是以人為本進行創作的,因此出現了“為人生”的文學學派,他們的文學作品多數是一些問題小說;還有新寫實小說派,以評述日常人生來作為寫作重點;又如文學革命的先驅魯迅先生入木三分地對舊社會的各種黑暗現象和對人民所受的壓迫進行了深刻的描寫,以筆鋒作利刃刀刀狠刺社會的黑暗面,勇敢地曝光了國民隱藏的劣根性,如《吶喊》、《狂人日記》、《阿Q正傳》等經典名作,無不讓我們感受到社會的黑暗,重新正視我們的生活社會,逼迫人民從自我麻痹的思維中解放出來,重新思考人生的意義。
又如劉震云的小說《溫故一九四二》,它向我們直白地重現了戰爭時期一個有關饑餓、災難和人性的故事,讓我們回顧了那段慘烈的歷史,讓我們不得不反思自身,感受小說背后想要告訴我們的沉重的內涵。
從另一角度來說,文學的真實性除了指內容的真實性,還指文學感情的真實性。文學作品中反映的是創作者的真情實感,是創作者對待現實生活的感情、領悟和體驗,加上創作者的想象。創作者以心相待,創造一個豐富的世界,讓讀者沉溺其中,并感悟創作者的感悟,感受創作者的感受,并從中獲得屬于自己的真正的領悟真諦[3]。創作者賦予文學作品的真實的感情,賦予了作品最真實的生命力。如中國新詩的開拓者郭沫若,他豪邁澎湃的激情、驚濤駭浪的氣勢、極具創意的新穎詩作,引經據典的手法,無不體現著郭沫若先生對理想的追求和高尚的情操,以及富有現代意義的時代精神。像《鳳凰涅槃》,其中就包含了詩人對理想中烏托邦般社會的向往和追求,以及奮發向上的創造精神;又如余華的《活著》,情節離奇,卻深刻地寫出了作者對于生命的呼喚:小說中的福貴身邊的親人都相繼死去,他失去了一切,世界留給他的,唯有“活著”……小說寫出了生活的艱難,活著多么不容易,余華先生通過小說向我們展示了“生存的意義”,讓我們知道了活著的艱難,珍惜自己活著的每一天,同時也被福貴那老黃牛般堅忍不拔的毅力所感動。二、“善”——文學的功利性中國自古有言:“人之初,性本善。”中國人以儒家學說為主流思想,因此,中國人從古至今都是以行善、性善為美的。而作為國人審美的一種意識表現形態的文學作品,不可例外的也以弘揚、表彰和追求“善”文化為文學的表達中心。文學中的“善”,指的是藝術的傾向性。創作者習慣在文學作品中創作出善惡分明的人物,作品中由角色演繹大是大非,傳達“善”的道理和意義,對建設和諧、美好社會起到了極大的思想推動作用,具有極為重要的積極的向導作用。
現當代文學中的一些作品,同時充斥著陰陽黑白兩面,既有美好生活的一面,也有黑暗丑陋的社會現象的一面,兩者在極端矛盾的沖突下表達了創作者對美好社會和美好生活的向往追求,對黑暗的丑陋的現實進行諷刺和抨擊。這種“善良論”不僅向社會宣揚了一種積極向上的精神,也有利于人們對于自身的反省和正確認識,學習這種向上的、樂觀的正能量,更讓人們直面社會中被刻意忽視的一面,正視社會存在的隱患和問題,激發人們積極地整改。這說明文學作品中的“善”不僅僅是一種紙上談兵的論調,更是一種精神的擴散,能夠感染人們,使人們在感受到“善”帶來的愉悅的同時,挖掘出自身的善良的本性,激發人們對社會生活倫理價值的正確理解與判斷。
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也有許多類似的懲惡揚善的作品,例如魯迅先生筆下那淳樸正直的少年閏土,為魯迅先生帶來了極大的童年樂趣;諶容的《人到中年》中,主人公陸文婷在生活和工作兩點中忙忙碌碌,生活壓力壓得她疲憊不堪,但她對待病人極富責任心,對待自己的工作一直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她的這種美德在作品中得到了謳歌,體現了作者對知識分子的美好贊譽;又如老舍筆下的《駱駝祥子》,主人公祥子從積極向上、正直誠懇,為理想不斷奮斗,到被生活壓彎了脊骨,成了一個墮落的自私自利的落魄鬼的整個經歷,凸顯出了善惡之間的激烈斗爭,讓我們唏噓不已的同時,堅定了自身積極向上的生活態度;又如大地的歌者——艾青,他的詩歌《大堰河——我的保姆》,高贊了大堰河農婦的美好品行,塑造了她綴滿光輝的形象,同時也表達了作者對這位保姆的懷念感激之情。三、“美”——文學的審美性endprint
文學是一種審美的意識形態,文學的最終目的是使人產生審美感官上的愉悅。文學扎根于“真實”,源源不斷的對“善”的追求,從而開出“美”的花,結出“美”的果。文學的美包含方方面面,自然山河的美、人間真情的美、人性善良的美等,它有著統一的內容和形式,宣揚著主流而正確的“三觀”取向,使人徜徉在文字的海洋中感受歡愉。文學的本質是審美,創作者對于這個世界的審美、對于道理的審美、對于想象空間的審美等,創作者將這些融入到了自己的作品當中,刻畫出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物形象,跌宕起伏、動人心魄的故事情節,為整個作品注入了靈魂,讓文字在創作者的筆下如同他的演員,演繹著創作者想要表達的美好。而人類總是喜歡追求美好的事物,人類也帶著審美的眼光去進行文學的閱讀,感受著審美的體驗,被美所吸引,被美所感動,同時對自己正在生活的現實社會進行重新審視,增強了人們對于美和和諧的追求。
在現當代文學史上,創作者們創造了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例如沈從文筆下的湘西世界,為我們描繪的正是從古到今都為人們向往的桃源美景,山清水秀,體會國土山水的一片風情萬種;民風古樸,鄰里之間你來我往,黃發垂髫、怡然自樂,那是我們現在生活的鋼鐵森林中所被禁錮的人與人之間的真情交往,人際關系之間少了幾分金錢的市儈,多了幾分真性情的溫暖,讓人想觸摸,親身體驗,又怕觸摸,會是海市蜃樓一觸即散。而其中的《邊城》,便是美的代表作。主人公翠翠身上就帶著自然賦予的美麗與善良,由她化身成我們所追求的美好,代替我們體驗我們所向往的世界。沈從文在故事中寄托了自己對于大自然的熱愛與對和諧人際關系的向往,他被自己追求的世界感動著,我們被他描繪的世界感動著。而汪曾祺的文化小說,同樣表達的是對理想人性與美好和諧世界的追求和向往,烏托邦的美好世界,沒有紛爭,沒有痛苦,人人安居樂業,美哉美哉。在《受戒》中,汪曾祺就是用一種平淡的方式,訴說著不平淡的美好故事。多情的徐志摩一生渴望的,也正是對愛與美還有自由的共同追求。真善美的統一是現當代文學創作中重要的審美追求,文學創作的最終目的是將真善美三者和諧地融為一體,通過文學作品展現給世人看。創作者用生命、用思想匯聚真善美,編寫成章,而我們用最包容的心去審美,體會創作者交付給我們的美好。參考文獻:[1]軍鴻.文學的審美意識形態性簡論[J].文學教育(上),2010,(1).[2]王海娜.真善美——文學的價值追求[J].商業文化,2010,(4).[3]范欣欣,石宏偉.真善美——文學藝術創造的審美價值追求[J].名作欣賞(學術專刊),2007,(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