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成
襄陽市襄城區教育局局長。“以學校文化建設推進區域教育均衡發展”的“襄城模式”的設計師與主導者。
2012年才興起的“MOOC”(慕課),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席卷全球。然而,就在MOOC海嘯對高等教育帶來巨大震動之時,基礎教育卻出現如下回音:MOOC離我們還很遠呢,一是硬件達不到;二是師資不配套,家長不認可。
為什么IT改變了幾乎所有的領域,卻唯獨對教育的影響小得令人吃驚?或許,我們可以這樣來歸因:一是教育多年來一直是脫離社會的孤島,教學方式方法和內容與社會發展脫節;二是千百年來人們把“授業”的權力限定于人類,而又把教育現代化等同于網絡教室、“班班通”、交互式電子白板和優質軟件。
顯然,這里存在一個世界觀和方法論的問題:對于一個新生事物,我們應該如何去定義它、認識它,如何正確使用它。因此,MOOC帶給我們的首先應是對信息技術的正確認識和理解。互聯網問世僅20余年,就已經迅速覆蓋全球,并使人類認知和社交方式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從來沒有一項技術像信息技術這樣,對全人類產生如此廣泛而快速的影響。教育發展必須適應信息化時代的特征,而信息技術的全面滲透必將深刻影響教育理念、模式、方法的走向。
襄城區有一所農村小學,15位教師,100多名學生。2013年學校建成了微機室,每個班都配置了電子白板。這里的教師和學生或許沒聽說過MOOC,但他們開展了另類的在線學習。學校放棄了教師集中辦公的模式,把辦公桌搬進了教室;學生改變了縱橫結構的座次方式,變為4人一組或3人一組;多媒體教室和圖書室對師生全天候開放;課堂上學生自己學習,遇到不懂的問題小組討論,討論無結果就求教于教師;教師不給答案,有時候也給不出答案,便會帶著學生一起“百度”,分析討論最佳答案。這里的大多數教師都是普通的農村教師,稱得上區級學科骨干教師的只有兩個人,卻正做著他們并不知道的MOOC學習實踐。
我曾參加過襄城區荊州街小學的一個表彰會。表彰分為陽光辦公室、陽光班主任、陽光教師三大項目。整個表彰大會沒有經驗材料,沒有頒獎詞,所有的流程和內容均以微課的形式展現。陽光辦公室展示的是同年級跨學科的教學研究和同事之間分享喜悅、傾訴郁悶時的互助場景;陽光班主任展示的是用一個個鏡頭串聯成的對學生進行熏陶、感染的故事片段;陽光教師展示的是教師詩意行走的一天。他們的事例給了我這樣一個啟示:在線學習需要辯證地去看待,教師根據學生學習需要而制作的課件、微課或是通過“家校通”發布的作業、解題思路,也是一種在線學習。
在襄城,還有4所學校運用公眾教育考試與評價研究院的ACTS技術對學生的學業成績進行跟蹤評價。通過統計學生試卷得失分的上百個數據,實現能力、態度、情感價值觀的三維評價。ACTS學業評價技術說到底是一種大數據的運用,而MOOC的實質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大數據:提供海量信息、多樣方式,供人選擇、運用。教師的作用就在于引導學生科學使用海量信息,組織學生溝通交流,使之在交流中生成感性認知,形成正確積極的情感態度。也就是說,以MOOC為代表的學習方式的轉變,必然會引發教育科研、教育考試與評價的一系列變革。
如此說來,MOOC離我們并不遠,很多學校或許早已不知不覺地在嘗試,我們已逐漸習慣了學習空間的改變、學習主體的改變和學習工具的多樣性。我們要挑戰的是對教師在課堂上的主角地位和傳授知識流程中的壟斷地位,要改變和強化的是顛倒課堂流程,讓學生用自己的方式學習。
我們要確信,在信息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孩子們認識世界的方式已發生了根本性轉變,給學生科學的學習工具,允許學生以自己喜愛的方式學習,學生一定會樂學、愛學、會學、好學。在這種認識和實踐的基礎上,一旦國家教育信息化的戰略實施到位,我們每一所學校的每一位孩子就能如魚得水,用真實的信息化工具去塑造真正強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