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鵬
(洛陽理工學院社會科學系,河南 洛陽 471023)
視角是人們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方式。人們對問題的觀察和理解往往是以預設特定視角為前提和條件的。選擇一個恰當的視角對于我們研究和把握問題無疑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筆者認為,馬克思人學思想是研究中國模式不可或缺的視角。因為人是中國模式的主體,是中國模式的構建者、運作者,也是中國模式的評價者和成果享有者,人的因素貫穿中國模式的始終。可以說對中國模式的研究實質上就是對中國模式中人的研究。因此,我們完全有必要從馬克思人學的視角去觀照中國模式,在人學觀念框架內審視現有的研究成果,追溯中國模式的發展軌跡,界定中國模式的內涵和外延,展望中國模式的發展走向和趨勢。
中國模式的研究是在“華盛頓共識”的頹廢和中國的崛起這一大背景下展開的。2004年5月美國《時代》周刊高級編輯喬舒亞·庫珀·雷默撰寫的《北京共識:提供新模式》更是起到了導火索的作用,掀起了國內外學者研究中國模式的熱潮。一時間有關中國模式的專著、論文猶如雨后春筍般大量涌現。但由于中國模式本身的復雜性、動態性以及國內外研究者立場、視角、心態的不同,人們對中國模式尚未達成共識。國內外研究者對中國模式的爭辯與分歧主要體現在中國模式的有無、內涵與特質、世界性影響等幾個方面。
1.中國模式的有無。中國模式是否客觀存在是中國模式之爭的起點。關于這個問題,大致有三種不同的看法:第一種,承認中國模式的存在。這種觀點的主要依據在于中國近30多年來穩定而高速的發展,如喬舒亞·庫珀·雷默、羅伯特·勞倫斯·庫恩、約翰·奈斯比特、鄭永年、俞可平、徐崇溫等。第二種,否認中國模式的存在。這種觀點的主要依據在于中國模式不具有原創性、成功性、可復制性等特點,如沈大偉、里奧·霍恩、桑德施奈德、邁克爾·舒曼、傅高義、錢穎、黃亞生等。第三種,慎提中國模式。這種觀點的主要依據在于中國的體制尚未定型,還需要繼續探索,如李君如、趙啟正等。
2.中國模式的內涵與特質。“何為中國模式,它所蘊含的內在特質是什么”可謂中國模式議題爭論的核心問題,但即便是在承認中國模式客觀存在的學者中對這一問題的認識也莫衷一是。比如弗蘭西斯·福山認為,中國模式可概括為“負責任的權威體制”:一是強大的中央集權國家;二是高度的行政管理體制;三是政治對人民負責。[1]哈佛大學教授奈·約瑟夫說,北京共識是市場列寧主義的模式。英國發展問題專家庫克認為,中國模式的總特征是“威權式的管理與市場經濟體制的結合”。英國劍橋大學國際問題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斯蒂芬·哈爾珀稱之為“市場威權主義”。[2]《澳大利亞人報》亞太版主編羅曼·卡里克稱之為“威權資本主義”。[3]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斯隆管理學院終身教授黃亞生稱之為“有中國特色的資本主義”。[4]英國《觀察家報》專欄作家威爾·赫頓稱之為“國家資本主義”。[5]法國國際馬克思大會社會主義學科主席托尼·安德烈阿尼稱之為“市場社會主義”。[6]鄭永年從中國模式的核心要素出發,認為中國模式就是中國特有的政治經濟模式:“在經濟方面,中國是混合經濟模式”;在政治方面,“黨權是中國政治的核心”。[7]張維為認為中國模式是中國重大的經濟改革和較小規模的政治改革的有機結合,以一種循序漸進、摸索和積累的方式,吸取中外一切優秀思想和經驗從易到難地進行改革和發展的模式。[8]馬龍閃認為中共十七大報告全面、系統地論述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理論體系,實際上標志著中國模式的正式誕生。[9]張強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和中國模式是不同語境下的同一概念,二者的形成和發展是一個同一的過程,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過程就是中國模式逐步成形并為世人矚目的過程。[10]秦宣認為,“所謂‘北京共識’或‘中國模式’是國際上對中國發展經驗的最新概括。”[11]尹倩認為,中國模式既是實踐經驗,也是發展理念,參照的是其他國家或地區的發展模式。[12]俞可平認為,中國模式實質上就是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在全球化背景下實現社會現代化的一種戰略選擇,是中國在改革開放過程中逐漸發展起來的一整套應對全球化挑戰的發展戰略和治理模式。[13]概言之,西方學者在談及“中國模式”時,大多回避中國模式的社會主義性質。與之相比較,中國學者則多認為中國模式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模式,更加凸顯中國模式所彰顯的中國特色。
3.中國模式的國際影響和世界意義。中國模式對國際社會有何重大影響既是國內外學者關注中國模式的旨趣之所在,也是研究中國模式所要做出的一種應有判斷。在這個問題上存在著兩種截然相反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中國模式正在開辟一條全新的現代化道路,它所表現出的強勁發展勢頭為發展中國家提供了很好的范例,甚至可以為發達國家提供借鑒,必將在意識形態上挑戰西方的主導地位。另一種觀點認為,中國模式沒有超越資本主義模式,只不過是西方模式的學習和再創造,只是西方模式有效性的一個佐證而已。
上述觀點不乏真知灼見,但仍存在兩點重大不足。其一,大多數學者只是就中國模式的外在特征來探討中國模式,而沒有抓住中國模式的實質。一種模式的實質首先表現在其所蘊含的獨特的價值內核,其次才是價值內核的具體實現方式。對于一種模式而言,價值內核是內在的、穩定的,具體實現方式則是外在的、多變的。把對中國模式的關注點僅僅放在具體的運行機制而不是核心價值理念上,往往會使得中國模式的研究變得撲朔離迷、人云亦云。中國模式的價值內核就是社會主義,就是社會主義所蘊含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只有把握中國模式的這一價值內核才能把中國模式同世界上的絕大多數模式區分開來。其二,混淆了中國模式的理想形態和現實形態。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作為一種價值理念具有終極指向性,作為一種價值實踐則具有鮮明時代性。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這種雙重特性內在地規定了中國模式的實現是一個逐步完善、不斷推進的歷史進程,在不同的歷史階段具有不同的歷史實現形式和具體內容,是歷史與現實的統一體。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還處在衍生發展的過程當中,遠未達到成熟程度。因此,我們必須把中國模式的現實形態同理想形態區分開來。當前學術界之所以對中國模式爭議不斷,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沒有把握好現實形態與理想形態的對立統一關系,要么忽視了二者的區別把現實形態等同于理想形態夸大其成熟程度;要么割裂了二者的聯系,看不到中國模式對其他模式的批判和超越。
把中國模式置于馬克思人學思想的理論框架中,運用馬克思人學思想去解讀中國模式不僅能夠彌補上述兩點不足,還能引導我們做出如下兩個判斷:第一,從人學視角看,中國模式是社會主義在中國的實現方式,是實現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這一價值內核的價值手段。第二,從人學視角看,中國模式尚未定型,還處于由現實形態向理想形態演進發展的過程當中。
1.中國模式的人學確證。所謂中國模式的人學確證就是以馬克思人學思想為視角從價值理念層面確證中國模式的客觀存在性。馬克思人學思想是研究在實踐基礎上人的本質及其自我實現的歷史的科學。[14]150其中,人的本質是它的核心,現實的人是它的出發點,人對自由的追求是它的價值目標,人的解放是它的價值主題,人的解放的實現條件和方式是它的價值手段。從某種意義而言,整個馬克思人學思想就是一個“揭示人的本性以及人存在的意義和根據”[15]81的價值體系。作為一種價值闡釋,馬克思毫不掩飾地表明他是站在無產階級乃至全人類的立場之上的。這一立場是與人的社會屬性相契合的,是符合人類社會自身發展規律的,是科學基礎上的價值宣言。毫無疑問,馬克思所建構的是與資本主義社會站在資產階級立場上看待人類問題迥然相異的社會主義價值體系。社會主義價值體系是社會主義社會得以維系、發展的內在根據。“判斷一個社會是不是社會主義社會的深層標準,也是看其是否符合社會主義的價值觀。”[16]雖然“在民主的這種或那種形式上,在無產階級專政的這種或那種形態上,在社會生活各方面的社會主義改造的速度上,每個民族都會有自己的特點”,[17]但是只要站在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立場上,只要堅持社會主義價值理念,那么它就具有社會主義屬性,就是社會主義的。從價值理念的維度看待中國模式,與其說中國模式作為社會主義的一種實現方式必然要恪守社會主義的基本價值取向,毋寧說堅持無產階級和全人類的立場在價值理念層面確證了中國模式的客觀存在性,規范和引導了中國模式的發展趨向。社會主義價值理念要求中國模式必然要以人為本而非以物為本,必然要以現實的個體為本而非以抽象的整體為本,必然要以多數的弱勢群體為本而非以少數的強勢群體為本。以人為本、以現實的個體為本、以多數的弱勢群體為本使得中國模式具有天然的社會主義屬性,從而在價值理念層面和其它模式區分開來。從馬克思人學思想的視角看,我們完全可以把中國模式定義為社會主義價值理念在中國的實現方式,它的起點為1956年中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建立,它的終點為中國社會主義制度使命的完成。也就是說,中國模式的外延不僅包含改革開放前后兩個30年,而且還將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實踐不斷延展直至中國真正建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
2.中國模式演進的人學解讀。中國模式的內涵和外延決定了中國模式是一個不斷演進的歷史過程。這就意味著中國模式有過去時、現在時、將來時三種形態。以馬克思“三大社會形態”理論為參照系我們可以把中國模式的現在時和將來時區分開來,以馬克思人學理念的具體實現方式為參照系我們可以把中國模式的過去時和現在時區分開來。在《1857—1858年經濟學手稿》中,馬克思從社會關系的演變和人的發展角度把人類社會劃分為三大形態:“人的依賴關系(起初完全是自然發生的),是最初的社會形態,在這種形態下,人的生產能力只是在狹窄的范圍內和孤立的地點上發展著。以物的依賴性為基礎的人的獨立性,是第二大形態,在這種形態下,才形成普遍的社會物質變換,全面的關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體系。建立在個人全面發展和他們共同的社會生產能力成為他們的社會財富這一基礎上的自由個性,是第三個階段。第二個階段為第三個階段創造條件。”[18]與三大形態相對應的具體社會制度分別為前資本主義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共產主義社會。將來時或理想形態的中國模式從社會制度上講屬于共產主義社會,應該具有第三大形態自由個性的基本特征。但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明顯與之相距甚遠。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還處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階段,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基礎方式將長期存在,用物質激勵方式調動勞動者生產積極性的現狀在目力所及的范圍內也很難改變。甚至封建主義殘余在中國還有相當大的市場。家長制、官僚主義、“官二代”等等都是封建主義的當代變種。以三大形態理論為衡量尺度,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還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物的依賴階段且部分地留有人的依賴關系的痕跡。經過以上分析我們不難看出中國模式的現實形態與理想形態的差異是客觀存在的,由現實形態向理想形態的過渡是漫長的,那些忽視二者的差異或是主觀拉近二者距離的想法都是不理性的。
雖然“三大社會形態”理論把中國模式的理想形態和現實形態清晰地區分開來,但若想對中國模式的演進進行深入的解讀還必須把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再進行具體劃分。以馬克思人學理念的具體實現方式為參照系我們可以進一步把現實形態的中國模式區分為過去時和現在時兩個階段。過去時的中國模式存續于毛澤東領導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這一時期我國主要運用了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斗爭理論以計劃經濟的方式實現社會主義的價值目標,其實質在于“否認社會主義社會可以運用商品經濟發展的思想,支持限制按勞分配所體現的資產階級法權的主張”。[19]現在時的中國模式主要存續于改革開放后的30年。這一時期我國主要運用了馬克思主義的生產力理論以市場經濟的方式實現社會主義的價值目標,其實質在于肯定按勞分配的物質激勵作用,通過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的方式最終實現共同富裕。中國模式的過去時、現在時統一于共同的社會主義價值目標,相異于具體的價值實現方式。也正是由于具體實現方式的轉向使中國模式沒有走傳統社會主義的老路,而是另辟蹊徑開辟出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新路。
中國模式實質上就是中國人對如何實現社會主義價值目標的探索與創新,中國模式的表層是“物”的問題,深層卻是“人”的問題。抓住了“人”的問題就抓住了中國模式的靈魂和精髓。從馬克思人學視角研究中國模式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的發展均有著重大的指導意義。
第一,有利于突破“西方中心論”,構建中國模式研究的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歷史表明,中國人是在經濟文化落后的基礎上開啟社會主義實踐的,這就注定了向西方先進國家學習成為中國模式必做的功課之一。在長期向西方學習的過程中,我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形成了以歐美的文明形態作為參照系統的思維范式,形成了用西方資本主義盛行的“新自由主義”、“華盛頓共識”來審視、評判中國模式的理論慣性。這種思維范式和理論慣性的濫用遮蔽了中國模式的研究視野,不利于人們對中國模式做出科學的判斷和精準的評估。在中國模式研究問題上,我們應該促進“中國話語系統”的形成和“中國模式學派”的崛起,真正掌握解析中國模式的話語權。而要達到這一目標就必須做到真知中國模式,真正把握中國模式所蘊含的價值理念,真正了解中國模式演化發展的歷史軌跡,真正“給出關于‘中國道路’或者‘中國模式’的讓知識界信服的闡釋和理論解釋”。[20]從人學意義上研究中國模式無疑為我們真知中國模式、構建中國模式研究的話語體系提供了諸多啟示。
第二,有利于凸顯社會主義價值理念,提升當代中國的軟實力。“政治觀念體系競爭的成敗是文明興衰的關鍵”,[20]“西方對中國模式的擔憂和恐懼也類似于冷戰期間對前蘇聯所代表的價值的恐懼。”[21]正如美國學者孟捷慕所說,“如果中國模式成功了,那美國所代表的理念和價值就面臨破產和失敗。”[22]由此可見,中國模式的辯論實質上是其背后所蘊含的價值理念的爭論,是中國所彰顯的社會主義價值理念與美國所代表的資本主義價值理念的博弈。從人學視角研究中國模式在價值理念上確證了中國模式的社會主義性質,驅散了中國模式是中國特色資本主義的理論迷霧,消除了人們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種種誤解,增強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說服力和吸引力,從而提升了當代中國的軟實力。
第三,有利于彌補中國模式研究的斷裂,增強中國模式研究的連貫性。當前理論界對中國模式的研究處于某種斷裂狀態。這種斷裂表現為以下兩個方面:其一,分離了中國模式的過去時與現在時。人們一談到中國模式往往是講改革開放后的30年,而忽略改革開放前的30年。這樣就使得中國模式變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對于毛澤東建設時期和改革開放的關系湯森在20世紀80年代就曾指出:“現代化模式與毛澤東主義不同,并從其前任不必要的意識形態束縛中解放出來,這是一回事;而斷定它是一個全新的模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事實上,現代化模式并不是全新的,因為它顯示出自己與毛澤東主義時期之間的許多連續性,并在其中找到了許多先例。”[23]我們只有把前后兩個30年連續起來才知道為什么要改革,我們在改革中改了什么又保留了什么。其二,割裂了中國模式理想形態與現實形態。通常人們對中國模式的討論大多是在理想形態與現實形態二元對立的框架中進行的,“要么突出其所表達的政治理念,強調了它對資本主義的應然超越,夸大了其成熟程度;要么突出其所呈現的過渡性質,強調了其不成熟狀態較資本主義的實然劣勢,弱化了其成功可能。”[24]從人學視角研究中國模式,把中國模式的演進看作一個由過去時到現在時再到將來時的連續的演化過程,有效地彌補了割裂各個進程來研究中國模式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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