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道路自信”與人的全面發展

楊競業

(仲愷農業工程學院 思政部，廣州 510225)

“道路自信”是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的重要概念。深刻理解和把握其內在意蘊是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以及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要求。“道路自信”涵蓋人的“實踐自信”和“歷史自信”，聚集人的“理論自信”、“制度自信”，體現人們對“走什么路、怎樣走路”的自覺自信。堅定“道路自信”，對人們推進感性實踐、完善價值選擇、健全交往方式等都具有重要現實價值。

一、“道路自信”深化人的全面發展維度

“中國道路”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各族人民通過長期艱辛探索開拓出來的科學發展道路，這條道路具有鮮明的實踐特色、理論特色、民族特色和時代特色。認識“中國道路”，要深入了解它的豐富內涵，也要闡明它對人的全面發展維度的深化。

1.“中國道路”特色表征人的全面發展本色。“中國道路”是中國共產黨人在長期艱苦探索，借鑒國內外正反兩方面經驗，汲取群眾智慧，推動改革開放，推進科學發展，完成現代化建設階段性任務的過程中逐步形成的。它具有鮮明的實踐特色、理論特色、民族特色和時代特色。這些特色表征了中國人走向全面發展的本色。

“中國道路”具有“在路上”、“不浮漂”的實踐特色，體現人的求真發展本色。它是黨和人民同心同德在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過程中開辟出來的，它始終“在路上”向前推進。體現在:黨和人民在符合國情條件下逐步推進政治建設，在符合發展規律條件下穩步推進經濟建設，在符合民心民意條件下繁榮發展中華文化，在堅持公平正義條件下全力推動制度創新，在堅持中道和諧原則下加強全面小康社會建設，在堅持國家最高利益原則下推進強軍精兵建設，等等。“中國道路”是黨和人民歷經60余年，篳路藍縷，躬身踐行，探索發展出來的道路。這是一條實干道路、富民道路、強國道路。它與那種只是紙上談兵、務虛空談、誤國殃民之路是大異其趣的。“中國道路”的開辟為人的全面發展開拓了寬廣新路，也為“中國理論”的建構奠定了實踐基礎。

“中國道路”具有“不改旗”、“不動搖”的理論特色，體現人的向善發展本色。“中國道路”是在以人為本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指導下開辟出來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涵括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學發展觀等成果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它正確地回答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一個什么黨、怎樣建設黨”，“發展什么、怎樣發展”等重大理論問題，形成了具有中國共產黨人氣質、品格和理想的創新成果。在這個理論旗幟的指導下，一條注重科學、全面、協調和可持續發展的“五位一體”建設的道路被開辟出來，一條不斷改革創新，與時俱進，解放和發展科技生產力、文化生產力、制度生產力的改革創新之路被開辟出來，一條以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引領中國人走向向善發展的道路被開辟出來。

“中國道路”具有“同人我”、“諧天人”的民族特色，體現人的尚美發展本色。“中國道路”是中國各族人民的和諧創造。首先，這條道路體現了中國基本國情，它從各地民情實際出發，從解放地方生產力出發，從釋放基層群眾創造能量出發，培育地方特色經濟，發展民族區域文化。其次，這條道路涵蓋了中華民族勤于實踐、勇于創新和臻于完美的精神品格，繼承了中華民族崇圣愛民、天人合一、中道自律的文化傳統，發展了中華民族共存共榮、共建共享、和睦和諧的價值靈魂。再次，這條道路堅持了“二為”方向、“雙百”方針、“三貼近”的原則，確立了發展依靠人民群眾、發展的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宗旨，做到了集中民力、發揮民智、凝聚民心、發展民生，推進了健體強魂、固本強基工程。因此，“中國道路”是一條得人心、見成效、出成果、惠廣眾、促和諧的尚美發展道路。

“中國道路”具有“不封閉”、“不停滯”的時代特色，體現人的開放發展本色。首先，它順應了經濟全球化潮流。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走的是一條經濟開放道路。中國人民在黨的正確領導下，改革經濟體制，開放市場經濟，參與國際經濟秩序重構。在這個經濟變革過程中，中國人發現了多彩世界，開闊了思想視界，提高了發展境界。其次，它契合了廣大人民致富求進意愿。“中國道路”在改革開放基礎上，推進經濟社會全面協調發展，使發展成果惠及廣大人民群眾，讓越來越多的人富裕起來，獲得自由發展空間，推進了人的開放發展。再次，它促進了中國馬克思主義健康發展。在“中國奇跡”引發全球關注的同時，“中國模式”引發全球研究，“中國經驗”引發全球借鑒，“中國體驗”引發全球參與，“中國理論”引發全球討論，“中國論述”引發全球回應。這樣的時代境遇促進人的開放而全面發展，也推進中國馬克思主義健康發展。

2.“道路自信”特征彰顯人的全面發展維度。“道路自信”是中國人走向全面發展、中國共產黨人走向完善發展、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鮮明表現，它具有實踐性、理論性和時代性等特征，這些特征彰顯人的科學發展、自由發展和全面發展維度。

首先，“道路自信”的實踐性提升人的科學發展意識。“道路自信”反映了人們對中國發展和自我發展的自信。這種自信源于“中國道路”的實踐性、科學性、成效性等特征。從實踐性特征上看，中國共產黨人自覺探索科學發展道路，自主選擇科學發展模式，自信優化科學發展戰略，也體現在中國人民對建設“美麗中國”、“美好家園”的理性期待上。從科學性特征上看，“中國道路”把全面發展、協調發展、安全發展、質量發展、人本發展、民生發展、創新發展、和諧發展、和平發展統一起來，實現了國家發展、社會發展和個人發展的可持續，提高了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生態文明的發展水平。從成效性特征上看，中國成為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負責守信、開放包容、厚德仁義的中國形象獲得世界認同，中國人民從根本上改變了落后貧困生活，全面地獲得了看得見、摸得著、感受得到的實實在在的利益，整體性地提升了體面生活、高尚生存、健康發展的美好境界。中國人更加堅定“實踐自信”和“歷史自信”，更加注重科學發展。這就說明，中國人對如何推進發展這一問題的認識已經提高到新水平，即認識到:只有堅持求真務實、注重創新驅動、加強統籌兼顧才能科學發展，只有尊重發展規律、尊重歷史傳統、尊重群眾實踐才能科學發展，只有從基本國情民情出發，破解國內最實際最緊迫問題才能科學發展。

其次，“道路自信”的理論性釋放人的自由發展能量。“中國道路”取得巨大成功緣于其理論指導的正確有效性。其實，只有占據發展制高點、科技前沿地，才能實現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而人們要站在“制高點”、“前沿地”，就一刻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不能沒有“理論儲備”和“理論自信”。這是因為只有好的徹底的理論，才能掌握群眾、解放群眾，才能給群眾解決現實問題。正如馬克思所說，“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1］9那些掌握了理論、擁有了物質力量的群眾就能實現自由，促進自由發展。從這一意義來說，道路自信源于理論自信，源于理論旗幟的正確性，源于理論指導實踐所取得成果的豐碩性。堅定道路自信的人能提升理論自信，促進創造自由。另一方面，經濟社會實現全面進步離不開一個取信于民的好制度。“好制度”有兩類:一類是“作為文化存在的制度”，它表現為提升人的文化素質和精神能力的范例、習俗、禮儀、道德，人們在一個文化繁茂和道德高尚的環境中能充分放松，釋放創造能量。另一類是“作為規則存在的制度”，它以互主體之間的規范意志的相互作用來導引或約束主體的行為，但只有公正的制度才能使主體獲得較大的自由，并使主體產生“制度自信”。這樣看來，堅定道路自信的人具有“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這樣的人較能運用理論的塑造力量和制度的規范力量來發揮自由創造能量。

再次，“道路自信”的時代性彰顯人的全面發展方位。“中國道路”緊跟世界發展大勢，主動融入世界開放大局。從上世紀80年代初期至今，中國人民在黨的正確領導下，堅持“三個面向”來推進社會主義建設，在向世界開放的過程中謀劃未來，在探索未來的過程中走向世界，在追求現代化范式中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走在“中國道路”上，人的發展具有中國地方的特色、中華民族的特色、中國共產黨人的特色，也具有社會主義的特色、中國社會主義的特色，彰顯出人的全面發展方位。從差異性視域看，在不同條件下人的發展形成不同個性。在“中國地方特色”視域下，人的發展具有中國地方的地域性，即不同地域的人發展出不同的個性。在“中國民族特色”視域下，人的發展具有中華民族的民族性，即具有厚德貴生、和諧中度、敬禮信誠、兼容進取的民族個性。在“中國共產黨人特色”視域下，人的發展具有中國共產黨所倡導的先進性、純潔性，即領導干部和黨員群體具有愛國忠黨、愛民親民、廉潔奉公、求真務實、與時俱進的品格。從同一性視域看，由于“中國道路”特色內在地包含著“中國人的本色”、“社會主義的底色”和“中國社會主義的特色”，因而對“中國道路”的自信就體現為人們對自身生存本色的自信，對社會主義發展觀念的自信，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前景的自信。應當說，“道路自信”全方位展示了中國人的各種力量和能力，彰顯了人的全面發展維度。

二、“道路自信”完善人的全面發展結構

“道路自信”是唯物史觀在社會發展和人的發展問題上的時代性表現，它體現了人們以科學實踐為中介的發展地基，以歷史反思為紐帶的發展脈絡，以文化自覺為核心的發展精神。應當說，“道路自信”全面涵括了人們的實踐自信、歷史自信和文化自信，統一建構了人們的實踐觀、歷史觀和文化觀，從而完善了人的全面發展結構。

1.“道路自信”是源于科學實踐而形成的實踐自信。“道路自信”源于科學實踐。首先，“中國道路”源于國家主體的探索實踐，它是樹立國家自信之路。一個國家“走什么路”以及“怎樣走路”的問題是國家的政治實踐和制度設計的問題。中國選擇走社會主義道路，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是國家政治實踐和制度設計的問題。問題是中國對走這樣的路有無信心，如何樹立和堅定信心。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取得的卓越成就證明了中國道路的可行性、科學性，給國家實現可持續發展帶來了強大信心。其次，“中國道路”源于群體主體的合作實踐，它是樹立群體自信之路。“中國道路”的開創及其延伸融入了中國各民族、各社會團體和組織的合作與貢獻。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旗幟下，不同的群體之間以建設全面小康社會、構建和諧社會為價值目標，以創建和睦家庭、平安社區、首善市區、富裕省區為契機，以經濟合作、文化交流、制度創新、環境保護為媒介，長時期、多層次、寬領域開展范導道德、資育新人、創新體制、挖掘潛能、提升文化、改善生態等方面的合作實踐，極大地促進了政令的暢通、信息的溝通和民意的融通，提升了社會管理和社會建設的水平。再次，“中國道路”源于個體主體的創新實踐，它是樹立個人自信之路。“中國道路”是中國億萬群眾在黨的旗幟指引下走出來的。沒有群眾的創新實踐就沒有中國道路。這意味著:具有不同個性的億萬個體人在中國道路的開創上居于主體地位，他們在實踐中摸索、創新，奉獻新成果，取得新經驗，成為形塑“中國道路”的物質資料和思想材料。應當說，中國人和中國共產黨人正是在探索和推進中國現代化建設這一科學實踐的基礎上建立實踐自信，堅定道路自信，從而走向全面發展的。

2.“道路自信”是源于歷史反思而形成的歷史自信。“道路自信”是有根基、有歷史的自信。90多年來，黨領導中國人民先后完成三大歷史使命。首先是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實現了民族獨立、人民解放，使中國人民真正站立起來。其次是完成社會主義革命，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政治制度和文化制度，奠定了中國現代化建設的物質基礎和文化基礎。再次是推動改革開放，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使中國人民逐步富裕起來。從廣義上看，“中國道路”涵括中國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道路，是三個不同歷史時期所走“道路”的合一。從狹義上看，“中國道路”僅指改革開放以來由黨領導人民開辟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道路。需要指出的是，無論是從廣義上還是從狹義上考察“中國道路”，它都是建基于中國實踐的，而人們形成“道路自信”，則是成熟于歷史反思的。對此，鄧小平曾做出了一系列精準的論述:“建國后十七年這一段，有曲折，有錯誤，基本方面還是對的。社會主義革命搞得好，轉入社會主義建設以后，毛澤東同志也有好文章、好思想……在這些方面，要運用馬列主義結合我們的實際進行分析，有所貢獻，有所發展。”［2］296他強調:“沒有中國共產黨，不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不建立社會主義制度，今天我們的國家還會是舊中國的樣子。”［2］299他還說:“我們從一九五七年以后，耽誤了二十年，而這二十年又是世界蓬勃發展的時期，這是非常可惜的。但另一方面也有一點好處，二十年的經驗尤其是‘文化大革命’的教訓告訴我們，不改革不行，不制定新的政治的、經濟的、社會的政策不行。十一屆三中全會制定了這樣的一系列方針政策，走上了新的道路。”［3］266這條道路就是后來在黨的十五大上命名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這條道路是改革開放之路，也是強國富民之路。在美國學者傅高義看來，這條道路是由以鄧小平為核心的中國共產黨人開辟出來的，在他引導下，“中國完成了從落后、封閉、僵化的社會主義制度走向一個有國際影響的現代化經濟強國的艱難過渡”。［4］637由是可見，無論是鄧公的自我剖析，還是傅氏的客觀評價，都說明了一個事實，即中國人和中國共產黨人只有基于對中國現代化建設實踐的深刻反思，善于對之做出科學概括和理論提升，“中國道路”才日趨形成、日新發展。應當說，中國人和中國共產黨人正是在反思中國重大歷史問題的基礎上建立歷史自信，堅定道路自信，從而走向全面發展的。

3.“道路自信”是源于文化自覺而形成的文化自信。“道路自信”涵括“實踐自信”和“歷史自信”，也涵攝“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從后一關系來看，“道路自信”創構、孕生了“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而“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完善、充實了“道路自信”。應當說，沒有對發展道路的自覺自信，就不會有對理論和制度的自覺自信。這就是說，人們對中國現代化建設實踐的自覺自信，對中國社會主義發展歷史的自覺自信，是建立“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的首要前提，而人們所以能夠形成“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則是自覺走中國道路，自信走中國道路能實現中國現代化的結果。這種基于中國現代化建設實踐所建立的自信或形成的自信力具有深厚的哲學意蘊。從哲學理念來看，“自信”是指“信人”，即相信群眾、相信共產黨人。進而言之，它是指“相信中國人”，相信中國人自己能發展、有發展。從哲學精神來看，“信”是指“互信”，意謂多極主體之間互相信任。進而言之，黨派和政府要肝膽相照，組織與人民要同心同德，干部與群眾要相互信任。從哲學方法來看，“信”是指“伸張”、“拓展”、“創構”、“釋放”，意謂中國人要自覺伸張權利正義，要積極拓展發展界域，要銳意創構科學理論，要著力釋放改革紅利。從哲學價值來看，“信”是指崇尚“人本”反對“物本”，堅信“人本”高于“資本”。無論是從哲學理念、哲學精神來看，還是從哲學方法、哲學價值來看，根植于中國實踐的“道路自信”，根植于中國現代化建設的“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都含蘊著文化自覺意識，都體現了具有中國人特點、中華民族風格、中國共產黨人氣質的文化自信。這種“文化自覺”，用費孝通的話來說，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來歷、形成的過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的發展的趨向，自知之明是為了加強對文化轉型的自主能力，取得決定適應新環境、新時代文化選擇的自主地位”。［5］544這種“文化自信”，對當代中國人來說，“在理論上面臨的任務，就是要拿出一套以中國人生存經驗與中國文化自性為基礎的，能夠說明在這片土地之上的民族生活——文化共同體之自我定位的整體性論述，它包括歷史敘事、現實應對與未來構想。”［6］對中國共產黨人來說，在理論上面臨的任務，就是要圍繞中國實現現代化的問題來科學回答“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以及“發展什么、怎樣發展”等重大理論問題，真正弄明白中國推進現代化的階段、戰略、道路、黨的建設偉大工程問題，真正弄明白推進科學發展的內涵問題。應當說，中國人和中國共產黨人正是在回答中國重大現實問題的基礎上建立文化自信，堅定道路自信，從而走向全面發展的。

總之，“道路自信”，是指人們對深化改革開放，推進經濟建設、政治建設、社會建設、文化建設和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協調發展的道路的自信，是指對推進人與他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全面、協調和持續發展，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道路的自信，也是指對追求家庭和睦、社會和諧、國際和平發展的道路的自信。堅定道路自信，為樹立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觀、發展觀和文化觀，推進人的全面發展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思想基礎和實踐基礎。

三、堅定“道路自信”，努力推進人的全面發展

“道路自信”意味著人們明確了發展方向，清晰了發展道路，蓄積了前進動力，也意味著人們樹立了攻堅克難，克敵制勝，實現奮斗目標的堅定信心。因此，堅定道路自信，對人們推進感性實踐，完善價值選擇，健全交往方式，實現全面發展，都具有重大現實價值。

1.堅定道路自信，推進感性實踐。“中國道路”是由中國共產黨人引領中國人所走的道路。“道路自信”意味著走路的人對“路”已形成正確認識，這種正確認識就是“對路”。只有走對路才能順達彼岸、完成使命。一條順達目的地的正確的“路”是人們靠腳踏實地走出來的，而不是靠主觀臆想出來的。所謂“走出來”，是指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結合中國實際“摸索”、“探索”出來，而不是猜想、抽象出來。對中國共產黨人來說，“走出來”是指務實求真，直面事物矛盾，回到問題本身，也是指不圖虛名、不求私利、不倦工作。在馬克思看來，“生產”、“交往”如同“走路”，都是“現實的人”的生存方式，都是“現實的人”開展和推進感性活動的實踐樣式。不同的歷史主體走不同的路，形塑不同的生活樣態。自覺的歷史主體自覺走既解放自我又解放他人的正確道路，建構富有價值的多彩人生。不自覺的歷史主體可能走解放自我的道路，但未必走解放他人的道路，其亦可能走回頭路、封閉路，甚至走向末路、死路。堅定“道路自信”的人所走之路就大不一樣，其所走之路具有明確方向和科學路徑，是被實踐證明了的正確道路。這條道路因為有理論旗幟、有思想路標、有范導楷模，故而走這條路的人能堅定信心，堅持不懈，直至實現價值目標。總之，堅定道路自信，表明人們對導向成功實踐的渠道、方式、標準形成理性認識，對實踐活動所能達致的深度和廣度的客觀條件有了科學把握。

2.堅定道路自信，完善價值選擇。人的價值選擇是多種多樣的，諸如生活價值選擇、道德價值選擇、教育價值選擇、宗教價值選擇、文化價值選擇、藝術價值選擇、科學價值選擇、環境價值選擇，等等。但是，在這些價值選擇當中，有一種選擇是最根本的選擇，那就是對發展道路的選擇。對不同發展道路的選擇形成不同的價值取向，相應產生不同的價值效應。眾所周知，價值并非“存在和關于存在的知識本身，而是它們對人的意義”。［7］人因意義而活著。人是一種會思考、有自我意識、能創造新事物的社會動物，人的這種特性就是主體的能動性、自主性、非特定性。人的“能動性”說明，人非機器，人能在統一性、標準性和機械性之外實現發展超越。人的“自主性”說明，人非上帝的奴仆，人能在神圣形象面前做出自我決定，而不是無限期地“被決定”。人的“非特定性”說明，人的發展遠未完成，人不像動物繁殖后代那樣先在地被鎖定在某種本能形式上不能改變，相反，人能夠通過自我意識來開展感性活動，不斷推進自我更新、自我發展和自我完善。需要強調的是，人的這些特性并非在理論上體現出來，而是在現實的具體的歷史的實踐過程中體現出來，其“體現”方式就是對不同價值的選擇。對正確道路的選擇產生正向價值、解放價值、理想價值和綜合價值，對錯誤道路的選擇則產生負價值、反價值、壞價值或惡價值。人們為了獲得好價值、高價值，避免出現壞價值、低價值，就要選擇正確的、符合時代趨勢的道路，就要走由中國共產黨人所開辟的創造高價值的發展道路。就此意義來說，堅定“道路自信”，就是堅定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自信，就是對完善價值選擇的自信。

3.堅定道路自信，健全交往方式。“走什么路”以及“怎樣走路”的問題在本質上是人們的活動方式、生活方式的問題。馬克思恩格斯對此指出:“個人怎樣表現自己的生活，他們自己就是怎樣。因此，他們是什么樣，這同他們的生產是一致的——既和他們生產什么一致，又和他們怎樣生產一致。”［1］67－68而人們的一定的生活方式都與一定的交往方式相聯系。從國家主體層面看，一個國家“生產什么”和“怎樣生產”的問題體現為國家的生產和生活方式，體現為國家的經濟活動、制度安排、政治決策、對外交往等方面的方式或樣式。從社會主體層面看，一個組織“生產什么”和“怎樣生產”的問題體現為社會組織的生產和發展方式，體現為組織的經濟、文化、制度、資源管理等方面改革、調整的方式或樣式。從個體主體層面看，個人“生產什么”和“怎樣生產”的問題體現為個人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體現為個人的現實的感性活動、交往實踐的方式或樣式。在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政治多極化的新時代，“走什么路”和“怎樣走路”的問題事關一個國家、一個社會、一個政黨的前途問題，事關每一個體人的幸福問題。“中國道路”的形成，意味著中國在國家層面的生產方式和交往方式日趨成型和完善，在社會層面的生產方式和發展方式日趨健全和科學，在個人層面的發展方式和交往方式日趨豐富而多元。堅定道路自信，表明人們對中國道路所導向的發展成就確信無疑，對中國道路所導向的發展前景懷有信心以及對中國道路所導向的發展成果充滿期待。在這種社會文化心理作用下，國家交往、社會交往和個人交往的方式或樣式也將變得健全而發達。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3］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傅高義.鄧小平時代［M］.馮克利，譯，北京:三聯書店，2013.

［5］費孝通.文化與文化自覺(下)［M］.北京:群言出版社，2012.

［6］周瑾.文化自性與文化自覺［N］.中國文化報，2012－12－04(3).

［7］李德順，孫偉平.道德價值論(總序)［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