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跨文化交際中道歉策略研究的綜述

◆崔子橋 尚新雅

(東北師范大學外語學院;遼寧省鐵嶺會計學院)

1 簡介

道歉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言語行為，它的作用是保持禮貌，維護對方面子，使交談雙方達到心理上的平衡。不同文化中的道歉策略各有不同，它們隨著語境、場合、交談雙方性別等因素的變化而變化。對于道歉的研究已經開展多年，并取得了一定成就。通過對這些研究作簡單綜述，我們可以將各種研究加以歸類，并尋找到需要研究或進一步研究的方向。

2 研究發現

2．1 國外對于道歉策略的研究

關于言語交際中的道歉策略最重要的研究開始于20世紀80年代。一些著名的學者主要針對言語行為、禮貌和面子進行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如Goffman，Brown以及Levison。但是他們研究的側重點只是單一的文化，并沒有涉及跨文化。

Blum-Kulka和Olshtain于1984年開展了一次跨文化語用研究，即跨文化言語行為研究項目(CCSARP)，這次研究影響甚遠。研究主要針對8種語言的道歉行為:澳大利亞英語、美式英語、英式英語、加拿大式法語、丹麥語、德語、希伯來語以及俄語。這次的重要性在于，它是第一次針對不同語言的道歉行為進行對比分析，并且尋找它們之間的不同。研究的側重點在于，不同文化、不同語言對于道歉行為的影響以及本土人和非本土人對于道歉行為策略語用方面的不同。

Trosborg(1995)以三組丹麥的英語學習者為對象進行研究，主要針對請求、道歉和抱怨三種言語行為。這三組學習者分別來自初中、高中以及大學或商業院校。在他的研究中，他采取了角色扮演的方式。調查顯示，在主要的道歉策略方面，這三組成員僅表現出微小差異。他的研究主要側重的是受教育程度不同的人采取道歉策略的相似之處。

Suszczynska(1999)的研究是針對英語、波蘭語和匈牙利語進行的，他提出，對于道歉策略回應的不同不僅僅體現在策略的選擇上，也體現在內容和語言形式的應用上。他的研究側重點在于對道歉語的回應，針對其形式進行研究。

Kim(2008)分析了韓語中的道歉行為的語義和語用，以及韓語中道歉策略的表達與澳大利亞英語中表達的不同之處。研究發現，這兩種語言在道歉時的態度表達以及表達中的言外行為都有明顯的不同之處。他的研究則側重不同語系道歉語表達方式的不同之處。

2．2 國內對于道歉策略的研究

胡文仲(1999)的研究側重不同文化之間的語言使用規則。他研究了日語和美語中的道歉方式，發現，日語使用者總會重復地向對方道歉，并且表達承擔責任的意愿;而美語使用者傾向于在道歉過程中解釋事件的原因并尋找一些所謂借口。

黃永紅(2001)的研究主要針對漢語和美語之間道歉行為以及回應道歉行為之間的不同。研究發現，社會語用因素，如社會權利和社會距離等會影響漢語使用者對于道歉策略和道歉用語的選擇，而美語道歉方式一般與冒犯的嚴重程度有關。這些不同源于文化背景的不同。中國文化屬于高權利距離文化、集體主義，而美國文化屬于低權力距離、個人主義。他研究的側重點實際上是透過使用語言的不同來看不同文化背景對于道歉的影響。

潘曉燕(2004)的研究是針對性別因素對漢語中道歉行為的影響。研究發現，女性的道歉行為要多于男性;女性更傾向于選擇直接的言語表達，并且使用十分正式、恰當的表達方式;而社會因素如權力距離對于男性選擇道歉策略有更大的影響。

李燕(2006)針對中美兩國大學生的道歉言語行為進行了對比研究。她的研究結果表明，中國大學生傾向于使用更多的的道歉策略、運用更復雜的語句進行道歉;而女性學生比男性學生運用得道歉策略更多、更復雜。在本研究中的側重點是國家不同和性別不同對道歉策略運用的影響。

竇衛霖(2007)針對三種不同的言語行為進行分析——邀請、道歉和贊美。他以講漢語者和講英語者作為研究對象。研究發現，講漢語者在采取道歉策略的時候更靈活，而他們采取的道歉策略與人際關系、社會距離和權力有關。當人們道歉之時，會考慮雙方的社會地位。但是，講英語者在道歉之時則并不會考慮這些。

宋莉(2009)在研究道歉之時發現了新的方向——現實狀況的不同也會對道歉的方式造成影響，她針對直接和間接的道歉方式進行了分析。直接的道歉方式是直接表達歉意的方式，如“對不起”或者“是我的錯”，而間接的道歉方式則傾向于在道歉的同時給出解釋或是作出承諾。這兩種道歉的策略會被應用于不同的現實狀況中。

趙宇(2010)分析了中國人和美國人在道歉時采取的策略，并總結出兩國人在道歉模式的采取上有著許多的不同，如詞匯意義的選取、流利度、實現方式、社會權力等，但是兩者之間也有很多的相似之處。通過研究，他為跨文化交際提出了一些建議。如作為二語習得者，應該盡可能多地在較集中采取不同的策略以實現成功的交際，避免誤會。

蘇美玲(2011)在她的研究中針對137名研究對象進行分析，她分析了中國英語學習者和以英語為母語的人在道歉時的相似點和不同之處。研究發現，在道歉策略選擇上兩者之間并沒有明顯的不同。換句話說，在不同文化中，給定環境和侵犯程度，道歉的實現方式是很相似的。她的研究實質上側重于研究二語學習者而不是以英語為母語的人。這一點在所有的研究中是很特別的。

在中國關于道歉最近的研究是黃育才(2013)只針對講英語者道歉表達意圖的研究。研究發現，當講英語者感到自己侵犯了他人之時，他們就會反復向對方道歉。男士們尊崇“女士優先”，所以當冒犯發生時，男士通常會首先向女士道歉。他們通常不會在意人與人之間的權力距離。即使冒犯行為并不十分嚴重，如在談話時咳嗽或擦鼻涕，他們也會道歉。

3 對未來研究的建議

通過回顧以上關于道歉的研究，可以發現一些研究的缺口。可以看出，在道歉方面，針對性別和現實狀況對于道歉行為的影響。現行針對這兩方面對道歉的研究都十分籠統，一般都會以多種文化作為研究對象，這樣得到的研究結果很難具備一般性。

可以針對單一的文化，研究這種文化內部性別因素對于道歉行為的影響，也可以針對兩種文化中性別對于道歉的影響作一對比，不建議一次研究多種文化。

社會的現實狀況有很多種。建議在研究的時候，針對一種特定的文化研究多種現實狀況，仔細分析它們的特點以及對于道歉行為的影響。同時，針對兩種文化中同一種。

現實狀況做對比研究也是不錯的選擇。

［1］Austin．J．L，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2．

［2］Blum-Kulka，Shoshana and Olshtain．E，Requests and Apologies:A Cross-Cultural Study of Speech Act Realization Patterns(CCSARP)［J］．Applied Linguistics，1984，5(3):196-213．

［3］Brown．P and S．Levinson，Politeness:Some Universals in Language Us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7．

［4］DouWei lin，Fundamentals of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M］．Beijing:University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and Economics Press，2007．

［5］Huang Yuca，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A Practical Course Book in English［M］．Shanghai:Fu Dan University Press，2013．

［6］Kim and Heesoo．The Semantic and Pragmatic Analysis of South Korean and Australian English Apologetic Speech Acts ［J］．Journal of Pragmatics，2008，(40):257-278．

［7］Leech．G．N，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London:Longman，1983．

［8］Levinson，S．Pragmatics［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9］ Searle．J．R，Speech Acts ［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69．

［10］Trosborg and Anna，Apology Strategies in Natives/Non-Natives［J］．Journal of Pragmatics，1995，(11):147-167．

［11］顧曰國．禮貌、語用與文化［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2，(04):10-17．

［12］胡文仲．跨文化交際學概論［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9．

［13］黃永紅．對言語行為“道歉”的跨文化研究［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1，24(5):33-36．

［14］李軍．道歉行為的話語模式與語用特點分析［J］．語言教學與研究，2007，(1):11-19．

［15］李燕．中美大學生道歉策略對比研究．鄭州大學碩士論文，2006．

［16］潘小燕．漢語道歉言語行為的性別差異研究［J］．西南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5(1):89-92．

［17］宋莉．跨文化交際導論［M］．哈爾濱:哈爾濱工業大學出版社，2009．

［18］蘇美玲．漢英道歉言語行為對比研究．陜西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1．

［19］趙宇．中美道歉言語行為對比研究．上海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