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杰&戴佩妮：告別“陪跑”的天王天后

沉默電話

2014年金曲獎的兩個最重要獎項——最佳國語男歌手人、最佳國語女歌手，最終由林俊杰和戴佩妮獲得。這象征了對他們多年音樂事業的一份認可，卻也帶著幾分戲劇性的酸楚。兩人同在九十年代末出道，十多年來，一直在擔任金曲頒獎典禮上悲劇的“陪跑”角色。一次次看著自己的鏡頭出現在結果發表的電子屏幕上，而隨著全場的歡呼振奮，站起來的卻總不是自己。或許心中多少遺憾和不甘，但還要露出一個激動和鎮定交織的笑容。有一句話誰都會講：“入圍即是肯定”。但是，誰又不想得獎呢？況且這兩位創作歌手，多年來不僅貢獻了一張又一張具有影響力的華語唱片，還出現在無數歌手的詞曲班底中，留下了太多經典成果。僅憑我們對他們的一份熟悉、一份親近、一份信任，這多年錯失的機會，我們就該感到深深的惋惜。他們是都少了一份運氣嗎？也許吧。但重要的是他們始終都在，當看客覺得兩人一次又一次失敗，似乎應該山窮水盡之時，他們卻還能拿出更有價值的作品來。跌倒一次，就更強大地站起來，這是兩人身上最耀眼的光輝。不知不覺中，已經把一些得了獎就困惑、迷茫，繼而消失的歌王歌后們甩得很遠。這一次又一次的競爭，與其說是他們在追逐獎項，倒不如說是獎項在追逐他們更為貼切。而他們終于做到了，今天，讓我們從不同角度回顧他們的音樂歷史，看看他們成功的轉折究竟都在哪里。

戴佩妮——堅強搖滾女生的奮斗歷史

2000年戴佩妮發行的第一張個人唱片，是她鉆石的“原石”狀態——未經雕琢、打磨，狀態極不規則，缺乏幾何標準的修飾，但是，卻展現了極大的價值，散發出難以掩蓋的光芒。那一年蔡健雅也才出道不久，所以，在臺灣樂壇的民謠吉他女生還是非常罕見的。戴佩妮自然、純凈，音色中帶著一份英倫風情，比起主流女聲的傳統與安分，她的音樂繃著一股自由自在抑或說是叛逆不羈的味道。盡管如此，當時的她并不輕視主流，也沒有將自己的風格限定在任何“獨立民謠”的范圍內。盡管當年Indie民謠四處熏染，她依然選擇依附主流，重要的是，她清楚自己想做的是怎樣的音樂。所以，她不會被過度包裝，不會成為偶像歌手，不會成為唱歌機器，更不會在歌曲中隨波逐流。她堅持收錄自己創作的作品，即使不能掌控全權創作的大權，也要盡最大努力守住自己音樂中的特質。

這張《PENNY戴佩妮》專輯以同名形式作為向華語樂壇自我介紹的窗口，讓人們聽到一個如此瘦弱的女生，如何唱出精神世界如此豐厚、強大的作品。除了主打《不想》、《習慣這樣》之外，還有一首《透氣》成為了另類經典：僅有貝斯配器貫穿始終，陰沉、冷酷，戴佩妮則唱得桀驁不馴，風味十足。隨著大師Andy Peterson演奏的結束，冷冽的情緒卻猶在耳。這首歌是凸顯戴佩妮音樂中叛逆小情緒的典范之一，而更值得一提的是，在戴佩妮出道前，《透氣》就被當時如日中天的許茹蕓先買下發表過，也從本質上認可了戴佩妮創作人的身份。第一張專輯成功地向人們介紹了戴佩妮，但最終沒有成就什么。隔年，隨著《流星花園》的火熱，第二張專輯《怎樣》里的一首《你要的愛》作為片尾曲超出預期的成功，為戴佩妮提供了發展的平臺。亦有許多內地歌迷，也是因為這首歌曲才真正認識了戴佩妮，從而了解了她的這張唱片。《你要的愛》雖然pop，雖然商業，但是在專輯中其他自由度高、情緒不溫馴的歌曲如《過期》、《遇見你的第4天》等，就這樣水到渠成進入了大家的視野。唱片末尾還收錄了幾首制作人的Solo短曲，他們自由發揮，除了《透氣》的Andy Peterson之外，還有鼓手李守信、吉他手黃中岳，新加坡制作人吳慶隆、吉他大師Jamie Wilson，如此前無古人的華語專輯設定新鮮感十足，讓人對戴佩妮的音樂靈性產生了極大的期待，不得不確認，她的唱片果真有不一樣的東西在里面。在那個各類情歌泛濫，廉價電子舞曲占領高地的年代，戴佩妮的民謠搖滾為華語樂壇帶來不少生氣。音色一點點難馴的野性味兒，編曲時而求新大膽，歌詞時而如詩句、時而如念白，恣情、自在、隨興，還甚有伸張新女性主義的派頭。偶爾歇斯底里的嘶吼，讓無數唱跳偶像歌手自動暗淡失色。隨著第三張Just Sing It（內地版名稱：《時間快轉》）和第四張No Penny， No Gain（內地版名稱：《什么都舍得》）的進一步探索、嘗試，她不但繼續堅持了自己熱愛的創作路線，還抓穩了《透氣》那股原始的搖滾風格。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知道該怎么做，同時也真正投身去做了。她的突破不是我們常說的融入歐美元素、加入中國風等那么簡單，更不是在MV里跳舞就算吸引了新的風格。音樂量變到質變的立體厚度，就像一個人從幼稚到成熟的心智成長。

2004年經歷一段小小的休息，并發行精選專輯后，戴佩妮進入了一個新的狀態。第二年，她發行了具有個人歷史意義的專輯《愛瘋了》。這張專輯的重點在于歌曲內容深刻、抓人、曲風融匯Fusion、Jazz、錄音采用Live形式、弱化后期剪輯一鏡到底，讓人感覺像在欣賞一場Live演唱會，而且是錄音室演唱水準的現場表演。雖然這張專輯僅為戴佩妮贏得金曲獎最佳作曲人，但從此開始，戴佩妮就和金曲獎有了緣分，并且在歌迷群中的口碑達到了新的巔峰。只是2004年、2006年、2007年連續與金曲歌后錯失，不能不說這加深了事件的悲劇色彩。只是我們更加確定，比起《你要的愛》、《街角的祝福》這些雖也誠心誠意的成功主流歌曲，似乎戴佩妮自己喜歡的風格更能為她贏得滿堂喝彩。這些意圖明顯、頗具年代感的搖滾精神，悄然杠起了精神核心的支點。戴佩妮的搖滾心一如最初鉆石的原石，商業的打磨是必需，經驗的積累是平臺，而時間則是最鋒利、最堅硬的考驗。《一個人的行李》、《原諒我就是這樣的女生》、《回家路上》等專輯繼續發行，她在保持熱度的同時，也讓一個更加蛻變的自我脫穎而出。

2011年，戴佩妮組建樂隊“Buddha Jump佛跳墻”，并發行同名專輯。雖然不是憤世的重金屬音樂，但這一張唱片在形態已經具備了搖滾的顏色與內涵，是純正的搖滾專輯，散發不執著表面形式的概念。其實在《原諒我就是這樣的女生》里，她就已經唱了幾首不同尋常風格的歌曲，甚至還有一些詞匯上的大膽。迷幻搖滾、摻雜Hip-Hop和國風雜糅的音樂形態也有嘗試。或許收效甚微，畢竟依舊藏匿在尚未脫離保守模式的唱片中，只能是調劑試驗品。佛跳墻的音樂有很多歌曲都有類似舞臺劇的夸張效果，有十足的表演性浸染。演唱情緒濃烈而厚重，挖心透骨的力量銘刻在神經之中。原以為戴佩妮無法嘶吼，或有些難解的情愫無法脫離迷茫不清的池沼，可通過《罪》、《失眠》強烈搖滾標識歌曲的測試，我們聽到的這一個戴佩妮已為自己的新音樂筑造了完整、鮮明的框架。唱腔有了變化，情緒放得更重，卻依舊精確地掌握住自己的控制范圍。幾句吶喊，她也知道自己每首歌可以到達的境界，可以講述完整的主題，所以，她知道那嘶吼的度量與底線在哪里，恰如自己制作、填補的一張巨大拼圖——先將預定的情緒、效果模擬好，劃出實體的邊緣，在自己清楚如何是完美的基礎上，再用最大的感情投入去完成每一塊拼圖。最后一首《我對自己開了一槍》則是又一次偉大的苦情。在這首歌里我們可以找到《愛瘋了》那樣的戴佩妮，卻又在Band的輔助下接收到耳目一新的震撼訊息，歌詞直白見血，意境忐忑糾結。不由想起最初的她是如何令你感動，明白不論抒情或搖滾，“戴佩妮”三個字才是最重要的關鍵詞。《Buddha Jump佛跳墻》最終帶給戴佩妮的不僅僅是金曲獎最佳樂團的提名，而是讓人看到了戴佩妮終于徹底成熟起來的獨立能量。endprint

終于，2013年我們迎來了《純屬意外》這張唱片，它展示給我們的，是音樂歷史終成正果的光芒——自組公司，全創作、全制作，這張專輯里的所有作品，都摒棄了抒情、保守的片段小情，甚至不惜犧牲唱片的均衡結構，只為了飽滿豐富的音樂性，和國外一些電子專輯的做法類似。戴佩妮一貫在抒情歌曲中貪戀的情緒化，也在《純屬意外》中成了盡情享受的特質，如《剪不斷》蹂躪情緒的演唱方式，像冷靜版《愛瘋了》愛情觀念的表達，囚禁在自我折磨的怪圈，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另一方面，對音樂性全權控制的權力，也讓戴佩妮完成了搖滾的夢想。Sing It Out、Never，她毫無保留地將積攢在體內的搖滾細胞釋放出來。歌特風與英式搖滾盡情交織，合成器進階電子配器輔助，歌曲的高潮不停襲來。踩著激昂的電子節奏拉長了思維的間隔，錯覺改變了對副歌的固有印象，讓音樂像一場舞臺劇，更有視覺上的效果。對“愛”的詮釋也更加私人化了，不再是《街角的祝福》那樣的卑微，而是將人的本性全面揭露出來。音樂中溝通、交流、傾吐、回饋，抒寫故事，譜寫終章。我們從戴佩妮身上學到的是堅強的意志，是在音樂成長中的奮斗，對最終收獲成果的推動。這張《純屬意外》讓戴佩妮實現了自己不曾過期的音樂夢想，擊敗楊乃文、何韻詩、蔡健雅，摘得了最佳國語女歌手獎，以及另一項相當有分量的大獎——最佳專輯制作人。她笑稱獲最佳女歌手獎“純屬意外”，她說“我覺得自己是僥幸者，沒學過正統音樂，沒有這些人幫助不會走到今天。”但我們都知道，這份收獲的到來是她多年努力的成果，是不存在任何意外的。

林俊杰——天才音樂王子的成熟之路

個人認為，林俊杰的音樂事業史存在一個巨大的前后分界，而《她說》這張唱片，就是前后階段的分水嶺。我們都知道，林俊杰早期的唱片充滿創造力、想象力，節奏明快動人，留下諸多經典作品。但是，金曲獎往往看重的不是流行性過強或者太注重編曲能力的歌曲，這或許也是林俊杰“陪跑”多年最重要的原因之一。2004年他憑借《樂行者》入圍金曲獎最佳新人并順利得獎，這無可厚非，因為新人獎就是新人獎。但2007年開始，林俊杰的作品就與金曲獎的口味產生微妙偏差，漫長的板凳生涯也正式開始。第一次，憑《曹操》入圍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演唱人，最終被李玖哲獲得；第二次，在2010年憑借《100天》入圍男演唱人，又被陶喆獲得；第三次，在2011年憑《她說》再次入圍男演唱人，還是被周杰倫奪走了。我們可以從結果的角度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金曲獎對于最佳男演唱人的選擇標準，與女歌手有嚴格的不同。女歌手獎更注重靈氣、創造性，而男歌手獎則明顯偏重唱法和作品之間的結合度，也就是“表里如一”。林俊杰努力、踏實，但若要討好金曲獎，在《她說》之前似乎沒有找準方向。

不過，金曲獎即是重要的肯定，但也并非是對歌手唯一的肯定。我們按照時間順序去回想林俊杰的專輯——《樂行者》、《第二天堂》、《編號89757》、《曹操》、《西界》、《JJ陸》、《100天》，無不展示了他是從歌藝、創作到制作都出色的優等生，不但編曲有極強的畫面感，還在制作上力求突破創新，強調音樂的內容性。那我們上述談到的“表里如一”具體說來又是什么呢？這就要從作為“分水嶺”的《她說》講起。翻唱自己為眾多女歌手的創作，而組合形成的《她說》看似拼盤，但卻是一張讓林俊杰開始全面注重情緒的演繹、抒寫、重塑、構造，并且完全摒棄“科幻化、游戲化、膚淺化”主題的開始。說“膚淺”似乎苛刻了，哪個男孩沒有一個夢呢？但站在作品情緒、唱片概念的優先位置上，遠離那些才是成熟的標志。林俊杰的聲音本就溫柔，唱腔細膩而悠揚，雖然也有《曹操》這樣大氣磅礴的編曲作品，但最為金曲獎樂道的一定依然是《江南》那樣的婉約之美。多少澎湃與繁華終將落去，最后能夠感動我們內心的，終究是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縷縷情思啊。《她說》收錄了他曾為十位女歌手創作的經典：張惠妹《記得》、張韶涵《保護色》、田馥甄《只對你有感覺》、蕭蕭《握不住的他》、徐若瑄《愛笑的眼睛》、王心凌《當你》等等，它們與林俊杰愛情電影一樣的音樂魅力無法剝離。以女歌男唱為亮色，用相反的性別角度重新演繹唯美的愛情故事，溫柔的聲線、細膩的感觸，在毫不遜色于原唱的基礎上，將這些未盡的情感向前延伸出新思想，將“她說”改為“他說”，曾代表女性內心喜悅與傷痛的傾訴之聲換成對立面，象征了一種新的回應和解答。仿佛打破了一直由女性的不絕傾訴、男性沉默聆聽的局面，給出十種新的感情哲學。用這種獨特概念制作的唱片，林俊杰的導演能力也發揮到了極致，讓我們在十個故事中重新回味曾經的情感，仿佛再讀那年的情書，收獲不能只用感動形容。這張專輯讓他和周杰倫在金曲頒獎禮上正面對抗，當宣布結果的那一刻，我們清楚看到了林俊杰臉上冷靜、克制的紳士笑容，只是他眼中閃爍的傷感也異常明顯地坦露出來，第一次讓人看到了他失去金曲獎的痛苦，《她說》完美蛻變卻遭遇失敗的痛苦。

雖然2011年底的《學不會》最終和金曲獎沒有發生任何交集，但這張專輯絕對是林俊杰登上歌王寶座最重要的過渡。從《她說》開始，林俊杰堅持細膩的音樂內在表達，而從《學不會》的封面也能直觀看出，他已經舍棄了從前科幻刺激、歷史話題等浮躁的商業包裝風格，淡然、平靜、成熟，投入到專心致志的感情中去。《學不會》使人聯想到許多，關于浪漫的旅途、靜止的時間、遙遠的距離，純粹的自我、透明的心靈、深銘的愛情。視覺捕捉到的一切縱貫融合，與入耳的音符紋絲合縫。此時，林俊杰的味道很淡，不論是人還是音樂都是如此。音樂的情緒當然可以是濃烈的，不論深摯剖白的抒情，還是激昂震撼的搖滾亦然，但在“人”的層面上，林俊杰的形態卻更加低調、樸實，也就讓音樂的純度更高。我們常稱贊一位歌手“對自己的音樂有多么誠摯”，卻不曾探尋他們的作品有多少真實的根源，因為我們沒有依據，也因成長的年歲讓我們懂得太多，現實的步伐與音樂歌頌的一切總在沖突。可是，此時林俊杰和他的音樂卻像沒有沾染那些混亂的邏輯，有了表里如一的簡單味道。就算他沒有整齊劃一的曲風，張弛有度的結構起伏也依然使人感到順暢與通透。像《獨奏》吉他營造的氛圍，滄桑而穩健的沉淀，急促的部分又帶著些許緊張與不安，孤獨和遺憾的心情不加保留地釋放。《學不會》的優雅傷感，雖然副歌部分有歇斯底里的高潮、清晰刻意的換氣摻雜的悲戚苦怨，但從并不直白的歌詞中，看得到疼痛卻成熟的強韌心緒。大段副歌的宣泄與剖白水到渠成、言之有物、感情細膩而真實，做到了必要且符合期待的完整。其他的一些作品，像《那些你很冒險的夢》旋律雖并不獨特，但鋼琴與弦樂結合的抒情常態、副歌部分加進的Band都提升了情緒層次，且王雅君所作的歌詞出現了“摺紙飛機/碰到雨天/終究會墜落”、以及“你卻不想懂/只往反方向走”這樣帶有消極美感的字眼，為歌曲創造了一些頹廢感。《不存在的情人》操持的氛圍較為沉重，唱腔隨編曲充滿變化，整體架構復雜還帶有神秘氣息。短短四分鐘內飽含了古典與抒情搖滾轉換的豐沛層次，頻繁的高低起伏直至回歸靜寂的結尾，絢爛的視覺畫面感令人深深難忘。這樣的作品居然和金曲獎失之交臂，困惑的又何止林俊杰。所以我們才說金曲獎是強大的認可，但現階段并不能作為評判歌手優劣的唯一標準。可林俊杰會認輸嗎？當然不會。《學不會》為林俊杰奮斗金曲獎做了最后的準備，可以說是放手一搏的嘗試。endprint

最后，代表事業十年紀念，并最終為林俊杰帶來金曲殊榮的唱片《因你而在》發行了。《因你而在》不但呈現了自《她說》以來內在情感的升級，也兼顧了林俊杰的編曲、制作能力，且不再像初出茅廬那樣浮夸、不成熟。交響樂風格的《零度的親吻》、抒情搖滾《修煉愛情》、復古巴洛克韻味One Shot、迷幻意境的《裂縫中的陽光》以及軟電子舞曲的《友人說》等等，像用全新的作品深度來總結他的音樂成就。并且，林俊杰在每一種音樂風格中獨立成長的版圖狀況，也因這些新作的細膩、進步而昭然若揭。舉個例子，像《100天》中曾最后出現的古典搖滾風格，在《零度的親吻》一曲中得到了最大化展現——全曲背景輔助的弦樂配器，伴隨主歌層層增厚加深，當Band演出開始豐滿，副歌的情緒也在巔峰爆發。即使不用歌詞去強解“零度”的含義，Bass的嘶吼和提琴尖刺音效的結合，也使人自然明白失卻的陣陣冷冽了。林俊杰將曾經每張專輯都有嘗試的Hip-Hop、電子以及Rap風格在《因你而在》里綜合，古典巴洛克編曲的融入，妖艷的小提琴都淋漓盡致地展現了豐沛的畫面感。但是它們都升華了、全面了、豐沛了，展示了林俊杰的成熟，一個才子手法上的成熟。最終，金曲獎肯定了這張專輯，因為它的豐富性、成熟性、創造性，或許還有一點紀念意義的緣由。那又如何呢？我們嘆息當下華語音樂在娛樂消遣下變質，但林俊杰這樣不卑不亢、腳踏實地發展的歌手，讓我們懷著尊重繼續支持下去。從《樂行者》到《因你而在》，我們看到有價值的音樂所帶來的精神財富，純粹、厚重，經過多久依然讓人念念不忘。林俊杰熱情濃烈的創作精神，純摯淡泊的簡單立場，像不必刻意說明也能看懂的明顯標識，讓你從音樂中讀懂一個人。關于時間與空間、收獲與遺憾，他的心靈透明般展示，給你舒適的聆聽旅途。就像我們都喜歡和表里如一的人交朋友一樣，通過音樂認識的林俊杰，永遠是我們心靈值得信賴的朋友。

關于2014年的這一屆金曲獎，我們看到林俊杰、戴佩妮登上歌王、歌后的領獎臺，收獲經歷多年的成功，發自內心為他們感到高興。可還是看到有人諷刺說——這一次的金曲獎簡直就像一場勞模表彰大會。意思很明白了，部分人依然不認可《純屬意外》和《因你而在》的表現，認為兩人歌王歌后的殊榮，不過是對多年“陪跑”的安慰罷了。我們可以這樣認為，發表這樣言論的人，更認可的是《愛瘋了》、《她說》，或者任何一次陪跑落馬的專輯。但是，那真的可以成為否認歌手此刻成就的理由嗎？如果不是有十余年的辛勤累積，一個人會獲得這最后的成功嗎？我們不該想當然地去評斷他人的成就，成功如何得來，事業會嚴苛地告訴你。就算“陪跑”不停，也不肯低頭放棄，這本身就是一個人最大的成功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