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
去西方取經,玄奘之后,再沒有哪個朝代如現(xiàn)在這般的熱衷。從二十世紀開始到現(xiàn)在,取經西方的熱潮一浪高過一浪。
就藝術市場而言,藝博會和拍賣會是國內從西方取回來最重要的兩本經,這兩本經在內地以各種原形、或變形的方式存在著,但其核心仍然是“以西方為軸心”。如果光看那些一場場的藝博會都在以國際化或是追求國際化標榜自身不夠的話,還可以去看一下那些有國際團隊參與的藝博會上的參展人數和成交狀況,或者,再去看看西方私人藏藝術品在拍賣會上的受歡迎程度也可以。
隨著地域性認識的日漸模糊,國際化也變得越來越重要,國內市場出走國際,國際市場又想方設法進入內地,而這同樣也意味著國內市場將與國際市場將處于同一平臺競爭。
而我們從西方取了經,是否也取了精髓?
上海上海,“外來和尚”們的藝博經
9月的上海,秋意微涼,但藝術氣氛還停留在盛夏的高溫中。光大型的藝術博覽會就有5個,影像上海、藝術都市、博羅那上海當代、西岸城市博覽會,上海城市藝博會一個接一個輪番上演。而接下來的10月和11月還有2個大型藝術博覽會、1個上海雙年展等著為上海藝術氣氛加溫,密集的藝博會瞬間點燃了上海的當代藝術熱情。
縱觀這些藝博會,國際血統(tǒng)是必備元素之一。上海藝術影像展主辦方為國際組織WPO(世界攝影組織),并且佳士得影像部主管Alexander助陣主策團隊;藝術都市幾位主要策展人馬西莫·托里賈尼、樂大豆也都具有國際身份;博羅那更是因為主辦方過于國際,沒有搞清楚國內狀況而慘敗這場上海藝博會大PK。而那些沒有國際出身的藝博會,也統(tǒng)統(tǒng)都在尋求國際元素的支持,強調自身的國際布局,積極與國際接軌。
除了召集更多國際畫廊參展、出售更多國際藝術家作品外,無論是藝博會西方主辦方還是藝博會上的西方藝術機構,他們念的那些經,對已經在取經之路上跋涉了很遠的國內市場來說,并無太多新鮮花樣可取。倒是他們紛紛選擇上海這座城市,并且為這座城市的藝術發(fā)展所做的事,讓我們看到上海這座城市在藝術上的更多可能。
遠離政治中心的上海,藝術氣氛更加輕松和多元。這一點同樣影響了在上海舉辦的這些藝博會的主題。沒有了藝術沉重的使命感,多了俏皮的時尚感和參與性,更貼近生活。無論是影像上海相對別家藝博會來說廉價的入場門票價格、在商業(yè)中心K11舉辦的藝術都市,還是以“收藏就是時尚”為口號的城市藝博會,亦或者是采用全新“5+25”展呈模式的西岸博覽會,包括各個藝博會上都多少加入了設計作品,所有的舉動,統(tǒng)統(tǒng)都是為了親民。不僅渲染圈內氣氛,也將更多的普羅大眾拉入這個圈子。更多民眾的參與讓整個城市都彌漫在藝術氣氛中。
只有市場的蛋糕做大了,才有分得機會,是國內藝術市場越來越認識到的問題。就像“影像上海”,雖然國外畫廊對中國觀眾的種種舉動頗為費解,可每家畫廊還是輕松賺夠了展位費用,全都仰仗那些排到展會大門外百米的參觀隊伍,和25000人次的客流量。
如果說上海這個很有格調的城市十分適合藝術消費的培養(yǎng),那么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則是體現(xiàn)藝術品經濟價值的最佳場所。
香港香港,那些尤倫斯夫婦教給我們的投資經
十一國慶期間,香港秋拍開戰(zhàn),整個秋拍也就拉開帷幕。在北京保利和中國嘉德進港的第三年,以往十一期間秋拍的一家獨大,到如今的三家鼎立,血統(tǒng)的不同雖然在成交數量上的懸殊越來越拉近,可就在被評為“乏善可陳”的今年秋拍上,蘇富比的那一批尤倫斯舊藏,還是搶盡了風頭。這是尤倫斯從2011年開始大批出售所藏中國當代藝術之后的第三次拋售,雖然作品從數量和質量上都不及前兩次,依然算的上秋拍爆點。
中國當代藝術收藏大鱷尤倫斯夫婦的每一次售出都會引起轟動,最近一次是2013年蘇富比秋拍,曾梵志《最后的晚餐》刷新了藝術家成交記錄,并且成功將中國當代藝術拉入億元行列。從2011至今,尤倫斯夫婦已通過香港蘇富比拍出了195件中國當代藝術藏品,總成交額超過8億港元,除了在不斷的刷新記錄外,更成為市場風向標。
就像大家都知道尤倫斯是中國當代藝術的大鱷一樣,大家也都知道尤倫斯在買進這些作品的時候,這些如今的市場明星,還只是在翹首期盼伯樂的年輕藝術家。而尤倫斯夫婦這30多年對中國藝術品的收藏經,簡直就是一部成功的藝術品投資經。藝術是不會枯竭的,年輕藝術家也是不會枯竭的。日前,香港蘇富比當代藝術負責人也表示,尤倫斯正在調整藏品結構,而其目前方向以年輕藝術家為重心。
國內的眾多投資客們懷揣尤倫斯夫婦的投資經,期望著可以押中幾位年輕藝術家,一舉賺的盆滿缽滿,但卻忘了看看尤倫斯為這部經書做的更多的鋪墊工作。
尤倫斯從1991年左右開始購買中國當代藝術,到2011年開始拋出,將這批作品藏了將近有20年的時間。如此的耐心,不知道那些今天買,明天就想賣掉賺錢的投資客能不能做到。并且,尤倫斯夫婦并非坐等升值。在大量收購中國藝術品多年之后的2007年,尤倫斯夫婦在北京798開辦了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這個藝術中心幾乎可以稱的上是中國當代藝術的推手,也正是那段時間,中國當代藝術開始在國際市場上開始瘋漲。
中國有句古話叫“外來和尚好念經”,但博羅那此次上海當代博覽會的失足,給我們提了一個醒:“不僅經要好,念的也要好才行”。2013年,董夢陽將藝術北京原本“完整亞洲”的宏達目標修正為“完整中國”,更接地氣,也做的更扎實,或許這正是那些在國際化道路上狂奔者們欠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