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易“163s態度對話”：不討好，做自己

何映宇+冷麟彥

網易“163s態度對話”的現場，高曉松PK蔡康永。

肩膀上沒有停著烏鴉，頂著大眼袋的蔡康永走進化妝間的時候，你會明顯感受到他的一絲疲憊。可是一到錄制現場，他就high起來了，職業。

他剛出了本書叫《蔡康永的說話之道》，于是，兩位最會說話的脫口秀大神在網易有態度人物盛典之“163s態度對話”的前期拍攝現場大談各自的“說話之道”。

最舒服的人生態度

網易“163s有態度對話”是2014網易有態度人物盛典中的一部分，計劃錄制5期，163是網易域名中的數字，s是秒，也就是說，嘉賓要在163秒的談話中體現出他們的人生態度。網易門戶市場部總經理李安對記者說，他們定這樣一個極為簡短的對話環節，其實是出于傳播效果的考量：“我們每天接收的資訊非常多，但真正坐下來看長篇大論的時間并不是很多，所以我們希望能夠盡可能利用最有效的時間來傳遞觀點，讓大家去了解這些名人心里在想什么，看一個話題能產生怎樣的碰撞，擦出怎樣的火花。”

在電視上巧舌如簧，靠三寸不爛之舌在娛樂界殺出一片天地的蔡康永對“說話之道”這個題目當然很有心得，在他看來，要會說，首先要學會聆聽。“我從來都不認為主持人要很會說話，主持人要很會聽別人講話。那看過《康熙來了》的觀眾應該會體會到，小S跟我絕對不是整集節目當中說話最多的人，那相對而言呢，我更看重我聽到的說話，他們遺留的線索和蛛絲馬跡，讓我能夠一路地追擊下去，最后挖出別人沒有挖到的東西，那才是我覺得可以和別人不同的主持。”

主持是這樣，生活中亦是如此。在生活中，能不能把不理解對方視作生活的樂趣之一。在蔡康永看來，兩個人在一起，如果那人從頭到腳，每一厘米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過了三年就沒有在一起相處的樂趣了，神秘是非常重要的樂趣來源。“不要把不了解對方當成是那么負面的事。”蔡康永說。

蔡康永的好朋友侯文詠說他在私下里其實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和周星馳有點像，可是，他卻和周星馳一樣，選擇了一份必須敞開自己取悅觀眾的職業。

這是命中注定的嗎？蔡康永說：“說話是一個外顯的行為，一個人說出了那樣的話，一定是因為他內在有非說不可的理由，跟非說不可的內容，他這樣說出來的話才會精彩。”

說話之道，其實體現的，也正是他們各自的人生態度。那就快問快答。

你認為怎么樣是“有態度”？

蔡康永：“我認為人生都有優先順序，你如果抓得住每件事情的優先順序，你的態度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我覺得很多人既要做自己，又要討好別人，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態度的。”

你覺得自己是一個有態度的人嗎？

蔡康永：“我被認為是有態度的人，而我認為真的不在乎這些事情的人才會真的有態度。”

不討好，做自己，這就是蔡康永的態度。他會把人生要做的事的優先順序列出來，事實上，他只在乎少數對他來講最重要的人和事，以他們的快樂為快樂，以他們的痛苦為痛苦，他覺得這是最舒服的人生態度。“我自己本來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我不管生在清朝，還是宋朝，還是現在，我都可能必須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差別可能只在于我是在電視上特立獨行，還是我在我的小生活空間里特立獨行。依照這個邏輯，我也沒有辦法把別人歸類到80后或者90后和00后。我覺得那是過于粗糙地把別人塞到一個框架里面去，然后把面目都弄模糊了，沒有把他們當個別的個體看待。我寧愿認識他們的個別的個體之后，再去做判斷。”

你會發現，那些真正成功的人，絕不會讓別人左右自己的態度。李靜同樣如此，她創辦王牌節目《超級訪問》，就是為了和別人不一樣，換句話說是為了逆反而去做一些事情，在參加前一期“163s態度對話”錄制時，她說：“我覺得態度本身很有意思。我們不是為了商業目的，甚至不是為了興趣，我們就是想和別人不一樣，想做成非主流，所以我們做了《超級訪問》這樣一檔訪問明星以主持人為主的大型電視娛樂脫口秀節目。我們用了非主流的主持方式，非主流的節目經營方式，現在回頭再看，那就是一種年輕人特別想挑戰權威的態度。”

結果，節目火了。李靜一做就是十多年，她說到后來她們沉浸在這種反叛的態度當中，后來她做了很多節目，包括跨界樂蜂網，跨界靜佳，他們的態度就是：“我們想做一件事兒，我們就一定要在別人想象不到的軌跡上去發展，這就是我們的態度。”

性情中人高曉松

蔡康永和高曉松并沒有什么私交，只是之前在三亞大S的婚禮上遇到過。“當時他喝醉了，話特別多。”蔡康永回憶道，“大唱他的成名曲，所以我知道他是音樂圈的人，后來婚禮完了，有人告訴我說他要導大S演的《大武生》這部電影，所以我就知道他是電影圈的人，我當時想，這個人好厲害了，又是音樂圈的，又是電影圈的。結果，還沒完，我還發現他還主持！他還是電視圈的。怎么每個圈都有他？真的好厲害！”

和蔡康永不同，高曉松是出了名的話嘮，那是真會侃：“愛說話的人不聽別人說話，這是我的問題，所以我通常都一個人做節目，我一個人對著鏡頭就哇啦哇啦，大家看到說，你連續不停的能說四十分鐘，其實不是說了四十分鐘，我一次都說三四集，我坐那兒對著鏡頭就說個沒完沒了，然后他們把它剪成三四集分了一個月播出來。”

他明顯感受到了，和他這個話嘮相比，蔡康永的說話風格有很大的不同：“我跟康永一起做節目，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他在傾聽別人說話。”

不過有一點是一樣的，高曉松也是個性十足。

高曉松書香門第，一門三代出自清華。他外公張維曾任清華大學教務長、副校長、清華大學校務委員會名譽副主任，舅舅張克潛是清華大學教授兼博導，母親，1961年考入清華大學建筑系，畢業后一直從事建筑設計。他們家和清華大學的淵源感情都實在太深，所以你看《曉松說》，一提到清華，高曉松就特驕傲，雖然他是肄業的。因為他要走一條屬于自己的路：“我爸媽他們讓我上清華，連上什么系都得聽他們的，整條路都被徹底安排好了。那我還活著干嗎啊？他們說，那行，就西方道路，自己養自己。這不偽民主嗎？那年代找一工作，要派出所、團委、計劃生育什么的開四證，還不能像現在在路邊唱歌打工，我就沒辦法了，只能聽他們走東方道路。當時我考分很高，超清華錄取線六十多分，但是我還是不喜歡這專業。不喜歡的事情干不了，后來有時間了就去組樂，不在學校呆著。我們家原則就是你退學，每月交一百元食宿費，后來我找個理由說我要考研，考研就不要交錢了。”

全中國多少考生擠破頭要進清華，他倒好，不喜歡，就走自己的路，跑到他口中稱之為“世界上最美大學”的廈大，寫歌戀愛，早把什么文憑就業拋在九霄云外，實在是性情中人。也是，如果沒有他這么有態度的活著，可以想象，這世上，會多了一個office工科男，少一個才華橫溢的音樂才子和脫口秀奇才。

在脫口秀的第二戰場，現在的高曉松可是干得順風順水，會說，他也會思考，他甚至把說話上升到道的高度：“我個人覺得說話之道只是人生存在于這世界上眾多的道之一，有花道，有茶道，有武士道，也可以有說話之道。如果你只是一個嘴很貧的人，那你很招人討厭。你在一群英武的武生中間，然后你是一個話特別多的人，別人都是那種，你想想看，遺世獨立、玉樹臨風，就你在拿哇啦哇啦，我覺得也沒什么意思。花道，你可能用插花表達你所有的情懷，那我覺得可能比說話更高級，不是非要要求每個人都要懂說話之道。那你彈一手鋼琴，彈一個吉他，也可能比你說一車話都管用。”

活著，要會說話，也要有說話的思考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