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士秋
【摘 ? ?要】弘揚中原人文精神需要以傳播為載體形成人際傳播、組織傳播和大眾傳播的合力,中原人文精神與傳播具有內(nèi)在的同一性,即:傳播是一種文化、中原人文精神是傳播的產(chǎn)物、傳播是形成中原人文精神認同的機制。
【關(guān)鍵詞】中原人文精神 ?傳播 ?內(nèi)在同一性
中圖分類號:G4 ?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0407.2014.10.183
人文精神是特定社會群體在特定區(qū)域長期生產(chǎn)生活形成的一種精神質(zhì)素,這種精神質(zhì)素的價值在于給社會個體提供精神依賴,同時又給社會生產(chǎn)和運作提供價值觀、信仰及智力支持。
在此基礎(chǔ)上的中原人文精神,有學者認為:“它包含兼容并需、剛?cè)嵯酀⒏锕识π隆⑸幌⒌闹性幕哂兄性刭|(zhì)、體現(xiàn)時代特征的愚公移山精神、焦裕祿精神和紅旗渠精神。具有開放意識、市場意識、機遇意識和創(chuàng)新意識,所倡導的敬崗誠信、勞動致富、團結(jié)互助的社會風尚,營造扶正祛邪、懲惡揚善的社會風氣。中原人文精神是新時期河南發(fā)展的形象和精神面貌。”[1]中共河南省委書記郭庚茂強調(diào):實現(xiàn)中原夢,一定要弘揚中原人文精神。
中原人文精神與傳播具有內(nèi)在的同一性,弘揚中原人文精神需要以傳播為載體,形成人際傳播、組織傳播和大眾傳播的合力。尤其在當下媒介融合發(fā)展趨勢這一大背景下,弘揚中原人文精神亟需要傳播理念的再造和傳播路徑的創(chuàng)新。但現(xiàn)有弘揚中原人文精神的很多路徑往往有失空泛,其原因就在于忽略了傳播這一維度在其中的角色和功能,或者說將傳播這一指向淹沒在了口號中,而沒有認識到作為文化的中原人文精神與傳播之間具有內(nèi)在的同一性。
一、傳播是一種文化
傳播是人類日常的遍在行為,也正因為其如此司空見慣才往往為人們所忽視。從人類社會的產(chǎn)生和演變的角度看,傳播是人們存在的一種方式,或者說人類經(jīng)由傳播才得以形成。對此,施拉姆寫道:“我們是傳播的動物:傳播滲透到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中。它是形成人類關(guān)系的材料。它是流經(jīng)人類全部歷史的水流,不斷延伸著我們的感覺和我們的信息渠道。”[2]由此,可以看出傳播之于人類的基礎(chǔ)性意義。
人之所以要傳播,其實質(zhì)是要消除生存與發(fā)展的“不確定性”,這種對“確定性”的尋求不僅僅是物質(zhì)層面的,還包括對精神層面即意義的尋求,以獲得心靈的庇護。庫利從社會關(guān)系的角度指出:“傳播指的是人與人關(guān)系賴以成立和發(fā)展的機制——包括一切精神象征及其在空間中得到傳遞、在時間上得到保存的手段。”[3]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說傳播是一種文化。
美國人類學家格爾茨認同韋伯“人是懸在由他自己所編織的意義之網(wǎng)中的動物”的觀點,認為“所謂文化就是這樣一些由人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wǎng)”。[4]文化是人類的確定性存在,構(gòu)成了人類棲居世界的“背景”。而這種“背景”的形成則有賴于傳播,如果沒有傳播(人類生存日常的符號互動)以及依憑傳播進行傳承,文化將難以形成。
從傳播行為本身看,其進行需要一定的“載體”,在寬泛的意義上講,傳播載體就是符號。卡西爾認為“人是符號的動物”,“符號形式乃是人自身創(chuàng)造的真正的中介,借助于這些中介,人類才能使自身與世界分離開來,而正是由于這種分離,人類才能使得自身與世界緊密地聯(lián)結(jié)起來。這種中介物的特性表征著人類全部知識的特性,它同時也是人類全部行為的典型特征”。[5]符號既是載體,又是意義,通過符號化的互動,人類才脫離野蠻的蒙昧狀態(tài)走向文明。
符號是載體和意義的結(jié)合體,其實質(zhì)就是文化。就此,懷特寫道:“文化是一個連續(xù)統(tǒng)一體,是一系列事件的流程,是一個時代縱向地傳遞到另一個時代,并且橫向地從一個種族或地域播化到另一個種族或地域。”[6]而這正是傳播的狀態(tài),因此傳播是一種文化,反之亦然,二者具有內(nèi)在的同一性,這也是傳播與中原人文精神的內(nèi)在同一性。
二、中原人文精神是傳播的產(chǎn)物
“人文精神”(humanism)是源于歐洲14世紀以來的一種哲學或社會思潮。英國哲學家布洛克歸納了人文主義的三個特點:“集中焦點在人的身上”,“每個人都有人的尊嚴,其他一切價值的根源和人權(quán)的根源就是對此的尊重”,“對思想十分重視”。[7]在西方傳統(tǒng)社會向現(xiàn)代社會轉(zhuǎn)型中,人文精神或人文主義是一面旗幟,張揚了人的理性,對中世紀黑暗統(tǒng)治進行了批判,是支撐西方文化的主脈。在一般意義上講,人文精神關(guān)注人性、重視人的理性、崇尚人的尊嚴,追求人的終極價值,思考人類的命運和痛苦,具有超越意義和悲天憫人的情懷。
在我國浩如煙海的文化典籍中同樣可以追溯到人文精神的源頭。在我國文化中具有“元文化”意義的典籍《易經(jīng)》中就有關(guān)于“人文”的闡釋:“剛?cè)峤诲e,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觀乎天文,以察時變;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這里將社會領(lǐng)域里的“人文”與自然界的“天文”相對比關(guān)聯(lián),涵括了自然和社會運行的規(guī)律,張揚著當時人類的理性和主體意識。
河南是中華民族的精神祖地和文明的重要發(fā)祥地,在歷史的長河中,河南人民以自己的勤勞智慧塑造了文明健康向上的中原人文精神。中原文化蘊含中華民族的精神正統(tǒng),是華夏文明的文脈正根,既包含原創(chuàng)的中原文化,又包括創(chuàng)新了的外來文化,是集古今華夏文化之精華的根源性文化。
如前所述,文化是經(jīng)由傳播而形成的歷史積淀,并且變動不居是其具有鮮活生命力的根源。因此,中原人文精神作為一種文化的集中體現(xiàn),其形成及傳承有賴于傳播的持續(xù)進行。在此意義上,中原人文精神是傳播的產(chǎn)物。同時,作為一種文化背景,中原人文精神同樣滲透在各個層次的傳播活動之中。
三、傳播是形成中原人文精神認同的機制
人類生存對文化或意義的訴求,實際上是在謀求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以獲得“確定性”并實現(xiàn)自我。而弘揚中原人文精神的意義也就在于為人們提供一種認同,為河南振興、中原崛起提供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作為認同訴求的中原人文精神,其認同形成同樣依托傳播這一重要機制。
“認同”(identity)意味著“身份”、“同一”等含義,其指向“個體”及社會對某種意義的尋求和歸屬。“認同”意味著社會個體的自我定位和存在意義的確證,是對“我是誰”的詰問和索解。泰勒在描述認同的意義時寫道:“知道你是誰,就是在道德空間中有方向感;在道德空間中出現(xiàn)的問題是,什么是好的或壞的,什么值得做和什么不值得做,什么是對你有意義的和重要的,以及什么是淺薄的和次要的”。[8]吉登斯指出,“認同”是人尋求自身本體性安全的產(chǎn)物。在他看來,所謂“本體性安全”是指“對自然界與社會世界的表面反映了它們的內(nèi)在性質(zhì)這一點的信心或信任,包括自我認同與社會認同的基本存在性衡量因素”,[9]是作為一個正常的人在社會中順利生存的基本條件。人們只有確定了慣常的物質(zhì)環(huán)境和意義情境,才能獲得這種“本體性安全”。一旦這種確定性被打破,人們所依賴的這種“本體性安全”就會喪失,人們也就隨之陷入本體性焦慮狀態(tài),個體的無意義感和人生的失重感隨之產(chǎn)生。
“認同”是一種身份、一種意義或一種文化,為人們提供心靈的庇護,保證社會個體的“本體性安全”;同時,“認同”也是尋求身份、追逐意義以獲得自我確定性存在的行為和過程。認同總體上可以分為有機聯(lián)系的兩個層面即“個體認同”和“社會認同”。就“個體認同”而言,認同主體在謀求認同的過程中實際上是在尋求自身歷史的前后一貫和統(tǒng)一,以獲求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心靈狀態(tài);同時也在自我歸類、自我定位中追尋橫向的“類的確定性”。在這一層面上,“個體認同”實際上就是個體的自我形成。而較高層面的“社會認同”實際上是特定社會群體追尋一個共享的意義世界或文化背景,在這一文化背景的對照或襯托下獲得群體的認同身份。
就此而言,中原人文精神作為認同訴求的對象,對個體的河南人而言意味著一種身份的尋求;同時,作為一種集聚中原文化的精神特質(zhì),中原人文精神也是河南人追尋意義確定的過程,是河南實現(xiàn)中原夢的文化背景。
而要使中原人文精神能夠成為一種認同訴求,必須以傳播為支撐,正是有賴于傳播,人們的自我認同和社會認同才能夠?qū)崿F(xiàn)。自我認同強調(diào)主體的能動建構(gòu),在自我建構(gòu)過程中,主體展開與他人的互動,這種互動就是信息的交流和傳播。對此,泰勒指出:“一個人不能基于他自身而是自我,……而只有在其他自我之中,……或者在與某些人的對話關(guān)系中,我才是自我”。[10]社會認同亦然。
綜上所述,弘揚中原人文精神需要從傳播的角度切入,以傳播為其重要機制,以認同為視角,謀求有效傳播路徑,才能夠?qū)崿F(xiàn)對中原人文精神現(xiàn)狀的超越。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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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布洛克.西方人文主義傳統(tǒng)[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7.
[8]泰勒.自我的根源:現(xiàn)代認同的形成[M].北京:譯林出版社,2001.
[9]吉登斯.社會的構(gòu)成[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8.
[10]泰勒.自我的根源:現(xiàn)代認同的形成[M].北京:譯林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