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初,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中展廳展出了由凱倫·阿契(Karen Archey)和岳鴻飛一起策劃的“后網絡藝術”,一個聽上去非常有科技感的展覽,一個能夠勾引起普通觀眾興趣的展覽。面對這個新鮮的主題,進入展廳之前大家不免有所預想和期待,但是這個展覽可能會讓大多數人摸不著頭腦,走出展廳你依然不知道什么是后網絡藝術,不僅僅是看不懂作品。
策展人凱倫·阿契說,后網絡這個概念是她和岳鴻飛討論后提出來的,它并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時間概念,而是一種與互聯網共生的意識形態,一種網絡思維方式。所謂后網絡藝術則是藝術家基于對后網絡的感知和運用進行的創作。她還坦言,后網絡藝術目前仍是一個很寬泛,尚待研究的概念。我有幸參加了開展前的新聞發布會,在進入展廳之前對策展人的想法事先有了了解,但依然不是特別清楚這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展覽。進入展廳后,我突然覺得這個展覽似乎跟策展人提出的概念沒什么關系,這個展覽和我們往常看到的“當代”群展也沒什么兩樣,各種創作媒介被藝術家充分利用,當然這里沒有傳統的架上繪畫,這也是凱倫·阿瑟在新聞發布會上明確指出的一類不能算作后網絡藝術的一種藝術形式。
策展人提出了一個非常寬泛新概念,且沒有什么定論,并在這個開放的話題下挑選作品組織展覽,在布展方面還刻意減少了文字闡釋,為的是給觀者預留充分的想象空間,但是就這個展覽而言可能觀眾并不會進入想象空間就直接忽略,畢竟思考還是要在一定的語境下。再加上此次展覽的參展藝術家來自國外,文化背景上或多或少都存在些差異。所以有觀眾給出如此評價也不奇怪,“我看不懂,其實也挺符合‘后網絡藝術’這個概念的,畢竟‘網絡藝術’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都不怎么懂,‘后網絡藝術’就更難懂了吧”。
展覽就相當于策展人的作品,展覽背后也有策展人的理念要表達,但是展覽最終呈現出來是否能夠傳達策展人的本意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策展各項工作是否到位,換句話說,這種理念不能僅僅存在于案頭。策展人希望觀者自己有不同的體會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但這并不妨礙展覽本身應當提供一些信息讓觀者明白策展人的所思所想,而且這正是觀者產生個人體會的基礎。否則這里所謂的每個人有自己的理解就猶如一些當代藝術家拒絕闡釋自己的創作一樣,而這種看上去合理的解釋實際上其實是一種拒絕。策展人與藝術家不同的是,展覽本身是一種交流的形式,而藝術家的創作則可以是一種個人行為,在這種前提下,策展不應當變成一種自我敘事。
在“后網絡藝術”展覽的導覽環節,策展人還挑選了幾件作品講解了創作的背景,但即便如此,也很難看出這些作品如后網絡有何關系。以藝術家巴尼·羅格斯的作品《自畫像:貓仔骨灰甕》為例,藝術家把自己幻想成離奇死去的貓,將普通的陶瓷杯化作它的骨灰盒。凱倫·阿契說當觀眾來到作品前,可以將自己想象成這只貓,想象自己身居陶瓷杯之中。“你可以感受到這件作品傳達給你的轉化思維、對于邏輯思維的解構,還有悲傷的情緒。”我想策展人設想的場景或許不會發生,尤其是在不知道這件作品創作背景的情況下,更重要的是這件作品與后網絡的關系何在。后網絡這一概念既可以將網絡時代之后的藝術創作一網打盡,也可以給出明確的標準進行劃分,但目前這個標準或許只有策展人清楚,或許她也說不清,只是心里有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