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經濟下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的演化博弈
2015-01-01 00:00:00趙黎明陳喆芝劉嘉玥
旅游學刊 2015年1期
[摘要]全球氣候變化及其對旅游業的潛在重大影響已成為世界范圍的迫切問題，低碳旅游近年來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政府部門和旅游企業被公認為是低碳旅游發展的重要責任主體，文章選取這兩個利益相關者，研究雙方在低碳發展決策中的演化博弈，以期通過較為精確的數學模型驗證政企互動下低碳旅游激勵政策的有效性，并從動態的角度探討這兩個群體的演化穩定策略，剖析其發展路徑與影響因素，為低碳監督策略提供一定的參考。研究結果顯示：兩個博弈主體的策略選擇依賴于初始狀態及其演化路徑，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只有基于長遠利益進行決策才能獲得更高的收益；可通過動態調節碳排放獎懲力度，降低旅游企業低碳轉型成本，調整碳排放行業標準等措施引導地方政府與旅游企業共同促進低碳旅游發展的和諧均衡狀況。
[關鍵詞]低碳旅游；地方政府；旅游企業；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15）01-0072-11
引言
全球氣候變暖是當今世界所面臨的一個巨大經濟與環境挑戰，人類活動正是導致這一變化的主要原因。解決氣候變化問題的根本出路在于弱化經濟增長和溫室氣體排放之間的關系，建立一種低碳型經濟發展模式。作為全世界最大且發展最快的經濟產業之一，旅游業構成低碳經濟發展的重要環節，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世界旅游組織在第一屆氣候變化與旅游國際大會所發布的《旅游與氣候變化吉爾巴宣言》指出，氣候變化對旅游業可持續發展有顯著影響，且二者之間存在雙向影響，一方面旅游經濟對氣候變化十分敏感，另一方面旅游業及其相關活動對全球范圍內將近5%的二氧化碳排放負有責任，是導致氣候變化的重要原因。
《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的補充條款《京都議定書》（Kyoto Protocol）認為，發達國家應當對目前的溫室氣體高排放狀況負主要責任，并對其設置了有約束力的排放限制，使得溫室氣體減排成為發達國家的法律義務。作為負責任的發展中國家，中國政府采取積極應對氣候變化的自愿行動，在2009年哥本哈根氣候變化大會（Copenhagen Climate Change Conference）前夕主動承諾，到2020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將在2005年的基礎上下降40%～45%，表明中國承擔減排義務、發展低碳經濟的突出信心和決心。在確定這一減排目標的常務會議上，國務院還通過了《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決定把旅游業培育成國民經濟的戰略性支柱產業和人民群眾更加滿意的現代服務業，并明確提出“倡導低碳旅游方式”。這是在節能減排的大背景下，國家為配合低碳經濟發展而進行產業結構調整的一個重要信號，旅游業不僅具有低碳發展的巨大優勢，而且可以發揮低碳經濟的先導作用。
1 相關文獻綜述
低碳旅游這一概念于2009年5月世界經濟論壇在哥本哈根會議上呈遞的《邁向低碳旅游業》報告中被首次提出。學術界由此圍繞低碳旅游開展了廣泛研究，國外學者主要采用實證分析方法考察公眾低碳旅游態度、旅游碳排放測算、節能減排措施等問題，國內研究則集中在內涵界定、測評體系、實現路徑、發展模式等視角。
政府部門和旅游企業在低碳旅游發展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二者各自的定位及其相互關系也成為學術界研究的內容。國外學術界探討國際氣候變化政策對旅游利益相關者的影響主要集中在航空部門的碳稅措施與碳交易計劃。格斯林等指出，世界人口持續增長所引發的旅游需求擴張和國際社會氣候政策目標是可調和的。瓦爾斯和薩爾達（VallsSarda）開展一項70位旅游專家參與的德爾菲研究，結論表明旅游企業和政府部門被公認為是應對氣候變化的關鍵責任主體，旅游企業的首要任務是可再生能源的使用和能源節約，政府部門則應通過完善的目的地管理來提升環境意識。貝肯和海（BeckenHay）認為，采取強有力措施應對氣候變化的國家更有可能利用旅游業來處理氣候變暖問題。一些學者在分析現有政策體系基礎上揭露國家氣候變化策略存在的缺陷，如與旅游發展戰略不協調，相關政府部門間的溝通配合不足。旅游企業應對氣候問題所采用的公司策略也引起了部分學者的關注，但數量十分有限。旅游企業能源消耗與碳排放水平及緩解措施的實證研究較多，尤其以酒店最為突出。
相比之下，國內關于低碳旅游利益相關者及其關系的研究較為豐富。石培華、吳普為政府部門推進低碳旅游提供有效的政策建議，總結得到6個重點措施。蔡萌、汪宇明指出低碳旅游發展的基本層面是政府主導推行旅游碳匯機制，制定相關評價體系和監督機構，在相關利益主體共同努力下培育和諧、高質的碳匯旅游體驗環境。周梅提出政府部門可對各個旅游企業制定碳排放標準，完善低碳考核制度，同時采取稅收優惠、資金補貼等激勵政策。許多學者都認同政府發揮著積極引導作用，需要為低碳旅游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提供準則、資金、技術、法律等多方面的支持。旅游企業方面，曹會林從政府、企業、旅游者角度全面分析我國低碳旅游現狀后，針對旅行社、飯店、景區提出旅游企業的低碳發展舉措。吳瑩、劉益、黃文勝、譚錦等學者分別從旅行社、酒店、目的地景區等特定企業類型入手，深入探討旅游企業在低碳發展中各自的特點及相應的工作重點。作為低碳旅游利益相關主體，政府和旅游企業相關博弈分析仍十分匱乏，目前僅搜集到3篇相關文獻。謝雨、畢魏強通過進化博弈模型分析地方政府與旅游企業在低碳發展中的行為決策，依據優勢策略分析得到地方政府采取環保監督、旅游企業實施低碳措施這一雙贏局面的路徑。蘇興國和胡玥引入列昂惕夫模型探討旅游管理部門和景區投資與經營者雙方的完全信息動態重復博弈過程，并提出針對性的低碳發展建議。吳艷就地方政府是否作為以及旅游景區是否采取低碳措施構建了一個完全信息靜態模型，討論了低碳旅游成本、違規景區懲罰力度等因素對雙方決策的影響。
綜上所述，低碳旅游已成為學術界關注的焦點，國內外學者針對旅游利益相關者在低碳改革過程中的定位與作用開展了豐富的研究。政府部門和旅游企業在低碳旅游發展中的重要性已得到學者們的廣泛認可，相關文獻主要從氣候變化政策與旅游發展的相互關系、低碳旅游利益相關者互動關系、政府低碳旅游發展戰略、旅游企業節能減排策略等不同視角探討兩者在旅游低碳轉型中的作用。博弈論在社會經濟領域的應用十分廣泛，它是構建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的利益相關者之間決策模型并分析其均衡結果的一種有效方法，但目前博弈理論在旅游主體低碳決策分析中的應用并不多見，僅有的少量文獻也因研究設計、模型構建、結果分析等方面所存在的問題而未能引起較大關注。
2 研究設計
2.1問題提出
發展低碳旅游是旅游業應對全球氣候變化與能源安全、生態文明建設與產業節能減排的戰略選擇。我國低碳旅游已經起步，部分旅游企業采取相關措施，積極實施節能減排，例如，旅游景區協調生態保護與建筑設計、以電瓶車代替機動車、推行分類環保垃圾箱，旅行社推進新型旅游消費理念，設計綠色、健康的旅游產品，酒店升級硬件設施、倡導低碳住店模式等。這部分自愿開展相關行動的旅游企業往往面臨回收期較長且明顯高于傳統經營模式的投入成本，然而目前政府所提供的相應激勵并不充分。
課題組在海南開展的低碳旅游調研中針對旅游企業進行了相關訪談，景區和酒店管理人員就這一戰略的實施發表了一系列觀點。總的說來，目前旅游企業對于低碳發展的認識并不深入，基本集中在節能環保層面，但均表示愿意承擔社會責任、支持低碳發展，認可低碳經營契合旅游產業特點，有利于保護生態環境，從長遠來看能夠降低行業運營成本。盡管各個酒店、景區均制定了一系列節能降耗的行動準則，但企業內部以及對客人或者游客很少進行低碳宣傳。各位管理人員指出，我國從2009年開始提倡低碳旅游，但其發展并不顯著，企業、旅游者層面需要改進，同時政府部門也負有一定責任。他們認為，低碳發展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涉及設施設備的高額更換成本、旅游者對此的接受度等許多困難，光靠企業自發性行為很難實現徹底轉型，目前國家雖然倡導低碳旅游，但相應的具體政策與方案缺失。旅游企業支持低碳發展，但并不知道如何全面貫徹到日常經營活動之中，因而希望政府部門給予指導，提供低碳旅游發展提綱，廣泛普及低碳理念，通過制定具體碳排放標準實施監督管理，并在改造資金問題上提供實質性的獎勵、扶持政策。
鑒于以上情況，本文選擇政府部門與旅游企業這兩個主體，將研究焦點放在低碳旅游激勵政策的建立與有效性分析，重點探討基于旅游產品碳排放標準的監管政策將如何影響主管部門與經營企業的低碳發展決策。
2.2研究思路
旅游業市場經濟與政策環境的變化將不斷影響政府部門監管措施以及旅游企業經營模式的發展，通過低碳經濟背景下的政企博弈，模擬制定排放標準的低碳激勵政策下，不同旅游產品所涉及各政府主管部門能否開展高效監督，旅游企業群體是否愿意選擇低碳經營這一動態進程，以探討低碳旅游各階段政府監管與企業減排行為。
演化博弈將博弈理論與演化理論有效結合，突破了傳統博弈模型的完全理性局限，同時吸收了生物進化發展思想，能夠更好地刻畫經濟管理領域相關問題的動態變化過程。低碳經濟轉型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在復雜的政策、經濟、資源環境下，相關利益主體都面臨低碳投入的限制與效益產出的衡量，很難準確地判斷最佳決策。因此，政府部門可能投入人力、物力、技術等資源開展碳排放監測強勢引導，也可能出現因資源限制無法開展監督或發展到一定階段無需監管的現象，而旅游企業可以選擇開展低碳改造，或者繼續原有的經營模式。演化博弈模型的構建有助于剖析這兩個群體內部及相互之間策略選擇規律、動態演化路徑、穩定狀態獲得等行為特點，為低碳旅游發展中的政企雙方協調互動提供有效分析工具。
本文借鑒已有研究所提出的政府部門培育低碳發展環境、制定低碳考核制度、采取激勵措施引導旅游企業的政策建議，選取演化博弈分析法對其做出更為精確的數學模型描述，將政企間的復雜決策關系抽象為博弈主體的利益沖突與合作，從而分析雙方低碳策略發展軌跡及影響因素。具體而言，假設地方政府實行碳排放考核制度，對旅游產品制定相應的二氧化碳排放標準，并基于這一標準為超額減排企業提供信息服務、技術供給、稅收減免、資金扶持等多種形式的低碳獎勵，同時排放量超標的企業也將面臨一定的懲罰，包括相應比例的罰金或優惠政策的取消等具體形式，而演化博弈模型將上述碳排放監控制度整合并納入統一的獎懲額度機制，重點探尋這一機制對旅游企業低碳發展道路選擇的影響，為政府低碳旅游決策提供一定的參考。
2.3模型假設
本模型可考察一定地域范圍內某類型旅游企業（如酒店業）的經營道路選擇，與相應歸口管理部門對其碳排放的監督策略之間的互動演化。為了使模型簡化，作出如下假設：
（1）博弈主體具有有限理性且信息是不完全的。
（2）作為區域范圍內社會公眾利益的代表，地方政府通過行使行政管轄權來開展公共治理、實施資源配置。考慮監督程序對財政支持、人員設備、知識技術等資源的要求，以及不同低碳經濟發展階段政府職能的轉變，不一定全部主管部門都實施碳排放監管。本模型假設地方政府在[0，1]區間內，以一定的概率選擇監督旅游企業的碳排放水平，即一定百分比的主管部門對相關旅游企業進行低碳監管。
（3）旅游企業具有經濟人特征，追求利潤最大化，在經營道路抉擇中綜合衡量成本與績效的關系。若企業產品的單位碳排放低于政府相應標準，則認為其選擇“低碳發展道路”，反之稱其繼續“傳統發展道路”。一方面，旅游企業考慮自身經營目標與營銷規劃、現階段生產成本和銷售收益，以及目標游客的產品認知度、消費需求趨勢，從公司經營績效出發進行策略選擇；另一方面，旅游企業對政府的激勵手段較敏感，碳排放獎懲制度可成為低碳經營的有效催化劑。
（4）地方政府的成本與收益包括：如果政府部門選擇激勵旅游企業低碳發展，則需付出一定的監督成本，為簡化模型，將其設為固定成本c1，表示一定監督水平下主管部門對某一類旅游企業實現碳排放監管需付出的成本，此水平代表旅游企業碳排放檢查程序的標準，因此監督成本是相對固定的，僅隨標準的調整而變化。政府通過規定旅游產品的單位碳排放標準e開展監督，對于選擇低碳發展道路的旅游企業，考察其單位產品實際碳排放量el與e的差額，以δ為單位額度進行獎勵性補貼，銷售量用S表示，即低碳補貼為（e-el）S·δ；類似地，繼續傳統發展道路的旅游企業實際碳排放量為ec，其面臨超額碳排放的懲罰，設單位額度為ε，則高碳懲罰為（ec-e）S·ε。如果主管部門不展開低碳監督，則不支付這部分監督成本與獎勵額度，也不會獲得碳排放懲罰額度。但不論政府是否開展監督工作，地方政府作為城市公共資源的管理者與公共物品提供者，是進行城市環境治理的第一責任主體，因而傳統發展模式下旅游企業高碳排放所引起的負面影響需要政府支付一定的環境治理成本c2，這一成本不僅僅是治理費用，還包括環境問題所帶來的社會成本，因而它將隨著低碳理念的深入人心、生態保護的戰略升級而逐漸增大。
（5）旅游企業的成本與收益包括：設旅游企業傳統發展的單位產品營業利潤為α，模型不考慮傳統經營成本，重點考慮低碳轉型后的成本與收益變化，設旅游企業實行低碳經營改造的單位成本為β，同時會帶來額外的低碳平均收益為γ，選擇低碳發展道路的旅游企業將獲得碳排放獎勵，而繼續傳統經營的企業則面臨相應的懲罰。
由此可得地方政府與旅游企業的收益矩陣如表1所示。
根據雅克比矩陣的局部穩定分析法，對上述平衡點進行穩定性分析。
其中，兩個漸進穩定點A和B是該動態系統的演化穩定策略，分別對應于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不監督，傳統發展道路）和（不監督，低碳發展道路）兩種策略。而局部穩定點C、D、E表示系統處于暫時的穩定狀態，一旦有擾動因素影響，則會偏離這種狀態。用坐標軸來表示博弈雙方的演化穩定趨勢，如圖3所示。
由圖3.1可知，當選擇低碳經營所帶來的收益小于轉型成本，且政府監督成本大于超標碳排放懲罰額度時，系統將收斂于A（0，0），即地方政府不開展低碳監督，旅游企業繼續傳統發展道路。圖3-2與圖3-3表明，當旅游企業的低碳轉型收益超過付出的成本時，無論高碳懲罰是否大于監督成本，系統都將收斂于B（0，1），即旅游企業都選擇低碳經營方式，而主管部門不需要進行碳排放監督。這一結論表明，低碳旅游上升為國家政策的初期，由于相關制度規范缺失，技術、人才配套不到位等，各主管部門難以制定切實的監督措施，旅游企業也無法全面實施低碳轉型。隨著低碳經濟的逐步發展，部分旅游企業實行節能減排，一些政府部門也開始通過監督手段引導所轄旅游企業的發展道路選擇，但經營方式轉型是一個十分復雜的過程，因此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旅游市場將呈現監督與不監督、低碳與傳統發展共存的局面。最終，低碳旅游將進入良性循環，形成自主發展的市場化狀態，旅游企業基于節約成本、提高收益、滿足游客需求等各方面的原因，必然走向低碳發展道路，相關各項市場機制也將逐步完善，地方政府則從最初的強勢監督角色轉換為服務提供者。
為了促使動態系統從（不監督，傳統發展道路）走向（不監督，低碳發展道路）的均衡狀態，地方政府應積極倡導低碳旅游經營模式、傳播低碳消費理念，支持相關低碳技術開發、產品設計、能源供給、人才培養等配套工作，努力降低旅游企業的低碳轉型成本β，提高低碳發展創造的收益γ。監督成本c1也是一個重要的影響變量，主管旅游企業的各部門可通過資源共享、信息互通、技術升級，提高碳排放檢查效率，協調一致開展低碳監督。此外，旅游產品碳排放標準e和獎懲額度δ、ε也能起到一定的調節作用，中小型企業為主體的旅游行業面臨低碳成本負擔過重的困境，因此在轉型初期，可通過放寬碳排放標準、提升獎勵空間、調節懲罰力度，從而吸引旅游企業選擇轉向低碳道路，隨著低碳開發的不斷深入，再逐步提高排放標準，穩步推進低碳旅游進程，同時對于超標碳排放的旅游企業，不能局限于實施懲罰，而更為重要的是幫助分析、解決轉型困難，監督引導其發展方向。
3.4數值模擬
為了更為直觀地說明政府部門與旅游企業之間的策略演化穩定性，下文將以旅游企業為例，對各指標賦值，采用Matlab R 2013a軟件模擬其發展策略動態演化過程。
首先，對模型中各參數進行賦值，假設如下：e=5，el=4，ec=7，δ=3，ε=2，e1=30，C2=20，S=5，
α=10，β=3，此處考察低碳收益變化對旅游企業發展道路選擇的影響。
（1）當r=1時，則β>r，代入可得x0=2/7。若x>x0，例如取x=0.4，可知企業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F（y）=4y（1-y），則旅游企業低碳發展策略隨時間變化的動態演化過程如圖4-1所示。由圖4-1可知，當40%的政府部門選擇實施碳排放監督時，在不同的“低碳發展道路”策略初始概率下，旅游企業選擇開展低碳經營的概率最終都會收斂于1，且初始概率越大，收斂速度越快，即當地方政府以高于2/7的概率選擇低碳監督時，旅游企業最終將選擇轉型發展。若x
（2）當r=5時，則β 易知，能夠帶來更大收益的“低碳發展道路”是旅游企業最優策略，在此基礎上地方政府將選擇“不監督”策略，則（不監督，低碳發展道路）構成納什均衡，也就成為了模型的演化穩定策略。這就表明，當旅游企業在市場機制調節下自發選擇低碳轉型發展，地方政府工作重點將發生轉移，不需要進行開展硬性碳排放監管。 4 結論與展望 本文通過構建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在低碳背景下的演化博弈模型，探討政府激勵對旅游業低碳發展的推進效果。模型證實旅游產品碳排放獎懲機制對于推動企業低碳發展的有效性，并剖析了相關因素對雙方策略演化的影響，為政企互動低碳旅游發展提供了一定的理論依據。博弈均衡分析的主要結論如下： （1）如果地方政府的監督成本過高，而傳統發展道路下旅游企業超標碳排放的懲罰額度較低，則地方政府最終將選擇“不監督”策略。當政府監督成本低于高碳企業懲罰額度，但選擇“低碳發展道路”的旅游企業較少時，為了推動低碳旅游發展，地方政府將開展監督工作，可通過強化碳排放獎懲力度、調節單位產品排放標準、提供技術指導與信息咨詢服務，幫助未達標的旅游企業有效轉型。隨著實施轉型的旅游企業增加到一定比例，主管部門將逐步放寬政策，讓完善的市場機制進行自發調節。因此，當低碳經營在旅游企業貫徹到一定程度時，伴隨發展的是低碳旅游市場的逐步成熟，地方政府在此情況下不需要開展碳排放監管，而是轉向提供相關服務支持。 （2）如果旅游企業低碳發展轉型的收益超過成本投入，則具有經濟人特性的旅游企業將選擇開展低碳經營。但在發展初期，低碳改造的投入將大于利益產出，旅游企業的決策會考慮政府的監督比例，若政府部門進行低碳監督的比例較低，旅游企業將冒著高碳懲罰的風險繼續開展傳統經營，一旦越來越多的政府部門重視低碳監督工作，低碳旅游成為必然發展趨勢，旅游企業會轉向低碳經營。因此，在低碳旅游發展初期，政府部門一方面應著眼長遠利益，加強低碳監督，另一方面可以通過加大碳排放獎勵力度，提供相關的低碳技術、信息及管理培訓，甚至給予稅收優惠、財政補貼，引導和幫助旅游企業更好地開展低碳轉型。 （3）低碳背景下地方政府與旅游企業的動態演化需在較長的時間內逐步進行，兩個博弈主體的策略選擇依賴初始狀態下兩個群體對各自策略的選擇比例，而這一比例是由不同策略給博弈參與者的收益大小決定。只有基于遠期利益的決策行為才能獲得更高的收益，也就是說，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兩個群體在低碳發展決策中，都應著眼長遠進行決策。政府部門作為低碳進程的主導推動力，首先必然積極地為旅游企業營造良好的低碳轉型環境，開展相關監督工作，通過加大對低碳旅游企業的獎勵力度，加強對傳統發展企業的引導服務，提供低碳配套支持以降低轉型成本，動態調整碳排放標準等措施為企業打造經營成本降低與收益增長的前景，促使旅游企業共同走向低碳發展道路。 需要說明的是，本文重點探討了碳排放核算制度及相應的激勵機制下地方政府和旅游企業這兩個利益主體的低碳策略演化發展，并獲得有價值的研究結論。但鑒于演化博弈分析方法的針對性與側重點，模型假設中未能完整體現旅游行業在低碳發展中所具備的特性，以及旅游碳排放激勵措施的具體實施途徑，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下一步的研究定位于在此基礎上選取具體類型的旅游企業，構建凸顯旅游行業特點的低碳模型，探尋更有針對性的低碳旅游發展之路。 [責任編輯：劉魯；責任校對：魏云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