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商品結構、FDI與經濟增長關系研究

■ 趙健兵 張寬 吳平（四川農業大學經濟學院 成都 611130）

引言

Hausmann 等（2007）通過構建新的統計變量即出口技術復雜度，研究認為一國擁有高技術含量出口商品的能力將從國際貿易中獲取更多利益從而實現經濟增長。FDI在改革開放初期對經濟發展和對外貿易具有一定積極作用，但隨著我國經濟水平和結構發生變化，這種積極作用是否是一成不變的呢？出口商品結構、FDI與我國經濟增長的關系到底如何？其影響程度到底有多大？本文基于現代計量經濟學建立VAR模型，對其關系進行定量分析，嘗試回答以上問題并提出促進經濟增長的相關建議。

文獻回顧

唐宜紅等（2010）從細分出口商品角度研究認為我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的關鍵因素是勞動力素質提高、產業結構優化和金融市場完善，而FDI作用非常有限。朱敏（2013）和肖秋利（2013）的研究認為FDI不能促進出口商品結構的優化，劉舜佳（2004）、王洪慶（2005）的研究結果剛好相反。關于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和經濟增長的關系，現在主流經濟理論和實證檢驗都支持出口商品結構優化能夠促進經濟增長的論斷。根據比較優勢原則，一國出口工業制成品的比重越高，則可以有力地改善貿易條件，獲得更多的出口利益，進而在國際分工中處于一個比較有利的地位。易力等（2006）、丁雯（2007）等得出了出口商品結構優化能夠促進經濟增長的結論。在研究FDI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上不管是理論研究還是實證檢驗都圍繞著FDI到底能否促進東道國的經濟增長問題展開爭論。其中支持FDI促進經濟增長的理論假設認為利用和吸收外國資本能為東道國帶來資本積累效應、技術進步效應和就業效應，從而促進經濟增長。傅元海（2010）、封偉毅（2014）等基于FDI的技術進步效應視角論證了其對經濟增長的積極作用。

研究設計

VAR模型把每一個外生變量作為所有內生變量的滯后值的函數來構造模型，是包含多個方程的非結構化模型。本文分別用EX、FDI、GDP 代表出口商品結構、外商直接投資、經濟增長。則模型中，Yt由三個內生變量組成即EX、FDI、GDP，A表示相應的系數矩陣，P 表示內生變量的滯后階數，εt是隨機擾動項。本文分析數據為1983-2012的年度時間序列數據，均來自于中宏經濟數據庫。出口商品結構EX用工業制成品出口額與初級產品出口額的比表示，數值越大表明出口商品結構越優化，因為工業制成品絕大多數屬于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FDI 為樣本年度內利用外資的存量，GDP為國內生產總值。GDP值通過人民幣兌美元的年均匯價轉化為美元，FDI和GDP單位統一為億美元，為了減弱物價因素影響，以1983年為基期所有數據對CPI 指數進行平減。為減小模型異方差和提高模型擬合度對FDI和GDP取對數，記為LNFDI和LNGDP，則模型建立結果可以用矩陣形式表示為：

模型分析結果

（一）ADF 數據平穩性檢驗

“△”表示一階差分，變量的一階差分記為△EX、△LNGDP、△LNFDI。檢驗結果（見表1）表明原序列不平穩，***、**、*表示在1%、5%、10%顯著水平下拒絕原假設，一階差分后變得平穩，屬于一階單整序列。

（二）基于VAR 模型的協整分析

根據的VAR 模型滯后階數檢驗結果，建立滯后1期的VAR模型。經過對模型的特征根檢驗發現，特征根倒數的模型均小于1，位于單位圓內，說明建立的VAR 模型是穩定的，可以進行進一步分析。

基于VAR 模型的Johansen 協整檢驗（見表2）應該注意滯后期的選擇和協整回歸檢驗形式的選擇，本文VAR模型滯后期為1則協整檢驗滯后期選擇為0，由于LNGDP差分后仍然帶有一定趨勢，所以選擇Eviews 中協整檢驗的第4 項檢驗形式（趙華等，2004；鐘志威等，2008），檢驗結果表明經濟增長、外商直接投資、出口商品結構之間存在一個長期均衡關系，其標準化的協整方程為：

協整方程中，出口商品結構的系數為正，說明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即出口更多的工業制成品特別是高新技術產品對經濟增長有正向促進作用；而外商直接投資的系數為負，與一般的經濟理論相悖，對經濟增長有抑制作用，后面將結合具體的VAR模型進行分析。

（三）基于VAR模型的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

檢驗結果表明，在LNGDP方程中，出口商品結構和外商直接投資都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方程的聯合檢驗也支持這個結果。而在LNFDI和EX方程中不管是方程檢驗還是聯合檢驗都表明，經濟增長不是外商直接投資和出口商品結構優化的原因，外商直接投資和出口商品結構之間同樣也不存在顯著的格蘭杰原因（見表3）。

（四）VAR 具體模型分析

根據變量建立VAR模型，估計結果如表4 所示，則具體的模型形式如下：

表1 變量的平穩性檢驗結果

表2 Johansen 協整檢驗

表3 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表4 VAR 模型參數估計結果

在上述模型中只有模型LNGDP方程中所有的系數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調整后的擬合優度達到0.98748，F統計量為737.148，說明模型的擬合效果和整體線性顯著性非常好，能夠較好地解釋內生變量之間的滯后影響關系。在LNGDP方程，出口商品結構的滯后1期對經濟增長的依然系數為正，與協整方程和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一樣，說明出口商品結構的優化確實能夠促進經濟增長，這主要是因為出口高技術含量，高附加值的工業制成品能夠更加顯著地增加國內收入。而外商直接投資在協整檢驗和VAR 具體模型分析中系數都為負，但是又通過了格蘭杰因果檢驗，說明了FDI與經濟增長之間具有復雜的影響關系，目前就其關系的研究學術界爭論也較大，支持FDI 促進經濟增長觀點主要是FDI 給東道國帶來的資本積累效應、技術進步效應，通過增加就業促進經濟增長等。而反對者認為，現有的一些研究表明FDI 所帶來的技術進步效應并不明顯，帶來的就業增長也不顯著反而會導致大量失業，而且經濟理論也認為FDI 的大量進入對國內投資具有“擠出”效應，這些在實證研究方面也得到了較多的驗證。就我國而言，FDI相對于國內投資總額的比重還是較小，從1983 的約2%上升到1994年最高約19%，之后總體呈下降趨勢，到2012年回到約2.8%水平。說明我國經濟增長主要還是依靠國內投資的拉動，可能是因為FDI 性質，如來自發達國家的大多為資本技術密集型FDI，則對我國的就業產生“擠出”效應，加上對國內投資的“擠出”效應，總體的負面效應大于FDI帶來的資本積累效應，所以實證檢驗結果系數為負數。但不可否認的是在改革開放初期FDI為我國經濟發展是有一定積極意義的，但是隨著經濟和FDI 結構的變化，這種積極作用也發生了變化。

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對我國1983-2012年的經濟增長、外商直接投資、出口商品結構時間序列數據利用VAR模型進行了實證檢驗，研究發現，經濟增長、出口商品結構、外商直接投資直接存在長期均衡關系，協整方程、格蘭杰因果檢驗、VAR滯后模型都表明，出口商品結構的改善能夠顯著地增加國內生產總值，出口商品中工業制成品比重越大對經濟增長越有利，這與絕大多數的研究結果相一致。外商直接投資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復雜性，協整方程和VAR模型系數結果都表明FDI對我國經濟增長在長期內具有抑制作用，但格蘭杰因果檢驗表明外商直接投資是經濟增長的格蘭杰原因。經濟增長對外商直接投資和出口商品結構優化都有作用但不顯著，外商直接投資與出口商品結構之間也沒有顯著關系。因此在以后經濟發展中應減少初級產品出口，增加工業制成品出口，優化出口商品結構。同時對FDI的作用進行多維度審視，合理調整外商直接投資政策。

1.Hausmann R，Hwang J，Rodrik，D.What You Export Matters.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2007,72(2)

2.唐宜紅，王明榮.FD I、出口相似度與我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國際經貿探索，2010（4）

3.朱敏，許家云.FDI 流入與中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基于地區數據的經驗分析.求索，2013（9）

4.傅元海，唐末兵，王展祥.FDI 溢出機制、技術進步路徑與經濟增長績效.經濟研究，2010（6）

5.王洪慶，朱榮林.外商直接投資與我國的出口商品結構優化.世界經濟研究，2005（5）

6.肖利秋.我國出口商品結構優化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廣東社會科學，2013（1）

7.鐘志威，雷欽禮.Johaansen 和Ju selius 協整檢驗應注意的幾個問題.統計與信息論壇，2008（10）

8.趙華，潘長風.在協整分析中如何處理截距和趨勢.數量經濟技術與經濟研究，20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