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職教體系構建背景下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設計

陳效民+劉磊

摘 要 現代職教體系構建對教育質量保障提出了新訴求，要求盡快擯棄傳統分散、各自為政的評估范式，轉變為一體化、系統化的評估范式，這就需要重新設計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遵循整體設計、分類指導、底線思維、減負高效和系統銜接的基本原則，形成國家教育行政部門、地方教育行政部門、行業企業、職業院校共同關注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的“六位一體”質量保障框架。

關鍵詞 現代職教體系；職業教育；質量保障；設計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4）25-0048-04

一、現代職教體系構建對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新訴求

2015年，初步形成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框架，2020年，基本建成中國特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1]。可以看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已經列出了時間表，同時也說明了重構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的緊迫性。

（一）現代職教體系構建需要轉變職業教育評估范式

目前而言，職業教育評估范式還停留在分散的各自為政式狀態。雖然教育部會組織全國性的院校遴選、驗收評估等，但參與的院校是分散的、局部的。加上職業教育的辦學主體是地方政府，地方政府擁有足夠的辦學自主權，以致各地職業教育評估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總體來說，地方政府的重視程度與職業教育評估強度成正相關，但是，職業教育評估在有的地方非常多，甚至泛濫，學校不堪重負，而在有的地方甚至滿足不了基本的職業教育發展要求。現代職教體系規劃從職業教育的層次結構、終身一體、辦學類型和開放溝通等方面對未來職業教育進行了戰略性總體架構。在這樣的發展框架下，職業教育評估亟需改變目前分散、各自為政的評估范式，取而代之為一體化、系統化的評估范式。除此以外，新的評估范式還應包含評價主體的轉變，要讓教師、學生、專業機構和用人單位都參與到教育質量評價中，讓教育的最終用戶在質量保證和評價中起核心作用[2]。

（二）當前極度缺失一體化、系統化的質量保障框架

近十年來，從國家相關政策文件來看，已經涉及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相關設計，如《國務院關于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明確，“各級人民政府要建立職業教育工作定期巡視檢查制度，把職業教育督導作為教育督導的重要內容，加強對職業教育的評估檢查”[3]。2010年出臺的《中等職業教育改革創新行動計劃（2010-2012年）》規定，“強化評估、確保落實具體內容，以各項計劃的目標要求為依據，加強工作評價和績效評估……督促各有關方面履行責任，落實分工任務目標”[4]。可以看出，國家從頂層設計上對職業教育質量保障作了勾勒，明確責任、以評估促改革成效是當前質量保障的主要目的，但目前我國職業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研究和實踐還很薄弱，特別是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系統性和開放性要求還沒有完全貫徹到保障體系建設工作中[5]。換言之，目前還缺失基于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質量保障框架，由于現代職教體系的外部適應性、內部適應性和系統協調性等內涵特性，必須建立一體化、系統化的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方能符合要求。

二、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的設計原則

現代職教體系的構建迫切需要設計一體化、系統化的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框架的設計遵循哪些原則是首先要思考的問題。

（一）整體設計

要構建一體化、系統化的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必須遵循整體設計的基本原則。因為設計質量保障框架的目的是服務于現代職教體系構建，構建現代職教體系的理論假設是基于現代職業教育是類型教育而非層次教育。這就要求整體設計既包含現代職教體系內部不同教育層次的適應性和協調性問題，也包括現代職業教育與經濟社會發展的適應性和協調性問題。在內部，對中職、高職、應用本科、專業碩士等不同教育層次進行質量保障框架的整體設計，即便不同教育層次的質量保障重點不同，但必須有統一的指導框架，這個框架服務于現代職教體系構建的指導思想和發展思路；在外部，對不同教育層次與行業企業的合作，以及行業企業協調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制度和機制保障進行整體設計。

（二）分類指導

分類指導原則與整體設計原則相伴而生，主要指以下幾方面分類：第一，政府、行業企業、第三方評估機構、學生和家長都是質量保障的主體，要分配好各自權責；第二，體系內不同教育層次的分類，中職、高職、應用本科、專業碩士等不同教育層次必須要有不同側重的質量保障內容；第三，同一教育層次內不同水平院校的分類，以中等職業學校為例，普通中職校、國家級重點職校、省市級示范校、國家改革發展示范校的質量保障要區別對待，以切實發揮質量保障的診斷促進功能。

（三）底線思維

底線思維是指人們往往熱衷于選優評估，如示范院校評估、特色專業評估、精品課程評估等，而忽略了最底層院校、專業和課程的評估和督促。人們不太關心那些“差學校”、“差專業”、“差課程”培養出來的“差學生”的質量和出路，但這些“差”會直接影響到社會對職業教育的看法，對職業教育的社會影響力和吸引力產生嚴重負面影響。所以，必須樹立底線思維，從國家層面出臺具有底線思維的質量保障框架，形成國家層面抓底線、地方層面抓特色的局面。實際上已經開始多年并產生良好效果的高職高專院校合格評估就是基于底線思維好的肇端。

（四）減負高效

質量保障作為現代職教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使命是服務現代職教體系構建，服務職業院校改革發展。但質量保障并非越多越好，過于泛濫的評估評價會使得職業院校疲于奔命，所以一體化、系統化的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設計應遵循減負高效的原則，既為職業院校減負，又必須高效，要求設計質量保障框架時必須在二者之間尋求最佳平衡點，而代表職業院校發展水平的專業、課程等核心內涵是關鍵問題。

（五）系統銜接

系統銜接原則要求現代職教體系內中職、高職、應用本科、專業碩士等不同層次間的質量保障都需將銜接作為關注點。學制上的銜接是教育行政部門通過政府文件確立的，內涵上的銜接則是相關辦學主體深入研究、努力實踐的結果。就目前而言，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應關注中高職銜接（貫通）和中職與本科銜接（貫通）在宏觀管理、中觀溝通和微觀課程等方面的質量保障，特別是對微觀課程銜接以及課程管理的關注關系到是否真正建立了實質意義的學制銜接。同時，課程管理作為課程建設的重要抓手應作為系統銜接設計原則的關注點。

三、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框架設計

總體設想是形成國家教育行政部門、地方教育行政部門、行業企業、職業院校共同關注并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的“六位一體”質量保障框架，見圖1。按照整體設計、分類指導、底線思維、減負高效和系統銜接的原則，職教體系內所有層次的職業院校都應按照這一框架落實質量保障，再根據各層次特點設計具有特殊性的質量保障項目。國家層面負責把握職業教育的辦學標準，用合格評估確立職業教育的最低標準，凸顯底線思維，同時開發職業院校辦學質量數據監測平臺，采用實時數據監測的形式了解各層次職業院校的運作情況。而地方教育行政部門則根據實際情況挖掘本地區辦強辦特的潛力，圍繞職業教育內涵建設的專業展開評估，同時對個別專業開展國際化評估，努力實現“以戰略眼光、現代理念和國際視野建設現代職業教育體系”[6]的目標。以行業企業協同保障機制促進行業企業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將行業企業作為職業教育辦學主體之一。以上五類項目構成現代職業教育的外部質量保障體系，外部質量保障圍繞內部質量保障展開，目的是激發內部質量保障作用的發揮。與內部質量保障構成了“六位一體“的質量保障框架，具體如圖1所示。

（一）質量保障主體：謀求多元主體參與

傳統意義上，質量保障的主體多數為教育行政部門和職業院校，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主體謀求多元參與，除教育行政部門（含國家和地方）和職業院校外，還需把行業企業作為質量保障的主體。《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中明確提出，“健全企業參與制度，研究制定促進校企合作辦學有關法規和激勵政策，深化產教融合”，“加強行業指導、評價和服務”[7]。積極發揮行業企業在人才培養、過程監督中的主體作用，因為行業企業的作用，其他主體無法替代。國家教育行政部門、地方教育行政部門、職業院校、行業企業在質量保障框架內各司其職，質量保障的內容和過程必須是各主體最擅長和必要的。

（二）質量保障內容：把握內涵發展主線

影響職業院校人才培養質量的因素涉及方方面面，如專業設置、培養方案、課程、教師、教學、實訓條件等，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的內容需把握以上內涵發展的主線，但并不意味著所有保障主體無重點的全部關注，主要分工和保障重點如下：第一，國家層面借助信息技術手段，用數據監測平臺的形式關注所有涉及人才培養質量的因素，監控所有職業院校、所有專業涉及人才培養的各種內涵變化動態；第二，地方層面從專業的視角關注人才培養的過程，做到“專業設置與產業需求對接，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8]；第三，內部層面把握職業院校自身發展的各種變量，以外部質量保障的重點為指引，落實學生發展的理念；第四，外部層面明確行業企業的權利和責任，把握行業企業在職業教育人才培養過程中的優勢和劣勢，參與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哪些環節及可能性和必要性，明確行業企業必須參與的環節、鼓勵參與的環節，對必須參與但不參與的給予懲戒，對積極參與的給予獎勵。

“六位一體”的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框架內部有著嚴密的邏輯關系，有利于確保內涵發展的全面性和針對性。主要明確以下幾對關系：首先，最低標準和高級標準的關系，合格評估和國際化評估分別代表這對關系，國家層面對最低標準的把握，以及各地方對高級標準的提升體現了底線思維和特色發展的要求；其次，點與面密切結合的關系，國家層面質量保障平臺是面，地方層面專業評估是點，二者的結合可以既全面又深入地保障職業教育人才培養的質量；第三，內部與外部統籌運行的關系，內部指職業院校和相關的教育行政部門，外部指相關的行業企業，高效的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只靠內部無法實現，必須把行業企業的力量統籌進來；第四，國家和地方的關系，限于權責和精力等多種因素，國家和地方教育行政部門分工參與質量保障顯得尤為重要。

（三）質量保障過程：著力時空維度結合

誰來保障、保障什么確定以后，如何保障則是必須考慮的問題，因為質量保障的過程與前兩者同等重要，決定著質量保障框架的成效。“六位一體”質量保障的過程著力于時間維度和空間維度的結合。一方面，時間維度上確定性與不確定性相結合。確定性是指框架內有的項目實施時間和周期等已經確定，如國家教育行政部門的職業院校合格評估項目建議每五年實施一輪，職業院校辦學質量數據監測平臺的實施則建議一個月或一個季度填報一次，確保信息采集的及時性，也不至于給學校增加負擔。而不確定性則是框架內有的項目還不確定實施的對象、范圍、頻率等，如國際化評估需要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才能確定對象、范圍和頻率。另一方面，空間維度上縱向銜接和橫向分類相結合。縱向銜接指項目實施要考慮不同教育層次之間的銜接。如在專業評估中，中等職業學校的專業評估要特別關注是否適宜銜接、如何銜接、效果如何等，特別要關注課程的銜接。橫向分類指項目的實施要區分不同水平的學校，不同水平的院校采用不同的指標體系和實施方案，做到分類指導。另外質量保障過程可委托第三方評估機構負責實施。

（四）質量保障效果：用元評估保障效果

“六位一體”的質量保障框架效果還需要用元評估加以保障。具體來說，元評估是指對評估的評估。Stufflebeam， D.L將元評估定義為獲取和運用那些評估的實用性、可行性、合理性和準確性，以及其系統本質、行為能力、誠信度、受尊重程度和社會責任感方面的描述性和評估性信息，并向公眾報告該評估的價值和缺陷的過程[9]。元評估有兩個重要作用：一是正確有效地引導評估，二是明確指出評估的優劣所在。現代職業教育質量保障效果如何必須放入構建現代職教體系的大背景下進行審視，運用元評估的基本程序對“六位一體”的質量保障框架加以反饋、指導和修正，切實提升質量保障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