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虎(渭南師范學院傳媒工程學院 714000)
電影暴力美學最初起源于美國,而后在香港逐漸發展成熟。為凸顯出暴力的形式美,它的表現特征是通過創作者運用的后現代的手法,把電影中的槍戰、打斗場面消解為無特定意義的游戲化進行暴力的美化,以供大眾消遣的“美學”。在電影的綜合表現中,暴力美學被賦予了夸張的、突發的、攻擊性的行為,并展現一種成熟的并具有世界范圍影響力的電影美學形態。而近些年來,暴力元素及美學形式在西部電影中得到突顯,成為西部電影重要的表現形式之一。
暴力美學在中國西部電影中不僅僅局限于純暴力的展現,更多的是通過暴力與其他敘事元素相結合來推動電影情節的發展或烘托主題,就其表現形式而言包含三個方面。
首先是純暴力的表現方式,純粹的肢體暴力、拳頭對拳頭、格斗的形式,這種多出現在兩人或群體與群體之間的恩怨,且多將雙方正邪兩立,以使暴力“合理化”。此方法著重于受到欺辱或個人義氣等方面,這種暴力通常會被美化,或漂亮,或瀟灑,或暢快淋漓,并配有重拳出擊時擊打的響聲。在影片《天注定》中,這是一個屬于人生旅途的暴力影片,電影中的四段故事都與暴力有關,對于喜愛暴力美學的觀眾來說,這部電影非常的成功,在影片中王寶強飾演的周克華的故事發生在重慶,他是一個有思想并像謎一樣的打工仔,他熟練地打劫、射殺路人,麻木無情;趙濤飾演的鄧玉嬌的故事發生在宜昌,在一次有客人要她提供色情服務并因拒絕遭到長時間毆打時,她終于從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將其人殺死,劇中角色在“當小三不成,當烈女也不成”的憤懣無法得到排解時,就只能以暴力的方式來達到目的,人性的善良在暴力面前猶如糊在窗戶上的白紙,一捅就破,這些人都屬于社會發展的弱者,在人生的旅途中他們又是生活的強者。
其次是將暴力與音樂等其他視聽元素相結合的表現方式,在中國西部電影中,不僅僅是通過暴力的畫面展現暴力的場景,同時還加入畫面的色彩、構圖以及其他復雜的攝影手法、道具等多方面元素的結合,在表現血腥場面時,大多通過大面積紅色血腥場面直接展現出視覺的沖擊,在聽覺上也同樣滿足了觀眾的獵奇心理,鮮血迸發的聲音、受傷人因劇痛的慘叫聲,加上人物的具有殺傷力的裝備還有撞擊打斗時的配樂,動作片中的激光槍掃射是視覺和聽覺的沖擊,共同迎合出影片中的暴力。具體來說,在影片中通過對暴力場景的刻畫與音樂進行結合,配樂時多為唯美或反差的音樂,使得血腥暴力場面與音樂形成對比或反差,在暴力中得到美的享受,是種反諷的表現手法。在由顧小白編劇,蔡尚君導演的影片《紅色康拜因》中,多年之間形成的父子之間的情感羈絆與矛盾沖突,在公路兩邊金黃的麥田中不斷碰撞,親情倫理在中國西部片中能夠得到充分的詮釋,出乎意料的是整部影片的配樂是柔緩和抒情的,音樂柔情與劇中父子復雜的情感的碰撞與結合,強烈的反差,所帶來的敘事效果是,處于情感困境之下的父子倆,在此時此刻似乎只能用暴力的方式去解決彼此間的宿怨。另外,在漫長的勞動進程中,工作的特殊性就又把兩個人的命運是綁在一起的,同生共死,音樂與暴力的結合使得整部電影像一首幽怨的抒情詩,讓觀眾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惋惜與哀嘆。
首先,有利于敘事的真實性表達。在西部電影中往往通過不屈不撓層出不窮的暴力形式展現生活的現實情況,在敘事過程中釋放角色壓抑的情緒電影所要表達的意義,是整部影片所要反映的實質性問題,在西部電影中,故事的情節安排、行動與動機,在暴力行為的激發下,制造沖突與矛盾促進故事情節的推進。在寧浩導演的影片《無人區》中,影片開始之際并沒有直接進入到敘事正題,而是以一種第三人的旁白形式提醒人與動物之間,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暗示影片敘事主旨。剛一開始給人是一種無厘頭的感覺,但是當整部影片敘事完成之后,給人卻又是一種較為強烈的情感沖擊。“人和猴子的區別在于,人會用火。”這句臺詞,穿插于整部影片當中,其反復出現意味著這部影片的一個中心思想的表達。人與動物的區別就在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表面看來,好像只是在說人和動物之間的區別,但是這句話卻包含著非凡的意義,它不僅說出了人和動物的區別,還隱晦的體現了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可以是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層面上的不同;也可以是生活習性、生活質量上的差異。
這部電影中的暴力在西部電影具有代表性。電影以人類內心中的暴力思想為線索來引出故事的情節的發展,突出展現了暴力美學特色,整部影片的情節發展也是借助了暴力美學的一臂之力,影片以暴力形象展現出一種人性和獸性的相互碰撞與較量,在西北這樣的一塊無憂無慮的開闊地帶,只有丟棄人的社會本性,像野獸一樣的進行捕食才可以生存,捕食這本來是野獸最基本的欲望,特別是在這種環境之下,而在看似小小的無人區中卻恰巧能反映出這個現實的社會。
其次,有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在中國西部電影中,注重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的形象是表現影片主題的引子。人物形象成功的塑造,即使故事情節平淡,語言風格平淡卻也能抓住觀眾的內心深處,這更是離不開暴力行為的展現。在《無人區》中,幾個影片的人物是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相當飽滿,而且與故事情節是緊緊相關聯的。因為是道貌岸然,唯利是圖,衣冠禽獸一般的律師,抱著圖名圖利的目的遠赴邊疆去替人消災,他不知道這一路上的一口唾沫引發的風波,自己身處險境,與死亡更是步步靠近,而黃渤飾演的盜獵者老二,是典型的壞家伙的代表,貪婪好色,骨子里沒有絲毫的正義感,在他看來生存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卻毫無征兆的就被一個智力障礙人用錘子敲破了腦袋,在該影片中,他的暴力行為及語言能夠充分展現一個壞蛋的形象,人物形象成功的塑造也能夠營造出緊張刺激的氣氛,使觀眾神經高度緊張這讓后面的故事變得非常的自然而且顯得順理成章。
綜上所述,在電影技術的飛速發展現實之下,盡管中國的西部電影發展力量尚顯薄弱,但中國西部電影也已逐步成型即將會成為一股不可小視的力量,但在中國電影多元化的發展需求之下,中國西部電影的暴力美學作為類型化創作的重要手法一定會得到有效的利用,獲得長足的發展,為中國西部電影生命力的延續貢獻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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