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飛
(新疆財經大學經濟學院 新疆烏魯木齊 830012)
絲綢之路經濟帶下的產業分布、人口聚集與地區差異
——以新疆為例
盧 飛
(新疆財經大學經濟學院 新疆烏魯木齊 830012)
新疆是“絲路中國段”建設的核心區。本文基于重心理論,采用空間分析方法,選取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密度等9個指標,分析新疆地州市經濟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演變規律,借助GIS軟件的可視化手段演示新疆經濟社會與人口在2002—2012年的收斂或離散趨勢,從匹配性視角揭示新疆地區發展差異。與傳統衡量區域差異的觀點相左,提出就業率基準下新疆地州市區域差異的測度。
重心;時空演變;匹配;區域差異;VAR
我國地域經濟的突飛發展得益于全局內的不均衡發展戰略,引致“二元結構”出現并日益加劇,地區差距和城鄉差距成為根植于國民經濟的弊病。地域要素稟賦差異的因勢利導構架下,要實現區域差距的逐步縮小,落實趕超策略,是很難甚至不可能實現。地區差異的基準應該是能測度地區比較優勢發揮程度的指標,從研究當地產業能否滿足各類勞動要素就業的視角審視和測度區域差異,是一個基于區域經濟內生性演化的新方向。“絲綢之路經濟帶”的提出與建設,有利于西北落后地區的長足發展。新疆作為“絲路帶中國段”建設的核心區,要實現結構轉換、經濟轉型、民生就業,促進產業集聚,帶動勞動力流動、素質優化,匹配經濟發展與人口要素、配套新疆各地州產業與勞動要素是當下應對新疆區域差異大的必要路徑。
實踐上來看,新疆區域差異呈現逐漸擴大的趨勢,以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為考察指標,1997年,新疆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最高的克拉瑪依市是最低的阿克陶縣的31倍;到2011年,克拉瑪依市與最低的墨玉縣相比,前者是后者的近70倍。另外,市(州)際生產總值差異顯著,2011年,烏魯木齊市與最低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相比,達到35倍多,同樣縣域差異也很大,縣域生產總值最高的鄯善縣是烏恰縣的30倍。因此,落后地區實現趕超是個實踐難題。新疆各地州生產、生活條件存在明顯的差異,自然環境、經濟基礎、要素稟賦、交通基礎設施呈現“由南向北”“由東向西”階梯式漸次劣化的趨勢,猶以民族地區發展緩慢。2014年5月29日,結束的第2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明確提出“要堅持就業第一,增強就業能力,引導各族群眾有序進城就業、就地就近就業、返鄉自主創業?!币脖砻骶彍p區域差異應將重點放在提高當地就業創造和就業容納的能力上。因此,從經濟內生性角度考量新疆地區差異,以滿足當地的各類勞動要素就業能力為衡量依據,可以在包容性增長的基礎上緩減區域差異。
區域差距其實就是其經濟分布與人口分布間的不匹配程度(張車偉,蔡翼飛,2013)[1],我國的勞動要素和產業分布匹配性的角度是認識地區差距的一個新視角(蔡翼飛,張車偉,2012)[2]?!瓣P聯效應”驅動經濟與人口集聚,助力市場規?;偷貐^增長極化,實現生產市場和需求市場出清,這只是簡單的經濟發展過程,制度干預和市場壁壘會成為人口流動、結構變遷的阻礙,發生人口分布與經濟聚集不協調。分析新疆社會發展和人口分布的演變規律,孵化對新疆地州差異新的認識,在“絲路建設”大背景下,科學認識、定位新疆、相機決策是新疆當下的政策取向和定位的重點。
本文基于經濟社會發展影響人口空間分布的機理,結合謝童偉等(2011)[3]提出的經濟社會發展對人口空間分布影響研究的指標體系,建立針對新疆的經濟社會發展和人口空間分布影響的指標體系,結合重心模型、使用空間分析方法、結合地理學應用軟件演示其演變規律,從聚集度和匹配性的視角闡釋新疆地州區域差異。分析結果表明,重心軌跡分布主要分為三個部分:一是主要集中于和靜縣、庫車縣以及輪臺縣三縣境內,二是集中在阿克蘇市、新和縣以及沙雅縣交界處;三是科技重心與開放重心偏離較遠。重心軌跡整體表象融合,但分布有異,新疆經濟增長未能與民生及就業改善相匹配,依然存在很多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的問題,仍需要政策的傾斜。
關于區域差異研究主要包括區域差異的分布格局、影響因素。首先,區域差異的影響因素分析是學界持久的熱點,較多的學者分別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給出相關見解。時間方面來看,Sharma, Manoj K. ; Khosla, Rajiv(2013)[4]對印度前改革(1980—1981)和后改革(2009—2010)兩個時期區域差異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得出結論不盡相同:前改革時期由生產和盈利能力所致,后改革時期為生產力進步所致。Daniele, Vittorio ; Malanima, Paolo(2014)[5]指出意大利工業化發展帶來了南北發展的差異。空間視角來看,Onder, Zeynep; Ozyildirim, Suheyla(2010)[6]說明了土耳其(TURKEY)銀行業與區域增長、區域差距的關系。Mangla, Sanjay Kumaj; Nayak, Tapan Kumar(2012)[7]、Ohlan, Ramphul(2013)[8]對印度工業發展和地區經濟差異進行了說明,得出農業影響整體社會經濟發展,而工業則對印度北部和中部影響不顯著。我國學者研究多集中于國家和省域兩個層面,林毅夫等(1998)[9]使用1978—1995年各省市區的人均國內生產總值、人均收入作為指標,通過計算兩個指標的基尼系數,得出人均GDP和人均收入的基尼系數均在1985年以前緩慢下降,之后緩慢上升。蔡昉等(2000)[10]把全國總體分解為三個地帶,并分別討論三大地帶內部和三大地帶之間的差異。省域層面的研究,如蓋文啟(1999)[11]基于多種方法,測度山東省東西部人均收入(“U”型)、絕對收入(直線上升)的差異。
其次,學者圍繞區域差異有較多的測度方法。區域差異的主流測度方法中,主要是采用測算絕對差異,如標準差、極差(劉樹成,1994)[12],還包括相對差異,如洛倫茨曲線、基尼系數、變異系數、賽爾指數(陳秀山,2004;楊偉民,1992)[13-14]加權變異系數(李二玲等,2002)[15]、最大最小比(許月卿等,2005)[16]。同時,與傳統方法不同,較多學者開始設計新的指標對區域差異進行重新的測度。如Goletsis, Y. ; Chletsos, M.(2011)[17]指出單一指標(人均GDP)的缺陷,通過開發綜合指標和聚類分析,表明希臘1995—2007不存在收斂性(covergence)。另外,Surd, Vasile ; Kassai, Ianos ; Giurgiu, Laura(2011)[18]結合羅馬尼亞(Romania)的統計分析,指出歐盟這種新型的區域主義對區域差異的協調是低效的。其他如李豫新,王笳旭[19](2014)選取人口與產業評價指標,從匹配度視角對區域經濟發展差異做了描述。這一方面,謝童偉等(2011)構建了經濟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的影響體系,利于通過重心理論研究人口與區域發展的匹配程度。周民良[20](2000)運用重心方法進行了我國經濟重心演變與區域差距成因研究,廉曉梅[21](2007)從我國人口重心、就業重心和經濟重心的空間演變軌跡解釋我國的區域差距,馮宗憲、黃建山[22](2006)運用重心的方法研究了中國產業與經濟空間演變的特征。廉瑩[23](2007)對我國經濟重心與人口就業重心演變軌跡作了比較研究。
最后,關于新疆區域差異的研究。第一,新疆區域整體差異的分析。張仲伍等(2010)[24]分析了1949—2007年新疆綠洲經濟分布格局的演變及演變機制,指出綠洲經濟發展呈現負馬太效應。第二,新疆區域產業研究,以基尼系數、泰爾系數等傳統方法居多,如肖艷秋等(2012)[25]分別選取基尼系數、泰爾指數等指標對新疆區域經濟差異進行分析,表明新疆區域差異呈現拉大態勢。任鳳,李豫新(2011)[26]選取加權變異系數指明第二產業的差異是造成新疆總體差異的關鍵因素。龔新蜀(2010)[27]選取城鎮化不平衡指數,指明區域城鎮化發展的不均衡狀態。其他方面,錢振為等(2003)[28]基于新疆綠洲特征的分析,對新疆的工業化進行探討與判別,指明工業化是新疆綠洲發展的唯一出路。
綜上,學者從時間和空間兩個維度對區域差異進行了探究。但是,社會資源的配置很少研究,且方法較為傳統,未能直觀反映區域差異變動。文章基于張車偉等(2013)的研究基礎,借助重心原理、關聯效應及可視化技術,從空間相關性、匹配性視角揭示區域差異變動。可能的創新點有:第一,基于相關性視角,從要素與經濟、社會重心分布的離散程度來說明新疆區域差異。文章建立人口、經濟社會指標體系,通過綜合各指標重心,從人口與經濟社會匹配性視角闡釋新疆區域差異;第二,結合絲綢之路經濟帶“核心區”建設探討新疆區域差異變動。
(一)社會發展水平測度
在社會發展水平測度方面,主要考慮居民生活的社會環境,包括居民的衛生水平、教育水平、就業水平等方面,綜合考慮各方面,測度指標如下:
1.衛生水平。謝童偉等(2011)選取醫生數作為指標體系。衛生水平反應了當地居民就醫問診的供給水平,衛生機構與醫生數是經常統計和考慮的數據,相對于醫療機構數目,醫生數更具有動態效應,也更能反應當地的醫療發展水平,另外鑒于到重心理論需要實際數量指標,本文選取各地州的醫生數目作為衛生水平的統計指標。
2.教育水平。謝童偉等(2011)選取高等學校在校生人數作為指標體系。選取普通中等學校在校生為對象,以中學生在校生人數為測度指標,在于中學生絕大部分生活在本地,隨著大學的擴招,大學生很大一部分來自外地,若考慮大學生,則需加入人口流動的因素,則很難反映當地教育水平,所以應把低年級學生作為標準。
3.失業水平。與謝童偉等(2011)所選指標一致。失業水平一般指的是城鎮失業率,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地區產業的就業容納能力。城鎮登記失業率,是指在報告期末城鎮登記失業人數占期末城鎮從業人員總數與期末實有城鎮登記失業人數之和的比重。
(二)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測度
1.生活水平。謝童偉等(2011)選取恩格爾系數作為相應指標。恩格爾系數和居民收入是影響生活水平的重要指標。由于地州資料的短缺,恩格爾系數較難統計,居民收入在各地也存在數據上的出入,本文選取在崗職工平均工資作為統計指標來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人民生活水平的狀況。單個人工資收入越多,家庭收入中(或總支出中)可以用于支出的就越大。
2.技術水平指標的選擇。與謝童偉等(2011)所選專利數指標不同,由于受數據獲取的限制,各項統計內容的考察年份區間以及統計指標都不相同,特別是新疆各地州統計數據的缺失,包括各地州專利數、各地州的科研經費、科研機構數目等,本文選取成本費用利潤率的指標。成本費用利潤率,指的是企業一定時期的利潤總額與成本的百分比,如王廣輝(1997)。企業是市場生產經營的主體,因此成本費用利潤率在一定程度上反應了當地的技術水平。
3.其他指標與謝童偉等(2011)所選指標一致。
(三)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影響指標體系構建
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影響指標體系的構建見表1。

表1 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影響指標體系
(四)數據來源
本文基于經濟社會發展對人口空間分布影響的指標體系,選取經濟社會發展的八項指標,分別計算經濟社會與人口的空間分布重心,通過綜合比對,以此演示新疆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分布的動態變化。由于受數據獲得的限制,本文利用2002—2012年新疆的統計數據,主要來自《新疆統計年鑒》、《中國統計年鑒》、《烏魯木齊輝煌50年》以及《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統計年鑒》。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是全國唯一的既轄地級行政區、又轄縣級行政區的自治州,為充分考慮重心測算的影響因素,因此以伊犁下轄行政區為標的進行數據搜集,這一方面各地州的統計官網也提供了輔助的數據資料。
重心的概念來源于力學,指的是某個物體各部分所受重力產生的合力的作用點。劉鳳朝(2010)定義重心為不同區域權重導致的拉力平衡點,決定于區域的地理位置和經濟屬性值。若假定一定區域內均質的條件下,如果經濟社會活動空間分布不均衡,那么區域重心的某個方向會向經濟社會活動屬性發展速度更快、實力更強的地區移動,即“重心偏離”。區域重心偏離的方向指向某一經濟社會活動空間屬性的“高密度”增長部位,偏離的距離表示該經濟社會活動的不均衡程度。區域重心的轉移能夠清楚的反映出該區域某一經濟社會屬性發展變化的軌跡及空間差異。
(一)重心模型測算
假設某一區域由n個次一級區域組成,次一級區域i的幾何中心坐標為(xi,yi),這一區域某項經濟社會屬性值為Gi,則該經濟社會活動的區域重心坐標(X,Y)為:

其中Gi是所選指標的標準化權重值,標準化方法為:
其中Gi0為區域i某項指標的原值。
本文的研究范圍是新疆自治區,次一級區域為新疆地州,因此次一級區域為各地州。坐標采用州政府所在地理位置的經緯度坐標表示。選取2002—2012年各地州的人口總數、GDP、社會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進出口貿易總額、在崗職工人均貨幣收入、衛生技術人員數量、普通中等學校在校生數、失業率以及專利數來分別代表地州的人口、經濟、投資、開放水平、生活狀況、就業以及醫療衛生教育等方面的發展水平,通過分析各指標的地理動態走向,分析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分布的協調性。另外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包括塔城地區、阿勒泰以及哈薩克州直屬縣(市),為了重心測度的完整性,選取后三者進行指標的計算。
依據重心的計算方法((1)—(2)),以新疆各地州州政府所在地理位置坐標為準,從而得到各地州的幾何坐標,詳見表2。

表2 新疆次一級區域地理坐標
(二)重心移動方向和移動距離
以坐標軸方向為準,假定以東為正方向,則正東為0度。若以初始年為起點,那么第t年、t+1年的重心坐標為(Xt,Yt)和(Xt+1,Yt+1),據此重心移動方向為:
(3)

(4)

(5)
同樣,以上述相同的假設條件,重心移動距離公式如下:
(6)
其中,C是常數,取111.111,是把地理坐標單位(度)轉化為平面距離(千米)的系數。(劉鳳朝,2013)
(三)經濟社會發展重心移動軌跡
根據空間重心模型,搜集2002—2012年新疆地州數據,依據公式(3)—(6)測算新疆在該時期內的經濟重心、投資重心、開放重心以及生活重心的地理坐標,通過計算時期內變動方向及距離繪成表3。

表3 經濟社會發展重心移動軌跡
(四)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重心分析
空間重心分析是從地理的角度演示標的物的分布變化特征,選取2002~2012年新疆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的指標數據,測算各項指標的重心,通過做圖分析,可以單個分析新疆經濟社會各指標的重心移動規律。進一步綜合各重心,為整體上把握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空間分布變化的同步性、協調性提供參考。
生產力是一個無休止的進步演化過程,生產力發展不均衡是經濟社會發展的內在規律。經濟重心和社會重心會隨著生產力基礎的不同而發生遷移,偏離的距離和方向跟當時的生產力發展不均衡和社會發展要素的充裕程度有關。當今的社會,資源是經濟發展的基礎,因此發展中國家資源豐富的地區同樣也是經濟重心所在,但是隨著科技力量的地位日益凸顯,經濟中心開始偏離資源富集區。新疆是資源、能源大省,科技較落后,但政策扶持力度大、地緣優勢明顯,因此經濟重心圍繞在資源富集區、科技較先進以及開放口岸密集區。
1.經濟發展重心。選取經濟發展的四個代表性指標:GDP、固定資產投資、經濟開放水平以及科技水平,結合公式(1)—(2),可以算的各指標的重心坐標,利用ARCGIS10.2繪制各指標遷移軌跡。

圖1 新疆經濟、投資、開放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2002年到2012年的考察期內,經濟重心(圖中所示為黑色的三角形)移動的區域較小,均在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和靜縣境內,整體上呈現“先逐步向北,后大步向南”的態勢。2008年之前,均向北方移動,但移動幅度相對較小,平均每次移動5.2km,2009年到2012年的四次移動中,有三次向南,平均每次達到15.8km。經濟重心經過11次移動,地理位置由84.743°E、42.75°N移動到84.674°E、42.67°N,其中向東北移動最多,占到40%,其次是西北和西南,分別占到30%和20%。共移動89.432km,平均每次移動8.9km。
考察期(2002—2012年)內,投資重心(圖中所示為黑色的方形)出現在和靜縣和輪臺縣,投資重心分別在2004、2009、2010年移動到輪臺縣。經過11次移動,投資重心由84.97°E、42.78°N移動到84.34°E、42.44N,共移動244.32km。投資重心整體上多向南移動,10次移動中向西南移動最頻繁,為4次,均次移動達到32.57km,東北、西北和東南各移動兩次。2002到2009年,投資重心移動每年達到32.13km,相比之下,2009年以后明顯變小,僅為6.45km。
較之前兩者,開放重心(黑色的菱形)在考察期(2002~2012年)內移動的范圍較大,所跨轄區也較多,但都分布在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所轄境內,與新疆開放口岸分布相一致。10次移動之后,重心坐標由85.06°E、44.21°N變為84.78°E、43.55°N,共移動341.7km,均次移動34.17km,移動的區域有塔城地區沙灣縣-奎屯市-塔城地區烏蘇市-尼勒克縣。開發重心主要向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南部移動,占到60%,其中西南和東南各有3次,其他西北和東北各2次。

圖2 新疆科技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在科技重心的10次移動后,地理位置由43.95°N,89.81°E變化到85.94°E,43.01°N,共有1708.85km,平均每次移動170.885km。重心的移動軌跡跨越行政區較頻繁,但都集中于東疆地區。移動的區域有昌吉回族自治州奇臺縣—烏魯木齊市—吐魯番地區—哈密地區—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烏魯木齊市—昌吉縣—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和靜縣。在總共移動的10次中,南向的移動占到70%,其中西南有5次,東南有2次,向北的僅有3次,東北1次和西北2次。

圖3 新疆就業與生活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2.社會發展水平與人口重心??疾炱?2002—2012)內,新疆生活重心(在圖中顯示為空心的五角星)經過10次移動,由83.98°E、42.32°N移動到了84.07°E 、42.35°N,共移動了65.816km,每次平均移動6.5816km,移動軌跡全部位于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和靜縣。10次移動中,北向移動占到60%,其中,東北方向的有4次,西北有2次。南向移動占到40%,其中西南有3次,東南為1次。重心向北部移動的幅度都比較大,6次移動中,平均向北移動9.96km,向南移動的速度明顯減小,4年之內年均為5.01km。
可以看出,考察期(2002—2012)內,新疆的就業重心(在圖中顯示為對勾)移動范圍較生活重心大,總體呈“6”字形軌跡,變動范圍主要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臺縣,移動軌跡由最先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臺縣(2002~2007)偏離到阿克蘇地區庫車(2008~2011)后又回到輪臺縣(2012),地理坐標也由最先的84.08°E、42.28°N轉移到84.071°E、42.17°N,實際移動了217.73km,平均每年移動約21.8km,且就業重心偏向南移動,南向的移動占到70%,其中東南方向移動了5次,頻率最高,其次是,西南和東北各2次,西北一次。東南為61.7,西南為66.222km,東北為77.52,。東南移動頻率高,但是幅度不大,每次為12.34km,東北和西南幅度較大,分別為38.76km和33.1km。

圖4 新疆教育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考察期(2002—2012)內,新疆的教育重心在阿克蘇市、沙雅縣以及新和縣出現6次南向運動和4次北向的移動,2002~2006年之間,教育重心持續向南移動,且移動幅度較大,其中西南方向和東南方向的遷移各有3次,西南方向遷移距離較大,均次移動13.177km,遠大于總移動均值8.848km;東南方向均次遷移3.39km,遷移不明顯。東北方向的移動只有4次,但遷移幅度較大且逐漸趨于穩定,均次移動9.69375km,移動距離由16.07km降至2012年的4.09km,教育重心又逐漸回到初始位置。
3.人口重心。人口重心依據公式(3)—(5)可測得新疆在考察期內的偏離方向及程度,如表4。

表4 人口重心軌跡
依據表4,利用ARCGIS10.2作圖演示新疆地州人口重心的變化軌跡,如圖6。

圖5 新疆人口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考察期(2002—2012)內,新疆人口中心都分布于阿克蘇地區沙雅縣。在10次移動中,人口重心由82.34°E、41.24°N偏移到82.19°E、41.14°N,實際共偏離38.98km,平均每次移動3.898km。重心主要向西南方向移動,在10次偏離過程中,西南占到8次,東北只有2次。東北方向共移動8.81km,平均每次移動4.41km,西南方向共移動30.17km,每次移動3.77km,但是2008年之后呈現逐漸增大趨勢。

圖6 新疆醫療重心(2002—2012)及其遷移軌跡
考察期(2002—2012)內,新疆醫療重心主要分布在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臺縣(2005~2010)和阿克蘇地區庫車縣。經過10次移動,醫療重心由83.71°E、50.4°N移動到83.81°E、42.09°N,共移動989.07km,年平均移動98.907km。醫療重心主要是南向移動,向南的移動點占到70%,其中東南為3次,西南位4次,且移動明顯,每次南移平均達到136.8km,緣于2003年913.88km的東南方向移動。其余的西北2次,東北1次,共移動31.47km,平均每次為10.49km,向北移動的幅度明顯變小。

圖7 新疆經濟社會重心及其遷移軌跡(2002—2012)
從新疆發展的全狀來看,考察期(2002—2012)內,新疆經濟社會發展重心主要集中在84°E-85°E。新疆經濟社會、人口重心軌跡存在較多的交合處,人口與教育重心軌跡較吻合,二者多次重合在阿克蘇市、新和縣、沙雅縣三地的交界處。就業、醫療、經濟等重心存在一定的遷移吻合,其中,就業重心、醫療重心和生活水平存在較好的一致性;經濟重心、投資重心吻合較好,兩種吻合軌跡主要分布在庫車縣、和靜縣和輪臺縣??萍贾匦?、開放重心兩者存在較大程度的偏離,遷移幅度大,軌跡分散,但主要集中在尼勒克縣與和靜縣,并出現集中分布的態勢。由此可以看出,新疆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心都有集中三縣(和靜縣、庫車縣、輪臺縣)的趨勢。
第一,經濟社會發展內部因素變動軌跡存在一定程度的相關性。經濟重心、投資重心、生活重心、醫療重心、就業重心五者的運動軌跡存在較好的擬合,五項指標的移動軌跡出現重合的部位,并都是東北—西南向延伸,雖都主要集中于新疆東部,但投資重心、醫療重心向南方向發展。經濟重心呈現點狀分布,與投資重心軌跡相交,二者存在一定相關性,經濟重心吸引投資重心的偏離;經濟重心與生活重心的變動存在較大比例的吻合,表明經濟重心與生活重心存在互相制動的關系;醫療重心由剛開始的較大幅度的偏離逐漸向四項指標的重心移動軌跡靠近并趨向一致。同時可以清晰的看出,就業重心與經濟、投資、生活等重心變動息息相關,移動軌跡出現融合。
第二,從重心分布的整體空間格局來看,經濟社會發展重心與人口重心存在一定程度的偏離。人口重心呈現逐年向西南方向移動的態勢。經濟重心與人口重心幾乎成反向發展,只有在兩年移動方向一致,投資重心、開放重心、生活重心、教育重心、技術重心、醫療重心分別達到3次、2次、3次、2次、4次和5次。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口重心與醫療重心、技術重心的偏離會越來越小,但與經濟重心、教育重心的偏移會保持不變甚至加大,緩解的可能性較低。這與新疆南疆地區地理環境差、政策性依賴強、民族地區不重視教育等因素有關,同時新疆地域遼闊、人口稀疏、民族生育政策的差異也不容忽視。
基于以上的統計和計量分析,厘清了新疆經濟社會的演變規律,通過組合主要活動指標的重心軌跡,得出經濟重心、投資重心、生活重心、醫療重心、就業重心五者的運動軌跡存在較好的擬合,而與南疆等民族落后地區相隔甚遠,具有一定的科學性、合理性。因此就業率也是經濟社會發展差異的重要指征。
(一)模型平穩性檢驗
本文選取的是面板數據,本文首先對數據進行單位根檢驗,如果數據滿足平穩性檢驗且滿足同階單整,即所取模型滿足回歸條件,否則是偽回歸。通過單位根檢驗,得到的檢驗結果如表5。

表5 平穩性檢驗結果
注:*為5%水平下顯著。
根據表5可知,對lnEM、gdp、lni以及lnp的單位根進行單位根檢驗是不平穩的,而上述三個指標進行一階差分后的單位根檢驗室平穩的(EM需要二次差分)。Grp指標的單位根平穩檢驗除IPS單位根檢驗外,也顯示是非平穩的,該指標一階差分后四種單位根檢驗都是平穩的。因此,我們認為該面板數據存在單位根,且二階協整。記lnEM、lngrp、lni、lnp的一階差分為Dlngrp、Dlni、Dlnp以及lngrp的二階差分為Dlngrp*。Lne由于不能滿足平穩性,故舍去。以上是對文中變量的篩選,但不能說選取的指標之外的變量不對區域差異產生影響。
(二)產業分布、人口集中對區域影響的效應分析
1.模型建立。與傳統的衡量區域差異的指標相左,本文選取新疆各地州就業率數據作為衡量新疆區域差異的指標,分別選取各地州GDP、投資、教育、生活以及人口作為產業分布和人口聚集的指標,為統一各地指標的集中度,選取各地州相應指標的權重作為解釋變量,因此構建固定截距面板模型(7):
EM=A0+A1grp+A2i+A3p+γ
(7)
其中EM代表就業率,grp、i、e、l、p分別代表各地州產值、投資、教育、生活以及人口在全疆的比重。
2.VAR模型滯后階數選擇。建立VAR模型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估計滯后階數p。檢驗結果如表6。

表6 VAR模型滯后階數選擇
注:*表示5%水平下顯著。
滯后階數確定滯后,計算特征根值,根據AR根的計算結果(見圖 8)表明各特征根的倒數均單位圓內,說明VAR(2)是平穩的,可以進行脈沖反應和方差分解。

圖8 AR特征根的倒數圖
(三)脈沖反映及結果分析
圖9橫軸表示脈沖反映的滯后時期(單位:年),縱軸表示變量的脈沖反映值。根據脈沖圖的顯示分別給lni、lnp、lngdp等一個正的沖擊,就業率lnEM的總效應都完全為正,而其中人口的沖擊效果最顯著,其次是投資和經濟。表明新疆的就業率主要靠人力資本的填充和政府以及社會的投資來拉動。如表7。

表7 總脈沖響應

圖9 脈沖響應圖
(四)方差分解及結果分析
通過方差分解,來具體分析i、p、g三變量對區域差異的貢獻率,本文在此預測10年,得到方差分解圖(圖10)和區域差異序列貢獻表(表8),得出投資對區域差異貢獻最大,達到68,其次是人口分布與經濟發展。本文認為投資可以促進后向聯系效應的發揮,促進產業集聚,從出現區域差異,投資會響應前向聯系,進一步拉大區域差異。

表8 區域差異的序列貢獻表

圖10 方差分解圖
新疆地處我國西北邊陲,現有47個民族成分,生育政策相對寬松,沙雅縣在2013年生育率也達到23.96‰,因此就新疆而言,人口聚集更多的是受民族、政府政策等社會因素的影響。通過分析可以清晰的看出,人口重心主要集中在阿克蘇地區,同時新疆人口重心和經濟重心的偏離較大,甚至與經濟重心成反向發展,演變軌跡存在明顯的不同,這種問題是造成地區差距不斷擴大的重要原因。另外人口重心與教育、醫療重心的偏離有望縮小,這主要緣于政府對南疆教育、醫療的財政支持。因此,強調提高落后地區產值來緩減區域差異是不切實際的,發掘當地要素稟賦,提升比較優勢,實現“本土化產業鏈”的構建,擴大就業創造能力,滿足民眾生活意愿,以就業率衡量區域差異是可取的。
第一,經濟發展方面,經濟社會重心主要集中在新疆偏東區域,人口重心與之相反,集中于新疆西南地區,且技術重心與經濟重心存在一定程度的偏離。因此,應利用“絲綢之路經濟帶”建設的契機,進行政策的優惠和人才的流動,促進產業集聚,引導人口合理的匹配產業布局。加強對中西部高新技術產業的政策扶持,優化產業結構,充分利用當地資源,實現全疆技術的全面可持續發展。
第二,新疆區域差異的存在是由投資牽引,就業重心與經濟重心、投資重心以及生活重心相持協調性較好,并出現向西南方向發展的趨勢。后向聯系與前向聯系的交互作用要求政府對人口聚集區域實行政策傾斜,依據比較優勢培育優勢產業,提高當地的就業創造能力。改善當地就業環境,完善人才引進機制,為人力資源的輸入提供友好的平臺,為全疆從宏觀上改變人力資源區域配置不平衡的狀況。
第三,社會資源分配方面,投資為社會資源分配均等化的基本力量,關乎新疆社會穩定和長治久安,應積極發展南疆地區教育、醫療衛生事業。就業是民生之本,優先發展地州比較優勢產業,著重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形成人力資本與產業結構成套匹配,充分挖掘當地優勢資源潛力,提高居民貨幣性收入。教育是新疆的百年大計,南疆教育資源落后、分配不均,群眾容易受極端主義思想的腐蝕,且社會人力資本結構混亂、人才結構斷層,影響社會穩定和經濟長期發展。南疆地區,群眾聚居地分散,醫療水平雖有明顯提高,仍不能滿足過于分散的就診需求,而這些領域社會資本的流入可能效果更好,政府應加強監管。
第四,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意義重大,有望國際化貿易大通道、加工基地和外向型發展基地。同時作為“核心區”,其在擴充要素市場容量、延伸市場半徑、促進產業升級和外向型發展方面均有較大的潛力,“中巴”經濟走廊的構建,有利于南疆—巴基斯坦段的發展,有望弱化區域差異,然在短時間內難以補齊南疆發展短板。因此,“絲綢之路經濟帶”下南北疆差異的格局呈現拉大或基本穩定的態勢,應積極出臺相應政策支持全區落后區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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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譚金蓉]
2015-04-23
盧飛(1991—),男,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綠洲經濟與可持續發展。
F061.5
A
2095-1124(2015)03-00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