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聊齋》中的“才”是這本書的重要組成部分,里面的人、鬼、狐、妖大都知書識字,能詩能文,但看《聊齋》之才,并不只限于他(她)們的文才,還要看到他(她)的從政之才,處世之才,雜藝的才能和軍事的才能。《聊齋》作者蒲松齡重才、愛才、憐才,蒲松齡論才中高層次設想是只有才德結合、才能結合、才識結合、才學結合、才智結合、才情結合者,才能有好的結果,才能達到“才”的最高境界,只要才而無德、無情者只能是庸才。
關鍵詞:《聊齋》論才;重才;愛才;憐才;才德結合
中圖分類號:I207.419 文獻標識碼:A
《聊齋志異》是我國古典文言短篇小說的高峰,它的作者蒲松齡一生清苦,懷才不遇。在《聊齋》中蒲松齡給予了書中的人、鬼、狐、妖非凡的才能,他(她)們常常因才而得福,遇到知音人。這是蒲松齡對有才之人的厚愛,是自己的理想,也是對自己的才華在現實中沒能得到施展的心靈的一種安慰。《聊齋》的故事情節生動曲折,語言妙趣橫生,令人愛不釋手,但令人回味的不僅僅是那一個個好玩的故事,而是里面活靈活現的人物,他們的人生追求,他們的成功和蹉跌,他們的才能。清代著名的聊齋點評家馮鎮巒說過:“讀《聊齋》只做故事讀,不做文章看,便是呆漢。”
《聊齋》中的“才”是這本書的重要組成部分,里面的人、鬼、狐、妖大都知書識字,能詩能文,但看《聊齋》之才,并不只限于他(她)們的文才,還要看到他(她)的從政之才,處世之才,雜藝的才能和軍事的才能。
一、《聊齋》才的廣泛性
首先,最通俗,我們最能理解的才便是文才,它是才的基礎。
《聊齋》中有四百多篇作品,有詩作的就有五十多篇。如連瑣“玄夜凄風卻倒吹,流螢惹草復沾幃”。(《連瑣》)清麗端莊,真摯實切,如泣如訴;公孫九娘“十年露冷楓林月,此夜初逢畫閣春”。(《公孫九娘》)纏綿悱惻,悲愴感人;林四娘“高唱梨園歌代哭,請君獨聽亦潸然”。(《林四娘》)曲終奏雅,余音裊裊。這些詩匠心獨運,跌宕有致。許多狐、仙、鬼、妖都是因愛慕其文才才與之相近相親。如《香玉》中的牡丹仙子香玉,開始見追求者慌忙潛逃,而后只因一首:“無限相思苦,含情對短窗”而投懷送抱;《連瑣》中的連瑣也是這樣的一位女子,她不僅愛才,而且自己也是一個才女,“玄夜凄風卻倒吹,流螢惹草復沾幃。”她的詩引來了楊于畏的注意,而自己卻不敢出來見客,直到楊續詩:“幽情苦緒何人見,翠袖單寒月上時”后,連瑣才與之相見,從此兩人夜夜作詩寫文,如同良友,而終成連理。《聊齋》中展示文才的,除詩外,駢文、詞曲、對聯、八股、酒令兼收并蓄,各領風騷,各有章法。所謂“詩莊詞媚”,所謂曲貴自然流暢,所謂駢體文鋪張揚厲、踵事增華、鋪采摘文、富麗雅瞻等。蒲松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具有博大精深的文化修養,對各種問題駕輕就熟,運用到《聊齋》之中,量體裁衣,或古體或近體,或詩詞或駢文,因文設體。
其次是從政之才。 《聊齋》也不乏優秀的政治人物,他們施政救災,斷案、濟困,救人于水火。在蒲松齡所處的時代,吏治黑暗成為封建時代最為嚴重的問題,強梁當道,弱肉強食,百姓只有受盤剝壓榨并忍氣吞聲的份。如果沒有幾個為百姓伸冤的好官,那社會就沒有了理想,沒有了希望,沒有了前途,那寫“直如朱絲繩,清如玉壺冰”的官吏,像寒冰地獄中的一線光明,拳拳愛民之心,可動天地;正義凜然之舉,堪泣鬼神。蒲松齡在《冤獄》、《于中丞》、《胭脂》中就設置了幾個這樣明察秋毫的好官。如《于中丞》中的于成龍,在路上發現兩個人用床抬著病人,其中有疑點,就破了一場劫殺案,其中這樣描寫:
早旦,經郭外,見二人以床舁病人,覆大被;枕上露發,發上簪鳳釵一股,側眠床上。有三四健男夾隨之,時更番以手擁被,令壓身底,似恐風入。少頃,息肩路側,又使二人更相為荷。于公過,遣隸回問之,云是妹子垂危,將送歸夫家。
在外人看來生病回婆家,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于成龍善于觀察,勤于思考,從細微的地方發現不正常之處,可謂是火眼金睛,并讓人暗中調查,查明真相,還百姓一個公道。他的才能在于斷案,用不同于常人的手法獲得了真相,抓住罪犯并且公正判決,是百姓理想的官員,做惡的最終都逃不過法網。《胭脂》中的施閏章斷案,足智多謀,憐才恤士。他身為史官本不管斷獄,但深愛文士,他斷定鄂生未殺人,宿介也是代人受過,所謂“桃代李僵,李代為冤,而桃僵亦屈”,是為給讀書人鳴冤而斷案。他巧妙地用神鬼顯靈術誘使真兇落網后,對案中人物處理合于法度,順乎民心。聊齋先生憤世嫉俗筆如椽,憎愛貶褒情意深。對于那些清正廉潔、愛民如子的父母官,他以史學家的忠誠、用詩人的筆觸,掇拾其仁政愛民的故事讓這些真人真事以感人的藝術力量進入《聊齋志異》。 再次是處事的才能。
為人處事之才是生活的最重要的部分,它決定了生活的品質和得失,而這樣的才能在《聊齋》中打破了古時只有男兒才能拋頭露面與人交際的局限,女子也一樣能把事處理得很好,她們才能不輸男兒,聰慧果敢,足愧須眉,談笑間智斗惡霸,擁有遠見卓識,利用智慧戰勝邪惡,為家人報仇,是為民除害的復仇女神。如《仇大娘》中的仇大娘,其中的男子大都是平庸之輩,仇大娘在其中可謂鶴立雞群,她回到娘家時,娘家像是一棵搖搖欲墜的大樹,而她回來之后視后母如親母,視娘家如己家,勇于擔當支撐門戶的重任,千方百計追回被侵吞的家產,設法讓弟妹回家,使一家團圓。在這個過程中最能體現仇大娘膽量的是她面對賭徒、惡鄰,大娘“忿出,詣邑投狀,訟諸博徒。眾懼,斂金賂大娘”,想私了,可沒想到的是大娘“受其金而仍訟之”。可是這些人只是被拘留了,打了幾下而已,田產都沒有過問,大娘沒有就這樣放棄而是“憤不已,率子赴郡,郡守最惡博者。大娘力陳孤苦,及諸惡局騙之狀,情詞慷慨。守為之動,判令邑宰追田給主”,這樣“故產盡反”。當娘家一切恢復如往的時候,她不沾娘家財物,堅持要回到夫家,贏得了家人鄰里的尊重。這種膽量胸襟是連男子都不及的,一心為家而無絲毫的貪念。
第四是雜藝的才能。 在《聊齋》中,里面的才子佳人除了能作詩寫文外,大都懂音律、能作畫,更有口才絕佳者,《狐諧》中的“狐娘子”便是這樣一個人才,她能說會道,才思敏捷,沒有人能在她嘴上占到一點便宜,她不似一般女子那樣扭扭捏捏,柔聲細語,男子都喜歡與她交談,雖然最后都會被她嘲笑戲弄,想戲弄她的人反而自討苦吃,成為她的手下敗將,但沒有人會因此而不喜歡狐娘子,每次相聚必請她出席,狐娘子的幽默讓大家都十分歡快,她是一位出色的辯論高手,是一為絕佳的諷刺家。老舍在題蒲松齡故居對聯上這樣寫道:“鬼狐有性格,笑罵成文章。”當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強烈地感覺到這好像就是為狐娘子而作的。
第五,是軍事上的才能。 《崔猛》中主要的人物是崔猛,他沖動鹵莽,但絕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好人,為人孝順又疾惡如仇,但有點有勇無謀。而他的好友李申卻是一位軍事家,他深知崔猛的品行,為了不讓崔猛再有牢獄之災,先與崔猛決裂,讓大家都誤以為他們不和,既而替崔猛懲奸除惡而逃,他是一位大智者,當自己去殺人時都能把后果一一想好,事先替崔猛洗去嫌疑。而后回來,崔猛妻被強盜抓走,他為救崔妻化裝為盜混入賊穴,有智有謀,還深知動物的性情,利用馬戀駒的思想。讓馬帶走崔妻,而在反方向點火,調虎離山,成功地解救了崔妻,隨后又欲擒故縱,讓敵人進入自己的圈套,全殲敵兵,這樣的軍事才能絕對可以做一名軍師,未必比諸葛亮遜色,文章雖以崔猛為題,但崔猛的鹵莽更襯托出了李申的智謀,如果說崔猛是一位將軍的話,那李申無疑是一位軍師,這樣非凡的軍事才能在《聊齋》中是很少見的,古今戰例中也不多見。
二、重才、愛才、憐才
才能改變了命運,使才子得官,癡男得婦,受冤者得以清白,才華是人的靈魂之所在。讓人傾倒敬佩。《連城》中的喬生家境貧寒,但人品文才出眾。他扶危濟困,弄得自己生活清苦,但他以自己的才華獲得了史孝廉的女兒連城的青睞,連城工刺繡、知書,以詩選婿,鐘情于喬生,但門當戶對的舊觀念使有情人難成眷屬,最后為心愛的人殉情,而他因往日對他人的恩情在故人的幫助下,與連城、賓娘還陽,抱得二美歸。喬生的才華使連城鐘情于他,他的仗義換來了重生的機會,而最后連城考慮周全,讓他索尸使兩人終成眷屬,兩人的愛情之路是磨難重重,但在這一路上兩個人用自己的才華、品德、智慧沖破了重重阻礙得以相知相守,這便是才的力量。而《胭脂》中的宿介是一個有文才的人,但他沒有了中國傳統讀書人的才氣、傲氣、志氣,他是文人中的無行者,淫人妻子,垂涎別家少女,是士林敗類。但最終他也靠自己的才能挽救了自己,寫了言辭愴惻的呼冤書,才感動了學官,索案重審。蒲松齡的愛才之心,才安排了施愚山這樣一位有才有德,愛才恤士,德高望重者來解救他,畢竟愛才、憐才才是最高美德。沒有憐才愛才之人,再高的才華也只能埋沒。
作為鬼魂的葉生,他游魂的目的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功名,為了報答愛才之人丁縣令。他的才學出眾,卻總是名落孫山,他死了,功名之心卻不肯泯滅,鬼魂繼續參加考試,同時也是為了報答愛才之人丁縣令,在葉生的教導下,丁縣令之子脫穎而出,而葉生鬼魂也在鄉試中奪魁,圓了自己的夢想,到衣錦還鄉時,才知道自己已死。像這樣死也要證明自己的價值,是要有多么強大的精神力量。死成為了葉生一個新的起點,而葉生的才華得以施展應歸功于丁縣令的幫助,但天下像葉生那樣才華出眾卻困于場屋者太多了,現實又有多少像丁縣令這樣的愛才之人呢,科場中有勢者依靠勢力,富人依靠金錢,親友居高位者靠親友托人情,無錢無勢無依傍的考生只能年復一年地考下去。考得心力交瘁,考到胡須滿腮,仍然在孫山之外。很多有才華的人就這樣只能埋沒世間。葉生在那個時代中雖說生逢知己,是幸運兒,只可惜他太重于功名反而造成他的早逝,不能在文才上有更高的成就。他跟蒲松齡可謂同病相連,他們同樣很有文才,但考試卻每每落榜,所不同的是蒲松齡設置了丁縣令這樣一個愛才之人來幫助葉生,這也是蒲松齡自己的理想,希望有愛才之人來提拔自己,但這一理想到死都未實現。如果葉生遇不上丁縣令只能是枉死,王生遇不上芳云也只能一生自負不得善果。他們這些人都文籍滿腹,品學都不錯,但是自己又無能,正可謂百無一用是書生,如果不是借助外界的力量也不會如愿。而《胭脂》中的鄂秋隼年少英俊,風流倜儻,可是不善言辭,張口結舌,明明無罪卻因膽小怕事,反而被當成做賊心虛,如果不是吳南岱觀察他不像個殺人犯,恐怕早已被砍掉了腦袋。
三、為才高命蹇者大鳴不平
葉生可謂是蒲松齡的自畫像,寫的是終身未中終生考的苦難生活的歷程,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還要去參加考試,《聊齋》中這樣描寫道:“文章詞賦,冠絕當時;而所如不偶,困于名場。”他文才出眾,但命運不濟,終身未能考取舉人,并且英年早逝,但他得到了伯樂的賞識,“見其文,奇之。召與語,大悅。使即官署,受燈火;時賜錢谷恤其家。值科試,公游揚于學使,遂領冠軍。”在葉生死后做了丁縣令公子的老師。公子在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丁公替葉生納粟后,葉生也在鄉試中奪魁。哪知葉生衣錦還鄉時,出現了不可思議的場面:“歸見門戶蕭條,意甚悲惻,逡巡至庭中,妻攜簸具以出,見生,擲具駭走。生凄然曰:‘我今貴矣。三四年不見,何遂頓不相識’妻遙謂曰:‘君死已久,何復言貴?所以久淹君柩者,以家貧子幼耳。……勿作怪異嚇生人。’生聞之,憮然惆悵。逡巡入室,見靈柩儼然,撲地而滅。”
葉生以畢生學問幫助丁公子金榜題名后,曾表白:“借福澤為文章吐氣,使天下人知半生淪落,非戰之罪也。”但歸根結底,葉生生前無權無勢得不到功名,死后得到功名,仍然是靠了權和勢,這也是蒲松齡給這樣一個有才之人的一些慰藉,讓他在死后完成他的心愿,也是在為才高命蹇者鳴不平,用葉生這樣一個形象來彌補才高命蹇者心中的遺憾。《葉生》“異史氏”云:
繭絲蠅跡,嘔學士之心肝;流水高山,通我曹之性命者哉!嗟呼!遇合難期,遭逢不偶。行蹤落落,對影長愁;傲骨嶙嶙,搔頭自愛。嘆面目之酸澀,來鬼物之挪揄。
由此可見,作者將求仕的鬼魂跟自己的現實遭際聯系到一起了。蒲松齡替葉生設計的在丁縣令的幫助下魂游取功名,只是一個美麗的幻想,只是對自己前途的一種美好的想象。
四、才的最高境界
蒲松齡論才中高層次設想是只有才德結合、才能結合、才識結合、才學結合、才智結合、才情結合者,才能有好的結果,才能達到才的最高境界,只有才而無德、無情者,只能是庸才。德是做人的前提,有了德才能使自己的才華不被浪費,才能把才用于該用之處,如果用才來作奸犯科那還不如無才。司馬光以為,取上之道,當以德之先,其次經術,其次政中,其次藝能。在他看來,選人才的原則是,應當把德行的考核放在第一位,然后是經術,然后是政事,再就是藝能。才能、能力的高低因人而異,與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及社會經驗、人生閱歷都會有很大關系,即使同樣的背景、經歷,不同的個體間“才”的等級不盡相同,但就個體而言,“才能、技能”的提高往往隨著個體的不斷成長、不斷經歷逐步豐富完善,不同基礎、不同才能等級的人大多會伴隨著工作、學習經歷的豐富,“才能”都會有顯著的提高,這中間當然需要好的道德修養作支持。而“德”的培養是貫穿人的一生的,人有“品德高尚”作基礎,“才能”的提高最多只是時間的問題,而且“有德”的人對社會不可能產生巨大的過錯。而“無德”的人,對于社會來講是很大的安全隱患,秦始皇有吞并六國之才,但不施德政,以霸道治天下,機關算盡也不過一世而終。而如今許多擁有先進技術的人往往用他們的高科技水平來非法謀取錢財,對社會造成的危害是不可估計的,他們自己最后也鋃鐺入獄,像這樣的人還不如無才,也許反而能安于本份。所以有才無德者比無才無德者更可怕,更容易對社會造成大的危害,只有有德、有情有義者才能得到最終的幸福。如《連城》中的喬生為救濟死去朋友的妻子雖然弄得傾家蕩產,但最后也因此得福,在朋友的幫助下得以還陽,換來了一條生命。他對連城有情有義,在她病重的時候肯割心頭之肉為其作藥引,換得了連城父親同意他們的婚事,最后運用才智索取連城尸體使外人再無理由將他們分開。所以有才有德,有情有義有智的人才能獲得最后的勝利。但要說到能真正把才德、才識、才智、才情、才能結合在一起的,并使它發揚光大的人還要屬于成龍,他有高尚的品德,在那樣一個貪官污吏盜賊橫行的時代,他能保持自己的清廉,用公正的態度去對待每一個人,運用自己的才學才智去發現別人很少發現但又十分重要的東西。
《聊齋》中的才,各種各樣,有才之人亦是不分男女,不分人、鬼、狐、仙。他們在《聊齋》中各顯其才,各盡其能。神鬼狐妖是《聊齋》關注人生的特殊形式,從表面的神奇看出生活的真諦,從不同的故事得到不同的啟示,會覺得像山陰道上行,美景目不暇接。蒲松齡在年輕的時候以童子試得“三連冠”,從此“文名藉藉諸生間”。主考官施閏章愛才如命,對蒲松齡的才氣大為贊賞,認為他的文章“直足以維風移俗”,而且“觀書如月,運筆如風,有掉臂游行之樂”。而蒲松齡對于這位賞識他的主考官也極為推崇,在他后來寫的小說《胭脂》曾這樣說道:“愚山先生(即:施閏章)吾師也。方見知時,余猶童子。竊見其獎進士子,拳拳如恐不盡;小有冤抑,必委屈呵護之,曾不肯作威學校,以媚權要。直宣圣之護法,不止一代宗匠,衡文無屈士已也。而愛才如命,尤非后世學使虛應故事者所及。”但可惜在封建社會里,像施閏章這樣愛才如命的并有權勢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致使像蒲松齡這樣的青年終于升不上去,無法施展其才能,實現其抱負。蒲松齡一生未能得志,他把一身的才華都融入了這本《聊齋》之中,注入在了這些癡男怨女身上,展示其非凡的才華,完成他“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的美好愿望。
(責任編輯 譚 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