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通過產業園區化帶動區域經濟發展是當下我國區域經濟發展中的常態。產業園區在獲得普遍性發展同時,也呈現出與可持續發展背道而馳的諸多問題。這些問題在傳統產業轉移理論視閾下無法得到明確闡釋和有效解決。與此同時,文化創新在當今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價值日益凸顯,其在提升產業附加值、優化產業結構、推動社區文化融合和提高精神生活質量等各層面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在此分析基礎上,以荊州承接國家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為例,探索了區域產業園區發展的方向。
關鍵詞:產業園區;產業轉移;文化創新;荊州示范區
中圖分類號:F263文獻標識碼:A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5.06.0009
收稿日期:2015-09-10
一、傳統產業轉移理論邏輯下的產業園區發展“困局”
產業園區是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空間載體,通過產業園帶動區域經濟發展是當下區域經濟發展中的普遍做法。各地依托本土資源的比較優勢,以園區、示范區、試驗區、集聚區、工業園、產業新城等多種形式作為當地經濟發展的空間載體,以集聚創新要素、調整產業結構、培育新型業態為手段推動園區發展和城鎮化建設。產業園區發展模式已經成為突破區域經濟發展瓶頸的重要路徑。然而,隨著產業園區大量“繁殖”,園區的發展和建設也暴露出與可持續發展相背的諸多問題。
(一)梯度轉移理論下的資源配置非效率
按照區域經濟梯度轉移理論,區域資源稟賦差異和經濟發展不平衡是產業轉移的重要前提。決定區域產業發展梯度的關鍵是創新,區域創新活動會從高梯度向低梯度轉移。發展潛力大的創新型高梯度地區(發達地區)通過技術創新向低梯度地區擴散而求得自身發展,產業處于衰退階段的低梯度地區(欠發達地區)則通過引進技術、產業而尋求追趕機會或反梯度推移求得壯大。我國區域間產業轉移主要表現為,隨著東部沿海發達地區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一些勞動密集型、資源消耗型和傳統制造產業轉移到中西部欠發達或落后地區。遵循這一邏輯,先發地區淘汰的高能耗和高污染產業轉移就成為落后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主要對象,這必然會導致后發地區產業所在地的資源過早和過度被耗散,造成當地資源使用中的極大浪費和要素投入的不經濟。特別在當今資源配置全球化趨勢下,以往單純依靠要素稟賦(如各種資源的豐富程度)來定位自身在經濟發展中角色的發展方式,已經時過境遷,以“人口紅利”實現勞動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品較低“成本優勢”的可能性也逐漸降低[1],試圖以成本洼地和優惠政策作為梯度承接的條件,在經濟開放式背景下往往顯得勢單力薄:一方面成本洼地和優惠政策會淪為政策尋租和投機行為滋生的“溫床”,導致產業園區生態建設中的“蝗蟲效應”; 另一方面跨梯度轉移在經濟開放背景下可能加速縮短產業園區壽命造成“空心”現象,造成資源配置的低效率。此外,從技術角度來看,產業移出地和產業承接地“技術差”將長期存在[2]。盡管產業轉移有助于落后地區勞動就業和實現一定的現實經濟利益,但是,它無法提供推動區域經濟長期發展所需要的動力和后勁,不利于自身產品的開發和技術創新,很可能導致落后地區的技術水平和層級“鎖定”在一個較低水平上,進而導致地區產業結構技術層級的矮化和固化。
(二)比較優勢理論下的傳統與現代的社會割裂
按照比較優勢分工理論,地方產業園區建設往往都是以“處于優勢的發達地區應集中生產優勢較大的產品, 處于劣勢的后發地區應集中生產劣勢較小的產品 ”為基礎進行產業分工。人們習慣于從機器大工業生產所需的生產要素視角來解析土地、設備、人力等資源。例如,通過圈定政策實施優惠的土地政策,規模化建設工業廠房設施以及儲備低廉的人力資源,再通過國家產業園區優惠政策,吸引當地園區的招商引資,這成為欠發達地區園區建設的主導邏輯。按照這一邏輯,產業分工的結果往往是在園區內發展高端、新型和高附加值產業,而在園區外部周邊只能發展低端、低附加值和代工產業。產業園區的外來產業往往被視為“現代與先進”的象征,而園區所在地產業則被看成“傳統與落后”的代表。傳統產業往往具有文化底蘊厚、產業規模大等優勢,若能獲得技術創新的支持和推動,仍然可以激發其潛力,延伸和豐富其產業鏈,從而迸發出強大的生命力。因此,比較優勢理論僅僅表明了區域分工的可能性,是一種靜態的邏輯分析方法。它忽視了在動態發展中“先進”與“落后”要素之間的辯證關系,低估了二者“轉換”甚至“倒置”的可能性,同時也抹殺了園區所在地傳統產業中的創新潛質和文化認同功能,導致外來現代產業與所在地傳統產業的沖突與對立。這種園區內外有別的經濟對立必然會遷移到當地居民的文化認同中,造成園區內外空間、文化和精神上的割據,園區特色和文脈不斷被消逝和瓦解,變成以“現代”企業和“專業”人員為主體的產業“孤島”,“空巢現象”難以從根本上得到治理。已有研究表明,融合包容性的社會網絡可以減少復雜經濟系統的運行成本,有利于提升經濟和貿易績效[3]。園區集群發展模式的優勢在于集聚企業之間的優勢互補、資源共享和降低交易成本,實現產業園區的“蜂巢效應”。荊州示范區作為國家級示范園區,其主要定位目標就是通過產業、文化、城區和生態等功能的融合發展的方式,形成功能齊全、環境優美、宜居宜業的現代城市功能示范區,從而避免基于規模不經濟的產業集聚,以及以消耗資源、能源為特征的發展模式。但在這種傳統落后和現代先進的對立、割裂難以消除的條件下,園區的集聚效應難以得到有效發揮和釋放。
鑒于以上原因,學術界提出了一些相應的解決方案和思路:一是根據經濟呈現出的“服務化”特征,主張將生產功能與服務功能融合發展的思路,強調以“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為核心來優化園區服務,實現產業集聚效應和共生發展;二是從文化引導城市再生的效果或從文化創意提升傳統產業發展的功用等方面,提出走文化產業聚集區或創意集群的發展路徑;三是“產城”融合發展的問題,將產業功能、生態功能和城市功能融為一體,構建宜居宜業的發展格局,走產業園區建設與周邊城區融合發展的道路[4]。
本文認為,產業園區的發展應立足現代化、城市化背景,園區建設不再是單純的經濟和物質的問題,而是將經濟、社會、文化、環境等因素統籌協調,以文化創新、產業融合保持文化與經濟的平衡才是當今社會現代產業發展、城市建設的必然趨勢和主導邏輯,認知和建設產業園區不僅要從社會、經濟維度出發,更要從文化價值維度思考。為此,本文以文化創新對經濟社會的巨大價值為出發點,以湖北荊州國家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為例,試圖闡明區域產業示范園區發展的內在演化邏輯,并探索出其發展的戰略路徑。
二、文化創新驅動產業園區發展的內在邏輯
在知識經濟發展階段,經濟社會的發展主要取決于對智力投資的占有和配置,是一種以知識信息為資源要素而進行開發生產的經濟形態。在這一時期,人類社會開發新的生產要素資源替代短缺資源的能力與日俱增,知識成果產業化的速度大大加快,經濟發展已經進入知識形態生產力的物化階段。因此在知識經濟時代正確把握產業園區建設的內涵,揭示文化創新驅動產業發展的規律性和有效途徑,是實現園區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一)文化創新能有效促進產業園區內部結構合理化
基于文化科技融合的視角,文化科技融合創新不僅能催生新型產業園區業態,而且能加速園區產業轉型升級和促進產業園區內部合理化。產業園區的新型產業(如創意設計產業)從質態上來說是直接體現創新型經濟特質的產業門類,創新型經濟是知識經濟中對知識、技術、文化集成度最高的產業形態,對經濟發展方式轉換、空間功能轉換、空間布局調整、產業區價值鏈升級和經濟發展創新都有積極的貢獻,是產業園區產業轉型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同時,文化創新型產業與技術創新產業之間容易形成共生成長機理,在園區的業態發展層面形成融合生長、集群擴展的新態勢。尤其是在當前數字信息經濟發展的背景下,文化創新、創意通過與科技、服務業的融合與滲透,使文化的創造性在園區內被激活,催生了眾多的新的概念、平臺、商業模式,使得產業園區業態發展充滿生機活力。此外,在現代服務業平臺體系下,文化創新有利于推動園區生產性服務產業鏈向縱深發展,有利于引導園區生產要素合理配置和優化園區服務業內部結構。未來企業的競爭將不再是單獨企業間的單打獨斗,而是供應鏈與供應鏈之間的文化創意、技術革新、個性服務、業態模式等多方融合的深度、廣度和高度的競爭。文化創新型產業不僅包含開發、設計、生產、營銷等供應鏈活動環節,還包含文化、信息、審美、體驗等精神文化領域的要素,它主要通過“縱向聯動、橫向滲透”不斷打破行業界限,構造“一個創意多次開發”、“一次投入多次增值”的產業鏈條,依托價值擴散的關聯效應實現跨界融合重組,從而推動以“農業工業化、工業服務化、服務創意化”為目標的產業升級和轉型發展[5]。
(二)文化創新有助于改變傳統增值模式
基于價值增值視角,文化創新有助于改變產業園區內傳統的產品、服務價值增值模式,實現以消費升級引導園區產業轉型升級,優化產業園區需求結構。產品價值是一個不斷演化的過程,它經歷了由單一的經濟價值到綜合經濟價值、文化價值、社會價值等多重形態。現代產品的價值不僅具有材料價值、技術價值、使用價值,而且包括情境體驗價值、審美價值和社會價值。隨著后工業社會的到來,在大量消費品的質量、價格、技術和功能同質化的背景下,人們的消費重點從“物有所值”到“價廉物美”,從“超值服務”到“個性體驗”,逐步上升到追求體驗經濟的新階段[6]。 文化創新對園區內的產品需求結構的影響主要體現在以下層面:一是文化創新型業態是一種以消費需求為導向的創新發展模式。這種以消費者價值認同和需求差異為出發點進行多樣化產品生產的思維模式,有利于構建多層次市場需求結構,滿足消費者的現實需求和潛在需要;二是這種創新性產品的消費方式與以往傳統的消費觀念有很大區別,其對滿足發展性、享受性需求的關注程度遠遠超過滿足最基本生存性的消費需求,它不僅有利于推動消費市場轉型升級,也有助于提高園區內生產制造環節的產品附加值和開拓新的消費市場,最終實現以消費升級帶動產業園區升級;三是在文化創新型業態的示范效應的引領下,園區內傳統產業也將受到創新效果的內在驅動更加重視文化科技融合創新,勢必加大對創意設計、營銷策劃、品牌培育等處于“微笑曲線”價值鏈高端環節的投入,進而提升園區內產業附加值。
(三)文化創新有利于促進園區內外融合和提升精神生活質量
基于社會融合視角,園區文化生態系統具有“雙重性”,一方面文化創造了用于滿足人類文化生活需求的物質財富;另一方面文化又具有平衡利益分配、調節社會生態和促進文化心理融合的特性。中西部地區相對東部發達地區發展滯后,這些地方推進園區發展更為迫切,與此同時地方政府在推進產業園區建設過程中也更容易急功近利忽視文化功能建設,如在園區建設中熱衷于資源盲目開發和圈地造城,忽視當地文化資源傳承與保護;在招商引資過程中,入園標準過低,盲目引進高能耗、高排放的低端產業;在城區建設中過度依賴傳統工業化推進園區建設等。其直接后果將導致園區“千區一面”、缺乏特色和“孤島”效應。從最終的社會效果來看,這種重“器”輕“文”做法的最終將導致現代園區與周邊城區在空間、文化和精神上的割據,釀成了一種現代文明與傳統文化的沖突與對立。與此同時,文化創新的價值日益凸顯,其在推動園區、社區文化融合和提高精神生活質量等各層面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文化創新能夠營造學習型成長發展的理想環境,創造更為廣泛的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溝通交流機會,有利于擴大信息、知識共享的載體與范圍,易于形成多元、包容、開放創新的園區文化氛圍,從而增強園區的包容性與親和力。它對于提高城區居民在文化消費和體驗中的文明素養、滿足精神心理需求、改善與優化生存結構和生活方式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同時對于彌合快速城鎮化過程中的城鄉二元分裂所帶來的精神家園失落感和心理傷痕、增加生活幸福感、形成新的價值依歸等方面也具有重大意義。園區的人文素養、文明水準將隨著文化及產業的創新發展而不斷提升,園區吸引力及集聚各類高級生產要素的能力也由此得以持續增強,詳情見圖1。圖1產業園區文化創新系統運行機制
三、荊州承接國家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的背景、布局及制約
(一)荊州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的背景和產業布局
繼國家批準安徽皖江城市帶、湖南湘南國家級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之后,2011年12月20日,湖北荊州地區獲批成為中部第3個國家級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以下簡稱“示范區”)。荊州示范區是湖北省繼武漢城市圈“兩型社會”綜改試驗區之后,第二個納入國家戰略層面的區域發展規劃。示范區的建設是實現湖北跨越式發展的“壯腰工程”,有利于推動荊州等地經濟社會快速發展,實現湖北“兩圈一帶”戰略,同時也是中部地區園區建設特別是農產品主產區科學有序承接產業轉移探索新途徑、新模式提供“樣板”和示范區。
按照“實施‘壯腰工程’,打造湖北長江經濟帶重要增長極”指導理念,湖北提出了“一主四區”的產業布局,即以荊州市為核心的主體區,天門、仙桃、荊門、潛江為輻射區,形成以長江黃金水道、高速公路、高速鐵路復合運輸通道為依托的產業集聚帶。其中,荊州市中心城區是示范區承接產業轉移的核心聚集區(一核),石首、松滋、公安、洪湖、府場、監利、江陵則形成七個區別定位的集中示范區(七區),即“一核七區”產業布局。根據荊州市城市總體規劃,中心城區的范圍為東到南北渠,西至引江濟漢渠,北到海子湖風景區,南至長江,面積達480平方公里。按照中心極化的戰略,將以荊州經濟技術開發區、沙市經濟開發區、荊州城南經濟開發區為載體大力發展中心城區,重點培育中心城區職能,引導產業與人口向中心城區集聚。
從示范區總體布局來看,園區建設規劃充分考慮了本土的資源要素優勢、區位優勢和產業發展基礎(如土地開發潛力大、綜合交通條件好、水利支撐條件優越、勞動力價格低、工業環境承載容量大等),在分析東部發達地區的產業轉移態勢基礎上,結合國家產業轉移示范區的政策導向以及市場需求,明確提出了承接產業轉移的主導產業及工作重點,體現了示范區產業發展的基礎特色,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荊州示范區產業轉型升級的內在訴求。
(二)荊州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建設的遠景目標和制約因素分析
荊州地區雖然經過實施“工業興市”和“壯腰工程”等戰略已經實現了較大發展。示范區對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推動作用日益顯現,2014年,荊州全市主要經濟指標增速高于全國、快于全省。其中,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增長11.1%,增幅連續24個月位居全省第一方陣[7]。
但從總體上看,區域經濟的發展仍然面臨著一些瓶頸制約,隨著荊州示范區建設的展開,一些關系到示范區長遠目標和可持續發展的制約因素也開始逐漸顯露出來,這主要表現在:一是園區的自主創新能力不強,擁有自主知識產權和自主定價權的產品很少,園區絕大多數產業處在過度競爭的行業,且市場占有份額較低,抗風險能力較弱;二是重“園”輕“區”現象較為明顯,過于強化園區的產業集聚功能,而忽略了園區內部與外部的文化融合與互動,造成了園區“孤島效應”和“文化割裂”;三是“域聚鏈散”缺乏有效的產業協作配套,造成園區同質化、“空殼化”,園區的集聚效應難以顯現;四是園區低端產業比重較大,產業附加值低,致使園區缺乏市場競爭力;四是農業發展產業化、專業化不足,產業集中度較低,缺乏有效分工與合作,導致園區集聚效應和輻射帶動作用不明顯;五是往往急于求成,企業入園層次較低。盲目引進高能耗、高排放產業,而忽視了轉移企業節能減排的社會責任,園區生態環境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8]。這些不利因素嚴重制約了示范區的建設和長遠發展,使示范區實現“三區一極”的發展目標面臨著嚴峻考驗。
荊州示范區規劃目標是,到2020年建成結構優化、技術先進、附加值高、吸納就業能力強的現代產業體系,形成一批特色化、集群化發展的產業集聚區,“四化”協調發展成效顯著,成為推動沿長江中游經濟帶發展的“新增長極”。根據這一目標,在未來的發展規劃期內,荊州示范區產業將面臨著從低端加工制造向新型工業化階段升級轉型的任務。從總的發展趨勢來看,該區域經過近十年的工業化建設,奠定了較好的工業基礎條件,具有相對的成本洼地優勢和廣闊市場空間,已經具備了發展中高端制造業、農產品加工業、科技型產業和附加值高的生產性服務業的條件。但是,目前招商引資過程中地方政府推行的“GDP至上”、“園區萬能”的指導觀念和重“殼”輕“核”等急于求成的作法,容易導致空間壁壘,形成獨自為營的發展態勢。由于園區內產業種類繁多,產業關聯度不高,難以形成產業園區的集聚效應。
此外, 在短期行為的驅動下,通過降低園區準入條件來吸引外來投資和企業,雖然能夠順利實現園區招商引資和企業入駐,但由于園區低端產業比重較大,自主創新能力不強,產業集中度較低,缺乏有效分工與合作,即使企業具有一定的經濟抗風險能力,也是在低水平上的重復。
綜上,示范區建設在獲得重大歷史發展機遇的同時也面臨著嚴峻挑戰。那么,能否找準示范區未來的發展方向、高起點高效能地承接產業轉移,如何培育附加值高、自主創新能力強的現代服務產業體系,特別是通過文化、科技、生態、環境、社區的跨界合作形成“產、城、文”融合發展的局面,就成為破解示范區發展“困局”的關鍵。
四、以文化創新推動荊州示范區建設的“構想”
文化創新作為一種新的發展范式正在世界范圍興起,它通過文化、創意、技術和經濟之間的交互作用以及創造和運用智力資本的能力,正在迅速成為促進經濟發展的強有力措施。文化是最難仿造和替代的最核心的生產要素,基于文化的優勢才是可持續增長和最根本的競爭優勢。荊州示范區要突破園區發展的制約因素實現可持續發展,就要從注重優惠政策向提升園區綜合競爭力轉變,注重從園區功能組合向文化創新、延續城市文脈和保持區域特色轉變。
(一)由“功能園區”向“文化園區”轉型
荊州通過示范區的“三區一極”的發展定位,已經使得產業園區的內涵和外延有了極大的拓展,儼然成為帶動湖北乃長江中游的產業新城區。城市的核心具有六個方面的功能和價值的結合,即文脈功能和歷史價值、社會功能和文化價值、精神功能和藝術價值、環境功能和生態價值、使用功能與物質價值,以及經濟功能和再生價值。因此,荊州示范區建設應該以文化、產業、城區和生態融合發展為指導,推動產業園區由“功能園區”向“文化園區”轉型,實現“產城文”融合發展的局面。具體來說有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要樹立融合包容發展的理念,打造示范區文化品牌價值體系。荊州示范區地處江漢平原腹地,其悠久的歷史文化沉淀一直以來都享譽湖北,是楚文化和三國文化的集聚帶,這種荊州文化的“雙元性”具有很強包容性特征。示范區的建設一方面要承載以楚文化和三國文化為代表的本土傳統文化,同時又要包容吸納外來文化和現代文化。只有將荊州本土文化中的優良基因融入園區建設,在吸納現代文化、外來文化的基礎上弘揚本土傳統文化,才是示范區建設發展取之不竭的活力之源。因此,示范區規劃建設要從文化定位、文化識別、景觀建設和氛圍營造等各層面來構筑示范區的文化品牌形象體系,形成一個開放、有序、高效、協同的園區文化生態系統。
其次,要樹立文化服務創新引領的理念,構建現代生產性文化服務體系。目前,示范區產業結構中存在的突出問題是現代服務業發展比重過低,生產性文化服務業具有突出的創意性、廣泛的產業融合性和關聯性等特征,增加文化服務定在園區產業中的比重將有效降低交易成本和提高生產性效率。一方面生產性文化服務產業與科技產業的融合產生新創意、新產品,與其他服務產業的滲透融合產生新業態、新型產業組織體系和新的商業運營模式。如生產性文化服務業向傳統加工制造業供應鏈各環節的滲透融合,誕生了以“輕型生產”、“彈性生產”為特征的新興業態;另一方面生產性文化服務業是一種以“中間服務”的形態來滿足生產性需求,在實現自身生產性功能過程中,主要通過滲入一定的“文化”或“創意”要素,從而增加了供應鏈各生產環節投入的附加價值,延長了產品生產和服務的價值鏈。
第三,要樹立文化資源整合的理念,構建文化與經濟融合發展體系。地方政府在推動產業園區建設中,出于政績考慮往往偏重經濟對地方財稅的貢獻,而對產業開發的整體性、當地資源的可持續性等長遠價值考慮較少,導致資源浪費和產業發展后繼乏力。示范區建設的本質上是整合各方資源推動產業結構、就業結構以及城區結構的合理化變遷。對文化價值內涵獨特的地方文化資源的挖掘、整合,有助于延伸產業鏈和擴大溢出效益,可以促進地方文化資源與地方經濟聯動發展。為此,示范區建設要以楚文化和三國文化為重點,以有形產品為基礎,以附加產品為支撐,包括土地、產業、基礎設施與環境、人文精神等多種要素。在整合園區現有文化資源和創新的基礎上,要積極扶持和培育一批具有較強帶動性、融合性和附加值高的文化創新型產業,實現文化創新型產業與相關產業的聯動發展。要依托示范區內現有成長性好的現代加工制造產業、科技創新型產業,大力支持推動文化與科技的融合發展,建設一批研發設計產業基地,重點引進一批現代服務業(如IT、金融、影視制片等)入駐園區,形成全區良好的創造和創意氛圍。
(二)由“生產園區”向“生態園區”轉型
在現代化生產加快過程中,生產速度與數量的加劇同資源供給與環境承載逐漸呈現出對立與矛盾。傳統制造業生產模式下需要投入大量的生產資料,粗放的生產方式帶來了更多的污染物排放。隨著環境問題的日益突出,環境制約逐漸增大,國際社會和國內對產品環境規格的要求越來越嚴格。環境問題本身的日趨嚴重也使得我們必須轉換發展思路。環境問題從本質上來看,可歸屬于產品隱形生產成本的增加,不利于提升產品競爭力和園區產業的長遠發展。而文化因素的注入,正是解決這一問題的突破口之一,文化創新驅動下的產業園區發展具有環境友好、資源節約、可持續發展的特征,從文化角度促進園區產業轉型,既可以提升產品內涵與附加值,又可以兼顧環境問題。文化的注入,使得對產品的關注點不再僅僅局限于其數量和顯性成本,而更多地在于其附加值和內涵的比拼,因此對環境造成的傷害也會減少。所以,在園區承接產業轉移的同時要力爭實現區域經濟的轉型升級,推動園區經濟發展不能僅僅局限于工業經濟內部,還應該從文化、知識等角度進行多維度的把握,充分發揮文化產業的帶動引領作用,使文化經濟成為助推新型工業化的新動力;將文化因素注入到傳統工業中,用文化含量代替生產數量以提升產品附加值與企業生產效益。
(三)由“制造園區”向“創造園區”轉型
園區建設在強調文化創新的融合作用以及文化服務產業、服務社區的理念(即由“功能園區”向“文化園區”轉型)的同時,也不可忽視園區制造業本身的創新作用,即由“產品制造”向“產品創造”轉型。目前,加工制造業仍然是示范區的主體產業,園區大多數企業在生產、加工、組裝、包裝和營銷等環節大都還停留在傳統技術的基礎上,不僅在技術上植入文化創新元素的廣度不夠,在融合的深度上也缺乏創造力。隨著外部資源、環境壓力和業內創新競爭的不斷加劇,園區正面臨著從“制造園區”向“創造園區”轉型的迫切需要。
一般而論,發達地區總是把處于成熟期、衰退期的產業向外轉移,而把處于研發期、成長期的產業留在本地,產業轉移將對承接地(欠發達地區)的產業發展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負面影響。因此,落后地區在承接產業轉移時,應著眼于引進處于研發期、成長期的產業。一方面要加大文化創新與傳統應用技術的嫁接融合改善優化傳統要素投入結構,帶動傳統產業轉型;另一方面要不斷加大知識創新要素投入強度,形成以文化創新作為產業發展的核心要素,充分發揮知識、創意、人才等軟實力的貢獻以取代土地、勞動、金融等硬資本的制約,優化區域要素結構。總之,為了避免總跟在發達地區的后面,落后地區需要大力提升自主創新能力,不斷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以實現傳統優勢產業高端化和高新技術產業文化化。為此,荊州示范區承接產業轉移應遵循“承異( 創造產品差異化,獲得市場生存可能) ——承益( 通過產品創造市場效益獲得盈利) ——承藝( 融合新技術創造新技藝或者創造新模式) ——承義( 創造新知識、新價值) ”四個層級的產業及文化創新發展路徑 ,實現從“低價值”、“園區制造”到“高價值”、“園區創造”的轉變。
[參考文獻]
[1]齊驥.國家文化產業示范基地十年發展歷程研究[J].中國文化產業評論,2014(1):399-411.
[2]王全春.產業轉移與中部地區產業結構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176-178.
[3]世界銀行增長與發展委員會.增長報告:可持續增長和包容性發展的戰略[M].北京:中國金融出版社,2008:62-66.
[4]胡洪斌.區域產業園區化發展的預見與構想:以滇中產業新區建設為例[J].中國文化產業評論,2013(1):216-226.
[5]鐘晟,徐剛,鄒鑫.文化創新促進高新區產業轉型升級研究:以中山市火炬開發區為例[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4(9):209-210.
[6]花建.文化創意產業與相關產業融合發展的四大路徑[J].上海財經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4):26-35.
[7]黃巍薇,劉娟.2015荊州工業如何發力:全市工業經濟發展形勢展望與剖析[EB/OL].(2015-1-28)[2015-03-28].http://www.cnchu.com/action-viewnews-itemid-193023.
[8]李佐軍.中國園區轉型發展報告[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18.
(責任編輯王婷婷)
Logic and Strategy of Promoting Industrial Park
Development through Cultural Innovation:
Example of the Sample Region for
Industrial Transfer in Jingzhou of Hubei Province
CHANG Jing, XU He-xian
(1.School of Mathematics and Economics,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Wuhan 430205, Hubei, China;
2.School of Management, Hubei University of Education, Wuhan 430205, Hubei, China)
Abstract:It’s becoming very common for the regional economy development through industrial park leading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Despite the common development pattern, the industrial parks also encountered many problems against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se problems cannot be easily solved under the traditional industrial perspectives. Meanwhile, cultural innovation’s importance becomes more and more obvious in current social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it’s also very important for increasing industrial value, optimiz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promoting community culture merging and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spiritual life, etc. This article takes the example of the sample region for industrial transfer in Jingzhou of Hubei Province and explores the direction of regional industrial parks development.
Key words:industrial park; industry transfer; cultural innovation; Jingzhou Sample Reg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