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艷芳,常 誠
(1.吉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 長春130012;2.吉林省敦化市第一中學,吉林 敦化133700)
雅斯貝爾斯作為存在主義哲學家其學術背景卻充滿科學底蘊:最初學習法學,后改學心理學,獲得醫學博士學位,并以精神病醫生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世界觀的心理學》是其名著;雅斯貝爾斯通曉科學和教育,曾生活于德國20世紀上半期的黑暗時代,但他能夠在生命中保持獨立而未被孤獨所占據,以選擇“讓靈魂保持沉默的方式沒有被時代的黑暗所毀滅”。雅斯貝爾斯以學術思考和學術研究作為其心靈之家,其學術思想永遠保持對世界與居于其中的世人開放,始終堅守一個公共知識分子的職責,并對二戰后德國大學的重建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在其高等教育著作《大學之理念》、《什么是教育》中探討的科學、技術以及科學責任問題均是在歷史時代影響下,受到科學方面令人驚異的進展的啟迪,關注交往和行動的公共領域,使人類事務在責任之光的照耀下避免被遮蔽的危險。在中國學界,諸多學者和學人都曾研究過雅斯貝爾斯的教育思想,尤其是其交往理論、學生觀、自由觀、教師觀、大學觀等,而鮮有專門談及雅氏的科學技術教育思想,本文著力通過對雅氏科學技術教育思想的整理和分析,培育大學生樹立科技責任理念,以澄明認識當下科學技術的發展及成就,從而激勵青年研究者的成長與發展。
教育的目的是塑造人和解放人,如果教育窒息了人,那注定是失敗的教育。對于大學生的科學精神和技術責任的培育應是大學的不懈追求。科技講究的是生產力的發展和打造強大的武器設備,變人為工具,最終走向毀滅;精神關注人性和人的成長,使人改變,發展成現實的、真正的人。注重人性的精神的轉變,人類不僅不會被自身創造出來的技術打敗,而為了拯救人類更好地生存而創新和運用技術,從而改變我們的生存發展境遇[1]69。因此,人要有精神,科技要擔負責任。雅斯貝爾斯在二戰后對德國大學的重建充滿熱情,他以病弱之軀對高等教育發展投注以熱情活力,通過談話、聯系和參加會議,制定章程、為報紙撰稿等方式來表達他的大學教育思想,用他的思想水準和人格力量贏得了軍管政府對大學的尊敬,他的辦學思想雖然主張以古典大學模式為榜樣,但是也考慮到時局的需要。雅斯貝爾斯對大學本質的思考和追問,就是對真理的一種信仰和執著。雅斯貝爾斯認為大學師生生活于真理之中,封閉生存的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大學師生具有真實可信的生活良知,并要承擔起其社會責任——準備犧牲,因此學者不僅要關注學術生活,同時也要關注學術與社會和政治境遇的關系,目的是捍衛大學的尊嚴和價值追求。
與海德格爾將技術如同惡魔般拋棄不同,雅斯貝爾斯認為對技術的否定是對“人類境遇”的重大錯誤判斷。雅斯貝爾斯認為,技術與其他學科一樣是一門獨立的學科,如果技術忽略了自身立論的前提,就會犯下嚴重的錯誤。技術應為人類的福祉服務,學者和科學家在密切而持久的技術合作中意識到: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在技術的作用下成為可能。“大學和技術研究機構都將會從統一之中獲益。大學將會變得更豐富,更具包容性,也更現代。”[2]139-140因為技術本身并無危害,技術雖有危險,但是技術帶來了人類使命的機遇,技術之所以威脅人類,原因在于人自身。只有由人引導的技術,人才會成為技術的主人。技術既有可能給人類的幸福以助力,也有可能給人類帶來災難甚至毀滅[3]。大學的危險在于:只有技術沒有理論,只有事實而沒有理念的指引。大學的精神理念是大學創造性研究的動力源泉,創造性想象是科學研究的有益資源。大學生對于真理的追尋與思考是在與教師的科學研究合作和交流中展開的。雅斯貝爾斯認為,“從長遠的角度來看,它們(科學研究)只有保持與大學的聯系才能蒸蒸日上。它們要依靠大學向它們輸送新人才。”[2]72更重要的是,大學里各學科專家學者之間的交流、溝通與合作是建立在知識的整體之上。因此,科研機構最好選擇在大學里安家。
大學里的學者應該是有組織的學術共同體,彼此理解,不受制于教學課程,秉承獨立精神,而不屈從于空洞的說教,一切事情都有所遵循,有穩定而保持連續性的制度規范,并給予青年學生以真摯、偉大和高尚的教育,并以這些教育來塑造和影響學生的個性發展[4]122-123。雅斯貝爾斯主張,大學要重視大學生創造力和創造精神的養成,注重天才教育,從大學開始養成讀書的習慣、觀察實驗中學習并把旅游和搜集作為學問的來源之一。教學標準按照優秀生的標準制度,多數普通的學生根據能力差異在優秀生的引領下跟隨,學生對自己的要求不能僅僅滿足于課業的要求。如何培養大學生的創造力?雅斯貝爾斯認為,學生在大學里表現出的“一種對工作的執著,一種精神上的高貴品格,一種真誠和一種對于學習的熱忱。”[2]151-152這是創造的源泉和可能。學生的創造力,有的人是天生的,更多的人則可以通過刻苦努力而成就,雅斯貝爾斯認為,勤勉、堅持的意志、執著的精神和純熟的技巧才能讓天才有所建樹。只要天才的火花得到保護,就會創造出基本的洞見、理念和形式。天才創造力的火花一定程度上在所有人的身上燃燒著。
我們生活在一個科學技術帶來的日新月異的劇變時代,由于科學技術,人們變得無所不能:居住在這個星球上的任何嘗試都不再是夢想,人類對時間、空間和物質控制的技術通過有組織的合作,不斷地向著預想的目標前進[4]17。同時,“技術成了一個獨立的巨人。它成長、壯大。它帶來了一場全球范圍的、統一而有計劃的大開發,這場開發產生了經濟上的利潤。因為折服于技術的魔力,人類似乎再也不能控制那起初源自他們自身工作的東西了。”[2]136技術正在擔負塑造人類自然環境事業的責任,從最初的改變自然,繼而改造技術世界,直到今天在改變人類的生活。雅斯貝爾斯主張科學和技術對世界的責任關注和擔當。因為技術世界讓我們的生活日益復雜,一定意義上說,技術世界是對自然世界的一種破壞,技術改變了人對事物之間的關系,伴隨著人類對自然密碼的發現和解讀,一方面,人對自然的享用愈益可能;另一方面,人類在科技帶來的惡果和自然的不可抗拒的災難面前卻無能為力:環境的惡化、空氣的污染、過度的消費等等。從而導致人與自然、人與物的疏離和異化,人面對著更多的可能性、可選擇和可轉換的功能,而且“技術已使人不能直接‘在場’”,于是人們開始抱怨:生活失去了自然的氣息,人為的技術發展所帶來的不得不容忍的各種丑陋,人逐漸與自然分離。然而,我們又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人類發展的道路就是沿著技術化的方向前進。任何的方向背離都會使我們的生活變得艱澀與難以為繼[4]218。可以說,對技術化所進行的任何抨擊的言論和行為都屬無益。人們只有從新的超越的角度來看待我們已經取得的技術成就,才能避免技術世界的絕對化對個體自我所能帶來的毀滅可能。
科學技術的創新和發展雖然能夠為我們提供有效地通往大自然的各種途徑,但是,作為現代學人,我們要有清醒的認識:科學技術的發展是通過人來完成的,大學在培養學生時就要使學生能夠肩負科學技術發展和所產生代價的責任。因為國家和社會是由人組成的,而人參與到自己的歷史傳統的力量是通過教育而獲得的。然而,作為公民的個體能否以通常的人性而承擔起他的一份責任,并和所有的社會成員一起各盡其責,并將其作為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時代的精神狀況向每一個個體提出了要求,人的可能的作為是什么?“只有當個體自我掌握生活、以自己的活動抓住生活、實現自身、具備勇氣的時候,命運方才存在。”[4]114
大學生是未來的研究者和學者,具有科學的思維方式。大學之門應該為有能力的人特別是有創造精神的人敞開。大學應該為學生提供這樣的教育:承認并尊重大學生是獨立自主的并能把握自己命運的人,讓他們自由地、有選擇地去聽課,聆聽和吸納各種不同看法與見解、建議和事實,以便將來有機會去檢驗和判斷。真正的大學生是在學習方面有目標規劃;在交往中既有個性又敢于冒險;并且具有成為最偉大的人的一種使命感[1]147。大學生不僅要有強烈的求知欲和積極的主動性,大學還應該盡可能地發現和開發學生的潛在的各種可能,培養大學生的責任意識和獨立的思想。
科學與學術的本性也表現在科學研究方法論的自覺創新。科學精神保證了一種在學術上的真誠態度。在大學的勢力范圍里,真理是唯一的權威,但是,任何人都不能說自己所掌握的真理是完美無缺的[2]85。科學需要哲學的指引而獲得內在的方向感,“捍衛思維的科學模式對于捍衛人類的尊嚴不可或缺。”[2]51雅斯貝爾斯認為,在大學里,教學和科研需要彼此之間建立起一種合作的聯系,交往在這種聯系中展開,其中涉及如何平衡交往中的“毫無保留的開放性”和“保持孤寂”與保持彼此間的思想獨立的博弈。因此,大學教師在從事科學研究和教學的過程中,除卻勤奮和動機之外,還要有“知識的良心”。大學要避免成為貧瘠的大學,就要以在精神活動和文化創造中培養人才為其最大的目標與使命。“假如大學里缺少這種人際間精神活動的背景,只講書本,不談哲學;只做實驗,不研究理論;只敘述事實,而沒有理論概括;只有學術的方法訓練,而精神貧困。”[1]145這就注定了這是一所缺乏精神資源的“貧困”的大學。
全世界的科學研究正在取得豐碩的成果,為了使科學成果能夠迅速被世人所理解與運用,全世界的科學研究人員已經建立起合作和理解的關系,以便讓科學研究工作得以在各地相銜接地展開。科學著作和文獻空前增多了,但是,缺乏人文教化的思想理念,這些著作和文獻試圖以一種完美方式表達可能性,可是卻由于缺少人文的因素,而無法進一步引申其深刻意義[4]156-157。因此,科學和技術也要承擔起人文教化的責任。如何承擔起這種人文教化的責任?雅斯貝爾斯認為,大學生是未來的科學技術人員的主干,在大學里,教師和學生是自我選擇和自我證明的精神貴族,這種精神貴族并不意味著高于他人,而是意味著嚴格要求自己,努力工作,同時承受不知自己能否成功的壓力,并不過分期待外界的認可與承認。當然,這種理想的自由生活也存在一種“危險”的后果:在自由中墮落。因此,學生對大學生活需要自己負責,要靠自己的努力。在平等的師生關系中,“不論面對著何等偉人,獨立和自由仍然是真理。”[1]167-168
如何培養大學生的科學精神和技術責任理念?雅斯貝爾斯認為講座占有優先地位。教授“在講座上,將要學習的材料被展示出來,通過這個方法,聽眾可以親眼目睹這些材料是怎樣被收集起來的,是出于什么樣的理由被收集起來的。純粹的材料可以從書本里面找到。在講座進行的過程中,聽眾可以做筆記,并且還得思考講座的內容。為了領會講座的內容,他得自己做實驗,閱讀書籍,擴展知識面。”[2]88在 大學里,能夠概括整個學科體系的、能夠反映當代學術價值的講座具有最特別的價值,具有不可模仿的獨特品質,頻繁的、各學科資深的、能夠高屋建瓴概括一生工作業績的學者的講座,是學生獲得超越課堂學習的開闊視野和思維碰撞,這也是大學講座最獨特的魅力。
講座對于學者來講,會在不經意間將其所研究課題的“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表露出來,在講座的具體情境中會喚起學者的思想、嚴肅、問難和困惑,在講座中自然地發現,從而引領聽者步入到理性思維的最深處,會讓學生終身銘刻于心,并通過自身的努力拓展對這些問題的理解,甚至在這些學生開始自己的學術生涯之后,仍然能夠記憶猶新并對自己的學術探索產生深遠影響。雅斯貝爾斯認為,研究與教學相統一賦予講座以意義和價值:講座與其研究密切相關,并將豐富的思想自由輕松地表達出來,從而可以推動研究工作的進一步開展。在講座中,“允許大學生們發揮精神的自主性,使他們參與思維的運動,參與研究的過程。”使學生生動地直觀到“科學原初的生存狀態。”雅斯貝爾斯稱其為生動的研究。對待講座,他認為“唯一標準就是要認真地對待它……此外便是要放棄一切藝術。”但是他從未放棄講座的藝術,他對講座的要求是“簡明、扼要而又準確無誤的藝術”,“使聽眾們自動地追隨著思維的運動而運動。”[5]現代人為求知的熱情所鼓舞,思考世界的真諦和永恒的智慧,探求真理給人們帶來了生活的意義,人類更高的本質就是將人類自身建立在思索的基礎之上。只有通過科學的橋梁才能達到這些結論。大學里的教師和學生是為知識和真理而存在的,正是這種自強不息的激情,推動了科學的發展與技術的進步。
科學技術的進步不僅延伸了人的能力,也為人類帶來生活的便捷與高質,但同時,我們的生活也危機四伏:人們的生活疆域雖然持續拓展,但是卻在不斷地喪失著自我,因為生活的豐富并沒有相應地提供使人具有的價值和尊嚴的可能。文明的危機來自我們的精神生活的解體,這種危機已經危及到了人類的整個存在。雅斯貝爾斯認為,“危機體現為信心的缺乏。如果說人們現在仍然依靠著法律的強制,仍然服從著權力,仍然恪守著嚴格的常規,那只是出于物質利益的考慮,而非源于任何真正的信心。當所有一切都歸結為生活利益的目的性時,關于整體之實質內容的意識便消失了。”[4]90人不能成為單向度的人,人擁有尊嚴,人才稱其為人。學術人的冒險精神意義非凡,在學者身上體現出的提出創建的勇氣、客觀的判斷力和追求真理的堅韌精神對青年學生都是最好的榜樣。因為“勇氣是希望的源泉。沒有希望就沒有生活。……但是,希望只有憑借勇氣才是真實的。”[6]42-43
大學生科學精神和技術責任理念的培育中存在哪些問題?大學對人才培養和人格塑造的缺失。現實的教育境況是,大學的教學是為學生對大量材料事實的記憶,而不是著力于學生的發展和成長。在發展個性和人格塑造方面仍然沒能達到所需要的目標要求,是讓學生憑借所學而滿懷信心地走向真實的現實生活。大學超功利的理想使命在全球高校普遍擴招的情況下,無法告知校園里日益增多的大學生;而讓教師日益不滿的是,現代的大學為創新性的學術研究的重要前提——沉思——沒能留下多少的空間。因此,現代的大學和學人也逐漸喪失了追求卓越的信心和豪情。
科學發現和技術進步不僅依靠勤奮和刻苦地執著追求,還有一個因素很重要:“夢想”,否則無法獲得成功。雅斯貝爾斯認為,夢想是引領學者和學人生活和工作的指路明星。教師在教學風格方面的個性化特征,使得大學的教學每一次都是不同的。真正的大學生會在不可避免的發展困難和嘗試錯誤過程之中,“從大學廣闊的學術天地里,靠著他的選擇和嚴格的學習找到發展的路。”[1]156-158因此,大學里的學者和學人的尊嚴和價值表征在,首要的角色是研究者,面對的對象是正在走向成熟的、有追求的、有獨立見解的青年學生,教師以其獻身學術研究的精神以身作則,激勵和引導大學生成長和發展。教師應更青睞于怎樣的學生:有潛力超越自己的學生,并努力去幫助他們[1]145。只有這種師生之間的愛和欣賞,才能“支撐我們的存在。”[6]114大學師生的這種精神激勵和學術交往就猶如靈感和智慧的火花那樣,“閃耀出更明亮的光,直至引入不可見,它們在不斷的活動中變化著。這些火花互相看著彼此,每一個都更明亮地閃爍,”[7]72而且師生之間都能看到這種被激發生出的火花。因此,人性、愛、欣賞和人們之間對話的可能,能夠增強確信和體現完整的真理。正是愛、欣賞和責任讓我們對模糊的未來世界變得清晰。
二百多年前,康德曾預言,“在一個非常遙遠的未來”會出現人類的聯合,而這種聯合寄希望于西方世界技術的發展。今天溝通技術手段的發明使全球成為一個整體,然而,相伴隨的是全球性破壞手段的產生也會非常輕易地摧毀這個世界。而雅斯貝爾斯照比同時代的哲學家更清楚地意識到:人類因科學技術發展而獲得的團結和聯合只有與政治責任密切相連:為世界負責,才能獲得一種積極的意義和價值[7]74-75。
大學如何將這種精神生活和技術發展的利益最大化?如何消解技術統治一切與人類精神家園關照的矛盾?雅斯貝爾斯在德國的海德堡大學,以其廣闊的視野和豐富的想象給當時并沒有受到主流學界重視的自然科學特別是有關人類心靈生活的科學給予優先的和深入的思考[8]。我們是偉大時代和偉大事件的見證人。人是這個沉默無言世界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人只有在為人類共同體的存在而存在,人才成為真正的人:拯救和解放自身[6]37。雅斯貝爾斯預見人類文明的走向:“全球范圍的人類文明是否也面臨著崩潰?……有一種明顯的危險:如果本身已屬世界范圍的文明行將崩潰的話,那么,文明的任何這樣的存留部分都不會經受住災難性的世界戰爭。……人將被他為了迎合自己的需要而制作的工具所摧毀,這一點無疑是可能的。”[4]240如何消解這種可能發生的崩潰和危險?大學生活為大學人提供了一種內部特有的交流方式。可是這其中,許多學者和學生忘記了自己的學術責任和社會責任,如何解決這個難題[9]?路徑選擇之一是培養未來科學研究者主體——大學生的科學精神和技術責任感:遵從理性與忠誠可靠的精神,以智慧來激勵和鼓舞學生振翅飛向自己所應承擔責任的目標。
[1] [德]卡爾·雅斯貝爾斯.什么是教育[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1.
[2] [德]卡爾·雅斯貝爾斯.大學之理念[M].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7.
[3] [德]維爾納·叔斯勒.雅斯貝爾斯[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4] [德]卡爾·亞斯貝斯.時代的精神狀況[M].上海:上海世紀出版集團 上海譯文出版社,2003.
[5] [德]薩尼爾·雅斯貝爾斯[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88:202-203.
[6] [德]雅斯貝爾斯.哲學思維學堂[M].上海:同濟大學出版社,2012.
[7] [美]阿倫特.黑暗時代的人們[M].王凌云,譯.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6.
[8] [德]漢斯-格奧爾格·伽達默爾.哲學生涯——我的回顧[M].陳春文,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189.
[9] 常艷芳.中國現代大學制度創建與創新的路徑選擇[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4):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