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少波,周 平
(湖南農業大學,湖南 長沙 410128)
社會變遷是所有社會現象發生變化的結果。社會變遷是一種動態過程,包括社會制度、結構、組織、宗教、道德、法律的演變,同時還包括人口、環境、風俗習慣等社會現象的變化,社會變遷既有緩慢演變,也有革命性突變。社會變遷對體育運動發展同樣也有影響作用,在社會變遷的作用下體育運動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1]。傳統節慶體育是我國民族傳統體育的一種特殊形式,人們從事各種節慶體育活動有著不同的功利目的。從遠古時代開始,我國各民族就出于生活和社會需要創造了豐富多彩的傳統節慶活動。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中,隨著社會的變遷和人們對節慶體育的需求不同,我國傳統節慶的功能也在不斷發生流變。
在人類發展的朦朧階段,許多自然現象,諸如生老病死、風雨雷電等,人們都不能正確地理解,所以在自己不能控制的時候,就將它們歸結為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控制,由此神鬼觀念自然而然就出現了。而人們為了躲避上述自然現象帶來的災害和對神鬼敬畏的心理,就按著自己的理解,將自己生活所需的物品供奉給鬼神,以取得它們的保佑,這便形成了最初的祭祀。和其他地方一樣,受社會生產力水平與人們認識自然、改造自然能力和水平的限制,古代盛行鬼神信仰、祭祀儀式、巫儺風習,在特定的節慶日就會進行一些鬼神信仰、祭祀儀式等活動,這也是最早的節慶活動產生的源頭[2]。在祭祀過程中,通過舞蹈、角力競技來娛樂神衹,祈求庇護,期望以此感動自然力量。這些宗教祭祀活動的舞蹈兼有體育和藝術雙重性質。因此,對于體育的起源,宗教祭祀說認為祭祀活動是原發性要素,而其他各種起源因素只不過是融合性要素而已[3]。根據最新的有關人類文明起源的研究結果,專家認為,位于湖南省玉蟾巖遺址是人類最早的農耕文明遺址,距今2.25 萬~1.85 萬年[4]。也有研究表明,早在一萬多年以前的原始社會后期,我國開始出現的巫儺祭祀被認為是以高揚生命、達到健身目的為主流的東方體育的源頭[5]。由此可以看出,我國傳統節慶起源于早期人類的祭祀活動,為滿足古代人們的祭祀需要而產生的。祭祀功能是我國傳統節慶的最原始的本質功能。
原始社會時期的人類生存的食物來源主要是大自然中現成的野果和野獸,人類的勞動主要體現為采集和圍獵。人類生存處于相當被動的狀態,對大自然諸多現象不理解,在大自然面前無能為力,人們由此對大自然產生了崇拜和敬畏。這一時期女性的地位至高無上,都是女性為“群落首領”,這個女首領也就是大巫師,帶領群落為了感謝大自然的恩賜進行祭祀活動,并將采摘和圍獵技術和技巧演繹成祭祀舞蹈動作進行表演。以取火為例,母系氏族社會時期,火很神秘,也極其珍貴,女巫就必須“以舞降神”,裝神弄鬼,祭祀一番,然后取出火種,供群落使用,以顯示其權威性[6]。但也有學者認為,母系氏族社會時期人類這種對大自然的崇拜和敬畏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祭祀,而是一種巫術。可見,人類的第一個層次的信仰崇拜是一種自然神靈崇拜。這些祭祀舞蹈就是傳統節慶活動最初的原始形態,其功能是表達人類對自然的崇拜和感恩之情,是一種基本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進入到父系氏族社會,女巫的領導地位逐漸被男巫取代,巫術也演變成儺祭祀,祭祀活動不僅有固定的專門場所,還要按照一定的程序來進行,這是真正的現代意義上的“祭祀”活動。這一時期產生了人類的第二個層次的信仰崇拜——圖騰崇拜,例如儺圖騰、鳥圖騰、土家族的虎圖騰以及苗族的犬圖騰等,成為當時的文化主流[7]。祭祀活動中的舞蹈和儀式表演被稱為儺舞,原始儺舞每個動作都以東、西、南、北、中為方向,舞蹈動作多是踩、搖、轉、跳、蹺、翻、打,與現代的“翻筋踢斗”等技巧動作非常相似,并且跑跳結合的套路有嚴格的圖騰路線[5]。這一時期的祭祀儀式中的舞蹈和技巧類項目具有健身功能,是真正意義上的傳統節慶,但其本質功能不是健身而是祭祀。不同部落或者族群有不同的圖騰崇拜。人們主要通過祭祀各自的圖騰來進行族群識別,增強族群內部的凝聚力,從而達到發展原始生產力、加強對生產資源的控制的目的,是一種相對較復雜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農村公社由不同氏族的人們按一定地域組成,完全脫離了原來的氏族公社和家庭公社的血緣紐帶。農村公社有共同地域、共同經濟和共同的祭祀活動,公社社員在首領組織下共同利用領地范圍內的森林、牧草場、荒地、水源等天然資源[8]。在農村公社中社會分工越來越細,社會資源領域越來越豐富,人類的祭祀需求也發生重大變化,不再是單一的自然神靈崇拜和圖騰崇拜,認為不同的社會領域和行業有專門的神靈掌管,形成了人類第三個層次的信仰崇拜——專門神靈崇拜,如專管城鎮風化的城隍菩薩、專管地方平安的靈倌菩薩、專管五谷豐登的土地菩薩、專管招財進寶的財神爺等。因此,由于當時維系氏族社會統一體的血緣紐帶逐漸松弛,部落按地域范圍重新劃分,傳統節慶在祭祀儀式中所肩負的功能也發生了相應的流變,人們通過祭祀活動來強化人們的地緣、血緣和親緣關系,劃定各部落的生存空間,合理配置生產資源[9],是人類更高一級的生存需求和精神依托。
在原始社會末期,姓氏已經確立,國家初步萌芽,原來氏族人員的社會地位出現了差距,祭祀活動的參與形式上由原來的全體氏族成員參加逐漸演變成為只能是部落中占有較多財富、地位相對較高的人參加。這部分人逐漸掌握了統治權,成為奴隸主并開始對自己追根溯源,崇拜自己的先祖,修宗祠、建廟堂,把自己的祖先供上神龕,彰顯其高貴的血統,這就是人類社會信仰崇拜的第四個層次——祖先崇拜。同時,奴隸主將其他弱勢氏族人員排除在宗族之外,剝奪他們祭祀的權利,使他們喪失宗族依托,最終淪為奴隸。奴隸主在祭祀儀式中通過舞蹈、武術、雜技類表演等傳統節慶活動表達對祖先的感恩、敬仰和崇拜。
奴隸主為維護自己的統治地位,使自己的剝削合理化,通過祭祀活動宣揚自己的統治地位乃“神授”,要求奴隸必須服從上天的安排。《尚書·召誥》說,“有夏服(受)天命”,可見我國從第一個奴隸制國家夏代開始,奴隸主已開始假借宗教迷信進行統治。殷商時期奴隸主創造了“帝”或“上帝”,把它宣揚成上天和人間的“至上神”和最高主宰,并把它供為宗祖神,因此,老百姓應該服從商王的統治。西周時,奴隸主宣傳“君權神授”的思想,把“天”視為最高主宰,替代了“上帝”,周王自稱“天子”。各種節慶祭祀儀式為奴隸主宣揚和傳播“君權神授”思想提供了必要的平臺,如祭祀用的銅器“毛公鼎”鐫刻有“配我有周,膺受天命”的銘文。祭祀儀式中的節慶表演是體現和表達這種思想的途徑。在祭祀舞蹈等傳統節慶活動中,通過對神靈、神獸、圖騰和宗族英雄的表現刻畫,將奴隸主的統治進行神化和合理化,粉飾為上天和神靈的旨意;對被統治的奴隸階級進行奴化教育,迫使奴隸階級接受被剝削統治的命運,不得反抗,從而達到維護奴隸主剝削統治的目的。
為了更進一步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奴隸主將由宗教儀式演變為國家萌芽性質的政治活動,所有的祭祀活動統統叫禮,并成為人們自覺遵循的習慣。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原始狀態的禮逐漸演化為具有法的性質的規范,成為確定人們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等級地位的法[10]。中國古代的禮分為吉、兇、軍、賓、嘉五禮,儺祭祀在奴隸社會演變為儺禮,在五禮中是軍禮的一個項目。唐代賈公彥疏說,儺禮“亦是武事”,有兩大任務:定期驅儺及為死去的帝王將相送葬。可見,在中國的古代社會,禮被突出地用于別等差、序人倫,而所謂的“禮治”,也是通過禮的一些規定,譬如“禮制”“禮儀”等內容和手段來規約與維護人倫等級的關系,使社會達到穩定,統治更加牢固[11]。這也說明,禮與人類社會的階級差別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在平等的原始社會是不存在禮的,禮只是人類發展到階級社會才產生的,禮是從祭祀風俗中提煉而來,奴隸社會時期的禮就是法,違禮就是違法。因此,在奴隸社會時期傳統節慶活動的動作內容體現了當時的禮法制度,宣揚人的高貴低賤等級觀念,要求處于被統治地位的奴隸安于天命,順從奴隸主的統治和剝削,不得反抗。
在奴隸社會時期,祭祀活動中一些傳統節慶項目不僅僅具有祭祀功能,還具有娛樂觀賞和競技功能。奴隸主為了表明自己的地位,在祭祀時組織各種體育比賽,通過奴隸間的技能競爭展現自己的實力[12]。在奴隸社會的祭祀和節日慶典活動中,除了儺舞、儺戲表演和禮射競賽以外,還有諸如摔跤、角力、武術、格斗等表演和競技項目,雖然直接體現為娛樂和競技功能,但本質上仍然具有健身尚武的功能,為維護階級統治服務。
祭祀天地。封建社會時期,人們進行祭祀活動的信仰崇拜已經上升到了第五層次,同時也是最高的層次——天崇拜。只有帝王們才有祭祀上天的資格。秦始皇統一天下,建立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封建王朝后,第一件事就去泰山“封禪”,即祭祀天地。因此,祭祀儀式上的各類體育活動自然就要符合祭祀天地的主題。封建社會的皇帝自稱“真龍天子”,因此,祭祀儀式中諸如舞龍、舞龍燈等傳統節慶項目也應運而生,天崇拜的祭祀風俗的盛行,也為舞獅等其他傳統節慶項目的發展提供了條件。
祭祀先祖。封建社會時期,一些傳統節慶項目被直接作為某個地方和民族祭祀祖先的儀式性活動而得以傳承發展,其祭祀功能格外突出。例如,起源于瑤族的傳統節慶活動長鼓舞,傳說瑤族始祖盤瓠在打獵時與一野羊搏斗,摔死在懸崖的樹杈上,人們便挖空樹心做成鼓身,剝下羊皮蒙在上面制成長鼓,敲打長鼓,跳起舞蹈祭祀盤瓠。又如根據《蠻書校注》卷十中所記載的“巴氏祭祖,擊鼓而祭”可以看出,擺手舞是土家人祭祀祖先的傳統節慶舞蹈。
祭祀英烈。最典型、最著名的傳統節慶項目就是端午賽龍舟。端午節本來是夏季的一個驅除瘟疫的節日,端午賽龍舟是原始社會末期,古越族人為驅除瘟疫、祭水神或龍神而進行一種祭祀活動,后因戰國時期楚國的著名愛國詩人屈原在端午節投汨羅江自盡,端午節成為紀念屈原的節日,端午賽龍舟的祭祀功能也發生了徹底流變,從祭祀水神和龍神的活動流變成為祭祀屈原的傳統節慶項目而廣為流傳。
一方面,遷移來的人口如果單獨形成自己的族群,節慶活動的功能主要體現為加強族群間溝通交往,促進族群間的和諧相處。例如侗族的“打侗年”,又叫“蘆笙會”,春節期間不同族群或不同村莊之間共同商定在廣場上正式舉行蘆笙歌舞比賽,從而增進交流和溝通,改善關系,達到和諧相處的目的。還有通過傳統節慶活動鞏固聯姻關系,加強族群間的交往。例如,侗族春節期間的“行年”習俗。另一方面,通過傳統節慶活動,不同族群之間加強了溝通交流,相互影響、相互學習,形成“祭祀圈”。“祭祀圈”概念最早的提出者日本學者岡田謙認為,“祭祀圈”就是共同奉祀一個主神的民眾所居住之地域。形成“祭祀圈”后,不同族群共同平均承擔建廟、修廟以及平時祭祀、籌辦牲禮、演戲等各種費用[13],從而實現族群祭祀文化的認同,密切了族群之間的關系,有的甚至實現了族群之間的融合。
雖然我國封建社會初期出現了齊魯文化、三晉文化、秦文化、楚文化、吳越文化和巴蜀文化等多種地域文化,但是因為封建統治者在后來兩千多年歷史中實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儒家文化成為我國古代唯一的正統文化。地方文化被排斥,尤其是楚文化、吳越文化和巴蜀文化等南方地域文化,為中原士大夫們所不齒,被認為“風化陵夷,習俗暴惡”,稱作“南蠻文化”,認為這不符合儒家禮儀。為了達到“化民成俗”的目標,中原士大夫們大力推崇與傳播中原儒家文化,積極倡導儒家道德禮儀,宣揚新的禮俗,傳統節慶活動成為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途徑和手段。統治者通過舞龍舞獅、賽龍舟和各種祭祀舞蹈等節慶體育活動,傳播儒家文化,修正與儒家禮儀不符的“南蠻文化”習俗。經過漫長的歷史過程,“化民成俗”的目標完全達成,實現了封建社會的文化大一統。
新中國成立后,我國的社會制度發生了根本變化,社會變革促使我國現代民間信仰發生了本質性變化,人民不再信命和神靈,民間信仰活動逐漸走向衰落。新中國成立前宗族祭祠是全體族人的事,每年都會有隆重的祭祀活動,新中國成立之后,集體性的宗族祭祀活動幾乎都停止了,只有個人和家庭對祖先的祭奠活動仍然存在。一些廟會活動,雖然保存下來卻失去了傳統意義,已經成為娛樂和貿易形式,其表演更多的是一種藝術形式,與昔日廟會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特別是20 世紀60—70年代,“文化大革命”“破四舊”,很多傳統節慶活動因為具有較濃的祭祀風俗,被視為“毒草”進行清理,諸如儺舞、儺戲自然屬于被掃蕩的“牛鬼蛇神”之列[14],甚至連端午節賽龍舟都被一些地方認定為封建迷信活動、破壞農業生產而被禁止。在這一時期,傳統節慶活動的祭祀功能幾乎全部喪失。
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在文化和思想領域也開始走向改革開放,很多傳統節慶的祭祀功能得到了重新恢復,但是這種祭祀功能在內涵方面與過去相比已經發生了一定流變。因為,隨著社會的變遷和發展,現代社會進入了高度發達的文明社會,人們對祭祀活動的看法也逐漸理性。雖然現在我國各地每年都會舉行各類大型的祭祀活動,諸如公祭黃帝、炎帝、舜帝,公祭屈原、孔子、孟子,甚至公祭女媧等,不一而足。姑且不討論這些形形色色的公祭活動的必要性與合理性,透過這種現象不難發現其本質不過是推介地方資源、產品,達到招商引資目的的一種營銷廣告手段而已。現代社會傳統節慶在祭祀活動中的功能不再是純宗教性儀式和祭祀內容,已經流變為一種程序性儀式,更多地被視為文體表演,用來營造氛圍。
一些傳統節慶項目,例如舞龍舞獅賽龍舟等已經成了我國民族文化的行為儀式,在人們的心中具有十分特殊的地位,其中蘊含著的民族與民間信仰具有非常強的民族凝聚力,能夠喚醒強大的群體意識和激發集體行為。特別是在中華民族共同的節日里面,舞龍舞獅賽龍舟等傳統節慶活動會讓所有的炎黃子孫找到民族歸屬感,在中華民族傳統節日里世界各地只要有華人的地方就會有舞龍舞獅賽龍舟等傳統節慶活動。反之,在世界各地只要有這些傳統節慶活動就會有炎黃子孫的身影。因此,這些歷經千百年傳承下來的擁有共同的神話背景、民族信仰和文化象征的節慶體育活動成為中華民族重要的文化符號,得到了全球華人的普遍認同。通過這些活動促使中華民族的民族意識和民族精神再一次得到了凝聚,從而形成了中華民族的一種文化自覺[15],具有無法替代的民族文化認同與民族歸屬功能。
新中國成立以后,我國社會經歷了土地改革、“大躍進”、“文化大革命”和改革開放等幾次重大社會變革,每一次社會變革都會產生新的社會矛盾,引起社會結構的巨大變革,必須通過各種途徑和手段對社會矛盾及時進行疏通和化解。節慶體育可以使敵對和不滿的情緒在體育活動中得到發泄,節慶體育活動中被攻擊對象能夠發揮“替罪羊”作用,轉移人的注意力,緩解人們的壓力,釋放和發泄人的不良情緒,從而達到穩壓和減壓的作用,因此,節慶活動具有社會“安全閥”的功能。傳統節慶活動不僅能夠促進人際交往、聯絡感情、調節族群關系,同時在活動過程能讓參與者不良情緒得到釋放和宣泄,吸引公眾的注意力,轉移社會矛盾的焦點。尤其是對于我國廣大的農村地區,傳統節慶活動的這種社會“安全閥”功能體現得更加突出和全面。
現代社會中傳統節慶活動的祭祀功能大大萎縮,但是其經濟功能卻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打造傳統節慶品牌,形成一定的經濟實體。節慶體育活動如果策劃得當、開展成功,能夠形成一定規模與影響,其地域品牌效應就會顯現,就會產生良好的經濟效益。湖北的宜昌就是通過成功策劃并舉行了里程為76公里的、創世界吉尼斯紀錄的“國際龍舟拉力賽”,把這一賽事打造成了世界級體育精品,成了宜昌市巨大的無形資產和走向國際的名片,極大地提高了宜昌市的知名度,為地方招商引資打下良好的基礎。
二是形成節慶旅游項目。傳統節慶與當地旅游資源相結合,提高旅游景點的賣點和知名度,吸引游客,促進地方經濟發展。云南西雙版納成為旅游勝地后,在當地政府成功策劃下,充分利用傣族新年“潑水節”這一知名節慶體育活動的吸引力,將“潑水節”對外界宣傳成“東方狂歡節”來增加其節慶體育文化和民族傳統文化的獨特魅力。每年的“潑水節”,吸引成千上萬的游客前來觀看熱火朝天的龍舟賽,參與熱鬧異常的瘋狂水戰,成功地打造出了“東方狂歡節”的品牌[16]。
三是發揮“節慶搭臺,經濟唱戲”的功能。大型節慶體育活動的舉辦,能為當地的招商引資搭建良好平臺。2009年,湖南汩羅市利用舉辦第五屆國際龍舟賽契機為汩羅市招商引資25億元,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我國傳統節慶活動起源于古代祭祀活動,是祭祀活動的儀式性內容,其原始功能用于祭拜神靈、驅鬼逐疫、祈求庇護。隨著社會的變遷,人類對大自然的認識和了解的進步,祭祀崇拜的層次從自然崇拜到圖騰崇拜、神靈崇拜再到祖先崇拜、天崇拜,傳統節慶的功能也在不斷流變。在幾千年歷史的發展過程中,傳統節慶在祭祀功能的基礎上,逐漸流變和衍生出的族群、部落、民族以及民族文化的識別、認同和整合功能,對于維護社會穩定、傳承民族精神和民族文化、延續中華民族的靈魂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現代社會,傳統節慶還具有競技功能和經濟功能等。
傳統節慶的社會功能是傳統節慶項目傳承發展還是萎縮消失的決定因素,適應社會變遷、有社會價值的就得以繼續傳承,否則就逐漸流失。縱觀傳統節慶發展的整個歷史,從傳統節慶功能流變的主脈絡進行觀察分析,不難發現民族文化傳承功能才是傳統節慶流變發展的生命之源。傳統節慶在社會變遷的歷史過程中,成了傳承民族文化的優秀載體,無論功能如何流變和衍生,傳承民族文化一直作為功能的主體存在,而且功能的流變和衍生也與民族文化的傳承有著緊密聯系。因此,傳統節慶活動的保護傳承必須站在保護和傳承民族傳統文化的高度來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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