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月下旬北京舉行的第四屆全球智庫峰會上,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承辦的第四場專題論壇“全球可持續發展:智庫的作用”吸引了眾多國內智庫“操盤手”到場學習。來自國內外多位重量級智庫代表嘉賓出席論壇,專家發言聚焦在幾個中國智庫最關心的話題上,并為中國智庫發展建言獻策。
聚焦發展模式:不要照搬美國
“全球大多數的智庫都在美國。”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智庫項目負責人詹姆斯·麥甘認為,美國智庫非常多元化,是非常積極活躍的組織。在整個趨勢方面,在整個戰略層面和構架上,這些智庫如何組織在一起,他們使用什么樣的戰略進一步影響政策,會對政策制定產生積極影響。在一個非常多元化的環境中得以借鑒,這是一項重要原則,也就是為什么這些國家會關注美國并吸取經驗的原因。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中國智庫應該照搬美國模式。上海社會科學院副院長黃仁偉將這個過程與中國的經濟體制改革對比:它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某種程度上是大部分保留,小部分改動,再過一段時間再小部分改動,逐漸變成大部分改動。
中國社會科學院歐洲研究所所長黃平建議,我們要改善公共教育,有自己社會的智庫,有自己的特殊習慣。每個國家的情況都是不同的,所以我們不能照搬照抄,我們要鼓勵不同類型的智庫,互相聽取不同的意見。
不能按照美國智庫模式來建設中國的智庫,我們要走中國道路。那么中國道路是什么呢?清華大學當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副教授趙可金認為,現在盡管有很多的研究機構都在干關于智庫名義的事,但是本質上不是智庫。中國需要獨立智庫,要想智庫獨立,要想能夠為國家做出貢獻,需要從立法、制度創新和籌款機制三個方面努力。
聚焦獨立性:研究獨立和資金獨立
智庫的獨立性一直是學者和媒體討論的焦點。這個獨立性體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研究的獨立性,一個是資金的獨立性。
怎樣取得研究獨立性呢?黃仁偉介紹了三個情況,一個是國家或政府已經想到的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帶有很多空白點,要由智庫來填補;第二個獨立性,就是國家或政府沒有想到的問題要由智庫來提出;第三個就是國家或政府想到而且做了的問題,智庫要發現其中的問題或錯誤,提出糾錯的辦法。他表示,如果有這三個獨立性,足可以改變目前完全按照領導意圖來研究的現狀。
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所長鄭永年強調學者的“獨立心態”,他認為:知識分子的獨立心態很重要。
中國社會科學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房寧提出智庫“職業化”的重要性,他認為,“大鍋飯”是成不了智庫的,最終還要走向市場,用實踐來檢驗,能不能獨立生存,這是最高的一個標準。
怎樣取得資金的獨立?黃仁偉建議,財政資金不能作為智庫的主要來源,應運用社會上的資金。但是他也提出,中國社會資金不能隨便進,進了智庫不能隨便免稅,所以這要有一個稅制或財富分配方面的大改革,就是社會資金能夠合理合法進入智庫。智庫越來越減少對財政的依賴,這是根本性的,如果沒有這一條,智庫也做不成。
印度賈瓦哈拉爾·尼赫魯大學教授謝剛提出。在資金來源方面,這并不是特別主要的問題。“如果我們看一下大多數的智庫,大約20%的人是切實的工作,這是一個全球的常識。不僅僅是智庫,哪怕是在部委或很多政府部門也是這樣一種情況。未來的智庫需要更加精益,我們要進一步減少過度的人力資源,進一步增加數據庫,減少圖書庫等等,這是在國際方而智庫的發展趨勢。”
聚焦人才:重視跨學科專業人才
房寧表示,智庫當中的研究人員是不是能夠適應智庫的要求?現在需要培養一些智庫學者,我們曾經提出一個概念就是專門化。就是前世今生、左鄰右舍、從頭到底,行之上下,對研究的問題都應該了解,這就是專門化。
前羅馬俱樂部秘書長、人大重陽外籍高級研究員馬丁·李斯在討論中說:“我們需要那些非常有資質、有水平的人才,要尊重特殊人才,我們也需要看到跨學科的技能,這是全球系統的挑戰。我們需要有這種特殊的專長和技能。各個領域的專長人才和跨學科人才整合到一起,我們要看到各個學科之間的重要關系。”
麥甘也提倡跨學科的研究,他表示如果不拆掉各個學科之間的界限,我們就無法發展。這種學術學科的界限,讓我們很難或者無法來進一步設想一個跨學科的方法來進行研究。
中國銀行前副行長、人大重陽高級研究員張燕玲鼓勵智庫應該是只爭朝夕拿出匯報,起點要高,智庫和智庫研究人員起碼應該在一個行業或者多個行業是世界領先級的,或者在一個或多個國際組織里有話語權或有這方面的經驗。
聚焦國際化:中國智庫建設必須與國際接軌
論壇主持人傅瑩女士提出,中國的智庫建設需求跟中國自身發展有直接關系,現在中國在世界上的參與介入比較多,世界上對中國期待也很高,無論從決策角度,還是從對外交往角度,都需要有更多智庫的支持和前瞻性的研究參考意見。所以,從決策角度看對智庫的需求是上升了,這跟我們國家本身的發展有關系。中國智庫建設肯定要走一條中國道路,適合中國的需求,但同時也應該是開放性的,是跟國際接軌的一種智庫建設。
與國際接軌是中國智庫的必經過程。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副院長袁鵬提出,中國智庫的國際溝通與交流還不夠,跟美國比較起來還差得很遠,中國智庫主要是讀書和從網上查詢信息,但是面對面地跟美國或國際專業人員進行溝通的機會還很少。很多人認為自己的觀點并不是很受歡迎,如果他們寫了一本書,沒有被中國媒體出版可能影響力不會那么大。
對此,謝剛建議,中國智庫應該把英語作為溝通語言,并且跟全球社區進行溝通,中國的經濟越來越發展,中國的項目也越來越多,中國和國際社會融合起來進行更多的溝通,非常必要。
聚焦方法論:找對辦法,少走彎路
麥甘建議進一步促進智庫競爭,與此同時要進一步支持和鼓勵其他領域獨立智庫群體的增長。比如說在很多重要的業務領域和商業領域,要發展獨立智庫,要進一步發展和促進以學校為基礎的智庫經濟增長,也要進一步鼓勵中國智庫的多元化發展,這樣才能滿足中國智庫的需求。要進一步創造一個法律、金融和一個空間,促進獨立的智庫群體發展,要專注法律、金融和整個治理層面,這三個是重中之重。
另外,中國需要進一步提高能夠獲得政府數據的需求,這樣才能進一步解決數字和數據問題的高質性和可靠性。我們需要權衡這一點,讓智庫能夠獲得更好、更高質的數據,政府也應該提供經費來進一步完善學者在網絡上的利用能力。
歐洲改革中心外交政策中心主任伊恩·邦德談了時間管理經驗:英國政策分成四個種類,第一是把政策進行重要性評級。第二,緊急而重要。第三,不緊急而重要。第四,不緊急和不重要。首先要完成緊急而重要的事,這是比較難的問題。
美國大西洋理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弗雷德里克-坎普很關注工具的使用,他表示:“我們所使用的工具非常好,作為政府必須快速回應。高效運作。我們要從媒體角度上做非常有效的宣傳,而且要進一步深入挖掘,不僅僅是關注表面的文章。如果在整個政策方面非常緩慢,那就很難看到初見成效,我們可以為政府的疑難雜癥提出建議。過去幾十年來關注理事會的戰略發展,做出政策,制定政策。我們現在很多重要的決策必須發揮作用。所以智庫要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們要關注工具問題,且必須是跨境、跨學科的。”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執行院長王文認為,我們需要看清中國智庫發展的勢,即中國智庫目前還處于發展階段,智庫之間應該更多地團結與合作,為國家軟實力的提升添磚加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