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斷民意信息渠道和來源

【編者按】信息時代強化了輿論的社會主導性，提高了廣大人民群眾社會動員和社會參與的能力，加倍放大了民意的影響力，民意表達也成為一種趨勢和必然。把了解、傾聽和吸納民意，讓民眾參與領導決策作為領導和行政決策的重要內容納入到法定程序之中。這樣，就可以傾聽民意，集中民智，避免領導決策的內部循環，最大限度地規避領導認知的盲區，彌補領導和行政決策的局限，提高國家領導與社會治理的質量和水平。

民意就是民眾的愿望，民眾的需求，民眾的評判，民眾的心聲，民眾的輿論和民眾的信任。“民意”之稱謂相對于領導者和管理者的“官意”而言。民意從本質上是指那些被領導者和領導對象，主要指廣大人民群眾普遍的意愿、態度、思想、觀點、想法和訴求。因此，民意在國際上也被稱作“公眾的意志”或者“公眾的意見”。當廣大公眾需要向領導者和管理者或者全社會表明自己的思想、觀點、想法、態度和愿望，提出自己的需求、建議或者做出評判與決定的時候，他們就在進行民意的表達。

當今網絡時代，眾聲喧嘩，信息泛濫，各種觀點和思想交織，民意常常被裹挾其中，真偽難辨。現實生活中，大家對民意有兩種認識誤區：第一種認為網絡意見就是民意。卻忽視了近一半沒有上網的民眾；第二種認為聲音大，意見表達強烈的就是民意。卻忽視了“沉默的大多數”。

要有效甄別和吸納民意，就需要從多個角度來審視和判斷意見的表達。首先我們如何判斷和看民意信息的渠道。一般來說，這個渠道有四個方面。組織渠道

民意表達的組織渠道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組織渠道包括所有的公權力機構、企業、事業單位和社會團體等組織和機構的民意表達渠道。狹義的組織渠道主要是指全國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各級黨委、各級政協、各級政府部門、各級信訪機構及其基層組織等渠道。

因為大多數民眾都在不同的組織系統中生產、生活與發展，通過組織渠道不僅可以發現系統背后和系統內部的廣大人民群眾，還可以收集、整理發現民意，開放信息，支持民意表達。因此，從理論上講，組織渠道是開展民意表達最權威、最正式、最便捷和最有效的渠道。

但是，由于歷史傳統與社會環境的不同，尤其是與民主法制水平的差異，不同國家和社會環境下的組織開放程度差別很大。在那些歷史悠久，文化內斂，言辭拘禁，集體主義和集權特征明顯，信息開放程度較低的國家和社會，組織系統的封閉性很強。這些組織不僅缺乏信息開放的文化傳統和習慣，也缺少與之相適應的制度渠道，民意表達總體處于封閉、不足或缺失的狀態。即便在那些以民主法制為主要特征，公民享有比較充分言論自由的國家，組織系統也會因為其組織或部門的利益而封閉信息，阻撓民意表達，忽視公眾的權益。由于組織的社會特征和利益特性，在缺少應有的社會監督與公平公正制度保障的前提下，組織渠道的民意表達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因此，盡管組織渠道十分重要，但只通過組織渠道來開展民意表達，吸納民意是不夠的。慣例渠道

慣例渠道是指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形成的習慣性的民意表達渠道和方法。例如下基層調研，了解民眾的生產和生活情況；召開座談會了解民眾對某一個或幾個問題的態度和看法；舉行各種正式大會（例如每年舉行的人大和政協“兩會”）和各類專題會議開展民意表達；通過專項調查與內參報告等臨時性渠道進行民意表達等。

此外，在慣例渠道中又分為傳統慣例渠道和創新的慣例渠道。傳統慣例渠道就是那些過去沿襲下來的民意表達渠道，例如會議和調研渠道等。而創新的慣例渠道則是指那些在新時代應民主潮流而創新出來的民意表達渠道和方式。例如，浙江溫嶺的“民主懇談”制度等。

慣例渠道常常附著在組織渠道之上，是組織渠道民意表達的細化與落實，是一種具體的民意表達形式。但是，由于過去社會條件的限制和習慣，慣例渠道不僅會受到社會環境與組織文化的影響，也缺乏制度化的特征與剛性約束，其松散的民意表達容易形成一種缺乏嚴謹的習慣和路徑依賴，已經不能適應當今信息社會轉型與發展的要求，需要改革創新和完善。

媒體渠道

媒體渠道是現代社會全球民意表達最重要的渠道之一。自從書、報、刊、廣播和電視應用普及以來，媒體就開始步入人類社會的各個領域并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媒體作為人類社會信息傳播的橋梁和大眾輿論工具，正在承載著越來越多的民意表達使命。媒體是所有的領導者、精英人士和廣大民眾都積極爭取的對象和寶貴的傳播資源。

第五次信息技術革命誕生了互聯網，從此人類進入到一個信息互動和主導的時代。信息時代，新媒體步入了人類歷史的舞臺，成為媒體家族的核心。新媒體不僅顛覆了人類信息傳播的格局，引發了信息傳播的革命，并在社會生活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如今，新舊媒體的聯合傳播使人類的信息傳播更加開放透明，也讓民意表達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歷史階段。廣大公民可以通過博客、微博、QQ、微信等社交軟件、手機短信和郵件等新媒體渠道，開放自由地傳播信息，開展網絡的意見表達。信息時代，網絡表達已經成為當今社會最開放、最透明、最便捷、最有效的民意表達渠道之一。

但是，由于互聯網在中國的普及應用程度不一，真正掌握網絡媒體并能熟練運用網絡表達的人還是少數。盡管截至2012年底，中國的互聯網用戶已經突破了5.6億，手機用戶已經達到10億，但是，大部分人在網絡上只是建立了一個自己與朋友圈的初級聯系，在小范圍內進行信息循環。傳播內容不是關于自己和家庭日常生活的瑣事，就是對于某個新聞的簡單評論，很難真正參與到主流的輿論之中。

許多網民因自身的工作經驗、人生閱歷、受教育程度以及在現實生活中的社會地位等的不同，很難對某個事物做出科學而準確的判斷。他們只是聽聞網絡上的信息傳言，并根據自己的簡單判斷去轉發信息，結果導致了許多網絡謠言的出現和非理性的表達與抗議。近年來，在多起突發公共事件中，網絡媒體發揮了重要的信息擴散和推波助瀾的作用此外，網絡意見領袖的構成也日益復雜。調查發現，有些對社會不滿或者受某些組織指使的人，在遇到突發事件后會在網上大肆散布謠言，四處奔走，試圖制造恐慌和社會混亂。對廣大民眾的正常訴求可以理解，但是對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要高度警惕，并要通過法律加以規范和制裁。

調查渠道

調查渠道主要分為兩大類：其一是指黨委、立法、行政、司法等公權力機構和各種所有制的企業、各類事業單位及社會組織等機構根據需要自行組縱開展的民意調查，或者委托調查機構進行民意調查的方式和渠道。其二是國內外的專業民意調查機構專門開展民意調查的渠道。

體制內外的調查渠道，都是通過各類組縱機構和渠道來開展民意調查。因為專門的民意調查目標清晰，指向明確，針對性強并且具有獨立性，是日前了解社情民意，聽取群眾意見，開展民意表達最重要和最權威的渠道之一。

當今中國社會，群眾利益多元。社會結構復雜，社會矛盾尖銳，公眾的表達訴求強烈，民意處于集聚和沸騰的狀態。如果在信息時代不能及時發現民意，支持和引導民意表達，不僅會被日益沸騰的民意灼傷，還可能被某些網絡意見領袖誤導，造成意想不到的思想和社會混亂。因此，在當前形勢下，必須要高度重視民意的調查，通過各種渠道主動了解社情民意，積極回應民眾的訴求，認真吸納民意智慧，提高領導與管理的水平，推動社會的和諧與進步。

（作者為中國浦東干部學院領導與傳播研究中心主任，行政管理學博士，教授，國際領導協會、國際傳播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