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鮮卑族政權樂府詩歌考述

唐 星，高人雄

（西北民族大學 文學院，甘肅 蘭州730030）

“北朝”是由十六國、北魏、東魏、西魏、北齊、北周組成的一個多族并存、思想混呈、攻伐不斷、政權頻迭的歷史時間與空間存在。該時鮮卑族慕容、乞伏、禿發、拓跋、宇文等部相繼興起，并一度建立起自己的政權：慕容廣鬼建立前燕、慕容泓建立西燕、慕容垂建立后燕、慕容德建立南燕、禿發烏孤建立南涼、乞伏國仁建立西秦、拓跋王圭建立北魏、宇文泰建立西魏、北周，鮮卑化漢裔高歡建立東魏、北齊。

樂府詩歌是北朝的一種重要文學形式，其扎根北地土壤，上承漢魏樂府，兼采吳聲、西曲和南朝樂府，形成了獨特風格，對北朝其他文學體式和隋唐詩歌、唐五代曲子詞、宋元散曲等均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學界對北朝樂府詩歌關注較早，但研究重點長期主要集中在個別篇目和重要作家上，近年來這一狀況有所改善，然而仍有諸多問題尚待進一步考察。

一、前燕至北魏樂府詩考述

此后，不少鮮卑政權建立起自己的樂府機構［3］，采集、管理民間樂府，加工、創作樂府詩歌。據郭茂倩《樂府詩集》引釋智匠《古今樂錄》載：“梁鼓角橫吹曲有《企喻》《瑯琊王》《巨鹿公主》《紫騮馬》《黃淡思》《地驅樂》《雀勞利》《慕容垂》《隴頭流水》等歌三十六曲。二十五曲有歌有聲，十一曲有歌。是時樂府胡吹舊曲有《大白凈皇太子》《小白凈皇太子》《雍臺》《扌翕臺》《胡遵》《利丘女》《淳于王》《捉搦》《東平劉生》《單迪歷》《魯爽》《半和企喻》《比敦》《胡度來》十四曲。三曲有歌，十一曲亡。又有《隔谷》《地驅樂》《紫騮馬》《折楊柳》《幽州馬客吟》《慕容家自魯企由谷》《隴頭》《魏高陽王樂人》等歌二十七曲，合前三曲，凡三十曲，總六十六曲。”［4］在這66曲中，可定為十六國時期作品至少有《企喻》4曲、《瑯琊王歌辭》8曲、《巨鹿公主歌辭》3曲、《紫騮馬歌辭》（一、二）2曲、《慕容垂歌辭》3曲、《折楊柳枝歌》4曲、《幽州馬客吟》5曲、《慕容家自魯企由谷歌》1曲、《隴頭歌辭》3曲［5］，共33曲。

這些作品可考產生于鮮卑政權的有：

《企喻》前3曲。《舊唐書·音樂志》：“北狄樂其可知者鮮卑、吐谷渾、部落稽三國，皆馬上樂也。……周、隋世與西涼樂雜奏，今存者五十三章，其名可解者六章，《慕容可汗》《吐谷渾》《部落稽》《巨鹿公主》《白凈皇太子》《企喻》也。其不可解者，咸多‘可汗’之辭……北虜之俗，呼主為‘可汗’。吐谷渾又慕容別種，知此歌是燕魏之際鮮卑歌也。”［6］又《古今樂錄》有“《企喻歌》四曲，……最后‘男兒可憐蟲’一曲是苻融詩”，苻融乃苻堅季弟，苻堅系氐族前秦統治者，故最后一曲似作于苻氐前秦時期。

《慕容垂歌辭》3曲。《晉書·載記》：“慕容雋僭號，封垂為吳王”，高人雄《北朝民族文學敘論》考證辭中“慕容”指慕容永，“吳軍”指慕容垂所率軍隊，全辭歌頌慕容垂戰勝并消滅西燕［7］。

《慕容家自魯企由谷歌》1曲。從歌辭曲題看，亦當鮮卑語歌曲。

而《巨鹿公主》據《舊唐書·音樂志》“是燕魏之際鮮卑歌”，又“梁有《巨鹿公主歌》，似是姚萇時歌，其詞華音，與北歌不同。”曾智安認為從歌辭所反映情況來看，與《晉書》所載苻堅時期情況相仿［8］。故約作于苻氐前秦政權。《瑯琊王歌辭》據《古今樂錄》“瑯琊王歌八曲，……最后云‘誰能騎此馬，唯有廣平公。’”蕭滌非認為“廣平公，姚弼。事見《晉書》卷188《載記》，此歌當作于未賜死前”［9］。故約作于姚羌后秦政權。其余《紫騮馬歌辭》第一、二曲，《折楊柳枝歌》，《幽州馬客吟》，《隴頭歌辭》皆難考辨具體創作情況。

因此，作于十六國鮮卑政權的樂府詩歌當有《阿干之歌》1曲、《企喻》3曲、《慕容垂歌辭》3曲、《慕容家自魯企由谷歌》1曲。

這里就不得不提到高校對學生體能的培養。部分高校重視科研和理論教育，忽略對學生進行體能教育，有些高校甚至取消了體育課和相應的身體活動課。這樣帶來的后果就十分嚴重，學生只有智力技能的增長，身體機能卻每況愈下。更有學生半夜打游戲，晝夜顛倒，作息混亂，缺乏身體鍛煉，導致身體素質越來越差。

前文述《古今樂錄》收梁鼓角橫吹曲、樂府胡吹舊曲共66曲，除卻屬十六國時期的作品33曲，尚余33曲，其中《紫騮馬歌辭》后4曲《古今樂錄》有“‘十五從軍征’以下是古詩”，可知其當為北歌流傳到梁地后時人依樂拼湊加工之作，將其除去，則余29曲，大致可認為創于北魏時期，當然不少已經梁人改造。

北魏統一北方，原十六國樂府多入北魏樂府，《魏書·樂志》載北魏末年，存有樂府五百曲［10］，《舊唐書·音樂志》言：“北狄樂……周、隋世與西涼樂雜奏，今存者五十三章，其名可解者六章，《慕容可汗》《吐谷渾》《部落稽》《巨鹿公主》《白凈皇太子》《企喻》也。其不可解者，咸多‘可汗’之辭。……知此歌是燕魏之際鮮卑歌也。”另《樂府詩集》曰：“后魏之世，有《簸邏回歌》，其曲多可汗之辭，皆燕魏之際鮮卑歌”；《魏書·樂志》：“掖庭中歌《真人代歌》，……凡一百五十章”，《舊唐書·音樂志》：“后魏樂府始有北歌，即所謂《真人代歌》是也”。此外，《樂府詩集》收錄多首北魏文人樂府：高允《王子喬》《羅敷行》2首，崔鴻《四皓歌》1首，常景《扶風歌》1首，祖叔辨《千里思》1首，王容《大堤女》1首，蕭綜《聽鐘鳴》《悲落葉》共6首，溫子升《敦煌樂》《江南曲》《安定侯曲》《結襪子》《白鼻馬咼》《相國清河王挽歌》共8首。經孫楷第、余冠英、蕭滌非、羅根澤、王運熙、劉大杰、曹道衡等專家考證，該時期又有《木蘭詩》1首。

故北魏樂府詩除《古今樂錄》所載33曲外，又有《簸邏回歌》《真人代歌》《木蘭詩》及文人樂府詩20首。

二、西魏、北周樂府詩考述

西魏、北周樂府詩歌在《樂府詩集》中收錄較全。“郊廟歌辭”有《祀圜丘歌》12首、《祀方澤歌》4首、《祀五帝歌》12首、《宗廟歌》12首、《大袷歌》2首，共42首，皆庾信所作。“燕射歌辭”有《五聲調曲》24首，亦庾信所作。

“相和歌辭”有“相和曲”、“吟嘆曲”、“四弦曲”、“平調曲”、“清調曲”、“瑟調曲”和“楚調曲”，“橫吹曲辭”有“漢橫吹曲”，“清商曲辭”有“西曲歌”，“琴曲歌辭”有“成連”，“雜曲歌辭”有“出自薊北門行”、“苦熱行”、“結客少年場行”、“游俠篇”、“陵云臺”、“古曲”、“高句麗”、“舞媚娘”、“步虛詞”、“孀婦吟”。這些作品主要作者為庾信、王褒，不過其是否作于西魏、北周尚需進一步考辨。

庾信《烏夜啼》2首，“促柱繁弦非《子夜》，歌聲舞態異《前溪》”句，與其在梁時所作《蕩子賦》“新歌《子夜》，舊舞《前溪》”句相近，且有梁簡文帝、劉孝綽同題之作，梁簡文帝、梁元帝、蕭子顯變曲近題之作，同時期北朝未見同題之作，故似作于南朝；《賈客詞》1首，多寫江、岸、船、浦，非北方常見景物，且與南朝齊武帝所制該詞原曲《估客樂》在內容、體式上頗多一致，同時期北朝亦未見同題之作，亦似作于南朝。《對酒》1首，首句“春水望桃花，春洲藉芳杜”所描繪之景頗類南方風景，又梁張率、范云，陳張正見、岑之敬有同題之作；《王明君》2首，第1首述離別之悲，少北方色彩，第2首續離別之意，寫閨中思夫，情思婉轉，思想情感更進一層，有梁施榮泰同題之作；《明君詞》1首，多臆想北方之辭，有梁簡文帝、武陵王蕭紀、沈約同題之作。4首于同時期北朝未見同題之作，均似作于南朝。《燕歌行》1首，描寫北地風光為主，真實可信、并不空洞；《從軍行》1首，主要描寫戰爭場面，廝殺激烈，真實可感，全篇意氣豪邁，情感強烈。2首均似屬入北之作。《怨歌行》1首，北地色彩淡薄，梁簡文帝、江淹、沈約有同題之作；《出自薊北門行》1首，五言十二句，南朝鮑照、徐陵有同題之作，其中徐之作亦為五言十二句，首二句“薊北聊長望，黃昏心獨愁”、末二句“平生燕頷相，會自得封侯”與庾信首二句“薊門還北望，役役盡傷情”、尾二句“燕山猶有石，須勒幾人名”極為相近，似是二人唱和之作，且該辭寫北地之景籠統，多發臆想；《苦熱行》1首，五言十二句，語詞較艷，少北地之氣，梁簡文帝、任、何遜有同題作品，皆為五言；《結客少年場行》1首，五言十句，有鮑照、劉孝威同題之作，皆為五言。4首于同時期北朝未見同題之作，均應作于南朝。又有《舞媚娘》1首、《步虛詞》10首，11首作品南朝未見同題或近題之作，且《舞》為六言體、語辭較艷，庾入北后為周所作“燕射歌辭”多用六言，并與趙王等人奉和競作綺艷詩體，又因北周崇奉道法，其亦和作不少弘教詩，故當作于其入北后。

王褒《燕歌行》1首，《周書·王褒傳》曰：“褒曾作《燕歌行》，妙盡邊塞苦寒之狀，元帝及諸文士并和之”，主要描繪南方明媚之景，雜以臆想邊地之況，似作于南朝。《從軍行》2首，第1首寫北地邊塞，景色粗泛，名詞堆疊，梁簡文帝、梁元帝、沈約、戴、吳均、江淹、蕭子顯、劉孝儀有同題之作，應作于南朝；第2首環境描寫真實可感，用詞恰切，“夜度小平津”句與顏之推《從周入齊夜度砥柱》“夜出小平津”句相照應，且北周趙王有同題之作，故應為入北之作；又《遠征人》1首為其《從軍行》第2首前四句，僅第二句首字不同，《從》為“驄”，《遠》為“驅”。《日出東南隅行》1首，梁沈約、張率、蕭子顯有同題之作；《明君詞》1首，有梁簡文帝、武陵王紀、沈約同題之作；《長安有狹斜行》1首，用詞頗類南朝，且南朝多同題作品。3首于同時期北朝未見同題之作，均應作于南朝。《飲馬長城窟行》1首，描寫戰場征伐、北地苦寒，環境逼真、歷歷在目，當有真切北地體驗，似作于北朝，且有北周尚法師同題之作；《墻上難為趨》1首，語辭清雅，情感濃郁，格調較高，其“白璧求善價，明珠難暗投”“風胡有年歲，钅舌利比吳鉤”句，頗似抒發入北后個人之思，故約為入北之作。《關山月》《長安道》《出塞》《入塞》4首，前2首清水凱夫考證屬梁文士間唱和之作［11］，作于南朝；《出塞》描寫具體、真切，緣于北地景物實際感發，似為入北之作；《入塞》用蘇武典故，抒發出塞歸來建功立業之豪情逸興，不見邊地苦寒的具體描摹，似作于南朝。《游俠篇》1首，似與梁王筠《俠客篇》相唱和；《古曲》1首，內容近《游俠篇》；《輕舉篇》1首，與梁戴《神仙篇》、梁簡文帝《升仙篇》內容相近，應為唱和之作。3首均似作于南朝。《陵云臺》1首，“還念西陵舞，非復鄴城中”句，“西陵”似指梁都江陵，“鄴城”為北齊都城，似作于北周攻破江陵，作者拘北后；《高句麗》1首，六言六句，取外民族王國名入題，內容有生命蹉跎之悲，句式、題目、主題在南朝均少見，另該首歌辭與詩題實不搭，類北朝古題《阿那瑰》，且該題在北魏太武帝時樂府有見，故應作于北朝。

除庾信、王褒外，由梁入北周的蕭扌爲，歷仕北齊、北周、隋朝的李德林、辛德源，周隋之間的文人蕭岑和北周本土作者趙王宇文招、尚法師、徐謙，7人亦有樂府詩留存。

蕭扌爲《日出東南隅行》1首，通篇無北地色彩，且有梁沈約、張率、蕭子顯同題之作，應作于南朝；《孀婦吟》1首，與梁簡文帝《獨處愁》在內容、風格上頗為接近，亦當作于南朝。

李德林《相逢狹路間》1首，全詩不對仗，語言淺近質樸，當非作于師南之風盛行的北齊與隋朝，似作于北周。辛德源《成連》1首，“征夫從遠役，歸望絕云端”“寂寂長安信，誰念客衣單”句，似以征夫自比，做琴曲自況，言自齊入周，去國離鄉、百般不適，政局兇險、令人寒懼，語辭清簡，風格清蕭，似作于北周。蕭岑《棹歌行》1首，風格清蕭，語言樸質，又該曲多見南北朝同題樂府，故應作于北周。

趙王宇文招《從軍行》1首，七言四句，工整押韻，語句對仗，描繪邊地苦寒、戰爭不斷情景，真實生動，已有一定水平，然通篇寫景少情感抒發。徐謙《短歌行》2首。尚法師《飲馬長城窟行》1首，五言八句，描繪北地征途場景，中間兩句對仗工整，水平不低，是一首實實在在的北朝之作。

綜上，庾信有“郊廟歌辭”42首、“燕射歌辭”24首、“相和歌辭”7首、“清商曲辭”3首、“雜曲歌辭”14首，共90首，作于入北后共79首；王褒有“相和歌辭”9首、“橫吹曲辭”4首、“雜曲歌辭”5首，共18首，作于入北后共7首；蕭扌爲有“相和歌辭”1首、“雜曲歌辭”1首，共2首，作于入北后共0首；李德林、尚法師、宇文招、蕭岑各有“相和歌辭”1首，辛德源有“琴曲歌辭”1首，徐謙有“相和歌辭”2首，均作于北周，故西魏、北周至少有樂府詩歌93首。

三、東魏、北齊樂府詩考述

東魏、北齊樂府詩歌亦主要見于《樂府詩集》。“郊廟歌辭”有《南郊樂歌》13首、《北郊樂歌》8首、《五郊樂歌》5首、《明堂樂歌》11首、《享廟樂辭》18首，共55首。“燕射歌辭”有《元會大饗歌》，共10首。“舞曲歌辭”有“雅舞”《文武舞歌》4首。

“相和歌辭”有“相和曲”、“吟嘆曲”、“四弦曲”、“平調曲”、“清調曲”、“瑟調曲”和“楚調曲”，“鼓吹曲辭”有“有所思”，“清商曲辭”有“江南弄”，“琴曲歌辭”有“霹靂引”、“猗蘭操”、“飛龍引”，“雜曲歌辭”有“齊瑟行”、“升天行”、“神仙篇”、“東飛伯勞歌”、“芙蓉花”、“濟黃河”、“永世樂”、“思公子”、“河曲游”、“行路難”、“城南隅宴”，“雜歌謠辭”有“挾瑟歌”。其是否作于東魏、北齊尚需進一步考辨。作者有北齊本土作家魏收、邢邵、祖、裴讓之、高昂、斛律金、殷英童，發跡北齊后入北周、隋朝的蕭、蕭轂、盧思道、薛道衡、辛德源，由梁入北齊的荀仲舉。

魏收《棹歌行》1首，主要寫景，景色清麗；《永世樂》1首，五言六句；《美女篇》2首，分別為五言十二句和五言十四句；《挾瑟歌》1首，寫思婦愁容慘淡空垂淚的情景。高昂《行路難》1首，語辭樸拙，言情寫景真切感人，直寫自己與孫騰從軍的生活情形。祖珽《挽歌》1首，寫生時煊赫、死則歸于虛無的落寞之思。裴讓之《有所思》1首，敘寫相思，情景交融。邢邵《思公子》1首，寫思婦形容憔悴、愁苦思君。斛律金《敕勒歌》1首，氣象宏闊，唱眼前之景，發自然之妙。殷英童《采蓮曲》1首，內容、用詞與盧思道同題之作頗相近。

荀仲舉《銅雀臺》1首，風格凄涼，“淚逐梁塵下”句，史載其初仕梁為南沙令，北齊時入文林館，除符璽郎，后出為義寧太守，但其身仕胡地、羈留難返，類入北后的庾信，身心不適與故國之思必然濃重，故作于北齊。

薛道衡《豫章行》1首，曲辭前段對仗工整，后段有所散化，情感濃郁，格調積極，南方氣息較重，《北史·薛道衡傳》載其在北齊時待詔文林館，兼主客郎，負責接待應對北周及陳使者，入周后棄官歸鄉，后出仕多居微職或隨軍征伐，煬帝時遭黜被殺，故不似作于周、隋，因北齊文壇南化嚴重，北周及隋初統治者多倡簡約，質樸氣息較重，當作于北齊；《明君詞》1首，描寫王昭君北地生活，語辭真切，有梁簡文帝、武陵王紀、沈約等同題之作，周、隋未見，應作于北齊。辛德源《短歌行》1首，抒發快意人生、及時行樂之感，南方味道較重，南朝張率等有同題之作，史載其在北齊時待詔文林館、位中書舍人，頗受重視，曾聘梁、陳，入周后因避禍辭官不就，入隋不被調用，故應作于北齊；《霹靂引》1首，語辭、內容剛健向上，謝希逸《琴論》有“引者，進德修業申達之名也”，可知作者此時積極于仕進，當作于仕途頗順的北齊。《猗蘭操》1首，多言歸隱，蔡邕《琴操》載“《猗蘭操》，孔子所作。孔子歷聘諸侯，諸侯莫能任。自衛反魯，隱谷之中，見香蘭獨茂。……援琴鼓之，自傷不逢時，托辭于香蘭云。”《琴論》：“憂愁而作，命之曰操，言窮則獨善其身而不失其操也。”因其入隋后不得調，遂隱林慮山，郁郁不得志，著《幽居賦》以自寄，故當作于隋。又有《白馬篇》1首、《東飛伯勞歌》1首、《芙蓉花》1首，語辭、內容皆積極向上，頗有仕進之意、建功之心，似作于北齊。

總的來說，鮮卑族諸政權主動強勢地參與歷史，促進了鮮卑族主導性地位的確立與延續，同時，也使得北朝樂府詩歌相當程度上帶上了鮮卑族主導特征的烙印。整個北朝鮮卑族政權至少有樂府詩歌254首（曲），這些作品題材多樣，內容廣泛，以五言為主，四、六、七言為輔，風格多清雄蒼涼，兼有濃麗纖弱，各政權樂府前后有繼承性，同題樂府共同性較多，但又能根據各自情況而自創自作，反映時代與自身特點，獨特性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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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曹道衡，劉躍進.南北朝文學編年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0：4.

［3］周建江.北朝文學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97：55.

［4］（宋）郭茂倩.樂府詩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9：362.

［5］郎櫻，扎拉嘎.中國各民族文學關系研究（先秦至唐宋卷）［M］.貴陽：貴州人民出版社，2005：189—190.

［6］（后晉）劉日句，等.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1071—1072.

［7］高人雄.北朝民族文學敘論［M］.北京：中華書局，2011：49—50.

［8］曾智安.梁鼓角橫吹曲雜考［M］／／吳相洲.樂府學（第3輯）.北京：學苑出版社，2008：123—125.

［9］蕭滌非.漢魏六朝樂府文學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280.

［10］（北齊）魏收.魏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2843.

［11］［日］清水凱夫.六朝文學論文集［M］.重慶：重慶出版社，1989：348—349.